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月......答應我好嗎?”冷玉兒的聲音越來越低,可是隱隱淚水的眸子裡卻閃着堅定地光芒,好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我只是希望能和你同生共死。”寂寂黑夜,慕容清影淡淡而笑,眸子裡卻有些絕望的憂傷,第一次有個人令他有這樣的想法,說出這樣的話,他一定是瘋了。
“可是我不希望,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爲我而活。”冷玉兒的脣覆在慕容清影的脣上,閉上雙目,絕望而悲傷的說道。
“玉兒,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你,所以我不能失去你。”雙脣自然而然的吸吮着她柔軟的脣,脣齒再一次糾纏在一起,炙熱的喘息間,慕容清影亦是閉着雙目說道,卻被一股徹骨的絕望與疼痛掩埋住他的心。
“寫月......”冷玉兒緊緊地依附在他的懷了,情不自禁的回吻着他,低低的喃喃自語。
原來在愛情面前,所有的語言都是無力而卑微的。這就是愛情,令人甜蜜而絕望,就像飢渴的人在沙漠中遇到一彎清泉,明知道自己不會游泳,卻依舊不顧一切的跳進去承受滅頂之災。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熱烈而窒息的輕吻,刻骨的纏綿,絕望而悲傷。
“你知不知道,當你離開我的時候有多麼害怕,害怕沒有你的日子我會怎樣一個人孤獨的活着......”他捧着她的臉,結束了漫長而溫柔的吻,如風吟般的聲音中掠過耳畔,孤寂而幽涼。
“寫月,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愛上我......”原來最濃烈的愛情卻在死亡中演繹,冷玉兒有些顫抖的閉上眼睛,朝生暮死的她是不是不該這麼自私的享受他的愛情?
“可是已經愛上了,我不想在痛苦中煎熬,爲了我你一定要活下來好嗎?”他的頭抵着她的頭,與她耳鬢廝磨,嘴角卻含着一絲淡淡的憂傷,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耳鬢廝磨,情難自禁。
“好,我答應你,我會努力活下來,爲你而活。”冷玉兒的聲音豁然開朗,如果有生的機會,爲什麼還要糾纏死亡這個無謂的話題。
“死亡很容易,活下去卻很難,吃點東西吧,不然要先餓死了。”慕容清影心情也猛然開闊起來,放開她,撕下一塊烤熟了的鹿肉,含着笑意遞給她。
“可以嗎?”她問,接着又灑脫的笑道:“就算是死,我也要做個飽死鬼。”
鹿肉的香氣瀰漫在脣齒間,有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了,好像已經忘記了,沒想到自己還活着也算是個奇蹟。
“傻丫頭,有我在怎麼會讓你這麼輕易的死去?”慕容清影又將鹿肉一塊塊的割下來,餵給那兩隻好似一直笑眯眯的雪狼。
雪狼更加滿足的咀嚼着鹿肉。
“寫月,你的眼睛真的很美麗。”冷玉兒靜靜的望着他,淡淡而滿足的笑意瀰漫在臉上。
這一刻,慕容清影如月般金色的眼眸中,沉靜而溫馨,在黑夜中似乎比天上那輪灑滿銀輝的圓月更加美麗溫柔。
“全天下也只有你這麼認爲了。”他擡頭望向她,眼眸如水浸過一般清亮明淨。
“爲什麼,難道別人不喜歡你的眼睛嗎?”她驚疑的問道,這雙眼睛是她在這世間見過的最美麗,最乾淨的眼睛。
“這是我母親給我的眼睛,不過我母親是來自苗族的一個神秘部落,不怎麼受別人的喜歡,而且父親最喜歡的人一直是晴天的母親,自然我也不會受到別人的喜歡。”淡淡的憂傷與孤獨,卻又像在講別人的故事一般,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那你一定吃了不少苦,怪不得江湖中會有你那麼多傳聞。”宮廷中爾虞我詐,捧高踩低,互相傾軋的事情民間總有所耳聞,況且慕容清影的母親早逝的事情,冷玉兒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纔會選擇浪跡江湖吧,她有一瞬間得失神。
“沒有,母后對我很好,比晴天都要好,我犯了錯誤,母后從來都沒有處罰過我,皇姐對我也很好,總是護着我,甚至把錯誤推給晴天承擔,說起來也許你不相信,晴天也把我當做兄弟,父皇對我也很好,沒有父子猜測,更沒有兄弟鬩牆,總之漓楚的皇宮和你想象的不同!”他淡淡的笑容中卻有一絲莫名的憂傷,接着又笑着對冷玉兒道:“可是我總覺得那是一種對陌生人的好,所以很多時候我還是很孤獨,直到我生命中出現了你。”
“怎麼會?我調皮的時候,我姐姐也經常替我承擔錯誤......”她的聲音忽然黯淡下來。
“玉兒......”慕容清影神色一變,他又做錯的一件事情,他不該讓她想起那一段慘烈的記憶。
“那兩個月來,我和父親、母親一直在研究玲瓏局的解法,竟然忽視了姐姐,倘若我們能早些發現方雲龍的身份,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明滅不定的篝火前,悲傷再一次侵襲着她,她十分自責的呢喃自語。
難過的想要流淚,卻一滴淚水也沒有,這纔是人生的悲哀。
“玉兒,對不起,我......那個時候我離開了.......”慕容清影有些不知所措的緊扣着她的手,亦是輕聲自責。
“不能怪你,其實你在那裡也救不出那麼多人,該發生的終歸發生,只是不知道卿兒現在怎麼樣?”
她的嘴角輕輕的拉扯了一下,那樣悲傷地笑容有些刺痛了他。
“她沒有事,只是有些嚇到了,我把她託付給了一個最信任的人帶回鳳凰城,你知道在這不安全,也不利於調養。”
慕容清影眉峰微蹙,旋即一笑,輕撫着她的髮絲安慰着她。
“只是有點想她了,不,很想很想她。”冷玉兒目光飄渺而憂傷,這些事情是她永遠不想說的傷疤,她經常在夢中抑或清醒時,被那些飛濺出來的鮮血壓的透不過起來,如今說出來反倒有一絲的輕鬆。
“你們一定很幸福。”慕容清影用一絲豔羨的語氣說道,眼眸望向天際,天上的星辰點點,月華似水,旋即又有些失落閉上雙目,暗歎一聲。
“是啊,姐姐自生下來眉心就有一點胭脂痣,所以名喚翡兒,而我生下來時,父親說這翡又引來了塊玉,等到妹妹出生的時候,父親竟然說卿本佳人,何需翡玉。我當時就很生氣的哭了起來,其實我知道父親很溺愛我們的......”冷玉兒眼眸中充滿了笑意,神思飄渺的飛向那些遙遠的回憶。
一絲絲一縷縷的回憶是那麼的真實,彷彿一伸手就能觸得到,可是當她伸出雙手時,卻發現那些回憶竟然會變得那麼的遙遠,遙遠的好像是一場夢,夢醒來後,原來她什麼都沒有。
眉宇間再一次凝結起化不開的憂愁,海一般深的仇,山一般中的恨再一次重重的壓向她。
“不要再說了玉兒,我想他們在天之靈也不願看到你如此傷心。”慕容清影輕撫着她的眉心,試圖撫平那些憂愁與悲傷。
“上天爲何要如此殘忍?”她們家從來都是與世無爭,不問世事,這些年來也救過不少無家可歸得人,可是爲什麼會是這般的結局?無數的悲傷卻只能凝聚出這句話。
“玉兒,對不起,那時我竟沒有在你身邊。”慕容清影將冷玉兒攬在懷中,淺淡的眸子裡亦有悲傷地望着跳躍着的篝火。
“寫月,我累了。”她伏在他的膝上,閉上雙眼,低低的聲音中掩着無助。
“累了就睡吧,睡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輕輕地聲音在她耳邊環繞,宛如琴音出弦。
靜寂的荷花池畔,天上的滿月灑下的月華如一層朦朧的輕紗,微風吹過,篝火也隨風搖曳多姿,一切都安靜下來。
“玉兒,你能放下仇恨,和我一起浪跡天涯嗎?”良久,慕容清影低低的聲音響起,彷彿是在問那個已經睡熟了的人,又彷彿是在問自己。
沒有迴應,只有兩隻雪狼微微張開眼睛,似乎有些憂傷的望着怔怔出神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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