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這兩位英雄名叫張文、張武,是北方一帶有名的俠士。”宇文珏介紹道:“兩人出生於北疆邊境,祖上以打獵爲生,對當地環境十分熟悉。”
燕雲衫打量着兩個鐵塔般的漢子,點點頭問道:“不知二位對黑水河畔的雞峰山可熟悉?”
張武點頭道:“我們從小住在晉林,距離順源不過百里,也曾經跟着獵人去黑水河雞峰山獵捕過山豬。”
“我們在那裡邊跟着老獵頭打獵七八年,十分熟悉。而且我們跟當地獵人也很熟識,進了山,可以找他們帶路必不出錯。”張文接話道。
“那真是太好了。”燕雲衫如釋重負地道:“如此我們便解決了嚮導問題。”
宇文珏看着燕雲衫略顯蒼白的面孔,不無擔心地道:“我聽李杭說,嫂嫂要親自前往?”
“是的。黑水河的駐軍必得休整,否則我們即使能走進雞峰山,也別想活着出來。至於如何休整,只有我心中有數。”燕雲衫說着從袖籠裡拿出一個東西。
“四弟,你可認得這是何物?”
宇文珏皺皺眉頭道:“這不是父皇的隨身玉佩,上面還有隸書巫山君子,正是父皇自名的雅號。只是這玉佩爲何在嫂嫂手上?”
“是我讓玉昭儀討來的。”燕雲衫小心地將那玉佩藏好,沉聲道:“我們此去整頓鎮遠軍,此物是關鍵。”
宇文珏見燕雲衫去意已決,知道再勸無用,便不再多話,只問:“嫂嫂,我們何時出發?”
“殿下在冰天雪地之中,等不了太久,我們兩日後便出發。”
雞峰山深處,白雪皚皚,覆蓋了整座山峰。刺骨的寒風呼嘯着捲起大片雪沫,落在一叢叢矮灌木上。
在山腰的隱蔽處,有一個山洞。裡面點着篝火,一羣人圍坐在篝火旁邊。
其中一個相貌英俊的,身材挺拔的就是宇文琮。
“將軍,咱們困在此處已經五天了,卻沒看到任何救援的士兵。”一個軍士有些焦急地道:“那些西北禁軍不會真的想造反吧。”
“造反是必不會的,恐
怕只是想將咱們困死在此處。”另一個軍士道:“此次出征,打了好幾個月,那些西北禁軍幾乎毫髮無傷,只會在後面跟着吃軍功。”
宇文琮想起燕雲衫臨走前的囑咐,沉聲道:“還是本王心太軟了,連累了衆位。”
“哪裡的話,咱們龍衛跟着岱王殿下,不就是圖的岱王宅心仁厚,體貼部下麼。”
“就是,西北禁軍那個指揮使,發起威來,不是打人就是懲罰。我看他們隊伍根本不是忠於他,那些士兵實在是怕了他。”
聽着軍士們士氣還在,宇文琮略略放寬些心情。擡頭看看洞外的狂風亂雪道:“明日若是風停了,我們務必要出去探查一番。若是一味在此等候,恐怕真要被困死了。”
“是,殿下。”
燕雲衫一行快馬加鞭,一路飛馳,數日後終於到達邊境順源。還好這一路上並無風雨,沒有耽擱行程。
進到順源境內,他們並沒落腳到驛館,而是裝作普通客商模樣悄悄住進順源鎮外的一家客棧。
燕雲衫坐在客棧窗邊,看着外面不遠處的順源城門。陰沉的天空中,烏雲黑壓壓地襯在順源城牆後面。城牆上到處是燒灼的痕跡和刀斧的鑿坑,顯見得之前那場戰役多麼激烈。
“不知道傷亡的將士可有許多。”燕雲衫感嘆道。
這時候上茶水的店小二聽了接話道:“可是傷了不少士兵,打仗的時候,我們店裡面都住了傷兵呢。”
“不過鎮遠將軍真是待兵如子,經常來看望那些傷兵,還親自爲他們敷藥。在這裡這麼些年,那樣的將軍還真沒見過。”
店小二下去之後,宇文珏笑笑說:“還真像三哥的風格,愛兵如子。”
“殿下本就是溫厚善良的性格。”燕雲衫望着那些作戰後的痕跡,喃喃地道:“可惜,這雖是他的優點,卻也是致命缺點。”
說着話,李杭匆匆走進來。
以爲打仗的緣故,現在來順源貿易的商人並不多,客棧中幾乎沒有外人。
李杭四下望望,壓低聲音道:“嫂嫂,阿祖已經到達黑水河畔,與一百精兵匯合,稍作休整便馬上進山搜尋。沿途會留下記號,以便我們
跟上。”
宇文珏有些擔心地看着燕雲衫道:“不過,嫂嫂真的也要進山搜尋麼?”
“如果西北禁軍的事情落定之後,殿下還未找到,我必會進山親自尋找。”燕雲衫沉聲道:“未尋到殿下,我是不會獨自迴轉的。”
宇文珏安慰燕雲衫道:“阿祖熟悉北疆地形,手上又有百餘精兵,定會將三哥尋回來,嫂嫂不必擔心。”
燕雲衫點點頭,眼眸深處閃出灼灼光芒:“所以,我必要替殿下將鎮遠軍整頓一新,否則,恐怕連迎接殿下出山的人都沒有了。”
夜晚,燕雲衫房間之中,張文、張武兩兄弟帶着寒氣走進來。原來他們兩個按照燕雲衫的吩咐,打扮成獵戶的模樣進順源鎮去打探消息。入夜方纔迴轉。
“怎麼樣,打探的如何了?”宇文珏見兩人進來,急忙問道。
張文道:“回殿下的話,我們已經打聽到鎮遠軍中西北禁軍和龍衛的駐紮營地。”
說着,張武貼身抽出一塊白色粗布鋪在桌上,藉着燭光一看,竟是一副簡易地圖。
張文上前指着地圖解釋道:“這邊守着糧草倉的帳篷便是西北禁軍,這邊大營外圍的,是龍衛營地。”
燕雲衫看了冷笑一聲道:“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兵,這西北禁軍居然緊挨着糧草倉駐紮,明擺着萬一情況有變先佔領這裡。果然陰狠如宇文琰。”
“不過也並非全無好處。”李杭指指龍衛的營地道:“龍衛大部分都在外圍,距離西北禁軍較遠,這樣咱們跟他們聯繫,便不會輕易驚動西北禁軍。”
第二日,鎮遠軍大營附近,兩個獵戶挑着獵物對看守的士兵道:“軍爺,我們是孫長亭孫校尉老家的親戚,路過這裡特來看望他。”
守門的士兵是西北禁軍的,不耐煩地打量了兩人半天,道:“在此等候。”說着進去一會兒,便帶着一個人走出來。
那人中等身材,體質健碩,一看便是久經沙場。他看着兩個獵戶,略顯驚訝地道:“你們是……”
“怎麼?他們並不是你老家來人,那就是奸細了。”守門的士兵立刻將兩人圍住,作勢便要將二人抓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