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多想,有些事情一旦去想,便更傷人。
索性這兩天嚴耕看我生病,也沒有給我安排什麼事情,我得找時間給安靖成聯繫一下,畢竟,那也是我得罪不起的主。
更何況,我還欠着嚴耕一百多萬要還。
聽到我的聲音他並沒有意外,反而玩味的說道:“本事不耐嘛,竟然搭上了嚴耕。”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個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他能知道我跟嚴耕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值得意外的事,畢竟陸總的事情擺在那裡,恐怕如今整個商圈都知道了我跟嚴耕擺了陸總一道的事情。
我無奈的苦笑道,“我想安總大概是誤會了,這幾天我遇到一些事情,所以沒能及時兌現我們的約定,安總不也說了嗎?希望我能夠將自己的私事處理好,我也不好拖泥帶水的去安總那邊兒吧,那不是坑您嗎?”
“這樣嗎?倒也沒什麼,不過你要知道,客戶得罪一個兩個沒什麼,只是,你若是都得罪光了,恐怕對林小姐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他說的明顯是陸總的事情。
安靖成的本事有多大我心裡也還是知道一二的,他能夠知道這些事情一點也不奇怪。只是,他所謂的得不償失,卻顯然帶着其他的意思。
我苦笑道,“多謝安總的提醒。”
聽到我的話,他的語氣有些和緩道,“搭上了嚴耕,我們之前的約定,你不會就忘了吧?”
陰測測的語氣,明顯的帶着不悅和諷刺。
我猶豫了一下道,“跟安總的約定我自然是不敢忘的,只是安總,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暫時還解決不了,恐怕一時半無法兌現我們的約定。”
我說得有些爲難,安靖成我還是有所瞭解,面上看是個什麼都好說的主,但真的接觸下來,陰狠程度半點不低於許還山。
不想他卻是笑道:“怎麼,你當真是要跟着嚴總走了?”
轉來轉去話題似乎又被轉回來了,看樣子這個陸總沒少在圈子裡說我。
因爲脫離了西河,這些日子都待在嚴耕的別墅,外面的情況我完全不知道,也僅僅是憑藉着猜測而已。
不得已我只能實話實說,“不滿你說,我這欠着嚴總人情,這人情不還上,我真不知該怎麼過去,你緩我些日子。”
“是這樣啊!無妨,這麼久我都等了,又豈會差那一天兩天。”
明顯安靖成對我還是很感興趣的,即便在得知我得罪了陸總的情況下。
這樣便可看出我手裡的資料,對這些人來說到底有多重要了。
越是這樣,我就越不能輕易的將那些重要的東西交給嚴耕,也許有些東西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有作用。
“那我只能說聲謝謝了,回頭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聽我這樣說,安靖成哈哈大笑了兩聲,“既然林大美女這樣說了,那我可就靜候佳音了,期盼能夠早日跟你合作。”
聽他這樣說,我鬆了一口氣,笑着又跟他寒暄了兩句,這才掛斷了電話。
電話剛掛,嚴耕的電話便打了進來,讓我準備一下,待會兒要出去一趟,說一些穿衣的要求,他便掛了電話。
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苦笑,強硬的將自己心中的那一份苦澀壓了下去。
我雖然不知道這次他又要帶我去哪裡,但是按照他說的收拾打扮自己是準沒錯的。
收拾好自己等了一陣,駕駛員便過來接我了,讓我不由自主想起了第一次陪他去見客戶的場景,也是如此。他的駕駛員忽然出現在門口,說他要約我一起吃晚餐。
現在想想,當時自己一定是腦子被門擠了,纔會去思考他怎麼會要請我吃飯。
司機帶着我去並沒有直接去吃飯的地方,而是告訴我,先生安排讓我先去購物。
購物?我不解,卻知道跟駕駛員這裡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好在他的信息及時發了過來,告訴我買一些自己喜歡的衣服鞋子珠寶,只要是女人用的上的就可以。
他又要做什麼?
我有些不解,但還是按照他的要求,去了服裝店逛了一圈,買了不少漂亮的衣服,隨後又去買了不少的鞋子跟珠寶。
不敢買太多的東西,害怕他又給我記在賬上。準備收工,駕駛員卻畢恭畢敬的攔住我的去路,告訴我先生交代,沒有買夠他交代的金額,不能離開。
我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知道在這些事情上和他抗衡根本無濟於事,我的反抗不過是爲難駕駛員,最終還是按照駕駛員的要求,買夠了嚴耕說的金額,這才轉身離開。
上車後,我才發現自己雙腳走得生疼,心裡有些不悅,讓我購物,還吩咐我穿這麼高的鞋子,怎麼看,都有種故意折磨人的味道。
賭氣的沒有問駕駛員去哪裡,駕駛員也沒說,最終車在一處農家樂園停下。
他好似尤其喜歡這樣別出心裁的地方。
燈火闌珊的農家樂園,規模不大卻也很是壯觀的一片。
司機打開車門等我下車後,連句話都沒留便離開了。
正在我茫然不知歸處的時候,一個菲律賓女傭急急的走過來道,“請問是林黛小姐嗎?”
我默然點頭道,“我是,不知你是?”
對於這個陌生人我有些警惕,尤其是在這個陌生的場合,上一次,他讓我出席這樣的場合,意圖是將我推給肖力,這一次,又是誰?
我在心底苦笑,當初的我還可以拒絕,現在的我,卻只能接受。
“您叫我琳達就好,是嚴總讓我過來接您過去的。”
她說這話,便主動開始拎地上的東西,卻因爲東西實在太多,而沒辦法全部拿走。
我伸手將剩下的東西提在手上道,“還有多遠?”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還有十幾分鐘的路吧。”
說是十幾分鍾,可我們足足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可見這片農場到底有多大。
夜色降臨,前面的燈光越來越盛,依稀可以看到他的身影,正陪着一位女士有說有笑賓主盡歡。
而我跟琳達卻是累的滿頭大汗,差點溼透了衣衫。
十寸高的高跟鞋,因爲走路的關係磨的腳趾頭生疼,我覺得我的腳應該已經被磨破了,似乎皮膚都已經黏在了鞋上。
每走一步就像是走在刀尖上一般,火辣辣的疼有些錐心刺骨。
看到我來嚴耕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我是空氣一般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任何發揮。
琳達將東西放在兩個人不遠處的桌面上,臉不紅氣不喘的上前道:“夫人,嚴總,東西來了。”
聽到她這麼說,我的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他終於回頭看了一眼,卻是看向那一堆東西的,嘴角銜着一抹似有若無的笑道,“玫瑰夫人,這些都是我讓下面的人精心給您挑選的,就是不知合不合您的心意。”
感情,一切都是給別人安排的,他卻是一句話都沒有對我講,我不知他這樣做究竟是何寓意,和我說的時候明明很隨意的交代,只要是女人用得上的就行,然而在這女人面前,卻又一副極爲重視的樣子。
他的目光看向我,森寒中透着暗示。
我無奈只好上前挑出一件我最滿意的衣服送到那個所謂玫瑰夫人的面前。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極其有韻味,穿着打扮更是百裡挑一,尤其那粉嫩的肌膚,像是吹彈可破一般,讓我這樣的女人看着都有些豔羨。
她掃了一眼我遞過去的衣服,表情淡淡絲毫看不出喜與不喜,倒是多看了我兩眼,淡淡的道了一句,“這位是?”
像是終於想起了我,嚴耕簡單的介紹道,“我公司的一個員工,之前與您家先生有過生意上的洽談。”
聽到他的話,我心裡咯噔一下,無利不起早,他這是又算計上誰了?幾乎不要用想,我都可以猜到他鐵定又有什麼算計了,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對象是誰,但聽他如此說,定是我認識的人。
我在心中暗忖,他如此招搖,就算不顧及我將江城的名門望族都得罪一圈,好歹也該顧及顧及他自己吧。就不怕樹敵太多?
不過顯然,這個男人是無懼的,而我的處境,好像也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正當我忐忑不安的時候,玫瑰夫人哦了一聲道,“哦?是嗎?難怪看着有些面熟。”
面熟?我不禁在心底嗤笑,恐怕是調查過我吧!
在西河上班,被調查幾乎是在正常不過的事,很多有錢人家的闊太太,怕自己老公有外遇,經常會派私家偵探出面調查。
而我這樣的身份,自然是調查的對象之一,所以這樣的事我也經歷了不止一兩次,好在我機警,既能給客人提醒,又能避開那些私家偵探的鏡頭。
這也是我的那些客戶喜歡我的原因之一,永遠得不到,永遠夠聰明,並且不會讓他們擔憂後院起火。
可這位夫人到底是誰的夫人,我始終猜不到,既然猜不到我就只能沉默着,等着看最後出現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玫瑰夫人的注意力也僅是片刻在我身上而已,隨後便又轉移到了嚴耕的身上,那雙噴火的眸子,像是要將他吃了一般。
這所謂玫瑰夫人,看來也不是什麼省油燈,一雙眼裡,毫不掩飾對嚴耕的好感,確切說是情、欲。
而嚴耕則是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一直溫文儒雅的與玫瑰夫人攀談着,兩個人就像是多年未見的好友,有聊不完的話題。
我的腳越來越疼,卻是一點都不敢移動,任憑鞋子裡溫熱的液體緩緩的流淌。
“真是抱歉,回來晚了,讓嚴總大駕久等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使得我全身一震,果然嚴耕叫我來就不會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