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寐明明知道靈鳩是在誇大其詞,卻不得不防這極低的概率事情會發生,若用一家鋪子抵他的‘性’命,不但不會不值,江無寐還覺得有點太小看了自己。
見江無寐沉默的把瓶裝丹‘藥’取出吞入喉嚨裡,靈鳩知道他這是妥協了,揚眉一笑轉身就走。
她毫無留戀的嬌小背影讓江無寐感受莫名,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好像這樣的場景似乎在哪裡曾經發生過,只是轉身的並不是她,而是……
“你就這麼相信我?”江無寐忽然喊道,說完之後他自己就先愣了。
靈鳩沒有回頭,清軟的聲音傳過來,“我相信江大少一定會說話算話。”如果敢反悔的話,她有的是辦法對付他,讓他別想好好過日子就是了。
一句隨意的話卻不知道又一次觸動一個少年的心神,江無寐張了張嘴,卻怎麼都問不出來心中的話——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我說話就一定會算數?
其實他問她這麼相信自己不止是回去會給她店鋪的事,還有之前搶寶物的事。爲什麼他說只有一件寶物她就信了,只收下那一件寶物?爲什麼她就相信自己一定能活着出去,將店鋪‘交’到她的手裡?
百里靈鳩,真是個奇怪的孩子!
江無寐的心神不斷的動‘蕩’,又一次被他強行按壓下來。這時候不是想這種問題的好時機。
“其實……我騙了你。”看不見靈鳩的背影后,江無寐站起身低低的喃喃。
這句話只有他自己聽見。
他在遇到那個上界男子時,不止得到他的乾坤靈器,最最珍貴的是得到了他的傳承,一‘門’上界的修煉功法。
這功法用特殊的手段傳入他的腦海裡,只要他不說的話,別人都無法得知。
原地沉思沒一會兒,江無寐眼神閃過果決的光彩,收拾了一下自身的傷勢,便朝靈鳩離去的方向走去。
*——*——*——*
“你一直跟着我幹嘛?”
靈鳩不耐煩的看着身後一身狼狽,卻掩飾不住出彩氣質的少年。
“路誰都能走。”江無寐聲音沒有起伏的說道。
“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了你?”靈鳩說道,語氣就好像是在問,你真的以爲我不敢吃了這塊糕點一樣的輕描淡寫。
“你敢。”江無寐平靜的說道:“只是沒有必要……”停頓了一秒,接着道:“我不會妨礙到你。”
第一次把自己形容成‘妨礙’,還是一個小‘女’孩的妨礙,新奇又有點不好意思的情緒瀰漫心頭,讓江無寐的表情有點奇怪。
靈鳩無語。這廝到底跟着來是幹什麼的?
這句話她沒有問出來,其實江無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跟上來,一開始他只是一個念頭隨着靈鳩離去的方向過去,誰知道半途竟然真的碰見了靈鳩,然後不知不覺就一直跟在了‘女’孩的身後。
“和她一起同行之後就沒有遇到過兇獸,有一種連日來都沒有過的輕鬆安然,也許就是因爲這個,我纔會一直跟着她的身邊吧。”江無寐看着靈鳩的背影,在心中暗自說道,給自己奇怪的行爲找了一個正當的理由。
“哄——”一股無形的氣‘浪’忽然掃‘蕩’過來。
氣‘浪’來得太突然,來狂暴無比,吹斷了一根根粗大的樹枝樹幹。
靈鳩反應還算及時,靈巧的跳躍最後安穩的站在一棵樹上,忽聽到一聲悶哼,回頭便看到披頭散髮的少年摔了個狗吃shi,狼狽的姿態一下子讓他的氣質碎成了渣渣。
“哈哈哈哈。”靈鳩毫不放過幸災樂禍的嘲笑機會。
江無寐生生吞下喉嚨裡的腥甜,擡頭看到樹上‘女’孩燦爛的笑顏。一怔之後方纔明白她笑的是什麼,一瞬間‘玉’白沾着塵土的臉頰浮上嫣紅之‘色’,眼底閃爍着一縷羞惱,一句沒有說的板着臉。
這傢伙長得還不錯嘛。靈鳩打量着江無寐的面‘色’,暗自評價了一句,不過這不關她的事,長得再好也不能掩蓋他的錯誤。
隨即而來的一道沖天亮光打斷了兩人的心思,吸引了他們所有的注意力。
“咿呀——!”國寶君叫了一聲。
“別扯。”頭髮被扯得有點疼,靈鳩體會到國寶君急切的心情,“知道了,我這就去,不過說好了啊,要是有什麼危險的話,我立刻就走。”
“咿呀~”
在江無寐的視線中就是‘女’孩兒無緣無故自言自語了幾句話,然後毫不猶豫的朝光柱升起的地方跑去。
她的身影輕靈宛若踏風而行,速度快得讓他感到驚訝,原來之前她根本就沒有真的想要甩開自己,否則的話爲什麼不用這種身法?
如果靈鳩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他。親,你以爲你是誰?憑什麼要爲了你打‘亂’我的節奏,消耗靈力的去趕路?
光柱的動靜實在是太大,幾乎所有在森林裡的人或者獸都能夠看見。
瞬息之間,無數兇獸的嘶吼聲響起,似乎在迎接着什麼又像是在憤怒着絕望着什麼。
“該死的,居然被騙了,這奇獸蛋根本就不在森林最深處,竟然在中央位置。”在森林最深的一片毒瘴之地,南宮冽惱怒的冷斥,快速朝光柱所在的地方趕去。
在他動身的時候,還有另外十幾道身影也同時動了。
他們的速度極快,以‘肉’眼的速度無法看見,甚至有的人在一瞬間消失之後,又在百米之外的地方出現,一次次的閃爍,短短不到片刻的時間就能行千米距離。
“那是什麼?”處在森林中央區域,一名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訝異的望着離自己這方並不算遠的光柱所在。
在他的身邊還站着六名面具人,他們正是九華樓的人。進入秘境之時,他們足有十幾的人數,如今只剩下七人。這個人數不多,可是對比其他家族損失的人數比率來說,算是很不錯了。
“我們去看看。”金‘色’鬼麪人一語定音,接着又說道:“見機行事,不要太靠近,看我指令。”
“是。”六人回答道。
然後七人就像是黑暗中的‘陰’影,謹慎又不失速度的朝目的地趕去。
還有一些僥倖活下來,呆在外圍的人們,看到光柱的時候忍不住猜想這是秘境大開的信息,說不定秘境再次開啓的大‘門’就在那裡。
雖然位置較爲深,可比起一直呆在這個危險的秘境裡,早日離去纔是最安全的做法,所以每個人都選擇了走出藏身的地方,朝他們心想中的秘境開啓大‘門’趕去。
一個動靜引起四方皆動。
最先趕到所在地的人正是靈鳩,然後見到一幕幾乎閃瞎了她的眼睛,毫不猶豫的停下步伐轉身準備離去。
“咿呀!”呆在她頭上的國寶君惱怒的揪着她的頭髮。
靈鳩面無表情的說:“你是想我屍骨無存麼?”
沒錯,就是屍骨無存!
到底看到了什麼會讓靈鳩下達這樣一個結論?
只見在靈鳩的背後,密密麻麻都是兇獸,最小的都有兩三米的高度,更別體數十米猶如小山一樣的存在了。一眼看不見頭啊,所有兇獸都擺出最兇的表情,虎視眈眈的擠在一塊,明擺着只要發現一隻不屬它們種族的存在就要將對方撕成碎片的節奏!
“咿呀呀!”國寶君解釋着,用前肢輕輕拍拍靈鳩的額頭,那動作就好像是在安慰着她。
事實上,國寶君的確是在安慰着靈鳩。
在它看來兔兔幼崽就是害怕了,它怎麼就忘記了呢,兔兔這種生物就是膽小鬼,身爲監護者,它應該大度點寬容點,可不能讓兔兔幼崽嚇壞了。
靈鳩拍掉它不安分的爪子,眼神懷疑,“你說有你在這羣兇獸不會傷害我,讓我直接走進去?”
“咿呀~”國寶君點頭。
好吧,靈鳩不覺得簽訂了魂契的蠢萌國寶君會欺騙自己。
回頭去看那密密麻麻的兇獸大軍,走進去啊……走進去……進去……去!
感覺好刺‘激’有木有!
靈鳩又一次腦‘抽’風,表面的表情卻是十足的正經,她轉回身子踏出第一步。
轟隆!
一道天雷落地,炸出一米深坑。
“吼吼吼吼——”兇獸羣瞬間沸騰了,齊齊昂頭長嘯嘶吼。
靈鳩的腳步再次停頓,擡頭看向天空,頓時看見天空出現的一道道身影。
他們臨空而立,如履平地,俯視着地面的一切就猶如俯視着螻蟻,將高傲融入骨子裡。
“來的好快。”雖然看不見臉,靈鳩還是一眼認出人影中的南宮冽,心想他們之前應該在秘境的深處,來到這裡居然只比自己慢了一點點。
回想南宮冽的本事,以他們這羣人的實力,想要殺死自己或者殺死宋小白,的確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的簡單。
靈鳩袖子內的手掌悄然的握緊,心底浮現一股股的不安定。
強大的力量讓她感到不安又不甘,她不願意自己的命運和‘性’命這麼薄弱無依,無法掌控在自己的手裡。
“早晚有一天……”嘴裡低聲的喃喃,一股決心在靈鳩的心底升起,到底決定了什麼也許只有靈鳩自己知道。
“我們都被騙了!”
“原來在這裡。”
“似乎還沒有完全出生,想要得到奇獸,還得先解決這羣畜生才行。”
天空中的人們自顧自的說着話,單看他們的態度和談話,真看不出來他們隨時都會發起生死打鬥。
“這有何難。”一道磁‘性’難以分辨男‘女’的聲音輕輕的響起。說話的是一名渾身包裹在玄‘色’斗篷中的人,玄‘色’的斗篷上盛開着雍容繁華的牡丹‘花’,‘色’彩‘花’瓣‘花’蕊無一不‘逼’真得令人驚‘豔’,好似並不是刺繡上去的,而是天生就生長在玄‘色’衣料中,盛開時瑰麗無雙,一陣風吹來‘花’瓣也隨着清風搖擺。
這人伸出手,素淨潔白的手,指甲半透明得給人白淨到晶瑩的視覺衝擊。
然而一陣‘花’瓣雨至這人的手掌飄出,明明風並不大,‘花’瓣雨還四處飄飛似乎無窮無盡,片刻就籠罩了一片區域。
這一幕猶如一場盛宴,讓人感到驚‘豔’,‘迷’醉在這場‘浪’漫之中。
只是靈鳩敏銳的感覺到這場美麗盛宴中的殺機,果然隨後出現的一幕證實了她的猜想。
兇獸們忽然瘋狂起來,大部分都紅了眼睛,充滿着瘋狂的暴虐兇殘。它們不再靜而不動,開始了相互殘殺。
“嗷嗚!”一聲怒吼,來至一頭足有三十米高的雪白大虎。它同爲雪白的眼睛死死盯着天空的十幾人,尤其是那個罩在玄‘色’牡丹斗篷裡的神秘人。
風‘浪’迭起,白虎竟然騰空而起,朝玄‘色’牡丹斗篷的神秘人衝去。
它這一動,隨後又是十幾頭巨大的兇獸動起來,它們一個個或是展翅或是徒腳騰空,殺氣十足的衝向天空的人羣。
這羣主動出擊的兇獸顯然比較高級,神智也比一般兇獸好,並沒有被漫天的詭異‘花’瓣雨影響,確定天空十幾人的威脅之後,紛紛主動朝他們襲殺過去。
瞬息之間,血雨腥風起,也讓站在樹梢頭處的靈鳩見識了一場高手的對決。
他們可以翻手之間召喚天雷,他們可以腳踏虛空如履平地,他們可以口訣御器,殺人於無形之中,他們甚至可以一招過去斬斷一片只剩一地的荒蕪!
這就上界的人麼,他們若是隨便下來一人,豈不是翻手之間就可以毀滅一座村莊,一座城市,乃至是一個國家!
這一刻,靈鳩真正明白了這個世界強者爲尊的道理。
這裡的修煉體系實在是太可怕,這裡的人可沒有現代人的科技水平,在絕對的實力之下,法律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他們產生束縛,所以實力就成了這裡最實用的通行證。
“咿嗚!”頭頂國寶君的叫聲將靈鳩驚醒,然後就見國寶君從頭頂飄飛出去,速度之地讓她抓都來不及抓住。
‘混’‘亂’的殘殺中,只有靈鳩能夠看見,蠢萌的國寶君飄到了半空,然後它手腳並用,竟然幹起來戰場偷食的勾當!
靈鳩目瞪口呆的盯着國寶君前爪一抓就抓住一隻死去兇獸的獸魂,挑食的拔下獸魂最美味的一處吸入口中,剩下的獸魂在它的手裡碎成渣渣,灰飛煙滅後,又轉身抓向另外一隻……如此循環着,愣是讓靈鳩感覺到它的從容不迫。
雖然國寶君的形象真的很蠢萌,做起這種事情來也一如既往的可愛,靈鳩卻理智的發現到這可愛背後的兇殘和奧妙。
這一刻,她已經可以完全肯定,那一頭被上界人瘋狂爭奪的天地奇獸就是國寶君的‘肉’身!
難怪之前國寶君跟她說什麼它還沒有出生,原來就是它真實的‘肉’身還沒有出生出殼的意思!
泥煤,她這是坑了一頭多兇殘的國寶啊?
“咿呀~”明明隔得很遠,靈鳩卻還是聽到了國寶君的叫聲。它是叫她去拿它的蛋蛋?
靈鳩望着眼前的情況,一咬牙轉身跳下樹梢,小小的身影穿梭在樹林之間,尋到到一個缺口,狠心衝入了兇獸羣中。
因爲這時候大部分的兇獸們都已經失去了理智,不知道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靈鳩,還是真的有國寶君的庇護,所以靈鳩只需要小心着不要被兇獸們‘亂’傷,真沒有哪隻兇獸主動來對付她。
口鼻之中全部都是濃重的鮮血和‘混’淆的兇獸氣息,嗆得人幾乎要暈眩,靈鳩眼神卻越來越冷靜。
有些人遇到危險,會手腳發軟,頭腦漿糊眼前發白。有些人遇到危險,反而會更加的冷靜,超常發揮。靈鳩顯然屬於後者,並且她的天‘性’之中似乎就潛藏着一種瘋狂,越是難的事情一旦決定了就非要迎難而上。
前世曾經有個心理學家對她說過,這是她壓抑出來的第二人格,沒有嚴重到‘精’神分裂,可以說是她潛藏的一種本‘性’,過於渴望平靜卻經歷無數危險後形成。
這對於她來說並沒有壞處,還非常有好處,可以幫助她解決許多危難,所以不要排斥試着去接受。
前世的靈鳩得知之後沒有排斥卻也沒有接受,因爲她生活在一個和平社會,有着根深蒂固的法律束縛,這種冷靜之下的瘋狂並不適合那個社會,可來到這裡之後一切都變得水到渠成。
“嗯?”正在和一隻六尾白狐纏鬥的南宮冽似有所感的朝下方看去,視線中全是相互殘殺的兇獸,除了‘混’‘亂’還是‘混’‘亂’,“難道是我看錯了?”
一條狐尾掃過他的臉頰,讓他不得不收回心思,認真對敵。
那丫頭就算看到光柱想要跑過來,也不會這麼快就到,一定是自己感覺錯了。
南宮冽心裡這樣想着,就把之前一瞬掃過的人影當做了錯覺。
如果不是對這次奪寶一事沒有萬全的把握,怕秘境大‘門’再開的時候她沒辦法趕到,他倒是想直接佈下陣法,將小丫頭困在裡面,免得她不聽話的‘亂’跑。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精’神過度集中的靈鳩根本沒有辦法去計算時間的流逝,直到眼前豁然開朗,她才反應過來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視線中出現的畫面並不震撼也不華麗,唯有一顆蒼天大樹,大樹的樹杈處夾着一個半米大小的蛋。
“這該不會是那貨的‘肉’身蛋‘亂’跑,沒注意就被夾住,愣是被夾着動不了,一直到要出生的時候了吧。”一想到國寶君那股蠢萌的勁兒,靈鳩不由的就產生這樣的聯想。
晃了晃腦袋,暫時不去探究這件事的真相,靈鳩靈巧的上樹,抱着這顆看起來其貌不揚大蛋用力一扯,將它從樹杈中解救出來,然後抱着蛋蛋毫不猶豫的往前跑。
“嘿嘿,讓他們去爭吧,打吧,最好兩敗俱傷。”靈鳩不負責任的想着,加快速度。
只是跑了沒多少步,她感覺到一絲不妥。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靈鳩自言自語,環顧着周圍,沒有發現不對勁之後又看看手裡蛋,緊接着她雙眼一睜,慢慢的擡頭看着天空,“坑啊,死國寶,你沒說這光柱會跟着蛋跑啊!”咬牙切齒。
只見天空鏈接的巨大光柱,始終籠罩着她手中的蛋,隨着她抱着蛋移動,光柱也跟着移動……
靈鳩默默的回頭看向天空,眼睜睜看着數道身影漸漸靠近,地面跟着震動猶如萬馬奔騰。
現在只有一個字可以釋義她的心情,那就是——坑!
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的靈鳩索‘性’就不跑了,站在原地看着上界高手和大型兇獸們的到來。
“這……”幾乎所有看清靈鳩模樣的上界人都愣住了。
他們每個人心裡都充滿疑‘惑’,不知道是誰能無聲無息的穿梭兇獸大‘潮’盜取天地奇獸,卻怎麼都不會想到會是個貌不驚人的小孩子!
一個看起來還不足十歲的小孩啊!
“難道她是妖?”一人猜測道。
“她身上有靈氣。”很快就有人否決。
妖和人不同,它們修煉而成的能量也和靈氣不同,妖修妖氣,除非修成大統,脫胎換骨修成仙骨,否則妖氣難消。
既然眼前的‘女’孩兒是人,還是個不足十歲的小孩子,那麼她到底是怎麼穿越成千上萬的兇獸,逃過衆人的眼目奪取到天地奇獸蛋的?如果不是光柱連接着奇獸蛋,只怕他們真的要白忙乎了一場。
一想到這點,衆人看着靈鳩的眼神變得極爲好奇又不善。
“小娃娃,把你手中的獸蛋‘交’給我!”說話的是個留着長長白‘色’鬍鬚的老人,身穿一襲青‘色’飄逸長袍,站在半空之上很有仙風道骨的高人風範。這時候他說話的語氣很溫和,帶着幾分長輩對晚輩的寵溺。
“謝‘玉’山,你就別裝了。”一個身材健碩高大,模樣粗狂冷酷的男子冷聲道:“收起你那副虛僞的嘴臉,你好意思裝,也要顧及顧及我們這羣看客的胃口。”
這人說話一點都不客氣,讓謝‘玉’山的臉‘色’很不好看,隨後粗狂男子又朝靈鳩道:“‘女’娃娃,你知道你手裡的東西是什麼嗎?你以爲憑你的本事能保存這顆蛋?聽話把它‘交’出來……”
“給我!”
“你們都閉嘴,小東西快把蛋給我!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一個個人都開始表態,卻沒有人發現這裡面有個人表情詭異——從不讓自己吃虧的南宮冽,偏偏一個句話都沒有說。
南宮冽死死盯着底下那個清新可愛‘女’孩兒,心情頗爲複雜,既好奇欣喜又疑‘惑’擔憂。他都說了讓這丫頭好好呆在山‘洞’裡不要出來,她倒好,不但出來了,還鬧出這麼大的事情!
“你們都說完了嗎?”軟軟涼涼的‘女’孩兒聲音不大,在場的人一個個卻都是五感靈敏的高人。
一聽到主角開口了,他們都安靜下來,就想聽聽‘女’孩兒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一般下界人受到這麼多上界高人的關注,哪怕是溯雪城宋祖家的家主,怕都要忍不住緊張。偏偏抱着奇獸蛋,一身嫩綠裝扮的‘女’孩兒絲毫不見緊張失措,反而朝他們‘露’出一個純然無暇的笑容,指着他們身後的方向,“兇獸都追過來了,你們這樣跟我要蛋真的好嗎?”
就好像是迴應靈鳩的話語,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獸吼聲響起,高級的兇獸虎視眈眈的瞪着南宮冽等人,目光偶爾掃過靈鳩時,也不知道是根本就沒有將她放在眼裡還是其他原因,竟然就這樣將她忽略了,根本就沒有要對付她的意思,哪怕她的手裡抱着這秘境中的至寶!
難道她手裡的蛋根本就不是天地奇獸蛋?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來,南宮冽等人就摒棄了。如果不是她手中的蛋不是真貨,那天地光柱會跟隨着她嗎?
那麼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一個,這個‘女’孩兒的身上有古怪,這份古怪就是她能夠無傷穿越無數兇獸,最先趕到深處奪取天地奇獸蛋的原因。
如果不是天地奇獸還沒有出生,無法和人簽訂契約認主的話,他們幾乎要懷疑這‘女’孩兒已經得到天地奇獸的認同。
“小姑娘,你的膽量讓我驚訝,不過……”一名面容白皙,幾分書生氣質的男子笑着說道:“你以爲就憑這些兇獸就能攔住我們,讓你逃脫麼?”
他修長好看的手指隨意的打出幾道法印,雷光在他的指尖閃爍,襯得他和麪容微笑不符的冰冷眼神更加駭人,“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而已,我就可以讓你魂飛魄散。”
面對這樣的威脅,靈鳩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反而朝男子眨了眨眸子,笑容燦爛的說道:“在那一眨眼的功夫,我也可以把這顆蛋毀掉哦~”
“呃。”書生模樣的男子愣住。
無論的他還是其他的人都有點愣神,他們都沒有想到視線中看着恬靜嬌嫩的小‘女’孩,竟然會有這樣膽量和心‘性’。
“哈哈哈哈!”唯獨一個人大笑出聲。這人赫然就是南宮冽,“好好好,好膽識好氣魄!”
先不管靈鳩爲什麼會來到這裡,又是用什麼辦法得到了天地奇獸蛋,單憑她這份膽識和魄力就讓南宮冽很滿意。如果說一開始他認靈鳩爲義‘女’,是因爲她救他一命(雖然他並不需要靈鳩的救)和她那份難得的純善真心的話,那麼現在見識了靈鳩這一面,使得他對這個義‘女’有多了份認同和看重。
南宮冽詭異的‘性’格,這羣人都所有了解,所以對於他這時的‘抽’風言行並沒有覺得奇怪,最多心裡不爽罷了。
“比起讓你這個小娃娃把至寶帶跑,倒不如讓你和這顆蛋一起毀滅。”書生模樣的男子又一次開口。
他冷酷的眼神讓靈鳩知曉,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因此,靈鳩淡定的往地上鋪了一塊黑豹皮,然後盤膝坐上去,在南宮冽等人詭異發愣的目光下,非常坦然自在的說道:“那我不跑就是了,你們打你們的,不用擔心我。”
書生男子:“……”
所有人:“……”
“噗…——咳咳!”就連南宮冽也沒有想到靈鳩會是這種反應,一時看着自家便宜義‘女’的眼神充滿了興趣和喜愛。如果不是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他都想要上去好好研究研究自家這個義‘女’腦袋到底是怎麼長得,能教出這樣古怪‘女’孩的勢力又會是哪個呢?
一陣沉悶的風呼嘯而過,帶着滿地的血腥味兒以及淺淺的濃香。
這就好像是一個預兆,所有虎視眈眈,謹慎暗伏的高級兇獸們行動起來。
南宮冽在內的上界高人都被它們纏鬥在一起,打鬥中他們不是沒有關注靈鳩那邊,發現靈鳩果然坐在原地,根本就沒有要逃走的意思,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又覺得莫名詭異。
這‘女’孩兒,到底是何方神聖!
離這裡的有一段距離,卻隱隱能夠看清楚這處情況的樹林裡,正有一小隊人潛伏在這裡。
他們來得不晚,因爲隔着遠並沒有被兇獸和上界人的爭鬥‘波’及,不過親眼目睹了‘女’孩兒和上界高人們的對峙。
“老大,那好像是……宋家的那位。”一名面具人對戴着金‘色’鬼面的人說道。
也許眼前的畫面對他們的震撼太大,所以一向沒有情緒‘波’動的鬼麪人說這話的時候,也暴‘露’了一絲遲疑。
“好像?”金‘色’鬼麪人的聲音頗爲無奈和凝重,“這裡除了百里靈鳩,還有哪個小孩?”
“……”一衆鬼麪人都沒有言語。
其實他們都清楚那小孩就是宋家那位小主子,可是一想到她淡然面對一衆上界高人和無數兇殘的兇獸,竟然這麼淡定的坐在地上把玩着手裡的大蛋……
這畫面還能更兇殘點嗎?!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小孩不是應該被嚇哭,嚇昏在地上嗎?!
“誰?出來!”金‘色’鬼麪人忽然轉頭,向身後的地方‘射’出三枚內力凝結的細針。他不敢‘弄’出大動靜,要是引起了前方兇獸和上界高人的注意,他們這羣人怕是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一名裝束狼狽的少年走了出來。
熟悉的讓金‘色’鬼面的男子認出他,“江無寐?”
這名追趕而來的少年正是江無寐,他也認出了金‘色’鬼面的男子是和宋雪衣相識的那人,見金‘色’鬼面男子念出自己的名字後就沒有任何的動作,江無寐暗暗鬆了一口氣,小心的靠近他們不遠處的地方。當看到眼前畫面的時候也被震驚得無法保持面容的冷靜神情,尤其是看到坐在現場的靈鳩時,嘴‘脣’微微張開卻已經失了聲。
場面兇殘,所有人心思各異,若論最淡定卻是靈鳩。
她細細研究了一會兒手中的蛋,除了感受到它的氣息越來越強之外,還真感覺不到它特別在哪裡。
“國寶,這個秘境該不會真的是你的口糧牧場吧?”靈鳩低聲喃喃,望着眼前的兇殘血腥的場面,唯獨她才能看見那一個個死去的兇獸獸魂被某個蠢萌貨撕裂吞噬。
隨着它的吞噬,憑藉共生魂契的好處,她靈魂深處也升起陣陣的暖意,一點點的壯大。
並且,靈鳩有一種感覺,等國寶君真正‘吃飽’的時候,正是手中的蛋蛋出生的時候。
這讓靈鳩不得不猜測,哪怕最後秘境沒有外人的侵入,秘境內的兇獸們也會自相殘殺在一起,爲的就是成爲國寶君的口糧,餵養到它出生爲止。
這是何等的兇殘啊!用一個秘境的兇獸作爲出生前的口糧供養!
忽然,一道微弱的氣息朝靈鳩侵蝕過來,令靈鳩面‘色’微微一變,握着手中的蛋蛋做出絕烈的樣子。
她不是沒有想過有人會秉着僥倖心理來對付自己,奪取手中的蛋蛋,所以表面上好像很不在意,實際上沒有放鬆一點的警惕。
在一瞬間發現有人動手腳,靈鳩就真的有決然的打算。
她說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咿呀!”腦海裡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叫聲,一陣清風吹過,視線就被阻擋。
原來是一頭通體銀白的雙尾閃電貂擋在了她的面前,不僅僅幫她化解了之前的一擊,還大有保護她的意思。
靈鳩不覺得是自己人品大爆發,讓這頭閃電貂母愛大發,唯一的原因就是國寶君。
它說會保她無事,的確說到做到。
纔想到國寶君,靈鳩就看見國寶君的身影朝這邊飄過來。
一瞬對上國寶君的那雙銀藍‘色’眸子,竟有一種被刺傷的錯覺,浩然得宛若宇宙銀河,無數星光匯聚令人感覺到無邊無際的磅礴浩渺,卻失去了一絲感情。
這樣的國寶君讓靈鳩感到陌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看着它鑽進了手中的蛋蛋裡。
剎那間,天地之間似乎時間靜止,光柱猝然壯大,宛若一道劈天的光劍破開漫天濃稠黑雲,風捲雲涌中南宮冽等都又一瞬的發愣,然後一個個用貪婪熱烈的目光看向了靈鳩手裡的蛋。
兇獸們都不是傻瓜,甚至可以說高級兇獸比一般人還聰明些,尤其是在對敵方面。
發現衆人的走神,兇獸們絲毫沒有放過這次機會,給面前的敵人重創。
一時之間,幾乎每一位上界高人都着了道。
雖是如此,他們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靈鳩手裡的奇獸蛋。
“獸類有靈,會對第一個看到的生物產生特殊好感,不能繼續讓她拿着蛋!”粗狂男人大聲叫到,盯着靈鳩的眼神已經暴‘露’了兇悍的殺意。
倒是之前灑下漫天‘花’瓣雨,造成一地兇獸自相殘殺情況的黑袍神秘人,不鹹不淡的笑道:“小‘女’孩,有沒有興趣做我的人?答應下來的話,我可以保你。”
“她何須你來保。”南宮冽哼笑一聲,朝靈鳩笑着,“來來,乖乖‘女’兒,到爹爹的懷裡來。”
衆人聽到他的話,臉‘色’一陣的‘精’彩。倒不是驚訝南宮冽和靈鳩的關係,在他們認爲,這話根本就是南宮冽臨時想到,想要收靈鳩爲‘女’兒,或者是故意噁心他們的。
靈鳩豈會看不出來他們眼裡的意思,眼看着手裡的蛋就要破殼,她要是敢繼續拿着的話,單憑南宮冽一人也無法在其他人手裡安然保住她。
“這顆蛋長得不好看,又不能煮了吃……”靈鳩舉起手中的蛋,看着衆人因爲自己的動作也跟着動彈,圓溜溜的雙眼一眯,閃動着璀璨的光華,“你們既然想要,那就給你們好了,幹嘛用那種要吃人的眼神盯着我,嚇死人了!”
衆人聽了她的話,心道:你的樣子哪裡有一點被嚇到的樣子?然後看到的一幕讓他們的心臟都差點被嚇出來了!
只見小‘女’孩竟然毫不猶疑的把手中的蛋往外一丟,那十足的勁兒愣是讓奇獸蛋像個小炮彈似的飛‘射’出去。
這一看還得了?
一個個根本就顧不上教訓靈鳩的暴殄天物,急忙去接奇獸蛋。
這奇獸蛋他們只知道不簡單,卻不知道到底是何物。如果它的蛋殼不夠結實,不能承受得住一摔。
這要是摔死了,他們找誰賠去!?
眼看這羣上界高人們爭先恐後的爭鬥大蛋,留下靈鳩一人雙手環‘胸’,嘴角輕揚的看好戲。
既然已經確定了國寶君就是那隻所謂的天地奇獸,她還擔心什麼?
雛鳥情節?
那是初生生物纔有的,就憑國寶君那貨不知道魂飄了多久,還會有所謂的雛鳥情節?別傻了!
靈魂纔是萬物生靈之根本,**爲靈魂所控,已經和她簽了魂契的國寶君還能跑了?
天空中的爭鬥太快,靈鳩的‘肉’眼也看不太清楚,唯獨看見奇獸蛋在衆人的爭奪,慢慢的破開了蛋殼。
“咿呀!”腦海裡再次響起國寶君的叫聲。
從這道聲音裡,靈鳩感受到了它的不滿。
一想到之前它飄進蛋蛋裡面的眼神,這樣的不滿情緒反而讓靈鳩感到安心。
這纔是她熟悉的蠢萌國寶君嘛。只是它還敢不滿?一開始不說清楚就讓她來涉險,還想她當着一羣上界高人面前表現出要霸佔蛋蛋不成?那她還不得被轟炸成渣渣?
“咿嗚嗚!”這道叫聲細嫩軟糯,不輕不重卻傳得很遠,讓在場的人、獸都聽得清清楚楚。
光華未散,天空烏雲濃稠,天地之間便唯有光華之中的小獸最是引人矚目。
它一身黑白相間的柔軟‘毛’發,半圓的耳朵,四隻短短的小‘腿’兒,雙眸周有黑‘色’的‘毛’圈,讓人無法看清它的眼睛到底有多大。
“……”這貨……真的不是大中華的國寶穿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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