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人行至蘄縣大澤鄉時,遇到連天大雨,雨勢太大,各地河流水量急劇攀升,道路被洪水阻斷,無法通行。大夥眼看抵達漁陽的期限將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每個人都戰戰兢兢,破口大罵着老天。
大家都不知不知如何是好,因按照秦的酷律規定,凡所征戍邊兵丁,不按時到達指定地點者,失期按律則是“笞五十”,如今每個人都不知道這雨何時能停,即使停了,道路也是不通,怎麼到達漁陽,成了縈繞每個人心頭的夢魘。
今夜還是大雨滂沱,吳廣偷偷來到陳勝休息的地方,眼看着外面的大雨,兩個人一動不動的盯着外面的大雨,心中沉重,呼吸之中都夾雜着悸動心緒擾亂心跳的陣陣不協調的呼吸聲。
“你說這大雨何時才能停呢?”吳廣也不知是在問陳勝,還是在自言自語,排解心中的憂慮。
陳勝聽到之後,沒有回答吳廣雨會不會停,而是問道:“我們距離漁陽還有多久的路程?”
吳廣轉過頭來,心頭估算了一下距離,說道:“應該還有十五天的路程,如今距離規定時間還有十天了,如果不下雨,我們沒日沒夜趕路還有希望可以到達,如今這大雨不知何時能停,我們肯定是要誤了期限,如果誤期時間短,你我受杖打五十,恐怕也丟半條命了。”
陳勝皺了皺眉,說道:“那也是不會誤期太久,如今我們不知何時能啓程,這麼下去,即使到了,會有何懲罰,我們無法想象的。”
“如今的皇帝如此暴虐,提拔的官吏也不是真的嚴格貫徹秦律之人,我們如果誤了期限,得罪了官吏,他們可能會把我們往死裡整。”吳廣看着雨簾之後的青山,雨滴驟急,並不能看多遠的距離。
陳勝站起身來,手扶住支撐茅草篷頂的柱子,用盡手指的力量,緊緊握住柱子,對吳廣說:“以我們現在的處境,到了漁陽也是送死,一旦逃亡被抓回來情節更爲嚴重,與其都是死,還不如選擇幹一番大事業!”
吳廣知道左右都是死,但是還未意會到陳勝所說的大事業是什麼,便問道:“我們怎麼都是死,還能幹什麼事業?”
陳勝走過來,坐在了吳廣身旁,外面雨聲吵雜,也不擔心有人可以聽到,便開口跟吳廣說:“天下人深深受到秦朝殘酷統治,老百姓被秦的苛捐賦稅、募役刑罰折磨的苦不堪言。你不是也知道上郡公子扶蘇發出的公告,二世皇帝胡亥是秦始皇的小兒子,本不應繼位,該繼位的是長子扶蘇,是因爲胡亥跟着始皇帝巡行,胡亥的老師當時行璽符令事,使他們得以發動政變。”
吳廣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這件事,但是咸陽的大官都沒有說反對,而且還同意胡亥即位,我們也無能爲力啊。”
陳勝對着吳廣搖了搖頭:“我們並非無能爲力,楚國曾經有位柱國老將軍項燕,已經被王翦打敗殺死,但是老百姓並不知道,我們可以打着他們的旗幟召天下人起來反抗胡亥的暴政。”
吳廣此時大眼瞪着陳勝,沒想到這位出身底層的農民竟然有如此想法,驚訝之餘也被陳勝的勇氣和氣概折服,想想自己如今也是亡命之徒,便也下定決心,“好!我支持這件事,大不了死掉,不死就是賺了,哈哈哈。”
人被逼到極限,就會不怕死,一旦死都不怕了,區區秦律已經難以阻擋這些人的決定。
第二天,兩人穿着蓑衣,去薊縣城一位占卜師家中拜訪,兩個人雖然極力掩飾自己的想法,但是占卜者是靠察言觀色來吃飯的,自然也知道這二人之意,但是並未戳破而且也沒有去舉發。
占卜者也是深受沉重賦稅和徭役的迫害,不但未曾舉發陳勝、吳廣,而是跟二人說,“你們心中所想的決定能成功,且能萬世功勳。“占卜者說完之後深深地看着二人,“我覺得你們還需把事情告訴鬼神,向鬼神卜問一下。”
陳勝會意,知道這是占卜者在暗示自己依靠鬼神來蠱惑衆人,讓人可以依鬼神之意來服從尊重自己。
於是,他們用硃砂在一塊綢帕上寫了“陳勝王”三個大字,塞到漁民捕來的魚肚子裡。回去後告訴士卒去買魚,今日喝魚湯暖暖身子。
一起的戎卒們買魚回來吃,發現了魚腹中的“丹書”,都覺得驚奇,上面寫的三個大字在戍卒之間流傳,本來就對戍卒很好的陳勝在戍卒們心中的威望就更高了。
眼看人心可用,陳勝和吳廣在小聲密議,吳廣對陳勝說:“晚上我故意抱怨天氣說想逃跑,這樣將尉肯定憤怒,會懲罰我,在他們懲罰我的時候,你在人羣中鼓譟暴動,咱們趁機殺掉將尉就此起事。”
陳勝聽完大讚吳廣的智慧,兩人便決定依計而行。
到了晚上兩個押送士卒的軍官喝醉,吳廣故意揚言逃跑,喝得醉醺醺的兩個將尉果然大怒,責罵和鞭打吳廣。
此時戍邊的士卒們十分不滿,羣起而哄之,吳廣趁機起身拔開將尉的劍殺掉其中一個喝醉的將尉,陳勝眼看吳廣已經行動,當機立斷,也殺了另外一個將尉。
衆戍卒有些驚慌,殺死趕赴自己的將尉,那可是要砍頭的,陳勝看着衆人的表情,知道此時最適合操控這些人的情緒,於是便站到將尉喝酒的高臺上大聲說道:
“我們在這裡遇上了大雨,已不能按期抵達漁陽了,而誤了期限大家都要被斬殺,即便僥倖不被砍頭,戍守邊塞十分之六七的人也要送命。再說好男兒不死便罷,要死就死的轟轟烈烈!”
這時的戍卒因爲知道必死,現在大家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既然有人帶頭,壓抑在內心不滿終於爆發,都大聲喊着死就要死的轟轟烈烈的話語。
陳勝等這些人吼完,情緒還處在亢奮狀態,陳勝也被感染,喊出了那句影響中國底層人民兩千多年,響天徹地的口號:“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陳勝鏗鏘有力的一番話,說出了大夥的心聲,戍卒們對秦王朝的滿腔怨恨如同衝潰了堤壩的洪水奔瀉而出,齊聲高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中國歷史上第一次大規模的農民起義戰爭就這樣爆發了,這麼個小小的人物用他那獨有的堅毅與高傲,從荊棘中踏出了一條華夏曆史上由他開闢的這條農民起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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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很多人開始登臺唱戲了,我寫戰爭不是那種主角這邊都是強將神謀,對面陣營都是豬頭。既然能在史書上留下名字,能平滅六國,能統軍數十萬,弱智能幹的了這技術活麼?
所以我會吸收海量古代戰爭經過,然後細緻描繪書中的戰略戰術。這樣纔是真正的強者過招,勝利了才酣暢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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