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鋒相對變成了引誘纏繞。
無暇的靈根主動去和那一道稚嫩霸道的意識相容,就好像對待親人般的柔和包容。
這變化之巨大也許是驚住了那道意識,所以它的攻擊微微一頓,然後變得遲疑而迷糊,就好像是追求着糖果的孩子,突然被人親自把糖果送到嘴邊,就不由的讓人覺得,這糖果是不是有問題。
它的這份遲疑並沒有讓無暇的靈根輕舉妄動,卻着實讓它有了喘息的機會,更知道這一手段的可行。
以退爲進,絕地逢生。
宋雪衣明知道抵抗被吞噬已經不可能,便選擇了一條堪稱瘋狂的道路——和詭異的意識融合,然後爭取讓自己的意識佔據主導。
他的想法簡單而複雜,根本不是還稚嫩的意識能夠明白的。在無暇靈根的刻意引誘和包容之下,稚嫩卻霸道殘忍的意識就好像被誤導了的孩子,被人拐進了古怪的巷子裡,然後……
最後的反撲可謂是瘋狂且決絕的,讓處在放鬆狀態下的稚嫩意識防不勝防,等它反映過來想要反抗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泥沼之中,根本就難以自拔。
因爲宋雪衣的打算已經不是要對抗它的吞噬,也不是要將它吞噬殆盡,反而是兩者的融合,所以稚嫩的意識抗拒似乎並不那麼強烈,反而有一點奇怪的期待和親近感。
虛空中,宋雪衣周圍的忽然起了輕微的波浪動盪,彷彿水中的漣漪。一個個詭異的影子出現又消失,不明白眼前的傢伙是怎麼回事,氣息也越來越奇怪,好像變成了它們的王,又有哪裡不對。
如果有人能夠出現在這裡的話,一定會震驚的發現,越來越的虛空放逐者聚集在這裡,藤蔓飛舞交纏,猶如太多,所以看起來越發的恐怖嚇人。
在這羣危險的妖物中間的宋雪衣,便更襯得白玉無瑕,絕世無雙。
時間在虛空中無人讓人確定,不過另一邊的靈鳩則天天都計算着時間的過去,一天伴隨着一天,她在安宛若的酒樓客棧裡已經呆了五天的時間。
五天前,安宛若將法器拳套和修補的材料送到了她的房裡。
靈鳩則根據夏侯乖乖的口傳教導,沒多難的將拳頭修補好送還給安宛若,這才讓對方真正相信了她煉器師的身份,任她深居房中不出也不說任何。
一連五天在房間裡和夏侯乖乖學着煉器知識,直到今日才走出門外,去了安宛若那邊。
“日日就想着賬本,是我能給你快樂,還是賬本能給你快樂?”還沒有到門口,靈鳩就聽到安宛若的聲音。這話初聽上去沒什麼問題,一想歪問題就大了。
按照安宛若那大大咧咧的性子,靈鳩覺得自己一定沒有猜錯,對方就是歪的那邊。
然後一陣輕微的衣料摩擦聲音響起,房門被推開,安宛若一臉被打擾了的表情走出來,雙手環胸的問靈鳩,“鳩小子,捨得出來了?一出來就破壞我的好事?”
靈鳩沒啥好解釋的,將來的目的說出來,“這裡有僱傭組織一類的地方麼?”
安宛若上下打量她一眼,“有。”
對方的眼神讓靈鳩覺得像是對苦情劇內主角的同情和嗤笑,“帶我去。”懶得和她多解釋。
“我沒時間,讓小蘿帶你去。”安宛若丟下這句話,轉身又進了房間裡。
她走得毫無遲疑,等事後才後悔又無奈,明知道眼前這貨就是個惹麻煩不好抓拿的主兒,怎麼就把她放出自己的眼皮子底外了呢。
小蘿就是酒樓裡初見的女子,得知是安宛若親自吩咐的事情,她毫不猶豫就放下酒樓的事情,帶着靈鳩去了她想到的地方。
路上,小蘿輕聲解釋道:“城裡唯一僱傭組織唯有城主欄,那裡是東流城的城主所辦,所以沒有任何人感撒野。”
靈鳩輕輕點頭。
小蘿聽不到聲音,悄然的看着靈鳩,覺得眼前的少年真生得好看,雖然表情冷冷的可依舊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偏偏又靠近不了的感覺,實在讓人撓心撓肝。
“聽說東流城的城主名爲黃東流,是個三丹境的大能者,在放逐之地活了數百年。”她想要看看少年變臉的樣子,然而結果還是失望了。
等來到了目的地,小蘿依舊沒有聽到靈鳩多說兩句話。
周圍的行人有對他們指指點點,也有眼神暗含不善的,卻沒有一人對他們真正動手,也不知道是認出了小蘿,礙於安宛若的面子,還是五天前靈鳩的那一場施虐,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發現這一幕的靈鳩心中暗暗點頭,一味的低調並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在這種混亂幾乎沒有了倫?理道德的地方,實力纔是最最直接的權勢,高調才更讓人不敢對你評頭論足,動手動腳。
當親眼看到所謂的城主欄的時候,靈鳩的臉色有點崩了。
面前這孤零零了擱在一片荒涼空地,貼着一張張破紙的就是所謂的城內唯一僱傭組織?
“是的。”小蘿以爲靈鳩不相信,連忙確定道:“鳩少可以親自去看。”
不用她說,靈鳩也自己去看了。
她往前走了幾步,目光打量在看起來破爛滄桑的城主欄上,發現上面貼着的一張張黃油紙竟真是一個個的委託。只是相比起靈鳩打算要寫的委託,這上面的委託大多竟然是遺言之類的東西。
“五件六品法器,以我絕學相換,十日傾心教導”
“老子就要死了,死前想吃甜點,有的送來必有重賞”
“來個聚靈境的傢伙,贏了我,任你處置”
“美人都死光了嗎?給我來個絕世美人,用八品靈器換”
諸如此類的委託很多,字裡行間之中都散發着一股頹廢、絕望、了無生趣、或是不甘卻無法抵抗的情緒。靈鳩看着看着,眼神卻猝然亮了起來,嘴角輕輕上揚。
人臨死前,能夠壓榨出來的力量是可怕的,尤其是給了他們希望之後。
靈鳩伸手就把眼前的一張委託的黃油紙揭下來,在揭下來的過程中遇到了阻礙。
一縷流光在黃油紙上晃動,抗拒了靈鳩的手指。
小蘿似乎早就想到了會有這一幕,出聲解釋道:“這城主欄被城主佈下了禁忌,寫下委託的人修爲多高,阻力就有多高,爲了避免有人故意渾水摸魚。”頓了一下,她繼續說道:“其實沒有這個禁忌,也不會有人膽敢來接委託做玩鬧了,因爲一旦將委託接下,就會被烙下印記,爲時一個月,這烙印是會消耗靈力的,連法器靈器都沒辦法阻擋,是實實在在消耗體內的靈力。”
在放逐之地裡,靈力就代表着生命力,自然沒有人願意隨便拿自己的命來受罪。
靈鳩聽了解釋之後,依舊看着眼前想要揭下的黃油紙,天眼之下,眼前的禁忌無處遁形——
這只是一個小型的禁忌陣法,並非一定要和發佈委託的人同境界才能揭下委託,只要你能夠破解了眼前的陣法,就等於是證明了你的實力可以揭下這份委託。
“鳩少,您不是來發布委託的嗎?”小蘿見靈鳩站在城主欄前不動,周圍已經不知不覺匯聚了不少人,他們的議論聲毫無遮掩,一下就讓大夥都知道了站在城主欄前面,看起來實在過於年輕的少年,就是五天前囂張過街的新人。
“這新人又想做什麼?他是想要接下上面的任務嗎?真是想要絕技不要命了吧!”有人?大聲的諷刺着。
這人不是第一個,立即就有人跟着笑諷着,“他就算是不想要命了也要有這個實力才行啊!就這上面的委託,能有幾個是聚靈境的人寫下的?我看是他囂張過頭了,想要求人救命呢!”
“哈哈哈哈!小美人,不想死是吧?爺看你省得不錯,勉強勉強願意養你幾日哦。”
衆人的笑鬧聲越來越沒有節制,也越來越過火。小蘿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絲毫沒有慌亂,不過看向靈鳩的眼神透着幾絲擔憂和無奈。
大家在放逐之地裡都被壓抑得太狠,再溫和的人時間久了也會被逼成瘋子。一旦有點什麼事情,都能夠激發出他們心底壓抑着的狂暴,只恨不得爆發出來,能爆發多少是多少。
現在的情況就是其一,不需要消耗靈力去打鬥,一個簡單的理由就能夠讓他們丟掉往日所有高人的面前和素養,像個平常地痞似的一個個大聲的怒罵嘲笑。
面對這樣的情況,靈鳩面色絲毫沒有改變,眼神專注在前方的城主欄上。
“原來是這樣。”她輕輕的挪動嘴脣,自言自語的嘀咕一聲。然後再次伸手,只是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便觸碰到了城主欄上的黃油紙,將之輕易的揭了下來。
“呃——”所有的嘲笑聲就瞬間卡殼,笑鬧得最厲害的那幾個,嘴巴定格在張開的樣子,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臉色變得通紅,眼神更是充滿着不可思議。
“揭下來了?揭下來了!”小蘿更是一臉呆滯。
在詭異的安靜中,靈鳩的動作並沒有停止,伸手將一張張佈置了禁忌陣法的黃油紙委託破解再揭下,沒一會兒本來還算滿的城主欄就被她揭空了大半。
至於周圍?早就沒有了聲音!
靈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細嫩的手背上出現一個個烙印,烙印小小的擠在一起,繁亂得讓人眼花。她感受了一下,的確消耗靈力,不過完全在可以承受且不需在意的範圍之內。
“唔……”她沉吟的望着城主欄上還剩下的委託,想了想,“下次再說吧。”
個個都五感靈敏的衆人:“……”
“小蘿?”靈鳩看向旁邊。
“是,是!”小蘿呆滯的應道。
靈鳩問道:“怎麼下委託?”
小蘿依舊有點呆傻,說話也斷斷續續的,不過總算還是解釋清楚了,“在那裡的盒子放着黃紙,鳩少只要取了對應修爲境界的符紙,以意識爲筆,寫下要委託的任務貼上去即可。”
靈鳩按照她說的話,發現到城主欄下的確放着三個木框盒子的存在。
聚靈境期的盒子裡黃?色彷彿普通油紙有整整一疊數百張之多,三丹境分爲三份,初期定靈有數十張,中期定魂八張,後期定神三張,讓她驚訝的是再上去竟還有一張看上去最破舊樸實無華的符紙。
從盒蓋上寫着的衍生期以及她放置的位置,都讓靈鳩明白,這是三丹境之上的境界。
靈鳩心思微動,先伸手去取了聚靈境的的符紙,一樣又遇到了禁忌陣法的阻礙,不過在天眼之下,這陣法依舊被她輕易破解。取了裡面沒有任何字體的黃油紙,事實上只是和黃油紙相似,卻比黃油紙實在珍貴太多,比靈鳩平日用來畫符的自制符紙也好多了。
“這裡有規定委託的數量嗎?”靈鳩手指輕輕的點數着盒內的符紙,頭也不擡的問小蘿。
小蘿莫名有種不安的預感,“……沒有。”
她的話語剛剛落下,就見城主欄聚靈境盒子內的黃符紙全部消失不見。
“鳩少!”不用想,她也知道這事情絕對是靈鳩乾的!“您這是做什麼啊?”她急得汗水都要流下來了。
當然是用來做畫符的符紙用。這個答案靈鳩不會說,淡定的伸手去三丹境的盒子,“我有很多委託,先放着,寫好了再放上來。”至於什麼時候寫好?這是個不解的問題。
小蘿剛想說什麼,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她看到了什麼?她這是看到了什麼?眼睛花了麼!小蘿努力的揉了揉眼睛,和她做了一樣動作的人還真不少,因爲眼前看到的一幕對他們來說,刺激實在是太多了!
三丹境初期定靈內的數十張黃符紙被白嫩的小手收刮一空,然後這隻貪得無厭的魔爪又伸向了旁邊三丹境中期定魂的盒子,停頓了大約三秒,將裡面八張黃符紙拿走,繼續下一盒……
衆人的下巴根本就合不上,連呼吸都忘記了,幸好他們是修士,否則這麼久不呼吸非窒息而亡不可。
當靈鳩的小手在三丹境後期定神的盒子前停留了七秒,將裡面三張黃符紙取出,再將手伸向下一盒的時候,衆人的眼睛就瞪到了最大的程度。
他們一個個心裡怒吼着: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不可能成功的!
一座沒有任何生物的山脈上,某個巨大的石雕抖了抖,似乎就要破碎。
龜裂的痕跡出現在石雕表面,隨着時間龜裂的痕跡越來越大,一點點的碎石從中脫落。
“砰”的一聲巨響,石雕的表面完全破碎,讓人意外的是裡面並非完全的石體,竟然存在着一個人。
一個白髮蒼蒼,慈眉善目的老人。
他閉着眼睛,無聲無息的坐在原地,比周圍的石墩山脈更加的沉靜,彷彿一尊過於似人的磐石雕刻。
這時候,他似有所感的抖了抖眼皮,忽然睜開雙眼。
若說他閉着眼睛的時候讓人覺得慈眉善目的話,一睜開眼睛就彷彿一尊千丈大山凝爲周身,給人帶來龐大的壓力感。
“哪個老不死的來我地盤鬧騰?”老人低聲自語,垂眸思索。
這時候禁忌被破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老人眸子一凜,周身的壓力更大,“有意思,不是用蠻力破解,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禁忌的破站點,到底是哪個老傢伙呢?”
衍生境的符紙他就此一張,就這麼被人拿走了,不讓對方留點什麼的話,未免太便宜了對方!
何況,他覺得這個能夠破解他禁忌的人很有興趣,說不定也是個擅長陣法制符的老不死。
在這裡實在是太無趣了,有個志同道合的老傢伙,共同探討一下制符之道也是不錯。
老人想着便站起身,一身白色袍子塵土不沾,原地消失不見。
土城裡,城主欄邊,慢慢的匯聚了大羣的人,誰也沒有說話,個個止住呼吸緊緊盯着前方。
十秒了!
他沒有拿到!
對!他不可能拿到!竟然敢打這張鎮欄之寶的主意,實在是狂妄過頭,癡心妄想!
感受着時間的過去,衆人也慢慢的安心下來,看向靈鳩的眼神先是幸災樂禍,緊接着注意到空了的四個盒子,又化作了複雜。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怪物啊,看着小小個的十來歲,難不成是哪個老不死的大能無聊鬧騰?
“喂喂!別試了!你不可能拿到這個的!”
“沒錯,沒錯,別癡心妄想了!”
“差不多就夠了,就算你看着它十年百年,也不可能變成是你的。”
衆人的喊聲又一次的響起,不過這一次比起上一次卻少了很多嘲弄,口氣也好了很多。
未知的強大總是會讓人敬畏,靈鳩能夠輕易的拿走前四盒的符紙,對他們來說衝擊已經夠大了。
就在這時候,靈鳩抖了抖手指,看樣子似乎是放棄了那張衍生境的符紙,一伸手就將最前面生靈境的上千張符紙收入手裡,取出四張以意念爲筆寫下委託,再貼上了空曠了不少的城主欄上。
三張都是尋人委託,簡單的描述了宋雪衣、封思彤和李天安的樣子特徵。剩下一張所寫的內容,則讓衆人再次震驚。只是這回的驚卻是驚喜——
這美少年竟然是個煉器師,委託內容竟然是讓人帶上足夠的報酬和材料去安宛若的客棧可爲人煉器!
“煉器師!他竟然是個煉器師,難怪這麼囂張!喝!真是……絕了!”
“快快快,我家中還堆放着一批好材,幸好我有先見之明!”
“小美人……哦不!小兄弟,有沒有興趣讓我做你的領路人啊?”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靈鳩回頭道:“本人爲大師階煉器師,一天只接三份委託,材料記得帶雙份,這裡靈力消耗過大你們是知道的。還有,最好的報酬是絕學功法秘籍,我會根據報酬的大小來選擇優先委託。”
一連串順溜的話語說下去,唬得衆人愣然無聲,有種對方早就想好要這麼做的感覺。
然後,眼睜睜看着靈鳩轉身離去。
“他……他……他……啊啊啊啊啊啊!”
“他什麼他!你叫什麼?”
“他他他他他把把把把那那那張符紙帶走了啊啊啊啊啊啊!”
一句話落下,整個區域就只剩下那人“啊啊啊”瘋狂的叫聲。
還停留下原地的人,以及準備趕着回去拿材料求委託的人都停下了腳步,用最最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城主欄的方向,一眼看去……一個個放着用來寫委託的符紙盒子內,一毛不剩。
衍生境的複製,真的真的真的不見了!
在場的衆人?大多面色已經扭曲,更多的是已經不知道做什麼表情,該說點什麼來表達他們的心情呢?等張了嘴巴又發現根本就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滿腦子裡只剩下狂暴的震驚的不思議的“啊啊啊啊啊!這貨絕對不是人!不是人!”
誰也沒有發現,一個看起來平凡無奇的白髮老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人羣中。
他同樣注意到了城主欄盒子裡的空曠,眼角微微一抽,心想:哪個老不死的連生靈境的符紙都不放過,真是越活越不如,月活躍小孩了!不過……對胃口啊!所以說,將來的老伴,在哪裡?
白髮老人左顧右看,愣是沒有發現境界和他相同的老不死。
難道已經走了?不可能啊!他分明就是在符紙被取走之後沒三息就趕到了。
如今整個土城都在自己的靈識覆蓋之下,沒道理找不到人。
“應該是有很不錯的隱藏手段吧。”老人暗道,倒是生了興趣,“有意思啊,我可得好好找找。”
就算是以老人的見識,也根本就不會想到,他親手下了禁忌的符紙會被一個十歲的少女取走。
哪怕他聽到人羣中有人說到什麼可怕的怪物,不是人的話語,他也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靈識掃到範圍的靈鳩身上。
一個聚靈境的少年,以年紀來說有這樣的修爲的確是個難得的天之驕子。
只不過,他現在的興趣在取走了他符紙的老不死身上。
某個“老不死”的少女則慢悠悠的在老人的眼目之下,又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兒,半點自覺都沒有的往回走去。
------題外話------
……凌晨頭一歪竟然睡着了,慢了一小時!馬上宋小白就可以從虛空出來了~感謝大家的票票和禮物!大麼麼╭(╯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