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範如珍臉色漲紅,猛地伸手推朗京可查。
朗京可查卻並沒鬆手,反而摟着範如珍轉了個圈道:“恕在下方纔難以從命,在哪個位置放手,太子妃會掉進湖裡。”
朗京可查說着,放開摟着範如珍腰身的胳膊。笑笑道:“看太子妃焦急的模樣,不像是根本不在乎那寶貝神藥哦?”
範如珍立穩腳步,面色不悅地別過頭道:“在乎又怎樣,不是已經被你扔了。”
“呵呵,蠱蟲再給太子妃弄來實在不容易,但是這寶貝神藥麼……”說着變魔術一般手一翻,又拿出來一個小盒子道:“臣還是要多少有多少。”
原來方纔朗京可查不過是在戲弄範如珍,根本就沒有將真的盒子扔掉。
範如珍看到那小盒子,立刻驚喜起來,旋即卻又低聲道:“這藥無色無臭,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朗京可查得意地晃着手上的小盒子:“臣以前常常將它用在不聽話的侍妾身上,屢試屢驗,太子妃儘管放心。”
“什麼?試用在你自己的侍妾身上?”範如珍鄙夷地白了朗京可查一眼道:“瑞沁王,你還真是將卑鄙無恥做到極致了。”
朗京可查無所謂地笑笑:“反正在下的侍妾多得是,兒子有幾個就足夠了,太多了將來容易內亂。象皇上這樣,不過兩個兒子,還鬧得不可開交呢。”
“哼!你好大的膽子。”範如珍不屑地撇撇嘴:“竟敢自比當今皇上。”
說罷卻又伸手接過那小盒子,打開一看,只見裡面一個小瓷瓶,盛着白水一般的液體。
範如珍和朗京可查又偷偷聊了一會兒,才各自散去。不久,從旁邊樹叢裡鑽出來一個丫環,竟然正是燕雲衫的貼身侍女月兒。
月兒手上挎着個大籃子,裡面裝滿了大紅的柿子。她朝範如珍和朗京可查離開的方向望了望,轉身往另一條路走去。
行宮中燕雲衫的住處之中,月兒附在燕雲衫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燕雲衫聽得雙眼圓睜,驚訝地問道:“真的?”
“千真萬確,奴婢當時在林子裡摘柿子,親眼看到的。
”月兒道:“還隱隱約約聽到朗京可查提到什麼墮胎,什麼在侍妾身上試過。他還膽大包天地說太子和岱王殿下打得不可開交。”
燕雲衫冷笑一聲道:“真是塞北野人,一點規矩都不懂,什麼場合這種話也亂說。”
旋即思忖片刻,皺眉道:“墮胎?難道是……”
月兒低聲道:“不用想也知道是爲了誰來的,咱們要不要提醒一下李側妃?”
“可是這種事情,沒有證據,我去說,卿兒也不一定會相信。”燕雲衫想想道:“先靜觀其變,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告訴卿兒。”
幾日後,狩獵完畢,宇文軒在獵場大擺筵席。席上,衆人皆把酒言歡。正酣鬧之時,突然宇文琰站起身來,走到宇文琮身邊道:“前幾日因爲烈馬讓三弟受委屈了,現在爲兄敬酒一杯,還望三弟不要放在心上。”
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面面相覷地看着宇文琰。
宇文琮也是震驚無比,但是宇文琰已經站在面前,當然不能拒絕,急忙站起來舉杯道:“皇兄說哪裡的話,是臣弟逞能,怎能怪皇兄。”
宇文琰卻竟然面目和善地道:“爲兄身爲太子,沒有管理好獵場安全,讓三弟受驚,自該當罰。先飲此杯。”
說着竟真的將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宇文琮雖滿腹疑慮,卻也不得不將手中酒杯飲盡。宇文琰破天荒地拍拍宇文琮的肩膀道:“你現在已經有了監國尊聖親王的稱號,以後定要跟爲兄一起,好好管理長平纔是。”
“謹遵皇兄教誨,你我本是兄弟,原就該爲長平盡力的。”宇文琮沒搞明白宇文琰的用意,也只得敷衍客氣。
皇上宇文軒看到這些高興地道:“沒想到朕活到今天,還能看到你們兄弟和好。琰兒做得對,身爲太子,又爲兄長,能如此寬厚,真不愧是親王們的表率。”
此時大臣們也紛紛起來讚頌,一時間夜宴氣氛被推上高潮。
宇文珏皺着眉頭,湊到燕雲衫耳邊低聲道:“這太子唱的哪一齣?”
“不管是哪一齣,總逃不過鴻門宴那一套。”燕雲衫靜靜地端起杯
子抿了口酒道:“項莊開始舞劍,就看霸王何時出招了。”
目光流轉之間,卻發現李卿冷冷地注視着宇文琮,目光中全是憤恨。
燕雲衫心中一動,默默地思忖起來。
之後圍獵結束,直到回宮,宇文琰對待宇文琮的態度慢慢好起來。
雖然燕雲衫也一再提示宇文琮要小心宇文琰,但是心腸寬厚的宇文琮還是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宇文琰的好意。
如此下來半月有餘,一日宇文琮去御書房面見宇文軒,一進門就見宇文琰和宋貴妃也在,急忙行禮道:“見過貴妃娘娘,見過太子。”
宇文軒便問道:“聞聽西域來的烈馬被你馴服,騎乘着怎樣,可能上場打仗?”
“大宛馬自古以來就是追風神馬,很通人性。”宇文琮道:“但就是脾氣暴躁,很難馴服。若是能夠好好馴服,必是最好的戰馬。”
此時旁邊的宋貴妃突然哼一聲道:“怕是馴服這烈馬着實困難吧。當日你不是在東郊獵場誇下大話,說你是天命在身才沒有被大宛馬摔死。現在倒是從哪裡找那麼多天命在身的人來馴馬呢?”
宇文琮聽了一驚,急忙道:“貴妃娘娘想是誤會了,兒臣並未說過此話。”
這時候宇文琰突然插話道:“母妃確是誤會了,當時兒臣就在場的,三弟沒那樣講。只道是生死有命,都是定數,不該死在那匹馬身上,如此而已。”
宇文軒聽了點頭道:“也不過是閒話,當什麼真。琮兒,你就找些馴馬好手,將那些烈馬都馴服了,讓他們爲長平多立戰功。”
從御書房出來,宇文琰頗爲抱歉地對宇文琮道:“母妃一向爲人耿直,聽來什麼就是什麼,定是有人在她耳邊說了那些話,三弟可不要介意。”
宇文琮急忙道:“哪裡,貴妃娘娘本就是長輩,真的說上幾句,臣弟也不敢計較。”
“呵呵,就知道你定是心胸寬廣的。”宇文琰笑笑道:“今晚約了三五好友在朱雀宮喝酒,你要不要一起來。”
宇文琮覺得不好拒絕,就答應了。轉身之間,卻沒留意宇文琰脣邊的一絲冷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