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以他的性格,除了冷着臉下黑手之外,估計是做不出司徒這樣的舉動。
雨朵‘哦’了一聲,並沒有離去的意思,陪着我站在包廂門口,聽裡面的動靜。
站了十分鐘,站的我腳都酸了,裡面安靜的有些詭異。
小心翼翼的通過玻璃窗往裡面望了一眼,兩個人跟我走時一樣,跟尊佛似的坐着,視乎並沒有要交流的意思。
我實在是站不住了,轉頭對雨朵說:“你在這裡看着吧!我得上樓去,千萬記住了別讓他們……”
“我知道,你就放心去吧!有事我給你打電話。”
有她在,我自然是放心的,拖着疲憊的雙腿往樓上走,路過林業朋友的包廂時,發覺裡面氣氛很壓抑,並沒有繼續玩的意思,豔秋看到我使了個眼色,我便明白這些人還在擔憂林業。
看樣子我將他們想的太簡單了,他們跟林業那麼久,終究還是有哥們情誼的,並不只是單單圖他的錢財。
這纔是我最擔心的。
猶豫了一番,我還是決定讓嚴耕知道這事,我不能看着司徒吃虧。
掏出手機我又忐忑了,他現在什麼情況我都不知道,冒然的給他發信息,會不會讓嚴母誤會?
我現在的局面很尷尬,既然說了分手,就不該在找他,哪怕是一個短信都不可以,可不找他、我又不知道該找誰。
浩哥他們?
不行,他們幫我是看在嚴耕的面上,司徒雖然是嚴耕的朋友,但嚴耕沒有交代的事,他們應該不會理會。
阿偉我更不能指望,難保不會拉偏架,畢竟林業是耀星的金主,現在的社會多殘酷啊。
雖然我很相信阿偉,在司徒這事上,我不得不防。
我拎着手機上了電梯,按了幾下按鍵,電梯始終不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壞了。
萬幸我住的並不高,爬樓梯也是能上去的,正好鍛鍊鍛鍊身體,也清醒下腦袋。
我低着頭爬到二樓,在二樓拐角處聽到了阿偉的聲音,雖然不大卻也清晰。
嘴角泛出一抹苦笑,我怎麼忘了,但凡我爬電梯,準能遇到點熟人,以前是孟哥,現在輪到阿偉了。
我邁步往上走,想要跟他打個招呼,順帶着提一下司徒的事,看看他能給我什麼好的建議,結果沒走幾步,便被他話語中的幾個字給阻撓了。
“恩,您放心吧!喬小姐這邊我已經安排妥當了,她沒看出什麼端倪來。”
“……”
“好,我會照顧好的,不過嚴總,喬小姐是個很精明的人,我怕瞞不了多久,到時候該怎麼辦?”
“……”
“我明白,但以喬小姐的個性,恐怕會把我趕回公司去。”
“……”
我聽不到對方的聲音,卻因爲‘嚴總’這兩個字,而肯定了阿偉的身份。
一夕間,往事跟過電影一般從我腦海裡閃過,阿偉這個人出現的比較突兀,而且亦正亦邪的樣子,着實讓我看不清他,尤其是今晚上他的反應,幾乎快的我都措手不及。
我真以爲他請示了浩哥,如今看來不過是我被矇在鼓裡罷了。
浩哥對我在好,他也是混黑道的,自然有他要堅守的原則,怎麼可能處處爲我着想,搞來搞去最二百五的那個、還是我。
我有些生氣,有些着惱,覺得嚴耕拿我當提線木偶一般在擺弄,我是木偶,阿偉是線,而他就是那個提着我們兩個的人。
我以爲我跟他分手了,就在沒關係了,卻不知我還在他的監控下,被隨意的操控着。
在樓下時對他的那種依賴性,一夕之間全部消失了。
氣憤,惱怒瞬間侵襲了我的腦海,幾步竄了上去,嚇的阿偉的手就是一抖,看着我半天沒緩過神來。
“林,林姐。”
就在我要發飆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將手機往身後一藏,擠出一絲牽強的笑意,尷尬的臉上帶着後怕與懊惱。
不知爲什麼,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又心軟了。
“手機給我。”
我氣呼呼的,也只能說這句話了。
他爲難的移動了一下腳步,往後退了兩步,大有隨時跑路的架勢。
我冷着臉上前一步,將他堵在樓梯拐角處,伸手力喝道:“手機給我。”
他被嚇的一哆嗦,只好將手機遞給了我,那種就要失業了的委屈表情,越發讓我於心不忍了。
這麼多天來,若沒他的幫助,我也嘗不到風生水起的滋味,我若是讓他失業,就太忘恩負義了,雖然他背後的人是嚴耕,但他的好、也是不容忽視的。
我伸手搶過手機,對着電話那頭吼道:“派個人把司徒接回去,否則死這兒沒人收屍。”
我氣呼呼的吼完,將手機丟回給阿偉,邁步出了樓梯口。
阿偉滿臉震驚,仿若不相信我會這麼輕易罷休的樣子,而我也覺得意外,我竟然沒跟他發脾氣。
當然我心裡很生氣,非常生氣,氣的恨不得將耀星掀翻了,可我就是沒辦法在電話裡裡衝他發脾氣。
身後傳來阿偉顫抖的聲音:“是…好…明白……”
至於他明白什麼,就不是我該操心的了。
回到房間,我哐噹一聲摔上了門,氣呼呼的直接將自己丟在了牀上。
美蓮坐在臥室的毛毯上,手裡還拿着幾張紙,被我嚇的張大了嘴:“姐,沒事吧?”
嚇到她我有些過意不去,卻也不願意多解釋,擺擺手爬起來去浴室洗了個澡。
出來時,她擺了滿地的紙張都已經收拾乾淨了,乖張的坐在牀上,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看樣子她是知道了司徒的事,至於怎麼知道的,我實在是沒力氣多問了。
“美蓮,一點了,睡覺。”什麼事都等明天在說,橫豎天塌下來還有高個的頂着,還砸不到我們兩個頭上。
“姐,司徒……”
她終歸還是擔心的,滿臉的忐忑顯露無疑。
我嘆了口氣,掏出手機打給雨朵,還不忘按下免提。
“姐,你放心吧!樓下沒事。”
不等我開口,雨朵便搶先回答着,那語氣聽不出半點不好。
“好,你幫我跟阿偉說一聲,司徒出來後,讓他開車送他回去,我有點累先休息了,之後的事交給你了,若是林公子想找我,跟他說,讓他明天過來。”
“好,你放心吧!我看他們兩個現在聊得挺好,回頭我親自送林大公子走。姐,你放心吧!打不起來的。”
我這才鬆了口氣,雨朵說打不起來,就一定打不起來。
隨手掛斷電話,我把手機遞給美蓮說:“你若是不放心,自己打給他。”
這丫頭剛剛一定是趁我洗澡的時候,跟場子裡的姐妹打聽了,否則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了消息。
許是看我累得不輕,美蓮搖搖頭,眸子裡雖然還有擔憂的神色,卻轉身麻利的給我鋪牀準備睡覺。
“你還想躲他到什麼時候?總這麼下去也不是回事,今天他能因爲你跟林業槓上,明天說不定就會回去跟自己老子死磕,你總得說說你的想法讓我知道,我也好幫你啊。”
我嘴裡說着話,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往牀上爬。
一沾枕頭整個人累的直接趴架了,天天這麼多事,我遲早會被壓垮的。
剛剛還在生嚴耕的氣,現在冷靜了,反而覺得要是沒他的話,我壓根玩不到現在,恐怕早不知道被丟哪個犄角旮旯,自生自滅去了。
“姐,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我的事明天我自己解決。”
也是,她都這麼大的人了,自然有處理事情的能力,是我把她想得太脆弱,護她、護的跟老鴇子似的,這樣對她還真沒什麼好處。
美蓮一提出來,我反而輕鬆了,迷迷糊糊中便睡了過去,至於她什麼時候睡的,怎麼睡的,我是真沒力氣去擔憂了。
這一夜睡得很不踏實,夢魘如同魔咒一般糾纏着我,一會夢到司徒跟人打起來了,一會又夢到醫院裡見到夏夢時那悽慘的模樣,一會又看到嚴耕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那開心的樣子,似乎早就忘了我的存在。
睡睡醒醒間,頭劇烈的疼着,一顆心跳的仿若要破繭而出一般,我猛然坐起來,天色早已大亮,刺目的陽光晃得我睜不開眼睛。
伸手擋了一下陽光,我一點都不想起來,也懶得去拉上遮陽簾,換個方向準備繼續睡,躺下時卻猛然驚醒了。
身邊空空如也,冰冷的涼意襲來,告知我美蓮那丫頭許是一夜沒睡。
心猛然一提,我怎麼只顧着自己睡,卻忘了那丫頭心裡一定很堵、很需要人安慰。
我忙從牀上爬起來,衝進衛生間,用涼水好一番搓臉,纔將那股昏沉的睡意趕走,卻怎麼都無法平撫胸口那股窒悶,索性扯過毛巾擦了把臉便出了衛生間。
美蓮不在房間裡,辦公桌上放着的牛奶也涼了,想也知道應該是走了很久。
我忙掏出手機打給樓下阿豹,才知道美蓮早晨天不亮就走了,是阿偉親自送走的。
我這才緩了口氣,阿偉是嚴耕的人,自然不會虧待了她,就是不知她跟司徒到底怎麼解決他們之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