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的這話雖然是佔情佔理,但是,這話太重!
越是腐敗墮落的王朝,越是講究尊卑貴賤,以她一個奴才的身份這般說話,下場絕不會好到哪裡。
衆官員面面相覷,老嬤嬤的話是一把雙刃劍,可能會讓她自己死無葬身之地,可也讓這些在場的衆人雖然氣怒的無地自容,卻也不知該拿什麼話語來反駁。
“將炭火擡上來,朕要將她的肉活活烤熟!”大宛皇帝滿臉怒容,他顫顫巍巍起身,將身下的女子推倒在臺階下面,指着睿太子身後的老嬤嬤氣喘吁吁的叫道。
“大膽,她是我啓國的人,誰敢動她!”相對於大宛皇帝的氣喘吁吁,司容公主的聲音可就有氣勢有魄力多了,這樣相對一比較,就更加彰顯出大宛皇帝的氣弱。
“你,你!”大宛皇帝還要喊話,無奈他體力並不允許,剛站起身,就軟軟的又癱坐在榻上,你了兩次都沒有接下話來,反而因爲太過急怒一口濃痰卡在喉嚨裡,吐也吐不出,咽又咽不下,臉憋的紫紅紫紅。這樣子是在夠X,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大家都認爲他是心虛而這樣,雖然他的確是這個原因,這對於一個一國之君來說,簡直就是恥辱到極點的事情。
一個貌美婢子這時上前,口對準大宛皇帝的口,深深吸了幾下,大宛皇帝卡在喉嚨裡的濃痰被她吸在了嘴中,緩緩的微笑嚥下,這是多麼噁心的一件事情,可這貌美婢子臉上卻看不出任何強顏歡笑的痕跡,笑容溫柔平靜,所有一切動作就像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就像是,這樣做,是一件至高無上的榮耀。
這事情看在司容公主及衆人眼裡只覺得胃裡翻騰就要嘔吐而出。
大宛皇帝卻不買她的賬,貌美婢子剛將濃痰嚥下,大宛皇帝伸手就將貌美婢子推倒,貌美婢子不設防大宛皇帝會推她,腳步後退不穩落臺而下,沒有眼淚沒有尖叫,像狗一樣匍匐退了下去。
“太子妃錯矣,睿太子既然是八擡大轎明媒正娶了您,您既是我們大宛的人,您這老奴,區區一個奴才由尊貴的國君來處置是她的榮耀纔對,一個奴才在這種場面哪裡有說話的資格,太子妃也該自省自省,這般大聲拋頭露面大聲說話,莫不是睿太子還沒有教您三從四德?”大宛皇帝下首的一個四十歲左右身材矮小的大臣起身,朝司容公主鞠了一禮不急不緩的說道。
這矮個子臣子的話一出,終於令那氣急攻心的大宛皇帝找回了自己的面子與理智,是啊,這個該死的巧言令色的婦人已經是他大宛的女人,是要匍匐在他的腳下恭恭敬敬的跪拜他的,他不該生氣,生死大權掌控在他的手裡。
“你們大宛一沒聘,二沒禮,若本公主記得不錯,本公主與貴國睿太子雖然舉行了婚禮,可貴國卻沒有將聘禮送到我皇哥哥面前,這位大臣既然站出來爲貴國國君說話,那就請代貴國國君解釋一下,大宛當初承諾會以大宛南部宣化、鎢城、章玉、春城、暉稽五座城作爲本公主與睿太子結婚的聘禮,皇哥哥這才以五座城池作爲本公主的嫁妝先一步送達貴國國君手上。可是一直到本公主站在貴國的土地上,那嫁妝卻還未到,不僅如此,你們爲本公主置的府邸是什麼樣子?說實話在啓國本公主還不曾看到那樣破敗不堪的房屋,莫不是,大宛已經破落的連給一個太子一個公主的居所都建不成?還請閣下代爲問一下貴國國君,若實在不行,本公主願意修書一封讓我那皇哥哥派人來爲本公主修建行宮。”
那一刻的司容公主,終於蛻變,展現出了她身爲皇家人的氣勢與威儀,萱萱擡頭驚訝的望向司容公主,不曾想到司容公主還有這樣一面,又望了眼低頭跪在地上似乎並不知道這一切發生的睿太子,有這樣一個女人能站在睿太子的身側伴着他,幫着他。他這一生,終是不會只有黑暗,萱萱心裡既是安慰又是失落,她真的,不該再摻和在睿太子的生活裡了,是該離開。離開的遠遠的,不再打擾到他們。
那矮小的大臣被司容公主這麼一槍白,臉色慢慢的蒼白起來,這些事,他知,在座的每個人都知,正是因爲知道這事,還知道座上還有座下的人都是打着將這聘禮彩禮全部吞掉,反正太子是大宛的太子,司容公主以後也是大宛的太子妃,這十座城池,當然要歸在大宛的地圖板塊上。
雖然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卻沒有將之說出來的必要,有些東西,做是一回事,說又是另一回事,此刻被司容公主說出,就像是掀開潔白麪紗露出底下腐爛靡臭的屍骨,讓人無法面對,額頭的汗滴滴溢出,滴落在桌上的酒杯裡,今天這天氣,真是太熱了!他擡頭,無措的望向他們的陛下,這問題,真不是他能解決的,而且話被司容公主說成這般,他再開口,就是逾越。
大宛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大宛國君,都等待着瞧他的態度。
這位陛下卻很不給力,他被兩個美麗婢子吃力扶着搖搖晃晃的站起,身體又搖搖晃晃的向後倒去。
“陛下!陛下病發了,來人,快傳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