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時光這麼說,方元也有些慌亂:“可是,我爹不准我出去,怕我又跑。”
時光衝他擠眉弄眼:“我幫你。”
彼時,方青雲正在書房,端坐在桌子前,手裡拿着賬本,另一隻手噼裡啪啦的打着算盤對賬,元宵節將近,支了不少銀子籌辦,務必要確保賬對的上。
房門被敲響,方青雲皺了皺眉,他最不喜別人在他做事的時候打擾。
“誰啊?”
他語氣不太好,門外的時光和方元對視一眼,時光給了方元一個安心的眼神,衝着門裡喊:“方叔叔啊,是我,時光!”
方青雲驚了一下,急忙起身開門,打開門,時光果然站在門口。
“時公子,什麼時候來了府上?方元,你也不跟我說一聲!”
方青雲對時光笑了笑,轉而對方元就沒有好臉色,板着一張臉,做足了爲人父的威嚴。
方元委屈的撇撇嘴:“您日理萬機,哪裡敢打擾您啊……”
方青雲眼睛一瞪,眼看就要發火!
時光急忙用胳膊肘推了方元一下,在方青雲發怒前笑嘻嘻的湊上去:“方叔叔,我今天來找方元,是想和他一起去褚府莊園玩耍,特意來給您說一聲,晚上就回來!”
方元附和着點頭,兩人眼裡滿是真誠,看起來絕對沒有說謊。
方青雲想了想,道:“這……還是等方元成了親吧?”
他實在不放心,他的兒子他清楚的很,平時就不着四六隻想着下棋,家族產業不管,也不想着考功名,這麼一把年紀了,還不成家。
偏偏成親前要出去,不對勁。
方元情緒有點急躁,時光用眼神安撫他,繼續對方青雲循循善誘:“方叔叔,就是因爲方元要成親了,纔要趁着這幾天好好玩玩兒,以後新娘子進了門,他可就不能這麼隨心所欲了,您說是不是?”
方青雲挑眉,看着方元,眼裡充滿壓迫感:“是這樣嗎?你前兩天不還要死要活不肯娶樓小姐嗎?”
方元看了看時光的眼色,硬着頭皮道:“孩兒昨晚想了一夜,這些年來父親爲孩兒操碎了心,到了這個年紀,也的確應該成家立業了,將來也好讓爹享受齊人之福!”
方青雲有點不信:“你真這麼想?”
方元咬着牙使勁兒點頭,眼裡滿是淚花,似是悔恨的淚水。
方青雲信了七八分,欣慰的點點頭道:“你能想通最好,樓家小姐知書達理,飽讀詩書,爲父磨破了嘴皮子才爲你找了這門親事,你能懂事,也不枉費我一番苦心。”
方青雲正感慨着孩子長大了,懂事了,一個小廝急急忙忙跑了來,喘着氣跪在地上稟報:“大人,宮裡傳召,陛下宣召您即刻進宮!”
方青雲:“想來是因爲元宵夜宴的事,我馬上去。”
方青雲回屋換上官服,一手賬本一手算盤,急匆匆要進宮面聖,路過兩人時丟了一句:“玩的時候帶着侍衛,天黑前必須回來!”
說完,急匆匆進宮去了。
兩人對視一眼,興奮的擊掌,收拾好東西,駕着馬車就笨着樓府去了。
到了樓府,方元手心已經全是冷汗,緊張的抓着衣角,磨磨蹭蹭的上去叫門。
“是方公子啊?您找我們三公子嗎?”
方元經常往這跑,樓府守門的都認識他了。
方元點了點頭,期待的問:“能不能通報你家公子一聲,說我找他?”
“行,您稍等!”門房夥計很爽快的答應了,進了大院去稟報,方元在大門口緊張的轉悠。
時光拍了拍他以示安慰:“別緊張,待會兒見了他就把一切都說清楚,我在馬車裡等你,加油!”
樓府裡有人遠遠走來,時光立刻躲進了馬車裡,挑開窗簾偷看,樓府門房夥計前面的是一個高大冷酷的男人,並不是樓程。
男子站在了方元面前,擺着一張臭臉,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目光深處似乎有點嫌棄。
方元有點懵,來的人不是樓程,讓他失落又難受,高大的男子沉聲道:“你就是方元?”
方元愣愣的點頭,看樣子有點呆,男子再一次露出嫌棄的表情,仰着頭道:“我是樓程的大哥,樓景!”
方元有點吃驚,急忙欠身抱拳:“樓大哥,久仰大名!”
樓景穿着華麗,面容冷酷,一雙銳利的眼睛似乎可以洞察一切,到底是商人,在把握人心這一塊,他很擅長。
樓景揹着手,態度不冷不熱:“你與我家小妹婚事已定,不該再往我家跑,影響不好,成親前就別來了。”
方元忍不住道:“我是來找阿程的,我想見一見他,麻煩樓大哥讓他出來見見我吧!”
樓景臉色有些怪異,嘴角似乎還抽搐了幾下,他一下子冷了臉:“三弟不想見你,你回去吧,不要再糾纏!”
說完,他快速轉身進門,大門啪的一聲關上,不留一點情面。
方元大力拍着門,急得不知道怎麼辦纔好,與生俱來的教養讓他不好意思在別人家門口大喊大叫,憋的一張臉通紅。
時光從車裡鑽出來,他離的比較遠,連樓景臉都沒看清,話更是一句都沒聽見。
“怎麼了,樓程呢,剛纔那人誰啊?怎麼還把門關上了!”
方元低着頭:“是阿程的大哥,他不願意見我,打發兄長來趕我,時光,我們是不是……真的沒可能了?”
看着方元難受的樣子,時光也不好受,來到這裡,方元是他唯一的朋友,現在朋友感情受挫,他不想坐視不理。
可是現在的局面,樓程又不肯見他,過了元宵節,定段賽以後,他和樓小姐就要成親,那個時候,就什麼都晚了。
時光拉着他往回走:“你放心,我回去和褚嬴商量商量,樓程不是喜歡下棋嗎?我讓褚嬴邀請他來家裡做客,到時候你也來,趁機把話說清楚!”
褚嬴作爲南樑第一棋手,是南樑棋士心目中的偶像,樓程肯定也不例外!
聽他這麼說,方元眼裡纔算有了神采,時光把他送回家,趕回府裡找褚嬴商議,可是,褚嬴不在家!
“什麼,去宮裡了?什麼時候!”
時光滿院子找褚嬴,最後被下人告知,他走後不久,皇帝就召了褚嬴進宮。
“他什麼時候回來?”
下人搖搖頭:“這個奴才也不清楚,往常大人進宮,都是通宵纔回來的,這次估計也是如此吧?”
時光眼睛都要瞪出來,白天去,第二天才回,一天一夜,這兩人下的是什麼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