以爲把一個何嵐娘推給自己的兒子,她二房的就能順利娶到蘇府的姐兒,結果,人家的十週年忌日,愣是沒有人記住,現趕着上去給人家扇耳刮子,也難怪媒婆這麼生氣,這事情,擱誰身上都不舒坦。牽扯到孝道,誰敢去說嘴,理虧的就是二房。自古以來,紅白喜事要衝撞,都是白事爲大的,尊重死者,是一種禮數。
裁幻總總團總,。老太太的臉頓時沉下來,雙眸狠狠剜向了二媳婦道:“我當日就說過,這件事茲事體大,好歹也跟玥娘吱一聲,結果,你說什麼了?說什麼,這件事是她默許的,只要把彩禮送過去,沒有不應的道理?如今鬧出這種笑話來,你以後讓我拿什麼老臉去見女婿和女兒?”
二太太咬碎了銀牙,她真的是沒有記住日子,可老太太你不也沒有記住麼?當初我提議的時候,是哪個說這主意不錯,還讓自己快點操辦,免得耽擱太久了,生了變數,結果,出了事情,就抓自己頂缸,真真是不要臉的老貨!心裡再怎麼樣氣憤,二太太也只能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曾聽姑奶奶說起過,我又管着中饋,平日都不得空,就沒有時間去串門子,誰知道,就鬧出這麼一大場笑話。不過,姑奶奶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不給老太太你吱一聲了?”老貨,你不是說你女兒孝順麼?我就要讓你看看,你這個女兒怎麼孝順你,但凡她心底有你這個老貨,就不會在這個節骨眼鬧騰,而是順順當當把親事結了,將婚期押後也就是了。4633832
果然,老太太的臉色變了,一下子青了下來。大太太豈能讓二太太如意,這些年,當她得知二房一直盯着自己大房的那份該得的家業,就恨不得把二太太打下塵埃,眼下有這麼好的機會,她不用纔是傻瓜,於是她抹着眼淚道:“老太太,你可不能耳根子軟,別人說幾句,你就信什麼!姑奶奶是什麼樣的人,難道老太太不曉得麼?那是從你肚子裡爬出來的,難道還能比外頭的人還親麼?以我看,這蘇府接二連三死了兩個姨娘,姑奶奶就夠堵心了,難道還有心思想到別的?瞧這些日子,姑奶奶就打發了好幾個人過來給老太太送東西,就知道姑奶奶的心底記掛着老太太,不過是府裡頭抽不開身子,就沒有過來串門子。何況,這十週年忌日,對旁的人是沒有忌諱的,可老太太你年紀大了,最忌諱的就是遇到這種事情,姑奶奶素來疼惜老太太,怎敢拿這件事來說嘴,鬧得你老人家堵心麼?”
平州城自古以來,就有不在尊長面前論白事,就怕衝撞了年紀大的尊長。大太太一番話下來,不但連消帶打的把二太太打沉了,還順便哄了老太太眉開眼笑道:“你嫁進來這麼多年,就今日這番話說得最有理,也最得我心。”想到這裡,再思及之前二太太的那番話,老太太豈有不明白的道理,敢情這老二家的還想挑撥她們母女情分啊,自己平日不孝順也罷了,居然連她的女兒,他們也想趁機擺計,讓女兒疏遠了自己。於是老太太板起臉孔道:“你素日就驕橫慣了,我看着老二和親家的份上,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知道,我這樣縱着你,你不收斂也就罷了,還得寸進尺,把好好的一門親事,愣是給攪黃了。你安的是什麼心思,我還不曉得麼?就怕姐兒嫁過來和我貼心,你就沒有了做婆婆的威嚴,說到底,你還不是想擺着婆婆款,來壓我這個老太太?”這番話一出口,王媒婆的眼神變了,屋子裡的丫鬟也變了臉色,難道二太太在老太太的心底,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還是說老太太現在更喜歡大房了麼?
二太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被人大庭廣衆訓斥,這一切都是拜大房所賜,想到這裡,二太太更是恨不得剝了大太太的皮。“老太太,是媳婦得意忘形了,請老太太恕罪。”情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
“罷了,我看着你也是快做婆婆的人,就不爲難你了。”老太太裝出一副大方的模樣,“明兒個,你挑些好東西送過去,向玥娘陪個不是。等你回來之後,你就去佛堂抄抄佛經,靜靜心,算是你爲佛祖做一樁功德,消了你的這樁孽障。府裡頭的事情,自有你大嫂支應着。”老太太明着說是不爲難,其實,已經是架空了二太太手裡的權柄,二太太揉碎了帕子,恨不得鬧將起來,狠狠扇大太太幾個耳光。可一想到這麼多雙眼睛看着,硬是把這口氣嚥下來。她等着,等着她的夫君升了大官,等着兒子考中了狀元,到時候,她一定要大房的人跪在她腳底下求饒。
等二太太上門來,宋氏就稱自己身體不適,不大適宜見外客,然後就使人打發了二太太,二太太送來的禮物也沒有收下了,反倒是添了東西還回去。這樣來回一折騰,二太太更是氣得直跳腳,宋氏這個人也實在是不識擡舉,和大房一個模子印出來,日後自己真的騰達了,決計不會讓這起子人好過。
送二太太走的婆子,見二太太氣呼呼走了,就回屋給宋氏稟報,宋氏的眼睫毛動都不動就道:“走了就走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日後來了,能找藉口,就給我找藉口推了。”如今,她有兒有女,只要在母親面前沒有失了禮數,在大房裡頭再下點功夫,這二房鬧騰什麼,也不會讓人相信。畢竟,母親這個人,素來重視的是利益,而大房,也需要自己的背後撐腰,才能和二房鬥,想到老爺說,這件事,也要讓宋豐失去了官職之後,纔會消停。宋氏的眼神不禁黯淡下來,想當初,哥哥這個肥缺,不但傾了爹爹的全力,也是蘇銳使了不少銀錢才竭力保下了,如今這樣一鬧騰,只怕這些年的心血,白白打了水漂。可是一想到哥哥如此心狠,宋氏的心又硬起來,這都是哥哥自作自受,怨不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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