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場上,飛鷹王眼看着詹星未已經中了飛鷹六擊,渾身上下衣裳已經破開了好幾道口子,從裡面噴灑出來的猩紅讓人膽寒。這一刻,飛鷹王詹家的絕學才叫人真正的明白其的可怕,然而做出這一切的卻不是小王爺詹星未,反而是一個外人,實在是一種諷刺。
飛鷹王突然飛身上臺,厲聲道:“住手!”
宋雪衣的身影快得用肉眼根本就找不到,飛鷹王吃驚他的實力,伸手去拉詹星未,希望將他拉離了擂臺。
一道勁風突如其來,讓飛鷹王警覺的躲開,卻還是被擦破了臉頰一處,流出鮮血。
“宋雪衣。”飛鷹王憤怒又複雜的叫道。
衆人不少人都聽到了他的聲音,經過小聲的議論才知道宋雪衣是何其人也。
“煉藥師?他是天才煉藥師的話,怎麼實力也這麼強?”一個人的聲音響起,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衆人的心情非常的複雜,可以說那個人的問題是這時候在場所有人心中的問題,他們不明白人和人相比差別怎麼這麼大。人家是天才煉藥師,居然連實力也這麼的強。
宋雪衣沒有迴應飛鷹王,他一招擊退了飛鷹王之後,又轉身來到了詹星未的身後,飛鷹第七擊打在他的脊樑骨上。這一招融合了他自身的本領,既快又準同時卸了他的骨結。
“本王叫你住手!”飛鷹王瞪眼欲裂,哪怕對飛鷹王妃不滿,可對自己這個兒子,他還是很滿意的。
迴應飛鷹王的是連續不斷的錯骨聲,詹星未已經連吼叫的力氣都沒有了,雙眼翻白口吐鮮血。
周圍的衆人驚恐的看着擂臺上有着飛鷹王的追殺,宋雪衣依舊把詹星未玩得團團轉,當飛鷹十一擊最後一擊落成,宋雪衣的身影纔再次回到之前站着的地方。
飛鷹王抱住即將倒地的詹星未,手指顫抖的去探他的鼻息,發現他還有一絲氣息之後,才鬆了緊繃住的心神,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怒火。
“宋雪衣!你好大的膽子啊!”飛鷹王嘶聲喊道。
宋雪衣淡道:“生死由命,這規矩一開始便說了。”
“跪下來!”飛鷹王卻臉色佈滿冰霜,冷聲道:“看在孫家的面子上,你現在跪下來,承認自己的錯誤,且自廢一臂,本王就放你一條生路!”
周圍衆人喧譁。倘若宋雪衣真的是煉藥師的話,自廢了一條手臂,等同於廢了他煉藥師的道路啊。
宋雪衣眸子輕輕眯了一下。他想到了靈鳩以及她說的話。
因爲日積月累的權勢實力,就只准他們欺負人,而不準旁人教訓他們了麼。
“我沒錯。”宋雪衣說完這話,轉身就要下擂臺。
他的話語並非少年人執拗的叛逆,反而淡淡然然,彷彿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這樣的淡然真正的激怒了飛鷹王,“你莫以爲自己有點本事就天下無敵了,身爲一國頂尖權貴家族,我們家族背後的底蘊到底有多深,是你不可想象的存在。”
“飛鷹王是要宣戰的意思嗎?”一道女子冷漠的聲音響起。
孫谷蘭不知道何時站了起來,走到了宋雪衣的身邊。
飛鷹王看着眼前的女子,哪怕時間流逝,她已經不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女,如今梳着婦人的鬢髮,可容貌依舊宛若芙蓉,美麗動人,風情更甚當年。最要緊的是,那份從少年時期就讓他動心的清冷傲骨,依舊不見當年。
“蘭兒。”飛鷹王一時沒有忍住脫口而出。
他之前一直忍着不去看孫谷蘭那邊,這時候突然相見,就發現自己玩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麼平靜。
“詹碧空!”飛鷹王妃尖銳的聲音傳過來,她厲聲道:“你果然對她舊情未了!你還敢說,飛鷹十一擊不是你偷偷傳給他們的?你這個小人!人家分明不要你了,你還腆着麪皮送上去給人玩弄侮辱!”
一番話將飛鷹王驚醒,隨即他的臉色就漲得通紅,瞪着飛鷹王妃的眼睛要冒出火來。
“你給本王閉嘴!”
飛鷹王妃卻已經怒不可遏,“你才閉嘴!敢做就不敢讓我說出來了?”比起氣憤飛鷹王,她更加痛恨的是孫谷蘭。少年時期孫谷蘭處處壓她一頭,可謂是她心底裡最大的拿一根刺,哪怕孫谷蘭已經離開了樹海洲,她對她的怨恨也從未減少過。
一根戴着護甲指套的手指指着孫谷蘭,“還有你!狐狸精,你真是好不要臉!之前先跟野男人苟合,跟人私奔,既然敢做爲什麼還要回來?怎麼?那野男人終於還是被你這狐狸精給氣死了吧?我聽說那野男人一家死的死,走的走,到最後剩下的會幾個人,算得上衆叛親離了,這是報應了啊!全部都是被你這個狐狸精給招惹來的晦氣!好好的一個人家,就這樣被你給毀了,你得招報應的!”
飛鷹王妃一番話語說得都不帶喘息,聽得衆人目瞪口呆。
孫谷蘭眉頭輕皺,“樸裳兒,你瘋了。”
飛鷹王妃厲聲笑道:“你瘋了,我還沒瘋呢!孫谷蘭,你是沒男人就活不下去嗎?剋死了自己的男人,就不要臉的跑回來,孫家有你這個子息真是可憐。哦,對了,我差點忘記了,你已經被孫家除名了吧?”
一道流光突然而來,如果不是飛鷹王及時拉着飛鷹王妃後退,只怕她已經身首異處。
飛鷹王妃覺得脖子一疼,渾身冒出一陣冰寒徹骨之意。她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撫摸向自己的脖子,感覺到溼潤的觸感,再放到眼前一看,看到猩紅的血液的時候……
“啊!”飛鷹王妃尖叫着,瞪向宋雪衣,“你想殺了我!你竟然敢這麼做!”
宋雪衣的眼眸薄涼,他一句話也沒有解釋。
飛鷹王妃還想繼續怒罵,卻在對上他的視線後,發現自己的嘴巴像是被凍結了一般,哆嗦着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半個字眼。
水鏡前,中年漢子驚詫的問靈鳩,“宋雪衣該不會真的打算殺了飛鷹王妃吧?”這是什麼樣的膽子啊!傷人和殺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和結果。
靈鳩淺笑道:“如果宋小白真的要殺她的話,飛鷹王根本就阻止不了。”
“也就是說,他沒打算殺了。”中年漢子點點頭,覺得這纔是對的。
在木國的皇宮裡面,殺木國的權貴王侯,膽敢這麼做的都是瘋子。
靈鳩卻對中年漢子的理解淡笑不語。沒打算殺?現在的宋小白,可不是以前的宋小白了。放逐之地裡面殘酷的生活經歷,讓人改變的可不是一點兩點。
膽敢那樣辱罵孫姨,對孫姨有着那麼強烈的敵意,宋小白真的會只是警告警告嗎?
何況,有些自大的人,只是傷傷他們的筋骨,是不會讓他們記住教訓,也無法威懾到他們行爲的。
唯有木皇看了靈鳩一眼,深沉的眸子裡閃過思索。
“哈哈,我的人出手了。”中年漢子道。
靈鳩提醒了他一句,“現在宋小白的心情不好,你做好損失他們的準備吧。”
“啊?”中年漢子笑容一僵,“不會吧。”
靈鳩回給他一個純良的笑容,“會的。”
中年漢子看向木皇,木皇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忽然有點後悔了。
擂臺上。
宋雪衣還沒有走下去就又被一人攔住。
這人哪怕參加宴會也穿着黑色武袍,一頭看似營養不良的深棕色頭髮全部被束縛在布帶裡,露出一張硬朗的臉龐。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把大刀石斧,每一步走來都能夠給人心理上的壓力。
“是石將軍!”周圍的人認出男人的身份。
石將軍已經有四十歲的年紀,足足是宋雪衣的一倍。他面無表情的走上擂臺,只說出一個字,“戰。”
“雪衣。”孫谷蘭喊道。
宋雪衣對她輕輕擺手,示意自己無事。
旁人看他都覺得他和之前的態度沒有任何的區別,淡然的自信給人感覺可謂是狂妄自滿。唯有水鏡前的靈鳩看得出來他眼神裡面透出的不耐和深意。
宋小白生氣了。
靈鳩嘴角輕勾。無論是誰,被這樣一堵再堵,還被人罵了自己的親孃,都會生氣的吧。
“木皇,是他們自己找上門送死的。”靈鳩看向木皇。所以,這事怪不得他們。
木皇道:“擂臺之戰,生死由命。”
靈鳩的眼睛沒有離開目光的眼睛,覺得他說這話並不是敷衍之後,就坦然笑着看戲。
中年漢子看了她一眼,心臟加快了幾分。總覺得她的笑容裡面有點說不出的味道啊。
水鏡中,石將軍和宋雪衣對峙了兩分鐘後,最終由石將軍先出手。
“虎咆拳!”虎嘯傳開,震得周圍的人心智都有一瞬間的發白,然後看見一頭猛虎的頭顱出現,咆哮着撕咬向宋雪衣。
宋雪衣被麼猛虎吞噬。
衆人驚呼。
之前宋雪衣還那麼生猛,怎麼一招就被石將軍打敗了?
哪知道石將軍冷硬的臉色微微一變,又朝身後打了一拳,身如猛虎回躍,一擊甩尾擊敵。
這時候衆人才看到被歡迎猛虎頭吞噬掉的宋雪衣,不過是一道殘影罷了。這說明宋雪衣的速度已經快到了何種的地步?來不及想這個,衆人的雙眼已經被眼前應接不暇的打鬥給吸引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狂龍滕海!”石將軍低吼一聲,左腿往地上一踏,蓄力爆發。人影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在人眼前的時候,只剩下驚心動魄的黑龍一頭,朝宋雪衣命門打去。
宋雪衣身影忽然不見,再次無聲無息的躲過了石將軍的絕招,出現在擂臺的另一處。
絕招被躲開,石將軍的身影出現,衆人才知道那所謂的黑龍不過是絕學意境帶起的虛影,並非真的黑龍現身。
石將軍額頭一滴汗水滑落臉龐,低落在地上。
宋雪衣一次又一次的躲閃,讓人不由的煩躁,產生一種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都無法達到他的錯覺。
這種錯覺讓人不由的失去的鬥志。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石將軍的意志非一般人可比,這時候也不由的有點心生退意。
正在這個時候,宋雪衣身上卻散發出一股激戰的鬥氣。
石將軍心中一驚,知道對方這是打算要出手了。
他之前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現在卻出手?
石將軍忽然想到了之前宋雪衣和詹星未的打鬥,然後臉龐猝然發白,雙眼浮現不可思議的光彩。
不會真的像他想的那樣吧!?
宋雪衣接下來的所爲讓石將軍臉色真正的慘白了,並且一切發生在眼前,讓他明白一切正如他所想的那般。
一聲叢林之王的咆哮聲響起,讓之前才經歷了一遍的衆人再次被震得頭腦發白,等他們回神過來的時候,發現一頭尊貴的白虎出現眼前。
之前石將軍施展出來的是黃色黑斑的猛虎頭,現在出現他們眼前的卻是靈獸白虎,還是全身彷彿實質的出現。
“這是虎咆拳?”
不止是石將軍驚呆了,周圍的衆人也驚呆了。
宋雪衣卻沒有因爲他們的發呆就停下自己的襲擊。
一拳比石將軍更快的來到他的面前,白虎張開大嘴,撕咬在石將軍的頸項。石將軍及時伸出雙手交叉擋在自己的命門處,然後就見彷彿白虎撕咬甩頭,將他甩出了幾米遠。
還沒有等石將軍落地,宋雪衣已經來到他的面前,又是相同的一招白虎甩尾,一鞭腿踢在石將軍的腰腹處。
“噗!”石將軍吐血飛出。
“吼!”一聲狂吼,驚天動地。
白虎狂奔,突然騰空而起,彷彿遇雲化爲飛騰雲海的白龍,五爪抓住樹將軍,將他鎮壓在地上,然後又是一爪,五根爪子全部沒入了他的胸膛之中。
周圍一絲聲音都沒有,等到虛影散去,衆人才發現什麼白虎白龍都是虛的,真正沒入石將軍胸口的是宋雪衣的手掌。
如玉的手,根根指頭卻比刀刃還要鋒利般。宋雪衣眉梢輕輕動了動,抽出手指,卻見那手指一絲鮮血都沒有沾染。
然而石將軍胸口心臟處的血洞怎麼都無法掩飾,讓人知道之前發生的那一切並不是幻覺。
“咳咳。”咳嗽聲突然想起,在寂靜的場地裡非常的清晰。
衆人看去,發現咳嗽的人正是石將軍,這才明白他並沒有死去。
這麼說來,宋雪衣還是在最後饒了他一命。衆人莫名的鬆了一口氣,覺得宋雪衣還是懼怕木國,纔會有所忌諱留手。
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宋雪衣最後的殺招並沒有留情,本該一手撕裂對方的心臟,卻在關鍵時候被一股外來的能量阻礙。他若有心對抗,非要殺石將軍的話,也並不是做不到,只是沒有那個打算罷了。
水鏡後面,中年漢子擦拭了一下額頭的冷汗,發現水鏡中宋雪衣眸子環顧了周圍一眼,隔着一面水鏡,似乎正好和他對視了一瞬,那眼神讓他有種自己已經暴露,被看透了感覺。
中年漢子心神發慌,對靈鳩道:“他不會發現我了吧?”
靈鳩道:“你覺得呢?”
“不可能。”中年漢子對自己的實力還有這裡的防護很有信心。
靈鳩哼笑了一聲,“既然敢讓人去找宋小白的麻煩,怎麼就不敢別出手相助啊?”
中年漢子被這麼不客氣的訓斥了一句,臉色也有點不好看。雖然他性格豪爽,可身爲強者都有過於自傲的通病,和靈鳩平靜說笑話是一回事,可被教訓了則是另一回事,“若宋雪衣差點被殺,你也能不出手?”
“出手啊。”靈鳩淡然的應道。
中年漢子嗤笑,“那你憑什麼教訓我。”
靈鳩道:“如果我出手了,你敢說你不會生氣?不會不滿?不會教訓我?”
中年漢子啞口無言。
“小輩,沒資格與我們相比。”長鬚老人緩緩說道。
靈鳩昂頭一笑,“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真以爲自己輩分有多大,真要跟我比身份拼爹拼權勢是不是?”
長鬚老人一時之間被她囂狂的態度給煞住。
木皇和中年漢子聞言都若有所思。
“哈哈哈哈,這是幹什麼?一場玩笑而已,有必要這麼認真嗎?”中年漢子突然笑出聲,樂呵呵的說道:“老頭,這是你的人吧?”
水鏡中,擂臺中的宋雪衣又被人攔截了。
長鬚老人慢慢的撫摸着自己的白鬚,一言不發的端起茶杯喝茶,藏住了眼底的一抹冷意。
這次攔住宋雪衣的一共有三人,站在中央的中年男子一出面就質問道:“你從哪裡偷學的飛鷹王和石將軍的絕學?”
偷學!
好一頂大帽子扣下來。
衆人面面相窺,很多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後用複雜的眼神盯着宋雪衣。
比起相信宋雪衣看一遍絕學就能夠學會的絕世天賦,他們更願意相信是宋雪衣早早就偷學了這兩門絕學。
只不過,偷學絕學可是大罪!足以處死本人,甚至是整個族羣的大罪。
靈鳩冰冷的視線看向長鬚老人。
長鬚老人露出難得的笑容,“只是小輩們的懷疑而已,不要這麼認真。”
“哦,懷疑而已。”靈鳩點點頭,也朝他笑道:“只是我這個人很小氣,惹了我一點不高興,我都會記得的。”
長鬚老人面色頓時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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