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沒頭沒腦的呵斥嚇了一跳,莫名的詢問道:“危險?怎麼危險了?”
阿豹謹慎的望了眼耀星門外,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不少陌生人探頭探腦往裡面看,心裡咯噔一下明白了他的話。
一千萬的餘威仍在,雖然刁爺以死,但他的那些手下不是吃素的,又怎麼會輕易的放過我?我這腦子的確是該丟的過了。
一陣陣後怕襲來,我快速的跟着阿豹進了耀星,最起碼這還是霸哥的地盤,那些融城道上的人在怎麼厲害,也不會貿然踩進來,一絲慶幸滑過心底,好在我沒有開車,並且今天犯懶沒有在停車場就下車,而是讓司機多送了我一段。
阿豹並未因此放心,揚手將迎賓臺睡得流口水的小弟揪了起來道:“去,把兄弟們都給老子叫起來,就說林姐回來了,這幾天讓他們給老子留點心,若是林姐掉一根汗毛,老子讓他不得好死。”
仿若從未見過阿豹如此疾言厲色,小弟‘嗯’了一聲快速的跑了出去。
我沒有跟阿豹說謝謝,因爲謝謝這兩個字顯得生分,一會將我們之間的距離拉開,我邁步上樓,只想將自己丟在房間的牀上,好好休養生息,等着安靖成晚上來給我一個說法。
出公寓時,我順了司徒拿來的藥,這會算是派上了用場,吃了藥我便躺在牀上睡着了,這次依舊有夢魘,卻沒有那麼嚴重了,至於到底做了什麼夢,等我起來時已經記不清楚了。
今夜的耀星安靜得很,許是昨天發生的事太大了,以至於影響了生意。
並且不少工人過來裝修玻璃,那刺耳的聲音剛一下樓就能聽到。
“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雨朵忙迎上來,滿眼都是擔憂的神色,看樣子她已經從昨天的驚嚇中走出來了。
我擺手,衝着華姐走去:“我沒事,你去忙你的吧。”
知道我不願意提起昨晚上的事,雨朵並未深究,轉身往小姐室走去。
華姐難得遲到,拎着包包匆匆忙忙進來,看到我就是一愣詢問道:“你這丫頭,怎麼回來了?應該在嚴總那兒多待幾天的。”
她這是知道外面有人在窺視着我,所以想讓我去嚴耕那裡躲幾天,我苦笑道:“沒事,遲早都是要面對的,還是儘早解決的好,你幫我看下安總什麼時候來。”
其實我可以自己聯繫安靖成的,但是昨天的事過後,我覺得我們兩個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華姐明白我找安靖成什麼事,一邊將包放進吧檯裡,一邊嘆息道:“這事鬧的,怎麼就這麼嚴重!說清楚也好,以免日後連工作都不能繼續。”
我望着門口發呆,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依稀還能聞到對面燒焦的味道,以及濃濃的汽油味,就連裝修師傅工作時的樣子都是小心翼翼的。
掛了電話,華姐對我說:“你上去吧!安總一直都在,昨天晚上就沒走。”
我頗爲意外,我回來到現在,按說他該知道的,爲何沒讓人叫我一聲?
等電梯的時候,我無意間瞥見牆壁上電視里正播放着,昨天晚上耀星發生的事,並未提起百人械鬥的事,只是說交通事故一輛卡車與兩輛小車連環相撞兩死一傷,事故非常嚴重,案件正在調查之中,末了還將耀星門口的畫面清晰的播放了出來。
並且連當時相撞的畫面也是一清二楚的呈現了,只是我不清楚視頻到底是怎麼做到將那些械鬥的人清除的一乾二淨的,仿若當時真的只是場意外。
電梯很快到了安靖成辦公的樓層。
安靜的走廊裡,只有我沙沙的腳步聲。
安靖成的辦公室門並未關,仿若就在等我一般。
離着幾米遠我就聽到安靖成發脾氣的聲音:“我不管,你告訴她,這婚我離定了,車,錢,房子,她想都別想,我幫她隱瞞下這麼大的事,她就該燒高香了,你是我的律師,不是她的律師,你若是辦不到,我就請別人。”
我的腳步就是一僵,安靖成這是要跟茵子離婚?
據我所知茵子的背景也不簡單,安靖成之所以能有今日的成就,百分之四十是茵子的功勞,百分之十是茵子父親的功勞,剩下的百分之五十,纔是他安靖成自己努力,如今爲了昨晚的事就離婚,是不是做得有些過了?
然而我很快就理清了思緒,先不說茵子對我做的那些事,就說我是個外人,就無權干涉別人家的事,更何況那人還是安靖成。
那些話說完後,裡面傳來砰地一聲,什麼東西被踢飛了。
我站在門口的牆邊,並沒有馬上敲門或進去,而是等了一會裡面沒了動靜,我才轉出來敲門。
安靖成站在落地窗前,碩長的身影穿着筆挺的黑色西裝,內裡搭配了純白色圓領襯衫,衣服上連點褶皺都沒有,哪裡像是一夜沒回去的樣子,就連剛剛打電話時的怒氣,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聽到敲門聲,他頭也沒回的說道;“進來吧。”
我也沒客氣,邁步走進去開口說道:“安總,關於一千萬買我命的事,你打算怎麼了結?”
我看到他揣在褲袋裡的手動了動,卻並未抽出來,反而是握着手機的手錘了下來,轉身看向我說:“你不是已經聽到了嗎?”
我就是一愣,沒明白過來他的意思詢問道:“聽?聽到什麼?”
“離婚。”他終於轉身了,清逸的面容一點惆悵的樣子都沒有,更加沒有要離了婚時的頹廢,仿若這早就是他期望的,讓我有些意外他現在的淡定。
“這根你離婚有什麼關係?”我還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感覺這是我踏入小姐這個圈子以來,最讓我糊塗的一刻。
他嘴角微微上揚,一如既往的走到酒臺前,親手給我,也給自己倒了杯紅酒走到我面前。
我看着他修長的手指端着的紅酒杯,越發的猜不透眼前這個人了,感覺這麼長時間以來,好像就沒認識過他似的。
我不接,他就這麼端着,並不着急的樣子。
最終還是我忍不住接過來,他才仰頭抿了一口道:“我們離婚後,茵子得不到一分錢的財產,她拿什麼給人懸賞,那她的承諾就成爲了一紙空談,試問一下沒有錢的交易,誰還會爲她賣命?”
仿若一道天窗被打開了,我望着安靖成滿眼都是費解跟疑惑,想不明白他爲何要這麼做。
茵子是他老婆,即便在沒感情,他也不該向着我這個外人說話。
正在我盯着他不說話時,他緩緩開口道:“其實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我想要的不過是你手裡的數據而已,我們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嗎?各取所需的話,安總也沒必要搭上自己的老婆吧?”雖然別人的家事我不想管,但我還是好奇安靖成爲何要跟茵子離婚,還是趕在我這件事上這麼做,委實讓我想不通。
他修長的手指一下下在紅酒杯的邊沿上畫着圈,一雙狹長的眸子在聽到我的話後,閃耀出一抹讓我看不透的光芒。
就在我猜測他會怎樣回答時,他卻笑的很淡定的說道:“林黛,你還不明白嗎?”
我被他這句話說的越發費解了。
“我,該明白什麼?”
他的眸色一凜,坐直身體看向我,從未有過的正色,竟讓我有些手足無措,一抹不好的預感滑上心頭,難道說被茵子一語成讖,安靖成真的對我有想法?
我這想法纔剛剛出現,立刻便被我否定了,他什麼樣的人,怎麼會看上我?利用多一些吧。
還沒將心裡的那股想法拋掉,就聽他開口道:“其實你心裡很清楚我的想法,只不過你不願意承認罷了。
咯噔一下,我的心沒來由的狂跳不止,腦海中猛然浮現出他送給我的那套首飾。
雖然跟嚴耕送給我的比是小巫見大巫,但能讓他如此破費,要說沒什麼寓意那是不可能的,只不過我當時並未多想,現在想想某些事印證了茵子的話,我開始有些後悔接受那份珠寶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緊了緊手心,強裝鎮定並且繼續裝傻道:“我真不明白安總的意思,不過安總的人情我領了,至於安總跟太太的事,不是我這個外人應該插手的,我只希望我出入耀星,能夠跟以往一樣平平安安。”
說着話,我起身要走,安靖成卻是隔着桌子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與嚴耕不同,他的手很暖,在這快要入秋的夏季來說,應該用炙熱來形容,使得我一哆嗦,下意識便甩開了他的手道:“安總,請您自重。”
他被我說的一愣,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嘴角滑過一抹笑意:“林黛,其實你心裡還是清楚的,只不過你不願意承認罷了,與嚴耕相比,我更適合你,不是嗎?”
他話音落,我背在身後的拳頭就是一緊,腦海中有一絲想要揍他的衝動。
“安總,我想你誤會了,我跟嚴總不是你想的那個關係,我跟你更不可能。”
“你不用這麼急着回答我,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說不定哪天你就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