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望着那些跳躍的塵土,時間似乎就像是定格般,她陷入了沒有思緒沒有意識的發呆中。
“賤人,你倒是悠然自得呢!”一個人影踏進光線折射的地方,萱萱擡頭,是安王,扮作安公子的安王。
站在萱萱面前的安王,雖然戴着屬於安公子的麪皮,可是聲音,卻是染了血的刀般冷漠。
安王這是,要找她算逃跑的賬了嗎。手指下意識的捏緊又鬆了開,不知道爲什麼,賤人兩個人,讓她憤怒,可是,一想到安王的懲罰,身體就無法控制的顫抖,只是想一想就覺得好痛!
她似乎比以前更怕痛了,她都還沒有被打,就覺得一會肯定痛的受不了。
似乎是發現了萱萱顫抖的身體和眼中無法掩飾的懼意,安王略略皺眉,萱萱這副模樣,倒是和那些賤人們沒有辦法區別,“這麼幾天功夫,膽子似乎是小了許多呢,怎麼,與你那心上人,沒有雙宿雙飛嗎?”
安王瞧着萱萱,很奇怪此刻的他眸光裡竟是沒有了怒意,聲音還略帶調侃之意。
萱萱沒有反應,臉上神情沒有因爲這話有半點點的鬆動。
安王的臉就沉了下來,“才幾日時間,就勾搭了那麼多的人,那種巨汗都被你勾引,你是軟硬通吃啊,頂着這麼一張人見人惡的臉,你還能過得這般滋潤。揹着你的心上之人,和他的弟弟來一腿,這種日子是不是很快活?”安王的腳步靠近萱萱,站着的他低頭居高臨下望着把被子當防護衣緊緊抱在懷中並縮在牀上的萱萱。
萱萱知道,安王這種人,你越示弱,他就越想凌辱欺負你,在他的猖笑中折磨致死,她不能在安王面前示弱,可是,這一覺醒來,她似乎沒有了那種屬於她自己的血性氣勢,害怕浸入心骨,自內而外的顫抖,全是因爲對安王的恐懼,她都做不出憤怒的模樣來,只是弱弱裡,恐懼又害怕的盯着安王。
“怎麼走的時候是隻老虎,回來就變成小貓了!”望着這樣的萱萱,安王腦海裡就突然浮出萱萱五花大綁像是破爛的麻袋般被昭昭大個槓在肩上左右搖晃的畫面,大概這是他第一次發現,眼前的女人似乎並不是在哪裡都鎮定從容風生水起。第一眼看到她那般狼狽痛苦的在昭昭的肩上,他的憤怒卻不是因爲她的偷跑,而是因爲捆綁在她身上牢牢實實的布條,還有昭昭那大漢沒有半點憐惜的抖着肩膀任她如風中燭火隨時可熄。
他又想起剛剛在門外時看到她發呆的模樣,射過窗戶的光線虛虛實實,而那些跳躍的塵粒後面,靜謐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讓他想起了歲月靜好這四個字!不過馬上,他就反應過來,他覺得自己那一刻出了錯覺,一張醜到極點的臉,還有那吊三角的雙眼,怎麼會讓人想起歲月靜好這般有詩意的詞來?他真的是鬼邪上身了!
轉身,他向外走去,僵着聲音說道,“躺在牀上,難不成還等着有人來伺候給你餵飯吃!”
走出屋外的安王,似乎是聽到屋裡噗通一聲,大概是那女人情急下牀要跟上他的腳步結果掉在了地上。本來大步走的他腳步卻是稍稍變慢。
踱了沒幾步,女人似乎跨出了門,於是,腳步就變回原先的大步。
女人始終在他身後幾步遠跟着,不管他是走快還是走慢。這個女人也不知經歷了些什麼,竟是變了許多!安王心中疑惑,腦海竟是又浮出萱萱被昭昭大漢槓在肩上的畫面。
“你的啞症,唯神算子可以治好,神算子乃我的師父,你若想啞症得愈以後能過得好點,最好不要多嘴多舌!”
安王是在威脅她讓她不要說出安王的真正身份。
萱萱慌忙使勁點頭,雖然安王背後沒有眼睛看不到她那副真的不能再真的表情。
走出小院萱萱才發現,自己住的這個小院,是一派小院裡的其中一個,此刻她和安王走上一條小徑,小徑的左面全是一個挨着一個的小院,小徑的右面則是望不透的樹木。
樹蔭將小徑遮住一半,微風輕拂,細細碎碎的樹葉影子在小徑上盪盪悠悠,萱萱的視線就被這些影子吸引了住。
頭突然撞在一個硬硬的物體上,萱萱摸着撞疼的額頭擡起頭,原來是安王不知什麼時候站住了腳步,剛好她因爲注意腳下沒想到會撞在安王的背上。
忙後退一步低頭,一副心驚膽顫等着發落的模樣。
“你這臉皮是我曾經以爲故人經常戴的,一會若是有人對你驚訝詢問,你最好沉默。”
萱萱覺得安王這話有點多餘,她本來就是沉默的,就算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呀。
就在萱萱有點心不在焉的點頭時候,安王突然將她的手牽住,向左邊其中一個小院走去。
這次見到安王,怎麼覺得這冷麪閻王換了個人,一開始向熙和小王張口說她是他的女人,現在又牽她手,要知道之前,她碰一下這男人的衣服都會引出他的刀子眼來千刀萬剮。難道是因爲換了麪皮人的性情也變得不一樣,這個原因似乎很合理,因爲現在的安王性格和以前那的確是相差十萬八千里。
這個院子裡並不是住人,而似乎是吃飯的地方,剛進門便看到,當院裡一張兩米長的桌子橫在中間,上面擺着幾樣小菜,桌子兩旁旁坐有四個歲數不一的男子,而坐在桌子最上座的是一位雪白頭髮,雪白鬍子的男子,發雖白,鬍子足足有一尺,可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褶皺老年斑,見萱萱進門,雙眼炯炯如閃電般掃過萱萱。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神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