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走後,一道輕笑聲突然傳來:“夜星魂,你果然是一如既往的……”
“張子房。”星魂不用回頭也知道這討厭的聲音出自何人。
張良輕輕地笑了笑:“我說,夜央啊,你怎麼能這麼不尊師重道,怎麼說我也做過你幾天的三師公,俗話說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就算你不把我當做師父,最起碼對長輩的尊敬也是應該有的吧。”
“……”星魂也知道,張良看自己向來不順眼,就和自己看他不順眼一樣,頓時翻了個白眼:“你這麼無恥,舞兒知道麼?”他實在看不出張良這傢伙身上有半點的溫煦謙和,舞兒一定是被他的外表給矇蔽了。
“那你這麼無賴,魅知道麼?”張良撇了撇嘴,小子,你的本質只有魅一個人被矇蔽在谷裡。
星魂想了想,然後很認真地說道:“其實,我覺得我表現的已經很明顯了啊。”他是個從來不隱瞞不僞裝的好人啊。
“……”張良無語的看着星魂,突然輕輕一笑:“看來,雪女姑娘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倒是被你小子給騙了。”以爲他看不出來麼,這傢伙剛纔明明就是故意賣雪女姑娘。
星魂輕輕一笑:“那明明是雪女姑娘慧眼如炬,一眼就瞧出我和舞兒是天生一對好嗎。”再說,他還是很善良的啊,那靈族的秘籍他不是還給,咳咳,是給了雪女麼。
張良感覺自己的眼角微微抽了抽:“夜央,你真的是……不過,若是你之前便這樣,也許魅和姬千宸就不會有那麼多事了。”
“當時我以爲她是喜歡姬千宸的。”星魂眸子微微閃了閃:“如果她喜歡,我自然是要成全她的。可她失憶之時我還是忍不住……也許,你會覺得我是乘人之危,但那又如何?如今她好不容易心裡有了我,我更不可能放手。張良,如果你是我,你會如何呢?”
張良看着星魂半餉,纔是輕輕嘆了一口氣:“或許,這便是我不如你的地方吧。可是……如果就這麼把魅讓給你,總有些不太舒服。”
星魂也是輕輕一笑:“就這麼讓你放棄不太可能,但是要我和你公平競爭更不可能。我不會抹黑你,不過麼……”星魂脣角的笑意愈深:“我會把舞兒守得好好地,最好讓你沒半分機會。”
“……”
“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星魂輕輕撇了撇嘴:“和情敵公平競爭自己喜歡的人,而且還是明顯偏向自己多一些的人,那是傻子纔會做的事情。我沒把你扔出去,已經是很仁義了。”
“……”
【蜃樓】
此刻天明,項羽,石蘭三人剛剛躲避過兩名陰陽家弟子,躲在一間屋子之中,剛想出去,卻聽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項羽急忙摁住天明,示意天明不要出聲。
“雲中君精通丹藥,錦城大人的傷應該……”
大司命的聲音剛落,另一道男聲便是緩緩響起:“你真的以爲憑蓋聶那一劍能傷的了我?”
天明耳朵一動,暗道,是那個搶走我非攻的紅手怪女人?聽姐姐說,她好像是什麼陰陽家的大司命!
可她口中的那個錦城大人是誰?
“難道……”大司命眉頭微挑。
“不過大司命的傷倒是恢復得很快麼。”錦城輕輕勾了勾脣。
“多虧了雲中君的丹藥。”
“在陰陽家,招惹少君殿下,實在是一個很愚蠢的舉動,我以爲大司命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錦城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大司命:“我想,這也不是少主殿下希望看到的。”
大司命微微牽動嘴角:“錦城大人多慮了,只是我還是不明白,錦城大人爲何要放過墨家叛逆呢。”
“當時在場的其他人我都視若草芥,可除了蓋聶之外,還有另一個人可以做我的對手。”
“衛莊。”
“蓋聶中了屍神咒蠱,內力大孫,雖然藉助道家的三才陳發,勉強支撐,但已經是強弩之末,我用一隻手足以應對,而衛莊奈留殺頭目,雖然曾爲帝國效力,但其心難測,我留另一隻手就是我了應對他。”
大司命輕輕冷笑一聲:“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錦城也是夠了勾脣角:“說出這句話的人正是鬼谷門下弟子蘇秦之弟蘇代。同樣師出鬼谷的衛莊顯然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的確如此。”
“蓋聶強攻我右手,卻也暴漏了他內力消耗殆盡的事實,不過唯一超出預計的便是蓋聶對劍術的領悟竟然已經達到了劍氣化實的地步,如果那天蓋聶貼內有個四五成的內力,或許我便真要留在那裡了。可是,這世上是沒有如果的。那天如果我再次出手,蓋聶必死,而蓋聶一死,其餘孽黨便可一網打盡。只是那時候我,我發現了衛莊的變化………”
大司命預期也是一緊:“什麼變化?”
“衛莊身上的殺氣濃突然增強了數倍,卻並非指向蓋聶,卻是指向我而來。”
大司命眉頭輕輕一皺:“流沙膽敢與我陰陽家爲敵。”
“我原本也以爲他會選擇隔岸觀火,但是細想之下,蓋聶與衛莊雖然形如水火,但畢竟有着同門之情,常言道,脣亡齒寒,我如果當面誅殺蓋聶,等於是讓鬼谷顏面掃地,切兩股敵對勢力,如果遇到第三方外力威脅,極有可能爲求自保,形成合力。”
大司命威嚴也是點了點頭:“如果縱橫被迫連手,的確形式兇險。”
“而至但外界威脅消失,則……”錦城語氣頓了頓:“原本就不共戴天的兩派,信念相駁,就會再次撕咬,相互殘殺。”
“所以錦城大人選擇及時抽身,消除這種外力壓迫。”
“局勢詭譎,陰陽互轉。我退一步可居漁翁之位,反觀鷸蚌相爭。”
聽此,大司命不由得輕輕嘆道:“錦城大人洞若觀火,進退自如,轉危爲安,令人佩服。”或許,這便是少主殿下更看重眼前之人的原因吧。
錦城卻是冷冷一笑,頭微微偏轉:“危險麼,我右手雖然受損,但是卻還保留兩成功力,故意示弱,就是爲了因衛莊出手,如果他輕敵貿然出手,必定會被我雙手合擊的氣刃重創。況且放過他們,乃是少主殿下的交代。”
“錦城大人果然思慮周密。”大司命也不得不讚嘆一聲。
“呵呵,錦城,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一道聽起來略帶冷漠的聲音緩緩響起。
看見來着,錦城與大司命都是急忙抱拳行禮道:“少主殿下。”
“這此,你的做法很令我滿意。”姬千宸微微點頭。
“少主謬讚,錦城只是完成自己的本職罷了。”錦城接着緩緩道:“只是屬下不明白,少司命擁有着掌控草木之能,即便是折斷碧血玉葉花也能夠視其復活,如此我們又爲什麼要大費周章去做這件事呢。”
姬千宸脣角勾起冷冽一笑,半響纔是緩緩道:“你以爲,這些日子我們爲何在蜃樓佈置的如此順利?”
錦城微微思索一番後,頓時明瞭:“因爲少君殿下不在蜃樓之上。”
“如此,還有疑問那麼。”姬千宸後頭似笑非笑的看着錦城。
“可……以少君殿下的心智,想來很快就會反映過來。”
“可那又如何。”姬千宸翹起嘴角:“你不瞭解她,有的時候她理智冷靜的要命,而有的時候又會邁入明知是陷阱的陷阱。”
“而蓋聶和端木蓉,便是可以擾亂她的理智的存在。”尤其是蓋聶合荊天明,如果是其他人,她還可能會保留那一絲的理智,但是隻要是蓋聶的事,她就會不計一切,不計生死。
當然,還有夜星魂。
錦城瞳孔驟然一縮:“所以殿下才會……”放過墨家!
牽制少君殿下。
“一條小魚而已,縱然能掀起數倍的浪花也僅僅是一挑小魚而已,無法吃人。更何況墨家衝着的可是帝國,與我有什麼關係呢。”姬千宸彈了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本來麼,這世上的合作終不過利益二字,如果這趟渾水不存在了,帝國也就不需要陰陽家了,墨家這些叛逆死絕了對我們並沒有好處。”
“殿下真知灼見。”錦城和大司命眼裡都是閃過歎服。
“聽說夢魘到桑海了。”姬千宸聲音微凝,似乎帶了一絲疑惑:“這傢伙不是想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麼。”
“自然是尊上將他調來的。”大司命微微一笑:“而且,那個人也是他去接應的,原定的曉夢大師,也不知道少君殿下同她說了什麼,現在已經回了道家天宗。”
“那個人?”姬千宸眉頭一挑,輕蔑一笑:“道家?呵,這些叛逆也並非看起來那麼的鐵板一塊麼,面對強大的敵人,隨時面臨這滅頂之災,卻還有心情內鬥,魅兒能讓曉夢大師放下恩怨會道家天宗,卻想不到人宗內部也出了叛徒。”
“總是有些人是識大體的。”大司命眉角稍揚:“而且,這個人帶來的可是剋制逍遙子很重要的東西,也許,這對我們打敗那些叛逆會很有幫助。”
“打敗對手可不僅僅是從表面,而是要探究他們找事的源頭,然後才能徹底摧毀對手。就像那個時候,我們之所以沒有着急收拾那個孩子,是因爲注意到了,他身上擁有這本不該屬於他的東西。”
“沒錯。”大司命微微點了點頭:“他繼承了前任墨家鉅子的雄厚內力,但就內力而言,可匹敵當時第一流高手。”
“咦。”走在前面的姬千宸突然停下腳步,輕輕擡起手,神色微變,大司命和錦城見此也是紛紛停下腳步。
大司命不解的叫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