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快馬將詔書送到扶蘇手上之時,扶蘇正和蒙恬訓練騎兵軍陣回來,王賁、王葭和子嬰來到這這也一陣子了,王賁統率騎兵對六國作戰多年,但是他難以相信,在馬鞍上面裝上兩個腳蹬,竟然可以讓人把手解放出來,使全身力量可以集中在手上。
這樣作戰時,不必等騎兵到了預定戰場之後,再跳下來,作爲步兵而戰。
那天王賁心情極其暢快,一把年紀也顧不上,騎着戰馬,在山谷奔馳了好久,騎軍聽聞是王賁將軍,無不歡欣,爲老將軍喝彩。
扶蘇回來時,正好聽到了王賁爽朗的大笑聲,跟蒙恬二人走進房門,扶蘇笑着問道:“老將軍何事如此開心?”
子嬰見是扶蘇和夢天啊,趕忙行禮,扶蘇對着子嬰點了點頭,蒙恬上去拍了拍打子嬰的肩頭,說道:“是不是子嬰在誇讚老將軍了,讓老將軍如此高興。”
王葭沒好氣的笑道:“還不是子嬰在誇讚父親那天騎馬威風凜凜,滿嘴沒點正形。”
“母上,我不都是在實話實說麼。”
扶蘇正想跟蒙恬坐下,這時外面喊道:“長公子扶蘇,將軍麼蒙恬接詔。”
扶蘇心中一緊,別人不知道這封詔書是什麼,扶蘇現在可是一清二楚,這封詔書是自己的催命符,這封賜死詔書自己終究還是沒有躲過,還是來到了這裡。
蒙恬等人不敢怠慢,扶蘇知道了這封僞詔的內容,便面無表情,不緊不慢的走上前去接詔書,使者一字一句念出詔書內容,王葭、子嬰臉上唰白,蒙恬、王賁久經沙場,沉浮官場多年,自然可以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雖然心中駭然,但是面色還能表現的平靜。
扶蘇這時卻不屑一笑,使者看到之後,拿出皇帝賜劍,要求扶蘇、蒙恬立即自刎。
扶蘇這時上前走過去接過劍來,蒙恬以爲扶蘇就要自殺,立刻伸手擋住扶蘇,說道:“公子且慢,這其中必有內情,皇帝在外,沒有立下儲君,派我帶領三十萬大軍守衛邊疆,公子擔任監軍,這是天下的重任。”
看到扶蘇停了下來,蒙恬繼續說道:“現在只有一個使者來,如果皇帝真要您自殺,必然不會如此草率,肯定會照你會咸陽再下令,這其中可能有虛假,不若寫信再次問詢皇帝,你我見到皇帝之後,是何說法,到時候不遲。”
王葭趕緊說道:“對,君子你要問清楚,你乃大秦長公子,君上對你寄予厚望,必然不會如此輕率,君子這個時候要穩住心神。”
王賁也開口說道:“不錯,皇帝一生謹慎,這其中漏洞百出,一切等問清楚不遲。”
扶蘇笑道:“你們誤會我了。”然後死死盯着使者,使者心中有些慌亂,強作鎮定,大聲吼道:“汝等是想不奉詔,行篡逆之事麼?”
扶蘇似笑非笑的說道:“是何人派你來到?丞相李斯還是趙高,亦或者小公子胡亥,行篡逆之事,我看行篡逆之事的是汝等。我早已接到密報,君上在沙丘以薨,來人,給我將這逆賊抓起來。”
府上護衛二話不說,立刻上前擒住使者,使者大驚,不止使者,在場的人全都心中駭然,,皇帝薨了,這件事實在是影響甚大。
“扶蘇,蒙恬,你二人竟然行篡逆之事,待到皇帝知道,必然震怒,你們都活不了。”
扶蘇聽得心煩,一揮手,說道:“帶下去。”
使者被拖走的時候,嘴中還大喊大罵着。等到使者被帶下去,蒙恬認真的問道:“敢問公子,皇帝已薨可是事實?”
扶蘇點了點頭,把想好的藉口說道:“不錯,前幾日,我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說皇帝在歸途中得病,令上卿蒙毅外出祈福,君父行至趙國故地沙丘病重不治,本來以爲是六國之人慾挑撥我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讓我與君父之間形成隔閡便未在理會,也爲耗費人力追查此事,今日這個使者到來,我意識到此事爲真。”
蒙恬開始思索對策,“如今你我不知皇帝生前之事,現在很被動,想必如今是有人想亂政,行篡逆之事,可是你我如今並無證據。”
扶蘇招呼衆人回屋談話。
“如今我們確實沒有先機,受政敵牽制,等到他們發覺使者多日未回,必然會召你我會咸陽,一旦回到咸陽,便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形勢。”
扶蘇跟衆人坐下之後,又開口說道:“我懷疑如今行篡逆之事的是趙高與小公子胡亥,咸陽其他公子爲有行篡逆之事的條件,胡亥、趙高他們應該取得了丞相李斯的同意,幾人謀劃除掉我等,這樣才能順利助胡亥登上帝位。”
蒙恬聽到扶蘇的分析覺得甚爲有理,便說道:“那麼等咸陽派人再召我等回咸陽之時,皇帝死訊必然被衆人所知,到時候,我們便說他們欲亂秦,百官必然生疑,我們便可以從中謀得出路,之事如今虎符印璽必然落入他們手中,我不能調長城軍對咸陽作戰,不然我等可攜三十萬秦軍伺機而動,徹底平滅他們。”
扶蘇點了點頭,看向蒙恬,說道:“不好,上卿蒙毅如今還在外爲君父祈福,如今還肯定不知道君父已薨,現在抓緊派兩撥人,一波前去蒙毅可能去的地方尋他,另一波,去往回咸陽的路上攔截,這些通關之節便需要將軍來開具了。”
蒙恬心中也猛然一緊,覺得扶蘇說得對,心中也焦急起來,蒙毅如果回到咸陽,必然會被人藉口關押,勢必有生命危險,便立刻派人前去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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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李斯、趙高等人回到咸陽也未等到使者回來複命,如今皇帝死訊將要掩蓋不住,幾人心中慌亂萬分,便再次寫詔書,召扶蘇、蒙恬回咸陽。
右相馮去疾在皇帝車駕回咸陽之後,變操持準備皇帝回來之後的第一次朝議,如今帝國頗多事情需要廷議處理。
但是今日朝會,等了好久未見皇帝來主持,這時李斯急匆匆趕來殿上,趙高和小公子胡亥則從宮內進入殿內,李斯看到百官到位之後,宣佈了一件震驚朝野的大事。
“皇帝在巡行途中,重病行至沙丘,不治而亡,皇帝立詔命公子胡亥即皇帝位,長公子扶蘇與將軍蒙恬多年空耗國力,未立寸功,始皇帝賜死。九卿奉常、郎中令、宗正、少府着手準備新皇登基大典。”
整個朝堂聽聞之後,一陣譁然,大家作爲帝國的最高層,體會到其中的不尋常,但是看到丞相與御史大夫等人爲開口,便也明哲保身,壓住心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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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正在發生政變的同時,北方匈奴人也在發生着一件影響匈奴格局的政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