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軍和聯軍在六月中旬、下旬分別在嘉定、太倉州一帶進行了多次中小規模的交戰,交戰規模不大,只侷限在千人左右,雙方互有損失,累積損失數百人不等(清末梟雄312章)。
一直到七月爲止,雙方都是以這種中小規模的交戰爲主,參戰兵力多不過兩千,少則數百甚至百餘人(清末梟雄312章)。
傷亡的話 ,總體來說還是中華軍吃虧了,往往是敵我傷亡保持在五比三上下。
沒辦法,這訓練等各方面的素質有所欠缺,這能夠憑藉優勢兵力保持住目前的戰略僵局就已經還不容易了,總不能指望着在戰損比方面還獲得優勢。
但是雙方的這種小規模持續交戰到了七月份的時候就是停止了下來,這是因爲聯軍方面受到持續傷亡,而他們好不容易纔從香港以及廣州抽調了近千兵力補充,這剛補充過來就是損失掉了,以至於聯軍方面的總兵力呈現持續減少的情況,爲了補充兵力不足,聯軍方面都已經開始抽調艦隊的水兵上岸作戰了。
至於說更多的增援兵力,那還得等從南亞以及印度地區抽調過來,沒有幾個月功夫是別指望能夠抵達了。
另外一方面,中華軍這個時候充分發揮了本土作戰的優勢,新兵源源不斷的從各地補充上來,使得上海方面的守軍兵力持續得到了恢復,到了七月份的時候,受創頗大的第二步兵師已經恢復了三個步兵團的建制,不過這補充了四五千新兵後的第二步兵師和往日的第二步兵師在戰鬥力上自然是沒法比了。
第六師、第七師和第二師三個主力師相繼得到恢復,這也就代表着上海方面的中華軍主力部隊得到了初步恢復,並對英法聯軍重新形成了兵力上的優勢。
在這種情況下,聯軍自然不會傻乎乎的繼續和中華軍進行這種小規模但是密集的消耗戰,而是重新縮回了登陸營地,在艦炮的掩護下安心等待增援兵力和物資的抵達。
在這個過程中,中華帝國的海軍也是不甘心看戲,又是籌劃了數次的進攻,甚至是彙集了三艘僅有的千噸巡洋艦以及多艘炮艦。試圖襲擾聯軍,不過戰況卻是不太好看,出戰的三艘巡洋艦中有兩艘被重創,炮艦鎮紹號被擊沉。死傷將士超過三百人,而他們僅僅是擊傷了一艘敵艦而已。
甚至如果不是中華軍的艦隊清一色是蒸汽船隻,轉向靈活撤退快速的話,估計都會被人家的追上來,一個不好就會全軍覆沒。
經此一戰後。海軍方面是絕口不提出水面作戰,剩下的戰艦都老老實實的躲在江陰炮臺後頭,甚至是乾脆無比的把重炮都拆了下來裝到江陰炮臺上,很明顯海軍方面是打算着戰爭結束以前,不進行任何的水面交戰了。
這場戰爭,海軍方面的角色只能是侷限在岸防炮上了。
時間就在雙方的僵持中慢慢度過,聯軍不敢離開艦炮的掩護主動出擊,而中華軍也是沒膽子冒着敵軍艦隊的數百門火炮發起進攻,所以雙方都是老老實實的呆着。
以至於商貿區那邊都是看不到戰爭正在爆發的痕跡,來自各國的商船依舊繁忙出入黃浦江。運來大批白銀、洋布、機器、香料等各種中國進口商品,然後運走大量的生絲、瓷器、茶葉。
這種情況如果是在正常的兩國交戰裡頭是絕對看不見的,但是在這裡卻是發生了。
這是因爲雙方的戰爭之所以能夠打起來,就是爲擴大貿易,這要是因爲戰爭不能做生意呢,那些商人們立即就叫嚷着讓國會撤軍了。
甚至爲了保證戰爭期間商貿往來能夠順利進行,包令還主動提出聯軍方面會放開對長江、黃浦江連接口的封鎖,准許商貿區江海巡警的船隻出入,檢查來往商船,發放進入黃浦江的許可等。
要知道戰爭爆發後。黃浦江進入長江的通道就完全被吳淞炮臺所籠罩,這商船要是沒得到准許就進入的話,百分百會被岸防炮打成殘渣的。
當然了商貿往來雖然還能繼續進行,但是受到了嚴格的控制。往日裡大量運來中國出售的鴉`片一律被視爲非法不能運入,此舉雖然引起很多洋人的不滿,但是宋關前也不在乎,有本事你們把吳淞炮臺拿下來啊,拿下來了你們的鴉`片不就能夠運到商貿區來了。
什麼?
打不下來?打不下來你叫個屁啊!
這個把月的外交談判是宋關前數年外交生涯中最舒爽的日子,絲毫不用顧忌洋大人的面子。談的稍有不妥就就叫嚷着讓戰爭來決定之類的話。
只是宋關前過的爽了,但是內閣財務部的人就是日子越過越苦,這天天打仗每天花錢如流水,這軍方打仗打的爽了,外交人員談判談的爽了,唯獨他們這些籌錢維持戰爭進行的財務部官員天天唉聲嘆氣。
“商貿區那邊的商稅下降的比預期還要多的多,只是這三個月來就下降了至少五成,還有松江府、太倉兩地的田賦、商稅也是受到嚴重影響,僅僅商貿區和松江、太倉三地,我們就少收了將近三百五十萬!”財務部協辦大臣秦竹磐嘆了口氣:“軍方那邊是天天要錢,但是現在庫房裡裡的老鼠都快餓死了,那裡有錢給他們啊!”
上頭的財務部大臣齊宣浩也是苦着臉:“昨天軍部的人又把狀告到陛下那裡去了,說我們拖欠他們的五百萬臨時戰費還沒給!不僅僅是軍方那邊,現在帝國這麼多攤子都要錢,教育部那邊從年初到現在就沒給過錢了,江道泉三天兩頭找我,說什麼帝國大學還有幾艘高等中學的教師薪資不能再拖了,不然那些外聘的洋人老師就得跑光了!”
“我記得他們小庫裡應該還有十來萬的啊,再怎麼樣也應該能支持一段時間吧!”秦竹磐面露疑惑道:“教育部這邊可以讓他們先堅持幾個月!”
齊宣浩道:“那點錢他們早花光了,上半年他們野心太大,說什麼要年內辦兩所高等中學,還在商貿區搞了所商科學校,他們的小金庫撐不了多久!這些眼高手低的老頑固,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帝國正處於危機關頭,他們竟然還要建新的學校!”
“教育部這邊估計還能再拖一拖。辦學有空缺的讓他們自己湊錢去,拉上士紳富商們捐錢,估計也能湊不少錢!”秦竹磐道。
“只是這籌錢的話,現在的國債發行不順暢。秦老弟有沒有好法子?”齊宣浩道:“國債年初就開始發行了,陛下也問過好幾次,但是到現在也就賣出去了百來萬圓!”
秦竹磐道:“國債這事不太好搞,畢竟古今往來就沒聽說過有人借錢給朝廷,而朝廷還會還錢的。這百姓民衆有所顧慮也是情有可原,那些膽子大一些的錢莊和銀行也是不會這麼早就押寶上來,現在也就是買一點意思意思,估計要等這第一批國債兌換以後纔會有起色!”
“唉,現在,難啊!”齊宣浩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後道:“這幾天我腰痛犯了,明日我去找大夫悄悄,這明天的預算會議就你去作報告吧!”
秦竹磐一聽臉色略變:“可這,您纔是財務部大臣啊。您不去就我一個協辦大臣過去,那些武夫還有其他幾個部的人還不把我吃了!”
齊宣浩呵呵一笑:“我這不腰疼犯了嘛,你受累一些,明天先把他們應付過去,稍候我們再想法子把這些窟窿給堵上!”
聽到齊宣浩要躲開預算會議,秦竹磐也是沒有辦法,誰讓人家是老大,自己只是一個副手呢!
第二天的統帥部、內閣的聯合預算會議上,秦竹磐充分發揮了什麼叫‘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同時還打滾撒潑,演了一個‘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的光棍無賴角色。
氣的代表軍方前來參加會議的陳雲陶恨不得抽出指揮刀當場砍翻他,當場就指着內閣一票人大罵奸臣誤國之類的。那場面是把畢餘同等一票內閣官員當秦檜罵啊!並且放下狠話:十日內不補足那剩下的五百萬臨時戰費,他就親自帶着人過來把內閣大樓給拆了。
軍方的人沒要到錢發飆走了後,內閣這邊自己也是對財務部開起了批鬥大會,教育部大臣江道泉聽秦竹磐說,教育部的上半年經費還得再等一等,江道泉問要等到什麼時候。秦竹磐就是擡頭看天花板半天不說話,氣得江道泉拍了桌子大罵秦竹磐這是要耽誤帝國百年大計云云!
先被軍方的人威脅一番,再被內閣的同僚們批鬥一番,秦竹磐走出會議室的時候深深的吸了口氣:“這事不是人乾的,下老子也不來了,讓小輩來捱罵!”
只是被罵歸被罵,但是財務部的人還是一個個心甘情願的,怎麼說呢,要是不被罵如何體現他們財務部的重要性啊。
現在偌大一個帝國,不管是軍方還是內閣其他部門,一個個都得求着他們財務部要錢,毫不客氣的說,現在的財務部是內閣諸部中最有權勢的一個部門,甚至比組織部還要來的更權重一些。
爲了求些許經費,那些大臣們表面預算會議罵過之後,背後還不是得給齊宣浩陪笑臉,說着自家部門的苦處,這再沒經費的話就得喝西北風了。
不過財務部的人雖然是擺出一副要錢沒有之間的臉色,但實際上財務部的人上到齊宣浩,下到普通科員,一個個都是苦思冥想如何開源節流呢。
比如見到國債賣不動後,財務部一個洋行買辦出身的處長就是提出建議,是不是可以搞個酒會或者晚宴之類的,直接邀請那些大富豪們,然後拉上文武高層一大票人作陪,這樣一來算是給足了這些富商面子,他們總不好意思不掏錢,這如果請上百來人的話,一個人買個幾萬塊國債也能輕鬆籌到幾百萬啊。
這個點子一出,立馬就受到了齊宣浩的重視,只要能夠籌到錢,拉下臉面當陪客算的了什麼,至於說那些文武高層官員怕丟臉不願意,齊宣浩倒是不擔心,要是有那個大臣敢不來,他就敢把經費拖到明年去,看誰怕誰。
唯一的問題是,這就算文武高層拉下面子作陪,但是這些富商們會掏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