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慌不迭的否認,拉着我媽硬要衝破她的屏障闖出去。
殊不知我越是這樣,就越會引起我媽的疑惑,以及她的好戰之心。
“這是怎麼了?纔不過一天沒見而已,你怎麼就躲着我了?還是覺得我這個安太太在你面前不夠面,還得我老公親自過來,你才願意開口說話?”
茵子張開雙臂看我,一雙美眸卻看着我媽不停的轉悠着,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我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指尖泛着陣陣寒意,不由得提高了嗓音說:“麻煩請你讓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呵,你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林黛,別給你三分顏面你就開染坊,連我都不放在眼裡,還是說你跟了嚴耕,就可以把眼睛放在頭頂了。”
茵子句句刻薄刁鑽,直戳我的心肺,與她的侮辱相比,我更害怕她說出讓我媽無法接受的事情來。
“請你讓開。”我急了,伸手就去推她,她早就預料到了我的行爲似的,揚手捏住了我的胳膊,轉身笑呵呵的看向我媽開口道:“伯母,您是她母親吧?您不知道您女兒的工作……”
她話音未落,我揚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她遂不及防,整個人往旁邊的湖裡跌去。
好在人影一閃,一把扶住她道:“怎麼回事?”
我的心就是一涼,剛要張口只覺肩膀一暖,耳邊響起嚴耕的聲音道:“安總,好久不見,您夫人的脾性跟無理取鬧是越來越離譜了。”
沒來由的,我心裡就是一鬆,轉頭看到母親那雙質疑的眸子,打腳底升起一股寒意。
安靖成擡眸看到我們,立馬明白了怎麼回事,忙道:“對不起,我太太出門沒吃藥。”他這反應快的很,以至於我跟茵子皆是一愣。
不等茵子開口反駁,安靖成一把捂住她的嘴,對我說:“那個,打擾你們了,我先帶她回去。”
話落,也不給茵子機會,拉着她就往回走,茵子掙扎的厲害,一雙眼睛看向我,如同厲鬼一般閃耀着滔天的恨意,氣的我全身都在顫抖。
嚴耕轉身對我媽說:“伯母,沒嚇到你吧?”
我媽搖頭,卻是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寒意越發濃了,我抖得如同篩糠,腦袋空白一片,竟然喪失了所有的機智,編造不出一個可以完美圓謊的理由。
“剛剛的人是我下屬公司的經理,曾經在女人方面犯了點錯,逼得他老婆…有病,然後看誰都像假想敵,悅兒剛來時就在他的公司實習,所以伯母您懂得。”
說到茵子時,嚴耕指了指我的腦袋,開玩笑一般便將事情搪塞過去了。
母親的臉色緩和了些,長長的舒了口氣道:“我還以爲我們家小悅,做過人家第三者,嚇死我了。”
“哪兒能啊!悅兒要是那樣的人,我也不可能跟她走到一起去,伯母的女兒多優秀,您還不知道嗎?”
嚴耕一而在的打破我的底線,讓我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給我的印象。
母親終於不在懷疑我了,讓我長長的鬆了口氣,嚴耕堅實的臂膀更是我堅強的靠山。
因爲這次的事,我在不敢冒冒失失隨便往出跑了,回到別墅後就一直老老實實在別墅裡待着,除非大家一起出遊,否則我哪兒都不去。
午夜十分,大家都睡了時,我的手機發出震動的聲音。
我從牀上爬起來,看了眼屏幕上安靖成三個字,想要起身去外面接,卻在看到嚴耕望過來的眼神後,躺回到他身邊,老老實實的接通了電話。
“林黛。”一如既往的疏離語氣,讓人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
“是。安總這麼晚打電話有事嗎?”
我的聲音不大,窩在嚴耕的臂彎裡,偶爾掃過他正在聚精會神看資料的側臉,專注俊逸的一塌糊塗。
“那個,剛剛的事對不起,沒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吧?”難得聽到安靖成給我道歉,讓我有些意外,咬了咬嘴角說:“安總,我不明白安太太爲何針對我,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我的爲人你清楚。”
我並不是在警告他,而是讓他清楚,若是他太太在觸動我的底線,那他這個老闆的面子,我也不會顧及了。
“是,這件事的確是茵子不對,我會處理的,只要你沒事就好。”
嘩啦一聲響,是嚴耕在翻動文件的聲音,他的一隻手還搭在我肩上,一下下的摩挲着,人卻是很專注的看着資料,仿若根本就沒發現我在打電話。
“謝謝安總關心,若沒什麼事,我就掛了。”
那邊沒有在說話,也沒有掛斷,彷彿在等我掛電話一般。
我沒有理會他的情緒,隨手掛斷將手機丟在牀頭櫃上,仰頭望着嚴耕的下巴詢問道:“太晚了,你不睡嗎?”
“你也知道很晚了?”他低頭看我,眼睛裡一絲冷意滑過。
“是他打給我的,又不是我打給他的,在說我不是當着你的面接了嗎?”
我毫不畏懼他的樣子,擡頭盯着他的眼睛,一點示弱的意思都沒有。
他看着我磨牙,穆然收回自己的手臂,害得我差點從牀上滾下去,等我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只聽啪的一聲,房間裡頓時暗了下去,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只有窗外蟬鳴以及偶爾躍起的魚兒濺起的水聲。
他在我身旁躺下,我能感覺到他是背對着我的,也不知爲何又生氣了。
我衝着他哼了一聲,扯過被子往牀邊移了移,沒有理會他那邊到底還有沒有被子,閉上眼睛睡了。
這個假期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
我們在別墅待了一週,因爲嚴耕那邊堆積的工作實在太多,而不得不回了市區。
我又要去耀星上班了,美蓮跟張媽主動留下來陪着我父母。
至於我爲何上班晚上不回來,完全不用我去撒謊,嚴耕很淡定的對我父母說我是做市場調研的,時長要去外地,所以在外地過夜也是常事。
迫於我跟嚴耕的差距,爸媽當然是希望我能夠自強自立,也就沒有多加過問,最主要是他們信任嚴耕,比信任我還信任他。
有了美蓮跟張媽,我自然不用擔憂我爸媽這邊,所以連家都沒回,半路就拐回了融城。
四天沒回來,我辦公桌裡的花紅堆滿了,我第一時間去了趟銀行,又將睡夢中的雨朵臨時抓起來開了個會。
這才知道,這幾天林業天天來,倒不是找我的,好像恢復了以往那個紈絝子弟的樣子,玩的比過去還過分,我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沒有興趣參與他們之間的事,如今司徒跟美蓮和好了,我的目的自然也達到了。
在這件事上,我是有點對不起林業,爲了兩個人的幸福,我自私的利用了他一回,但也是他沒有把握住機會,只能說彼此彼此扯平而已,所以我對他並沒有太大的愧疚。
因爲沒什麼事,我們的會議開得比較快,簡單的交代一下,便個忙個的去了。
今夜林業又來了,出於情面我過去陪了一會,林業很是從容的該唱唱,該跳跳,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這拿得起放得下的態度,讓我意外,卻也因此感覺到高興,至少我們以後見面,還能像以前那樣。
“林姐,你知道美蓮的父親嗎?”林業捏着酒杯,一隻胳膊攬着我,哥倆好的跟我八卦。
這是我第二次從他口中聽到美蓮父親這四個字,不由得蹙眉道:“聽說過一點,但並不清楚。”
我並未跟他撒謊,因爲我的確知道的不多,只拘泥於她父親跟張媽離婚後,便帶着她移民國外,之後再婚沒多久,就失蹤了,還是美蓮的養母將美蓮帶大的,並且美蓮勤工儉學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
林業嘆了口氣,一雙眼眸看向頂棚幽暗的燈光說:“其實吧!他要是不出現,說不定我已經將美蓮帶走了,只可惜……”
他這話說到一半,仰頭一口悶掉了杯中酒,說來說去他還是沒放下。
我見他愁雲慘霧的,沒來由的同情心氾濫,隨手給他倒了杯酒,他在次幹掉繼續道:“博鰲那個夜,我這輩子都忘不掉,美蓮的手馬上就要搭在我掌心裡了,她爸爸就跟特總部對似的從天而降,我好好的一個求婚儀式,愣是變成了認親大會。”
“這也就罷了,我這兒還沒來得及跟岳父說兩句,司徒家人跟幽靈似的出現了,拉着美蓮就不放了,直接將美蓮塞給了司徒,你說我這求婚儀式給別人做了嫁衣,我虧不虧得慌?”
我被他說的暈乎乎的,壓根沒明白他的意思,司徒家不一直反對美蓮,並且極力主張司徒取指腹爲婚的女孩嗎?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貌似還跟美蓮的爸爸有關,只不過他是怎麼找到的?
我這心裡一串串問號,顯然在林業身上根本找不到答案,因爲他丫的說完這些就醉倒了。
我這才找人照顧着,還沒等出包廂,就見雨朵風風火火跑進來,一把拉住我往出走道:“姐,外面出事了,你趕緊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