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一愣,旋即輕蔑地斜睨着燕雲衫道:“岱王妃,別把自己看得太重,你的命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那若是是你腹中胎兒的性命呢?”燕雲衫盯着李卿,疾聲道:“若是用他的性命來交換,你可覺得值錢?”
李卿吃了一驚,忍不住伸手扶在自己的小腹上,怒聲道:“燕雲衫,你也太狠毒了,竟然用我腹中胎兒來威脅我!”
“你腹中胎兒原本不管我事,我又怎會琢磨他。”燕雲衫冷冷地道:“只不過你心裡清楚,有人可是恨極了他的,定會不擇手段讓他不能出生。”
李卿皺皺眉頭,沒有說話。她知道燕雲衫說的沒錯,就只範如珍,就最有可能會如此想。
“怎樣?”燕雲衫緊緊盯着李卿的眼睛道:“若是你不將這壺酒端給岱王殿下,我便告訴你是誰要對付你腹中胎兒,準備用什麼方法來殺死他。”
李卿瞪視着燕雲衫半晌,沉聲道:“你何時知道此事的,爲何不早告訴我。”
“我若早告訴你,你就能相信麼?”燕雲衫道:“在你心目中,我做什麼都是錯的,我又何必多事。”
“那我這次爲何要信你!”李卿厲聲道。
燕雲衫面上泛起冷冷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說:“不信我,就用你腹中胎兒,來打這個賭吧。”
說罷冷冷地轉身一步步走下臺階。
李卿看着燕雲衫的背影,滿眼疑慮,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今晚的一切,都是李卿的主意。給岱王喝毒酒,也是李卿的想法。她得不到的,乾脆不如毀了他。雖然十分心痛,但至少不用看着別的女人跟他恩恩愛愛。
況且李卿已經受夠了在哪裡都不被身邊男人重視,雖然不喜歡宇文琰,也要讓他對自己刮目相看。
即使不稀罕太子妃的位置,也定要做上太子府的主人。
因此李卿破釜沉舟,想出這個主意。先讓宇文琰麻痹宇文琮,然後在宇文琮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由自己親手遞上一杯毒酒
。
李卿太瞭解宇文琮,他心地善良,對自己心懷愧疚。即使知道這杯酒有問題,以宇文琮的性格也定會喝下。
燕雲衫也瞭解這樣性格的宇文琮,因此頂着一口氣來跟李卿談判,談判完,方一接近馬車便幾欲暈倒。
月兒急忙上前扶住道:“王妃,事已至此,你千萬不要着急,毒火攻心,仔細傷身。”
燕雲衫緩了好一會兒,對月兒道:“咱們就等在這裡,若是殿下不能出來,咱們也不必回去了。”
虞山閣中,李卿雙手捧着托盤走進來。宇文琰得意洋洋地擡頭,卻發現李卿面色有異,剛要問,李卿已經走到宇文琮面前,拿起酒壺。
“來,岱王哥哥,卿兒親自給你斟酒三杯。”李卿說着將酒倒進杯子。
李杭緊皺眉頭地看着李卿,壓低聲音道:“卿兒,你臉色爲何如此難看?”
李卿聽了手一哆嗦,酒灑在杯子外面,急忙笑笑道:“哥哥普一講話,嚇到妹妹了。自從懷孕,便變得膽小起來。”
宇文琮伸手托住李卿的手腕,止住她的發抖,向她露出一個微笑。李卿心頭一顫,這微笑是那麼熟悉,每一次看見都令自己心動不已,世上恐怕再沒有讓自己如此揪心的笑容了。
李卿壓抑着心中的悸動,垂下眼瞼,輕輕將宇文琮的手推開,低聲道:“岱王哥哥請。”
宇文琮舉起酒杯,對宇文琰敬道:“皇兄,這三杯酒臣弟祝你和卿兒白頭偕老!”說罷一飲而盡。
李卿心中一震,只覺得眼窩發酸,哆哆嗦嗦地倒上第二杯,宇文琮依然一飲而盡。到了第三杯,宇文琮端起杯子的時候,李卿終於忍不住低聲問道:“岱王哥哥,等一下。”
宇文琮略微停頓一下,卻依然將酒一飲而盡。飲罷笑笑說:“側妃,我已飲盡,有什麼話要說麼?。”
“沒,沒有了。”李卿極力地穩定着自己的情緒,放下酒壺走回座位。
李杭疑慮地看着李卿,輕聲問宇文琮道:“岱王,
這酒……”宇文琮搖搖頭,沒有說話。
宇文琰斜睨着走回座位的李卿,突然一笑道:“既然接受了三弟的敬酒,本王定要回禮才行。”說罷雙手一拍,就聽見一陣急促的鼓點猛地響起。
隨着鼓點越來越激昂,兩隊身着錦衣鎧甲的舞姬手中揮動着銀光閃閃長劍,英姿颯爽地登場了。
宇文琰道:“這是落霞司新編排的劍舞,各位先開開眼吧。”
就只見那些舞姬腰肢柔軟,動作有力。在嬌柔中不失陽剛之氣,在陽剛中又蘊含陰柔之美,舉手投足之間卻比那些平日裡看慣了的,羽衣霓裳更讓人心動。
正看得起勁,李杭卻突然湊到宇文琮耳邊道:“岱王,中間兩個女子手中拿的是真劍,而且看那步伐,更似習武之人,並非舞姬。”
“稍安勿躁。”宇文琮面色如常地道:“靜觀其變。”
這時候,劍舞已經跳到高潮,就只見那一柄柄長劍挽成無數劍花,在舞姬們周身上下翻飛,只看得人眼花繚亂。
突然在鼓點聲一變,一片眼花繚亂的劍花之中突然衝出兩個人來,正是李杭方纔懷疑的那兩個舞姬。
兩聲清斥,夾雜着劃破空氣的尖嘯之聲,兩柄長劍已經指向宇文琮心窩處刺來。
“岱王小心!”李杭喊着忙將手中酒杯擲向一個舞姬,她本能躲閃,一回頭,招式被化解。
但另一個舞姬卻已經趁虛而入,直逼宇文琮。李杭反手去拿藏在衣袍下面的長刀,卻幾乎已經來不及阻止。
銀光閃過,就聽見一聲悶哼,鮮血噴涌而出,瞬間灑滿了桌面和地面,現場激起一片驚呼。
“岱王!”李杭驚叫着,揮刀砍過去。
對面的李卿也驚叫連連往後退去,面色蒼白,目光疑惑地看向宇文琰。
只見宇文琰一臉陰狠,脣邊陰沉的微笑令人不寒而慄。李卿頓時明白,今晚自己不過是個幌子,不管自己有沒有將毒酒端給宇文琮,宇文琰都打算用自己的方法殺了宇文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