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好久不見，便不認識大哥了麼？”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衆人的目光都看向那裡，只見一個商賈打扮、頗有氣質的年輕人立在一邊，笑盈盈地看着孫長亭。
孫長亭一愣，面現激動之色，正欲上前，那年輕人卻悄悄使了個眼色。
孫長亭立刻收斂神情，道：“哎呀，真是大哥。幾年不見，已經如此發達，小弟都不認識了。”
說着便拉起年輕人的手往軍營裡面走。
門口的士兵急忙攔住道：“孫校尉，沒有我們秦指揮使的命令，誰都不許進出軍營。”
“胡扯，老子的事情你也敢管！”孫長亭一瞪眼睛道：“真要管，就讓姓秦的來找我！”
說罷揮手將那士兵推到一邊，帶着三人大搖大擺走進軍營。
行至帳篷裡，孫長亭立刻讓親信去外面守着，“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抽泣道：“李大人，你可來了，快去救救殿下吧！”
來人正是李杭和張氏兄弟，因爲李杭跟宇文琮的龍衛士兵十分熟悉，所以便假扮成孫長亭的同鄉來見他，伺機打探大營中的情況。
“快起來，孫校尉。”李杭伸手將孫長亭拉起來道：“我知道你們現在處境艱難，所以，必要想辦法先將西北禁軍的勢力控制住，纔會有機會進山營救岱王。”
孫長亭長嘆一聲道：“順源奪城我們就傷亡不少，陛下又下令要我們將只斤博爾殘部趕到黑水河以北。西北禁軍那些混蛋一直在消極作戰，根本指望不上，殿下帶着我們跟只斤博爾激戰，卻沒想到身陷雞峰山中。”
“現在殿下不知所蹤。西北禁軍兩營指揮使：秦中和齊建卻按兵不動，不但他們不去營救，連我們也扣押在此。弟兄們但有一點不滿，便軍法處置。這幾天已經關起來好幾個弟兄了。”
李杭點點頭，思忖一會兒，輕聲道：“方纔進來之時，看到軍營後面的幾根木柱子上綁着人，是咱們龍衛兄弟麼？”
“那倒不是，那是他們西北禁軍自己的人。”孫長亭說着冷笑道：
“哼，天下象殿下那樣寬以待人的將軍根本無第二人。秦中性格暴躁，對手下士兵極其苛刻，犯點小錯就會被罰。”
又道：“自從殿下失蹤，那秦中便日日讓龍衛士兵到他賬房中請安問好，連他自己的士兵都看不下去。只不過在背後議論幾句，就被吊在柱子上毒打。”
李杭點點頭，心中有了數，又問道：“兩個副指揮使呢？他們跟秦中、齊建可是一條心？”
“趙炎和馮一偉兩個副指揮使倒還好，殿下在的時候，對他們兩人也很寬容，他們對殿下的命令還是願意服從的。無奈不過是副指揮使而已，說的又不算。”
李杭心道：還真讓嫂嫂料對了，這兩個副指揮使果然堪用。
看看四下無人，李杭壓低聲音對孫長亭說：“孫校尉，我這次是跟着岱王妃一起來的。岱王妃帶來了陛下的手信，要將西北禁軍二指揮使秘密除掉。”
“真的麼？”孫長亭先是吃驚不已，接着卻又咬牙道：“果然，我就說，陛下乃真龍天子，怎會容忍這種臨陣退縮的指揮使在自己的軍隊裡。還秘密除掉作甚，直接宣讀聖旨不更好。”
“沒那麼容易，西北禁軍畢竟是太子嫡系，陛下要懲戒他們也不好太過明目張膽，還要給太子留些面子。”
李杭又道：“秦中和齊建在朝中有靠山，爲人又陰狠固執，絕不會乖乖束手就擒，若是直接進來宣讀手信，恐二人藉機謀反。順源本就地處邊境，若是二人帶着西北禁軍判向只斤博爾就不好辦了。”
“確實，秦中那個有勇無謀沒腦子的，還真幹得出這事來。”孫長亭皺眉道：“那該如何是好，咱們龍衛雖說都不怕死，但如果硬拼，人數太吃虧，恐無勝算。”
“岱王妃已經想出一個妙計，只要孫長亭配合妥當，必能一擊制勝，將秦中和齊建拿下。”
“沒問題，指揮使盡管吩咐，孫某必當萬死不辭！”
深夜，鎮遠大營東側，一陣貓頭鷹的夜啼，響了起來。
沒一刻，便見幾個人影一晃，
立在高高的木柵欄上，放下一掛繩梯。
在夜色的掩護下，幾個身影從繩梯上魚貫而入。不一會兒，繩梯被撤走，就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第二日一早，幾個士兵簇擁着一個軍官模樣的人來到龍衛營前，冷聲喝道：“爾等真是膽子越來越大，居然不去給秦指揮使請安問好去麼？”
孫長亭從帳篷裡走出來，冷冷地道：“龍衛只給一人請安，便是鎮遠大將軍——當今岱王殿下，他秦中算老幾，也敢在這裡擺威風，難不成是山中無老虎，猴兒稱大王嗎？”
“什麼？你竟敢詆譭我們指揮使！你這逆賊！”那軍官說着，便要上來抓孫長亭領子。
孫長亭手下士兵及見狀，瞬間圍攏過來，擋在孫長亭前面。
“喲呵，這是都想造反麼？”那軍官怒喝着，伸手將抓住一個士兵想將他推開，卻不料四周幾個士兵經一擁而上，反而將他壓倒在地。
這幾日龍衛士兵受了西北禁軍不少窩囊氣，現在見有人帶頭跟西北禁軍打架，立刻都涌上來。
那被按倒在地的軍官見勢不妙，急忙嘶啞着喉嚨喊道：“都愣着幹什麼！快給我上呀，打死這些不知死活的。”
那些西北禁軍也立刻一哄而上，一時間，只見兵士們都混戰在一處。
這時候，一個軍官帶着幾個人匆匆趕來，見此情景，急忙走到孫長亭跟前道：“孫長亭，還不快叫你的人停手。若是驚動了秦指揮使，你後悔都來不及！”
孫長亭笑笑，伸手拍拍那人的肩膀道：“趙大人，這軍營裡士兵們都血氣方剛，成天圈着，一身力氣沒處使，可不就得打打架什麼的。”
原來此人正是秦中的副指揮使——趙炎。
“哎呀，孫長亭，我是爲了你們好，眼下的形勢，你們悄聲的做人還來不及，爲何還要挑事？”趙炎道：“要有何怨氣，你等到將軍大人回來不遲。”
這時候，突然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在趙炎背後響起：“哼！可惜他的將軍，再也回不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