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二章 君臨天下
檐雨如注,彷彿要將整個世界沖洗得乾乾淨淨,手握着玲瓏劍,她無力地走在人頭顫動,卻是寂寥靜冷的宮殿之中,接受者內侍宮女,朝中大臣或敬畏,或驚訝,或心懷不軌,或旁若無人的眼神,她知道她要的不是這些,卻不得不接受。
倘若玲瓏塔上,她回頭望一眼,不知又會是一種怎樣的情景?可惜自始至終她走的不是一條能夠回頭的路。
“皇室人脈凋零,皇上昨夜不知所蹤,還請琬琰郡主主持大局。”眼看着那腳步停留在那龍椅之前,卻遲遲不肯坐下,寧涉帶領權臣拜倒在地朗聲說道。
“琬琰郡主是個女子怎能主持大局,寧丞相糊塗了不成,皇上找不到了,就應該全力尋找皇上,怎能皇上昨夜走丟了,今天一大早就另立君主,而且還是一個女人。”一個滿臉橫肉,身穿盔甲,一看便知是個官職很高的將軍,如鶴立雞羣般站在跪倒的人羣中,看着冷玉兒,一臉不屑的說道。
“楊老將軍說的對,說什麼皇上走丟了,楊將軍的兒子到現在都生死未明,楊將軍也未曾說隨便找個人充當兒子,這皇上更是一國之主,怎是隨便一個人做的,更何況她還是一個不明來歷的女子?”一個鮮衣華服,官銜很高,卻是一看便知,是酒色過度的老頭也站了出來,冷冷的諷刺道。
那個他口中時所說的楊將軍,便是隨着先帝方玄空幾經征戰,歷經生死,立下過汗馬功勞,亦是被冷玉兒生擒的狂龍銀槍楊泓的父親,狂龍金槍楊藩,絕對的是那種在朝中跺一跺腳。整個雲澤城抖三抖的人物。
絕對的權力面前,那張代表着至高無上尊嚴的龍椅不過是虛設的而已,如先前的方玉龍,如後來的玉鳶兒,當然這也不是他一個鎮國公韓空所支持他的主要原因,真正的原因不過是爲了保住他拼死打下江山時,那三代爲爵的榮華富貴。
人心是貪婪的,多年安逸奢侈的生活,已經令他從骨子裡厭倦了殺戮與爭奪,所以他今天必須給方纔還在猶豫。此刻卻是坐在龍椅之上的那個女子一個下馬威,當然誰做皇帝他無所謂,他要的只是屬於他的榮華富貴。
可是再看一眼那張面無表情。卻是自有一股清貴高傲,靜冷淡漠,如一樹梅花傲骨錚錚的開放在冰天雪地之間的容顏,內心卻是微微一顫,那樣步步爲局。逼得五十條人命血染街頭的她,會那麼容易受他威脅嗎?是不是今天這一步走錯了?
“楊將軍、韓國公有所不知,琬琰郡主乃是明霜公主的親生女兒,先皇方玄空曾留遺詔,若是現在的皇帝方玉龍無法承擔天下重任,皇位便由明霜公主繼承。現在明霜公主已經立召傳位琬琰郡主,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寧涉冷冷的一拂袖,拿出遺詔大聲說道。
方玉龍是一個什麼樣的皇帝。所有的人都是有目共睹,那玉鳶兒不過是一個異族,遲早有一天會反叛而去,如今能擔起大任的唯有明霜公主,而明霜公主一早從玲瓏塔中出來。便親赴了邊關,對抗外敵。如今的形勢已容不得任何人挑挑揀揀,琬琰郡主是鎮住朝中各個大小勢力,防止雪幽國趁機來襲的最佳人選。
“遺詔是真是假,我們暫且不論,寧丞相和琬琰郡主該不會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吧?”根本無視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楊藩冷冷的笑道。
“楊將軍想找兒子對嗎?那就先把楊將軍的兒子請出來。”一雙靜冷的眸子微蕩着迷離的淺笑,冷玉兒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之上,無喜無悲的笑道。
這個位置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然而她卻是不想做,卻不得不做,這個國家已經支離破碎,她知道不久之後不但是漓楚大軍壓境,雪幽國也不會放過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而下面的大臣卻只是想着自己的榮華富貴,她只能夠如坐鍼氈的坐在輝煌的龍椅之上。
“什麼,我兒子在你手上,可憐我楊家世代衷心與皇上,如今竟落得被奸人要挾的地步,我若是因爲兒子而眼睜睜的看着你們的陰謀得逞,豈非愧對先皇,愧對天下百姓,我不如一頭撞死算了。”一聽到楊泓在冷玉兒的手中,心中不由得大驚,楊藩隨即老淚縱橫,如惡狗一般的反咬一口,一副要血濺朝殿,誓死不屈服的模樣。
“楊將軍莫要想不開,我就不信這世間還沒有天理了?”當然他身後的韓國公迅速的拉住他,卻是惺惺作態,中氣不足的說道。
“我們楊家世代單傳,又對先皇忠心耿耿,你想怎樣......”楊藩擡眸望見那就如一面平鏡,根本不會掀起任何波瀾的靜冷容顏,知道這一招根本沒用,便趁機下了臺階,不再尋死覓活,只是依舊老淚縱橫,以求博人憐憫。
“楊將軍莫要着急,楊將軍既然如此惦念先皇,本郡主會成全楊將軍的一片忠心,不過楊將軍死也要死的有價值纔好。”紅袖一揚,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冷玉兒平靜的說道。
那一句平淡無波的話語,頓時令那楊藩與韓空一身的冷汗,她這是真的要殺人嗎?猛然想起那一片幽靜的山谷之內的血流成河,那長街之上的步步爲局,她早已把威立下,只是他們沒看明白,現在想起來卻是已經晚了。
他們可以肯定的是她又要殺雞儆猴,以封悠悠之口,因爲現在的懷柔政策太慢,唯有快刀斬亂麻,統一所有的力量,以抗外敵,纔是一個帝王該做的,否則內憂外患,渭國必亂。只是很不幸的是他們是那投石問路的一顆石子,要大無畏的身先士卒了。
“你這個從青樓勾欄那骯髒地方走出來的妖女,竟敢篡奪皇位,還濫殺朝中重臣,實在是天理難容,怪不得你一進雲澤城,便天顯異象,這天都容不得你。”楊藩明知她動了殺機,卻依舊恨恨地跺了跺腳,冷冷的諷刺道。
這一次他要搏一搏,無論輸與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