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據說是我們族上傳下來的,追溯時間的話,可能要到西漢年間了。小米到過的那個鎮子,俗稱襲家鎮,都是我們襲家一脈的繁衍,當然後來因爲時代的動盪,也陸陸續續的搬來許多外人,但襲卻一直都是那裡的一個大姓。”
襲明月將那個黑色的娃娃收了起來:“就我的母親所說,這娃娃原本只具有兩個功能,就是我先前所說的,因爲親人而作爲留念,另外一個就是因爲嫉恨某人而作的詛咒。可是就是一百年前,鎮子上來了一個外姓人,據說她是滿洲薩滿巫師的後代,在她的祖上也流傳着一種製作這種娃娃的技藝,但其主要的功能卻是對外人進行詛咒,而且要以嬰兒之血爲引子。這種東西十分的邪惡,可漸漸的也受到了大家族的歡迎。最終,一個家族的人爲了自身的利益,而將該名女子娶了回去,至今他們的後人依然有一部分生活在那個鎮子上。對於這個傳說是真是假,我也說不清楚,畢竟鬼神之說,都有些荒謬。”
“襲姐姐,我能不能問一句,這個薩滿巫師的後人姓什麼?”小米問,指尖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柳!”襲明月清晰的咬出一個字來:“柳樹的柳,人都說柳乃是通靈之木,而且由於柳樹屬陰,所在但凡那家出生的女孩兒,都隨母姓。而且也只有女孩兒,才能夠繼承這份職業,若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們家這一輩兒好像只有一個女兒,生在紫薇花開的八月間,所以取名柳紫,是個很漂亮的女娃。”
“柳紫?”小米頓時覺得眼前一白。
許加林身上的草編娃娃,出現在自己家中的草編娃娃似乎都找到了它的出處,小米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觸摸到了那個真相的邊緣,但只是到邊緣而已,因爲柳紫已經死了,她已經不可能告訴她那個答案。
“是這個名字。”襲明月似乎沒有注意到小米的異樣,“對不起,我剛剛好像扯的離話題遠了一些。我學藝的時候,老師也和我提過這麼一句,說是有一種說法,人的記憶會存儲在他的頭髮裡,尤其是那種死於非命的人,他臨死之前的恐懼,怨恨也極有可能會留在他的頭髮裡傳遞下去,如果活着的人將死人頭髮製成的假髮戴到了頭上,很有可能就會受到一定的影響,從而產生不好的事情發生。我當時也只是當一個笑話來聽的,不過老師卻很鄭重的告訴我了一句,她說她送我這個發模就是一個死人發,絕對不能夠當做假髮來用。”
“既然如此,那昨天你爲什麼沒有對萌萌說清楚呢?”夏緋在一旁質問着。
“我說了,昨天你們那個同學,張萌萌她非要從我手中買這頂假髮的時候看,我就告訴過她這是一頂死人發,是個不吉利的東西。可是她執意要買,再加上那些傳言十有八九也是唬人用的,所以我就送給了她。今天看到你們,我才意識到,或許那頂假髮真的出了什麼事情。”襲明月一臉的無辜:“對不起,我很抱歉,但是我向你們保證,我絕對是無心的。”
“有心也好,無心也罷,現在萌萌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說要怎麼辦?”夏緋一臉冰冷,話語也是句句緊逼,相較於她而言,小米反而又有些插不上話了。
“將假髮取下來應該就沒有問題了。”襲明月試探着提着了一個建議。
“襲姐姐。”小米看了夏緋一眼,見她沒有張口的意思,這才說道:“我們昨晚上就已經試過了,可是那頂假髮似乎已經長在了萌萌的頭上,所以我們纔來找你的。”
“有那樣的事情嗎?”襲明月用手捂住了嘴巴,兩隻眼睛吃驚的睜着:“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這樣的嚴重。”
“既然是無心的,就不要太自責了。”看着襲明月的樣子,小米也不忍再說什麼責怪的話,而且就算她此刻想要追究,似乎也太遲了一點。
“可是現在——”襲明月依舊是一臉抱歉的樣子:“可是現在要怎麼辦,需要請個法師什麼的嗎,我從來都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夠幫的到你們。如果需要錢的話,你們就說,畢竟是我的責任,無論多少,我都會出的。”
“老闆娘,錢似乎解決不了我們眼前的問題吧。”夏緋淡淡的哼了一聲,小米在旁輕輕的拉了她一下,看着襲明月說了句:“襲姐姐,我們今天來不是想幫萌萌向你追究什麼責任,所要什麼補償,我們只是想問一問你,知道那頂假髮的來源嗎?也許只有找到了那頭髮的主人,我們才能夠化解萌萌身上出現的靈異現象。”
小米也不知道自己的辦法管不管用,可恐怖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只要幫助死者解決了她的遺願,所有恐怖的事件自然而然的就會化解掉。
“這假髮的來源,我還真的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幫你們問問我學藝的老師,沒準她會有線索。”襲明月說着,頭也微微的低了下去。
“那就麻煩襲姐姐你了。”小米說着,衝襲明月笑了笑,拉着夏緋出了理髮店的門。可走到門口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轉身又問了襲明月一句:“襲姐姐,你真的不知道襲月兒這個人嗎?”
襲明月的身子一震,慢慢的擡起頭,說了句:“我真的不認識。”
小米沒有再追問,因爲她知道襲明月是在說謊,她知道襲月兒的事情,可是出於某種特殊的原因,她不想對小米說。對於這樣的人,即便是用滿清十大酷刑來折磨她,她依然會將自己的牙關咬的緊緊的。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等待,等到一個適合的時機,然後再從襲明月的口中探聽自己想要知道的秘密。
出了門,夏緋就在小米的耳旁問了一句:“小米,你相信老闆娘的話嗎?”
“關於什麼的?”小米反問,盯着夏緋那雙美麗的眸子,她剛剛纔發現夏緋的那雙眼睛與理髮店老闆娘的很相似。
“關於那頂假髮的,還有你剛剛提到的那個什麼襲月兒的。雖然我不知道那個襲月兒是誰,不過我看的出來,老闆娘知道你說的那個人,她是在刻意的迴避。”夏緋慢慢的說着自己對整件事情的分析結果,底下卻也在偷偷打量着小米的反應。
可小米只是笑了笑,說了句看似不鹹不淡的話:“誰心裡都會藏有一些不願意與人分享的秘密,老闆娘既然不願意說,咱們也就不要勉強了。”
說完,小米就沉默了下來,直到走進宿舍樓的樓道里,她這才又看着夏緋問了句:“難道你心裡就沒有藏着什麼秘密嗎?”
“我——”夏緋忽然間覺得小米的目光也開始變得咄咄逼人起來,甚至有種看進她心裡的感覺。她掩飾的咳了一聲,尷尬的笑了起來:“我能有什麼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