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街道熱鬧了,咖啡廳里人滿爲患,這裡有個很美的名字——轉角遇見。另一個轉角,又有怎樣的遇見?
17980……二十米的距離,與17890,巧合嗎?世上怎會有這麼多的巧合。
又是怎樣的戲碼呢?
廊道里,與外廳不同,這裡過分的寂靜。男人低着頭,一雙黑色的軍靴,緩緩踱着步子,有種無意的懶散。男人帶了一頂紅色的鴨舌帽,帽子壓得很低,看不見面孔。紅色的底衫裡繫了一條米色的領帶,也只是隨意的掛着,咖啡色的夾克敞着,露出脖子上的骷髏吊飾,‘破碎’的淺藍牛仔褲。如此‘不倫不類’的穿着搭配,頹廢的隨意,竟讓男人穿出了一種妖邪的美感。
果然,佛靠金裝,衣靠人裝。
男人越發緩慢的速度,頓停在框邊門口,17980……
他遲疑了,他的顧慮,與他的故事有關嗎?
伸手,擡頭,一瞬間門內的燈光渡在男人臉上,
一張美得妖異的臉,一筆一刻,都是精緻的完美,卻不陰柔,大嘆一句妖孽啊!
那是,他是何許人也啊?紅遍大江南北,迷倒萬千少女,縱橫影視歌壇的葉在夕啊,資本那是大把大把的。
然,那麼‘美’的一張臉,一走進去完全大驚失色了,一雙妖嬈的桃花眸散去‘風情萬種’後,只剩驚異。
燈光很耀眼,卻抵不過沙發上曲腿的女人,純黑捲曲的長髮在沙發上散了一片,雪紡紗的紅豔似乎勝過了她手裡的紅酒,一種妖嬈的美麗。女人脣角一勾,一抹慵懶的弧度,鳳眼勾人,鎖着門口的葉在夕,像盯着獵物般的玩味。
妖孽撞上妖精了,次女子絕非池中啊!
那是肯定,不然怎會和葉在夕那個妖孽齊名呢。
葉在夕也只是一瞬的恍惚,眼裡清明後,一抹冷笑劃過眼底,不留字句只是轉身。
沙發上的女人擱下手裡的紅酒杯,輕吐字:“晚了,江夏初已經在那了。”聲音盛酒,傾醉了夜色。
女人站起身來,黑色短褲下的腿很修長,魔鬼的身材,妖精的臉。燈打在她精緻的妝容下,她的美麗令人窒息。
葉在夕微微頓足,散漫轉身,似笑非笑的脣角揚着,眸子像沉沉浮浮的海浪,看不清喜怒:“林傾妍。”語速驟然慢下來,褪去戲謔後的認真,“理由。”
林傾妍妖嬈笑靨,脣色繚亂這夜,漫不經心的步子,似真似假的回答:“我猜投資人應該也很想認識一下這位金曲創作大師。”
葉在夕脣角微揚,不見絲毫慍怒,不痛不癢的語調:“不要告訴我僅此。”
“還能有什麼理由?”她很高,只是微微仰頭便湊在他的耳際,兩肩的黑髮掠過他的心口,緋色脣角一勾,“左城?”拖着長長的語調,似在誘惑,似在迷亂。
兩個字還未散在空中,驚亂了葉在夕的處變不驚,斂住了笑意,灼熱的視線落在她的眼眸:“你知道些什麼?”
“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是你想做的。”
“我想做的?”葉在夕反問,帶着隱約的不以爲意,“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瞭解我。”
轉頭,她望着窗外,五彩繽紛的世界在她的眼眸竟只餘黑白色,聲色還是妖嬈,只是誰會知道那隱藏的落寞:“不是嗎?我們可是搭檔,別忘了,我認識你十年,你只爲兩個人破過例,一個是左城,一個是江夏初,這兩個人不應該認識一下嗎?”轉身,長睫微閃,在眼際打下深深的暗影,夜裡的妖精是神秘的,是措手不及的致命,“還是他們關係匪淺?”
江夏初……
左城……
很早很早林傾妍便知道了這兩個名字,
只是葉在夕不會知道,
林傾妍知道葉在夕的很多很多。
可是葉在夕呢?他呢?他的眼裡永遠看不到她的真……他很殘忍很殘忍,他可以很不以爲然地誇獎她:“你很聰明。”他也可以很不爲所動地諷刺她,“你應該知道我討厭自作聰明的女人。”
林傾妍從十年前就只看得到葉在夕啊,十年守候,換了這句話,除了強顏歡笑,她還能怎樣,畢竟她還有她的尊嚴。
她笑着,妖豔的鳳眸裡有淺淺的暮靄,她繼續雲淡風輕着:“你的意思是你很討厭我?那可怎麼辦?我們可是最佳熒幕情侶,你這樣不待見我,粉絲們該傷心了。”
她是林傾妍,是奧斯卡最佳女演員,她註定是最好的戲子,戲裡的她流着別人的眼淚,戲外沒有誰看得到她的眼淚,因爲她只給了一個人真實,而那個人眼裡從來沒有她。
她是可笑又可憐的戲子……
他從來都是玩世不恭的,從來都是言笑晏晏的,而他只對着她狠,他毫不保留地將他的殘忍留給她:“最後一次。江夏初的事不是你可以插手的。”
轉身,決然。
“每次都是你先離開。”林傾妍對着葉在夕漸遠的背影輕聲呢喃,有酸楚暈在她的嘴角。
葉在夕轉身後,便再沒有回頭,聽不到林傾妍的落寞,亦看不到她眼角朦朧的溫熱,這不是一個戲子的淚啊,是真實的她,爲了他。
葉在夕可能不會知道吧,每一次都是他先轉身,沒有一個例外,她看了他的背影十年了,久到,那成了一種揪酸人心的習慣。
酸楚在心裡,盪開,盪開,她是演員,她的演技卻沒有用了,她僞裝不了她的傷感:“都做了這麼多,爲什麼現在猶豫了,是因爲江夏初嗎?”
夜啊,聽見了嗎?一個戲子的心聲,沒有半點演繹,真實得讓人心酸。
猶豫了嗎?你恨江夏初不是嗎?你的天平什麼時候偏移了?還記得你的初衷嗎?你要那兩個人遍體鱗傷的,可是你不忍心了,那樣遍體鱗傷的會是你,我不會允許的,既然你不捨得了,那我替你選擇,就算你會怨我,我也要這麼做。
所以我讓他們遇上了,17890……17980……很相近呢。江夏初的曲子我給了左城,他們不能咫尺,你的初衷我記着,那兩個人必須至死方休。
請你不要不忍心,在夕,還記得你最愛的哥哥嗎?他被那兩個人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