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的眼睛動了動,似乎陷入了夢境:“月兒,月兒。”
輕舞嘆了一口氣你,擦去天明頭上的虛汗,她知道,天明是又想月兒了。
項羽也是頗爲無奈的搖了搖頭,想不到這小子對月姑娘這麼念念不忘。
突然發現黎玥的臉似乎有些泛紅,而且一直盯着天明看。不由得疑惑,天明是再叫月姑娘,你害羞個什麼勁?
頓時想起,黎玥的名字裡不正好也有個玥字麼?正好和月同音。頓時嘴角抽了抽,好吧,這姑娘絕對是誤會了。
第二日清晨,天明纔是醒了過來,而這孩的神經大條,自然也不會發覺其他人和昨日有什麼不同。
尤其是黎玥,因爲難得同姓的人中有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的人,而且也不想姐姐和石蘭,雪女那樣,一個兩個虐自己就和玩一樣,讓自己身爲‘大哥’和墨家老大,很沒面子。
所以一路上,天明就盡職盡責的發揮起了自己身爲‘大哥’的義務,就像昨日,因爲自己是‘大哥’麼,保護‘小弟’額,‘小妹’那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麼。
所以早上吃早飯的時候,看到黎玥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同,天明自動覺得,終於有人崇拜自己這個大哥了,真不容易啊。
接下來幾天的路上,因爲怕再次遇到影夜的埋伏,幾個人都是加快了趕路。而小雕,輕舞則是將小雕放了出去,然它隨意放風,畢竟接下來都是城鎮,如果帶着小雕的話,估計他們的回頭率能突破百分之兩千。
一行人,緊趕慢趕終於回到了桑海城,但剛到城門就發現了不同尋常的地方,因爲此刻桑海城的門口的秦軍鄒然加了好幾倍,對來往的百姓進行排查。
天明和項羽雖然正在被通緝,但是有輕舞給兩人做了變裝和易容還是很容易騙過了檢查的秦軍。
進個人進入桑海之後,發現桑海城們的情況並不比城門的情況好多少,經常有十二人一支的小隊來回巡邏排查。
輕舞壓了壓頭上的斗笠,眉頭緊皺:“桑海爲什麼在戒嚴,難道是出什麼了事了?”
其他人也都是一臉茫然,但是都能夠確定一件事,在他們不在桑海的這段時間呢,桑海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趕快趕回去。”
到達墨家秘密據點之後,輕舞等人就發現了不同尋常,整個墨家據點似乎都籠罩着一片愁雲暗淡,而且只看到了班大師,范增,項梁和幾個墨家弟子。
看到輕舞等一行人走進來,班大師連忙站了起來,快步走過去,臉上佈滿了焦急:“你們總算回來了。”
“班大師出什麼事了。”輕舞摘下頭上的斗笠,直覺告訴她,出事的一定就是這裡。
班大師頓時變得有些支支吾吾起來。
“徐夫子和大鐵錘呢?”
見班大師神色還有些支吾,輕舞冷哼一聲:“都這個時候,還不快說,究竟發生什麼了?”
班大師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老徐帶着幾個弟子回機關城了,大鐵錘他,大鐵錘……”說着班大師偷偷看了一眼輕舞,看到輕舞冷厲的眼神之後,迅速低下頭,然後接着道:“去刺殺嬴政了。”
果然如此,輕舞冷冷一笑:“呵,我究竟該說你們是勇氣可嘉,還是該說你們頭腦簡單?有着無數秦軍跟隨,再加上羅網,六劍奴,章邯的那支影密衛,半支真的影密衛,勝七,陰陽家衆高手一起保護的人,能是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就能對付得了的?”而且大鐵錘雖然衝動,但也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的,直接去行宮刺殺嬴政是不可能的,所以肯定是得到了什麼消息,比如嬴政要出來,而且身邊跟隨的護衛很少這樣的消息,纔會相拼一把,
“你們難道就不知道阻止麼?難道良美人也沒有阻止?”
班大師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滿是苦澀:“等我們知道大鐵錘的行動的時候,大鐵錘他已經去了,還發現了這個……”說着班大師從懷中掏出來一張絲絹遞給輕舞,接着道:“子房先生看了之後,說這是引我們墨家出手的計謀,所以就趕去救大鐵錘了,但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緊接着就是整個桑海城的戒嚴,說是要抓刺殺嬴政的叛逆之人的同夥。”
“爲什麼出了事,不第一時間通知我?”
“子房先生說,此計不在於墨家,而在於你,所以,所以,不讓我們給你傳遞消息。”說着班大師也是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臉上寫滿了懊惱。
輕舞打開絲絹,上面寫了不過寥寥幾字:
嬴政去往海月小築,侍從八人。
輕舞嘆了一口氣,看到這樣的消息,難怪大鐵錘會坐不住了,可是先不論這侍從是不是八人,又是那八人,就是嬴政本身的實力,也不是說刺殺就能刺殺的了得。
輕舞眉頭突然一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天明,打一盆水來。”
天明連忙應聲答應,快速的打了一盆水回來放到輕舞免面前的桌子上。
輕舞將手中的絲絹扔入水中。
就在所有人疑惑不解的時候,絲絹的表面浮現出了淡紅色的字跡。
“這是我和姬千宸曾經玩過的一個遊戲。”輕舞抿了抿脣:“上面的紅字是用特殊的材料製成,寫在紙上或布上都沒有痕跡,只有遇到水纔會顯露出來。”
接着輕舞將水中的絲絹取出。
三日之內,桑海行宮。
微微閉上了眼,將手中的絲絹絞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前天。”換句話說,就是今天就是三日之期的最後一天。
聽到班大師的話之後,輕舞抓起桌子上的莫邪,就轉身往外走去。
“姐姐。”天明抓住輕舞的袖子:“你要去哪?”
“救人。”
“不行,這太危險了。”項羽也是上前一步攔住輕舞:“縱使僅是一處行宮也必定會重兵把守。”
“我知道。”輕舞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項羽:“良美人說的不錯,此謀在我而不在你們。”
好端端的,嬴政爲什麼要去海月小築?就算是因爲海月小築的名菜,但完全可以將主廚叫到行宮,而不是自己去,還是隻帶了幾個人這般。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計謀,一個引墨家的人前去刺殺的計謀,而更深一層的,是自己。
“難道你要……”項羽吃驚的看着輕舞。
輕舞躍上小雕,聲音淡淡響起:“我和姬千宸玩過的那個遊戲,叫做交換。”
……
一路坐在小雕的身上趕往桑海的行宮,輕舞思緒萬千,不知不覺兩隻手掌已經完全緊緊握住。
時隔十年。
她完全不知道她該如何去面對那個人。
那個她名義上的父親,父皇。曾經千寵萬寵自己的父親,卻也是親手斷了自己母親性命的父皇。
已經飛行到桑海行宮的上空,輕舞依舊在猶豫,最終終於是緩緩嘆了一口氣,鬆開握緊這的雙手,然後拍了拍小雕的頭:“附近等我。”說完已經是直接從小雕的身上躍下。
正對着大殿的門。
她知道,嬴政就在裡面。
大殿之內,嬴政的神色微微有些焦急,按照那個陰陽少主的方法,他真的可以見到舞兒麼?
鄒然,大殿的門被推開,一個不過十七八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
“你是舞兒!”嬴政猛的從椅子上坐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看着輕舞,太像了,她竟然和穆阿房有六七成相似,這世上,除了他的舞兒世上怎麼還如此和阿房如此相似的人。
輕舞淡淡一笑,有些嘲諷似得冷冷的看着那張王座上坐的男子,她的父親,卻也是親手斷了她母親性命的人。
自古君王多薄情。
可能今日你還在他懷中享受他的溫柔關懷,明日卻在冷宮之中嘆紅顏拭去,恩寵難在。
那你又何苦爲我母親建起那偌大的阿房宮,當年又何苦說那些毒茶人心的話語。
想到這裡,輕舞的笑容變的更加的嘲諷,以及爲自己母親,紅顏薄命的悲涼惋惜。
“我是穆輕舞不假,但卻不是你的舞兒,不是大秦的公主。”輕舞冷冷一笑:“今日前來,我也不是要與你相認,更不是來看你這個我名義上的父親。”
嬴政看着輕舞,眼中滿滿的都是心疼:“舞兒,這麼多年,你究竟到哪裡去了。”當年舞兒還那麼小,而且又正逢戰亂,那樣小小的她,究竟是如何存活下來的。
“嬴政,我今日前來,不是和你敘舊,而是來救人的。”
“誰?”
“前日來刺殺你的人。”
“他?”嬴政微微一驚,但是面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你和他那些叛逆之人怎麼會認識。”
“叛逆之人?”輕舞嘲諷的笑了笑:“不好意思,那麼我應該也歸納到你那所謂的叛逆之人的那些人中,那個所謂的姓名不詳,身份不詳,性別不詳,但是懸賞額僅在劍聖蓋聶之下的那名叛逆,就是我。”
嬴政身子微微一震,雖然他早就知道,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輕舞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完全不留一點餘地。苦澀的笑了笑,其實只要她自己不說,自己就會假裝不知道。
或者可以自己告訴自己,舞兒只是一時被那些叛逆分子蠱惑。
“那麼,你是否也應該將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