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宛的軍隊也是奇怪,當夜到了橫城之外紮營,一連三天都沒有任何要攻打橫城的跡象。
“九夜,還是沒有消息嗎?”
十八夜進來的無聲無息,魅卻還是能在他進來的第一刻出聲,這讓十八夜望着屏風後面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詫異,若是他知道魅在他靠近這個屋子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沒有!”十八夜壓抑自己的情緒,儘量平靜的回答。看到從屏風後出來的魅一身黑色的夜行裝,除了臉上依舊覆着銀色的面具顯得與夜行者有些不同,“主子,您?”他一時不知魅要幹什麼,疑惑叫道。
“這邊有個面具,你戴上坐在屏風後面的書桌旁,記得油燈不要滅,我出去一會,馬上就回來。”這般說着,已經將手中拿着的銀色面具戴在十八夜的臉上,瞧着十八夜一副她走哪他跟哪的表情,不等十八夜開口,她立馬又說,“外面很多探子都在盯着我的影子呢,他們要知道我離開,說不定立馬會發信號追殺我,你可要像我平時的姿勢做好,別露陷!”怕十八夜再囉嗦,說完這話立馬就向門外閃去。
魅要去的方向,是城外一里處大宛軍隊紮營的地方。她一方面是想着讓大宛軍隊就這般拖下去,遠路而來,大宛所帶的糧草肯定不多,可另一方面卻又覺得大宛軍隊這樣拖着,就會讓城裡的士兵們虛榮心無限放大,越加認爲是“曜帝”了得嚇得大宛不敢再前進。這樣的虛榮膨脹下去,遲早會在措不及防下被大宛打個落花流水。
此時去大宛軍營,一來是想找出那些藥人,趁藥人還沒有發揮作用的時候將那些藥人們全部除滅。二來,她其實還想找到九夜,她知道暗衛一旦落在敵人手中,要不就是被敵人殺死,要不就是自殺,可是心裡卻還是覺得,必須得去大宛的軍營找一找,或許九夜就是被囚禁在某個地方。
想要不被任何人發現,這對現在的魅來說簡直就是一件簡單到極點的事情。
很是後悔,當初就不該派九夜探藥人的這件事情,明知道藥人那麼厲害……
從一個個帳篷穿過,靈識四散,撲捉着衆人的喁語。
走營地的中央位置時,雖然沒有感受到周圍有呼吸的聲音,卻有穿破氣流的風聲向她逼近,這聲音很弱,就像是蠶絲隨風飛揚,風裡蠶絲抖動的聲音!而這聲音,還不止一處。
就在這些聲音馬上要接近她的身體時,身形一閃,轉身,赫然瞧到幾雙在夜色下閃爍着紅色光芒的眼睛。
是藥人!
藥人竟然能發現她的存在?藥人在這裡出現,那麼宗睿皇帝,是否就在這周圍的幾個帳篷裡!
雖然此時她已強悍如斯,但面對這些藥人依舊不敢大意,腰中軟劍抽出,快如閃電刺向其中一個藥人的心臟。
她聽到劍入肉體的悶哧聲,可是眼前的藥人卻沒有倒下,藥人雙手揮舞着帶刺的狼牙棒向她的頭頂砸來,雖然詫異,卻不敢有絲毫停頓,和這些力大無窮的藥人是無法硬拼的,劍立時抽出,身影急速後退立刻就躲開幾個藥人的包圍圈,那個剛剛被她一劍插入心臟的藥人,依舊好好的站在原地,他的胸口並沒有涌出血,他甚至都沒有低頭看一眼自己胸口被劍刺下的縫隙。
魅不相信這些藥人是不死之身,身影飛快地閃動,劍光更是如影如電刺入這些藥人的身體,進入那些身體的劍攪動,她還試着砍下他們的四肢腰身劍可以刺進去,可是他們身上的任何一樣都無法被砍下,無法被砍下,遇到骨頭的劍立馬會彈回。並不是堅硬如鐵的反彈,而是像遇到棉花或者橡皮泥被反彈回來的。
身形穩站,和這些藥人週轉太費神,若是被藥人這般不停的圍拖下去,她最後一定是累死的。魅望着這些依舊安然無恙從四處向她撲來的藥人,一時間心裡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這樣的藥人,是可以顛覆整個天下。大宛的皇帝根本就不用派舉國之力,只要派出這些藥人,就可以將整個東疆毀滅。真想不通宗睿皇帝怎麼不早些將這些藥人拿出來顯擺。
藥人身上找不出破綻,她也不再這些藥人身上浪費精力,擒賊擒王,身影向前曲線跳躍,躲開藥人的襲擊,去找控制這些藥人的宗睿皇帝。
“你是誰?”完好的帳篷突然撕破,一個黑色的人影閃了進來,宗睿皇帝自書桌前擡頭,帳篷破的那一刻,已經有兩個藥人從角落裡閃出擋在他面前。銀色面具,這些日子已經不止一次的聽密探提起過,他目光沉沉的掃了眼緊隨銀色面具黑衣人進來的那些藥人問道。這麼多的藥人,這麼長時間竟然無法解決一個人,還讓這人闖入了他的帳篷。
魅沒有回答,她依舊在思索着,是不是殺了宗睿皇帝,這些藥人也會跟着死去,若是死不了,那是不是就一直會纏着她到死啊!她隱約有些印象,當初在下說主人死,藥人也會死!可是她不敢確定。
在下!這兩個字她一直不敢讓在腦海出現,她很疑惑這一世被她殺死在浴室中的熙和小王是不是她的在下,兩個人的喜好一模一樣,兩個人的長相一模一樣,可是這個事情她沒敢證實,她更不敢想,因爲她殺了熙和小王,這一世裡一直被她稱呼爲在下三番兩次救她的熙和小王。
“聽說曜帝日日帶着銀色的面具出現在橫城與民同甘共苦,既然來者是曜帝,怎麼不掀開面具與朕一起對月暢飲!”只有東疆的這些傻子纔會以爲曜帝還在東疆,宗睿皇帝嘴角微扯,也不知是誰竟然這般大膽,竟然敢冒充曜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