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家……”襲明月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襲家能藏有什麼秘密。”
“襲姐姐,你在說謊。”小米將手搭在她的手背上:“你心裡很恐慌,你在迴避我的眼神,你肯定知道什麼的對不對?”
“如果我說不什麼都不知道呢。”襲明月反問,看着小米,嘴角輕輕的扯了一下:“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的,我也不想瞞着你,襲家的確存在很多的秘密,這些秘密裡有些我是知道的,也有一些是我所不知道的,但無論是我知道的還是我所不知道的,好像都是我們襲家內部自己的事情,跟你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
襲明月話雖說的一般,可句句藏着鋒芒,那雙鳳眼之中也多了些冰冷之色。
“如果我說和我有關係呢。”小米不曉得哪裡來的勇氣,她迎着襲明月的眼睛,說了句:“我的前男朋友,他叫方哲,是襲小月的孫子。小月這個名字,我想你們襲家的人都不會陌生吧?”
“小月?”襲明月的眉頭皺了一下,眼中露出些許恐懼之色。可那抹恐懼之色很快也就散去了,她看着小米的臉,輕輕的攏了一下頭髮,跟着也站直了身體:“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在我們襲家從來沒有過一個叫做什麼小月的女人存在,就更不會有什麼孫子了。再說了,你剛剛你也說了,那是你的前男友,你是大學生,我想不用我這個沒讀過兩天書的人跟你解釋什麼叫做前男友吧?”
“襲明月!”小米的情緒忽然變得激動起來,方哲的死而復生,辛羽和梅子阿姨的失蹤,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莫不都和這個襲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如今這個襲明月明知道內情,卻不肯相告,小米怎能不生氣。可就在她想要出口質問襲明月的時候,一直站在旁邊的夏緋卻輕輕的拉了拉她,跟着給她使了一個眼色,以脣語打出了萌萌兩個字。
張萌萌,今天她們是爲了張萌萌的事情而來。
小米一下子想起來,用力的咬了一下脣瓣,以手扶住了椅背。“襲姐姐,其實我們今天早上來,是想要和你打聽一下,這個女孩兒昨天是不是在你店裡買了一頂假髮?”
小米說着,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照片來,是張萌萌的單身照,照片是在學校的草坪上拍的,張萌萌嘟着嘴,扮可愛小豬狀。
“張萌萌。”襲明月幾乎沒怎麼仔細看,就一口叫出了張萌萌的名字,而且與隱瞞襲家的事情不同,不用小米再追問,她就將昨天發生的事情都一一的說了出來:“沒錯,昨天她是從我的店裡買走了一頂假髮,很長的那種,還編了兩根粗粗的辮子。那頂假髮是我剛剛學藝的時候,我的老師送我的,讓我用來練手的髮型模特,因爲我很喜歡那假髮的髮質,所以就一直沒怎麼動,學藝成功之後,也留在了身邊,一直帶着。昨個這個女生,也就是張萌萌來我的店裡修剪頭髮,不知道怎麼的就看中了那頂假髮,一直嚷着要買,我勸了幾次,擰不過她一個孩子,所以就送給了她。怎麼了,是不是那頂假髮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那頂假髮有不妥的地方?”夏緋一語中的,襲明月的臉色頓時又有些難看。
“難道真的有不妥的地方嗎,那你們讓張萌萌拿來好了,我給她換一頂,當時就說了,這頂假髮擱置的時間有些長,質量上肯定過不去。”襲明月呵呵的一笑,不過那笑容裡顯然還藏着幾分掩飾。
“老闆娘,你心裡很清楚,那頂假髮出的不是質量上的問題,而是別的什麼問題對吧?”夏緋步步緊追,將小米心裡想要問的問題都提前給問了出來。
“襲姐姐,我希望你能夠說實話,因爲這關係到一條人命。”小米也終於插上了話:“我的同學,也就是張萌萌,自從昨天從店裡戴了那頂假髮回去,反應就奇怪起來,而且我們也遭遇到了一些沒有辦法解釋的事情。”
小米停頓了一下,從口袋中掏出另外一張照片來,遞到襲明月的跟前,正是那些合照中間的一張。在張萌萌的身後,赫然印着一張輪廓模糊,卻五官清晰的人臉。
“這是……”襲明月似乎也很吃驚,詫異的望着那張照片。
“這就是我剛剛想要對你說的,自從萌萌戴了這頂假髮回去之後,我們似乎就遭遇到了某種靈異的時間。相信您也看到了照片上的日期,這是我們昨天下午剛剛拍攝的照片。襲姐姐,雖然我不清楚您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不夠我相信您是一個好人,所以我想請您告訴我,這頂假髮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出現這個人臉?”小米指着那張人臉,辛羽的名字在口腔中幾次打轉,卻始終沒有說出來。眼下的事情,已經夠亂了,小米不想再牽扯更多的事情出來。
“原來我的老師和我說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襲明月沉默了半響,只說出這麼一句是是而非的話來。
“老闆娘,您能將話說的更加明白一些嗎?”夏緋走到襲明月的跟前,那兩雙有八成相似的鳳眼彼此對視着。
“哦,是這樣的。”襲明月喘了口氣,緩緩的轉過身去,那優雅的身姿,姣好的面容立刻出現在門口的玻璃門上。
“你們知道記憶嗎?”襲明月輕聲的問,似乎害怕驚動什麼似地。逐漸升起的太陽光,有些許穿透玻璃門射進了小店裡,周圍靜默的空氣裡,也彷彿有什麼東西跟着蠢蠢欲動起來。
“在我的老家,其實有過這樣一個傳說,當然你們也可以將其理解爲封建迷信的範疇。”襲明月繼續的說着:“我們老家的人相信,人的記憶有一部分是可以儲存在他的頭髮裡的。小米去過我的老家,應該知道那裡其實是一個非常閉塞的地方,現在尚且如此,更早時候的情形就不用說了。
那時候的人們相信,只要在親人死後留下他的一縷髮絲,將其製成人形的模樣,那麼就可以留下那個人的靈魂,與他一直生活在一起。如果要報復一個人,在這個人死後,只要偷偷的留下他的一縷頭髮,做成小人,然後再請巫師加以詛咒,那麼這個人就將會永墮地獄,不再輪迴。這種古老的習俗,甚至在我小的時候都還存在着,而且越大的家族,紛爭就越多。像我們襲家,幾乎人人身邊都會帶着這麼一個小東西。”
襲明月說着,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來,正是小米見過多次的那個黑色的草編娃娃。不!現在應該叫它髮辮娃娃,因爲它是用死人的頭髮做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