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微微一沉,張媽,終究是介意我的工作的。我並不怪她,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心裡還是有些苦澀。
“我有空會過來的。”
張媽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有些尷尬的不知該說什麼,我衝他笑了笑打破她的尷尬,一邊由他送着出了門口。
司機老徐早已等在門口,見我出來急忙打開車門,一如既往的表情,與以往沒什麼不同,這讓我心裡的那份苦澀稍稍緩解了些。
張媽大概還有些歉意,跟在我身後叮囑道,“先生準備的東西,我放在後備箱了,老徐到地方千萬別忘幫小姐提上樓去。”
我不由一笑,回頭說道,“沒事兒的,我自己提上去就好了。”
張媽還有些尷尬的看着我,朝我笑了笑,輕輕的替我關上車門。
雖然張媽之前的話多少讓我心裡有些苦澀,但我卻清楚她是無心的,而現在她臉上的歉意也是真誠的,雖然有些難受,但我卻並未放在心上,也能夠理解她的介懷。
猶豫了兩秒,我將車窗降了下來,給了張媽一個安心的笑,看着她臉上的尷尬慢慢淡去,這才招呼老徐出發。
從江城到融城,我一路上打着小盹,竟很快到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融城,我原本想要招呼老徐在耀星附近將我放下車,他卻一句‘先生交代了,要將小姐送到樓’,將我的話堵死。
對於他身邊的人來說,他的話就是一切,比聖旨還好用。
我知道嚴耕是在擔憂沈文昊還會來找我麻煩,再則也不願意讓老徐爲難,只好勉強讓他將車停在了耀星的後門。
尾箱打開,我卻直接愣在了現場。
難怪張媽要讓老徐幫我搬上樓,所謂的一點東西,竟然是慢慢的一尾箱,別說是我自己,就是老徐也得走兩趟才能搬完吧。
看着整整一尾箱的東西,我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他的旨意還是張媽的意思?
“小姐,你在前面帶路吧。”
老徐臉上的肌肉抽了抽,大概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的東西,最關鍵是,從沒有封口的箱子看,這一堆,都是些進口的堅果零食之類的東西。
哭笑不得的招呼了兩名保安和老徐一起,纔將東西都搬了下來。
東西搬完,我從箱子裡取了幾罐子的堅果遞給兩名保安,又在箱子裡選了一袋吃的給老徐,讓他帶回家給家裡的孩子。
老徐原本是不收的,卻執拗不過我,最後才取了我手中的袋子,有些侷促的抓了抓頭,“小姐……先生說了,讓我留在融城,小姐這邊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叫我,比如要回江城或者要跑腿什麼的……”
留在融城!
我驚愕的看着老徐,他留在了融城,嚴耕那邊用車怎麼辦?雖然知道老徐並不是嚴耕的專職駕駛員,但他的駕駛員時常會替他去辦一些事情,這個時候老徐就會充當駕駛員。更何況,我平時都在耀星,也不離開,讓老徐留在融城會不會太……
“先生在融城這邊有些生意,我留下來代爲處理,同時小姐這邊如果有事,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老徐適時的解釋讓我鬆了一口氣。
我現在這樣的身份,實在不適合讓太多的人知道我跟嚴耕的關係。
別墅裡的人知道也就罷了,可若是讓商圈的人知道,豈不是會壞了他的名聲,畢竟我現在的身份,着實給他帶不來什麼好處。
我跟安靖成的合約想要了結,也不是那麼簡單的,至少這半年我是不能抽身的,畢竟合同才簽了不到一個月,我就這麼撂挑子走了,必然是要付出我想象不到的代價的。
至於我手中的東西,我寶貝一般攥着的東西,我是萬萬不會留給安靖成,不會讓他撿這個大便宜,因爲這是我唯一的籌碼。
我心裡很清楚那些東西的價值,別說我跟安靖成的一個合同,就算兩三個合同的利潤也不在話下。
只不過那些東西在我手中不值錢,但是在他們這些商業人士手中,那可就是無價之寶。
更何況,商場如戰場,嚴耕和安靖成既然不是朋友,那就很有可能變成敵人,我絕不可能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小姐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老徐交代完,朝我點了點頭,提着我給他的袋子轉身離開,離開之前不忘替我將門關好。
“姐,你總算回來了!”
老徐剛走,裡間夏夢便忽然蹦了出老。
這丫頭,躲在裡面竟然一直沒出聲。
“我的天,這麼多吃的?!”
夏夢驚呼的撲向地上四五個紙箱子,“姐,這些都是你從江城帶回來的?”
我點了點頭,嘴角不自覺泛起一絲笑意來,這些,應該是他的意思吧,沒有他的授意,張媽就算要對我好也不會如此大張旗鼓。
“都是嚴總給買的?”
夏夢繼續問道,看着我的眼睛裡放着精光,這丫頭,躲在裡面自然將我和老徐的話都聽了去,雖然並沒有明說什麼,但是連蒙帶猜,竟然讓他給猜對了。
我不輕不重的看了她一眼,“這麼多吃的,還堵不了嘴?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夏夢立刻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下一秒又欣喜的將注意力都投在了幾個紙箱子上。
我無奈的搖搖頭,在西河那樣的地方待了那麼幾年她還能夠保持這份簡單,也是很不容易了。
正想着,手機鈴聲響起,是固有的歌劇院幽靈,我一聽來電就知道是他,當初之所以給他設置這樣一首鈴聲,就是因爲太討厭他了,總覺得他像是幽靈一樣無所不在,可如今我反倒覺得這首歌更適合他,只要鈴聲一響,我就能知道是他打來的。
拿出手機剛要接通,卻被屏幕上那張俊逸的容顏給逗笑了。
什麼時候,我的手機屏保變成了他的照片?
不對……
這樣的事情好像之前也發生過一次,當時以爲是自己不注意拍下的,現在看來肯定不是了。
這一次,他換了一張一本正經的嚴肅臉,一雙眼直勾勾的看着我,讓我不由自主的擴大了嘴角的笑意。
“姐,你傻笑什麼?幹嘛不接電話?”
夏夢疑惑的問着,一邊向我湊過來,嚇得我趕緊滑動屏幕接起電話。
“半天不接電話,在幹什麼?!”
電話一接通,那頭便是帶着幾分不悅的聲音,我潛意識的便心跳漏掉一拍,下一秒才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懼意好像有些根深蒂固了,甚至有些神經質。
“沒,剛到……”
反應過來我才訥訥的回答。
“到了?”
他淡着聲音問道,好似很隨意的樣子,我卻莫名的從他的話裡聽出幾分‘邀功’的味道來。
是我聽錯了?
猛的吸了兩口氣,我這才壯着膽子對着電話那頭道,“東西我看到了,謝謝你。”
“哦。”他淡然的回了一句,和我的小心翼翼心情打鼓比較起來,卻是落差極大,讓我的心情不由自主也跟着沉了沉。難道,不是他的意思?
“聽張媽說,你跟一個叫夏夢的住一起?”
他忽然的問起夏夢,讓我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老實的回答了一個是。
“那些東西,她應該很喜歡吧。”
那些東西?
我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幾個大箱子,原來不是給我的,是給夏夢的?
心裡頹然升起一股失落來,之前還幸福滿滿的樣子,瞬間便又跌倒了谷底。
“紅色包裹的東西是給你的,別讓人拿走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東西,突然開口語氣有些急,讓我心神一晃,以爲多重要的東西,迫不及待的跑出去。
果然看到夏夢正坐在沙發上研究着他所謂的紅色包裹。
我迫不及待的搶過來道,“這個不能拿。”
夏夢被我搶了東西,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沒時間跟她解釋,我拎着手機抱着包裹從新跑進臥室。
那邊響起低低的笑聲,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到聲音有些不對。
不等我懷疑,他的聲音在次響起,帶着一絲冷然。“拿到了?不打算拆開嗎?”
這人怎麼說變臉就變臉?最終我的好奇心戰勝了心裡的那絲疑惑。
索性打開免提,將手機都在牀上,便開始躍躍欲試的拆包裹,可拆開之後我整個人都傻了。
拎起透明絲網狀的東西尖叫道,“這是什麼?你,你給我弄得什麼東西啊,啊,啊···”
得虧房間裡沒別人,否則我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可。
“姐,怎麼了?”門外響起夏夢的聲音,帶着一絲擔憂。
我心慌的趕忙將東西摟進懷中藏起來,“沒,沒事,我在找東西。”
雖然明知他看不到,但我一張臉還是火辣滾燙,他這是什麼惡趣味?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他還有這方面的愛好!關鍵是,就算有這樣的愛好,也不該在我來耀星的時候送給我吧?
除非他腦子有病……
我在心中想着,半天才調整回自己的呼吸,對着電話掐着幾分諂媚的嗓音問道,“你什麼意思?送這樣的東西給我,是打算讓我下次穿給你看嗎?”
哼!
我忍不住在心中冷哼了一聲,原本以爲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樣呢,沒想到也差不多。不知爲何,心裡莫名其妙的有幾分不舒服,他這樣子,明明就是情場老手纔對啊!誰說他對女人不感興趣的?
也不知道以前送過多少女人這樣羞恥的東西!
“你會穿?”
電話那頭他的聲音冷了幾分,帶着些威脅的味道。
我心裡也憋了一口氣,“嚴總一番好意,我怎麼能辜負!”
氣哼哼的回了一句,誰知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卻傳來了司徒的爆笑聲,“哈哈哈,笑死我了,嚴老二你輸了,你女人說會穿給你看,兩百萬,快點給我。”
兩百萬?
搞什麼鬼!
“拿着你的支票走人,三個月內別讓我在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