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李杭和宇文珏心中一緊,紛紛上前抽出兵器,對峙着那些西北禁軍的士兵。
燕雲衫卻笑笑,面色沉靜地看着對面那些蠢蠢欲動的士兵道:“齊指揮使這是真的要將你的士兵推入死路麼?兵士們也用腦子想想,若是我那枚玉佩作假,豈還敢在沒有一兵一卒的狀況下,立在你們面前?”
士兵們聞聽一愣,都覺得燕雲衫說的有道理,又安靜下來。
“我不過是個女子,即便有封號在身,也還是柔弱不堪。”燕雲衫眼睛巡視着那些士兵,朗聲道:“難道兵士們中間,有人覺得跟我對戰會輸麼?”
那些士兵們不知道燕雲衫這麼說什麼意思啊,相互看看,神情茫然。
燕雲衫又道:“怎麼?沒人上來直接殺了我麼?爲何?因爲在你們心中,我手上那‘如朕親臨’的玉佩根本就是真的。既然如此,爲何你們不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反而要聽齊建的挑唆!”
齊建一愣,指着燕雲衫嘶吼道:“你這女人,不要胡說!”
燕雲砂冷笑着,伸手從袖籠中拿出那塊玉佩,舉起來對着西北禁軍的士兵們道:“拿着這個,我說的話就是皇上說的話。如若你們放下武器,將齊建抓起來,我將既往不咎。而且,我保證,凱旋之時,西北禁軍功勳同龍衛一樣,絕不偏袒任何一方。”
這話其實戳到很多士兵的心坎,西北禁軍士兵們見宇文琮一直在打勝仗,而西北禁軍由於兩個指揮使的作祟,幾乎沒參加過一場像樣的戰役。
因此,質疑將來論功行賞之時,龍衛會分走大部分功勞的聲音在西北禁軍中日益強烈。齊建正是藉由這個,才煽動起西北禁軍譁變。
此時見燕雲衫這麼說,齊建立刻反駁道:“她在胡說,她說的根本不算。”
“我是代表當今聖上說話,如果這還不算,你說的話又能算什麼!”燕雲衫冷冷地盯着齊建,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在場將士,不管是誰,先拿下齊建的,立刻賞銀白兩!”
西北軍士兵們其實私下裡對齊建和秦中也早有怨言,這次
出征又處處放水,自己都覺得丟人。現在看燕雲衫的模樣絕不像是心中有鬼,假意冒充,便開始動搖。
這時候,倒在地上的趙炎尋機立起,猛地撲向齊建。那些士兵們見有人動了,也都一哄而上。
齊建大驚,沒想到自己計劃了好幾天,燕雲衫一席話就將這些士兵都說動。慌亂之中,竟奔到燕雲衫身邊,一把抓住她,將手中短刀指向她的脖子吼道:“都別動!你這女人,妖言惑衆,我這就殺了你!”
李杭和宇文珏一驚,都立刻用兵器指着齊建道:“你休要胡來,若是傷到岱王妃,我們決不饒你!”
“哼!”齊建狂躁地喊道:“我是太子爺的人,你們休想動我!”
話音剛落,就聽見“嗆”一聲,武器穿破空氣的尖嘯聲滑過,銀光一閃,燕雲衫只覺得一股熱血一下子噴到自己的臉上。
她心中一驚,腦海中立時一片空白。原本以爲自己會馬上到下,卻沒想到身邊的齊建竟然呻吟了一聲,“撲通”倒在地上。
燕雲衫面色慘白地轉過頭,見一把利劍直直地穿透齊建的喉嚨,鮮血噴濺一地。齊建已經當場身亡,徒瞪着無神的眼睛,一副驚訝不甘的模樣。
燕雲衫心中一鬆,身子軟軟地倒下來,卻被身後的李杭扶住。
李杭急道:“嫂嫂,你沒事吧。”
燕雲衫搖搖頭,剛想說什麼,卻只聽宇文珏驚喜地看向前方,喊道:“三哥!是三哥!”
燕雲衫循聲望去,只見面前的士兵們已經紛紛向兩邊讓開,宇文琮在龍衛和夏侯祖的簇擁下,疾步走來。
燕雲衫只覺的一股酸楚從心底涌出,多少的辛酸、擔憂、不安統統化作珠淚,奪眶而出。
宇文琮幾步走到燕雲衫面前,伸手將她面上濺到的鮮血擦淨,顫聲道:“愛妃,讓你受苦了!”
燕雲衫淚水如決堤一般,顧不上說話,便猛地撲進那個日思夜想的懷抱之中。突然間她什麼都不怕了,那個懷抱永遠都是那麼讓她安心。
“對不起,愛妃,對不起!”宇文琮緊緊將
燕雲衫摟在懷裡,感受着她劫後餘生的顫抖和驚悸,一遍遍吻着她的秀髮,恨不得能將她所有的委屈和害怕都吻走。
入夜,宇文琮的帳篷裡,燕雲衫緊緊靠在那個熟悉健碩的胸膛上,緊緊摟着宇文琮的腰身,輕聲道:“殿下,臣妾真的做到了,更有力些,摟住了殿下。”
宇文琮心疼地吻吻燕雲衫的額角,道:“讓愛妃擔心了,這冰天雪地的,你身嬌肉貴,怎能就這樣跑來。”
“殿下遇險,臣妾怎能安心待在京城。若此時臣妾還在岱王府,豈不早急死了。”
“呵呵,那麼多將軍的妻子也沒有像你這樣,聽見丈夫遇險,就親自來解救。”
“因爲他們的丈夫是將軍而已。”燕雲衫擡起頭,撲閃着明亮的眼眸,看着宇文琮:“臣妾的丈夫可是長平皇上的嫡子,將來一統天下的真龍天子。”
“你呀,真是越發調皮了,這話怎能亂說。”宇文琮寵溺地捧起燕雲衫的面頰:“看我堵住你這張小嘴。”
說着便將自己的雙脣蓋上去,用一陣熱吻堵住燕雲衫的嬌脣。
另一個帳篷中,李杭和宇文珏、夏侯祖同桌對飲。
夏侯祖連日來勞累,雖然酒量大,但是喝到最後卻最先倒下,歪在一邊打起呼嚕來。
李杭端着酒杯,若有所思,目光投在帳篷上,久久挪不開。
宇文珏見了,藉着酒勁笑道:“怎麼?做了這麼久的護花使者,突然間放鬆下來,便不習慣了?”
“說什麼呢?只是……”李杭想辯解幾句,卻只覺得酒勁上頭,思維混亂起來。長嘆一聲道:“落花無意,我自傷心!”說罷將手中酒一飲而盡,也倒在一邊,頃刻就沉睡了。
宇文珏笑笑,將手中酒杯飲盡。看着李杭熟睡的面孔道:“是你錯了,你不該將她當成普通女子般愛慕。她是人中之鳳,我等只能在人羣中瞻仰。”
說着將酒杯扣在桌上,也躺下,閉上眼睛,喃喃道:“我跟你不一樣,我要助她飛上鳳位。若能永遠站在她身邊看着她,便是極好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