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請通報一聲,某求見五郎。”這次,郭銘學乖了,先用銀子開路。
狗子接過銀子,神色緩和很多,道:“等着。”
程墨在練箭,聽到狗子稟報,一箭射中靶子,頭也不回道:“讓他回去。”
這人一副色狼樣,是個女人都會被嚇跑啦,何況霍書涵?本來還拿不定主意,這下直接拉黑名單了,他是絕對沒指望了。
狗子剛收了人家好大一碇銀子,看在銀子的份上,想幫人家說兩句好話,還沒開口,程墨已道:“怎麼還不走?”
“諾。”狗子悻悻回去了。
“不見?”郭銘道:“你家姑娘怎麼說?”
說話間,小廝識相地再遞上一碇銀子。
這次,狗子沒接,他有些茫然,道:“我家姑娘?”
趙雨菲還沒過門,奴僕下人都叫她趙姑娘,難道這人打趙姑娘主意?狗子上下打量郭銘幾眼,見他桃花上面的樣子,隨即怒了,硬梆梆道:“不在!”
真不是好東西,居然打未來主母的主意,這還了得?狗子差點拿大掃把趕他走。
郭銘還想問怎麼不在,狗子轉身入內了。
他轉頭看了靠在門框上的黃六一眼,見黃六沒注意他,忙衝進去。
程府格局簡單,只有兩進,他直接朝月洞門走。
趙雨菲去廚房看早點準備好了沒,轉過廡廊,只見一個錦衣青年男子站在芍藥旁東張西望,不由大吃一驚,道:“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狗子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居然放陌生男子入內。
郭銘開始以爲她是程墨的妾侍,待看清她梳的是姑娘家的髮髻,也大吃一驚,道:“你是誰,爲何在這裡?”
這是我該問你的吧?趙雨菲氣笑了,對跟在後頭的翠花道:“去請阿郎過來。”
翠花飛奔而去,剛進花園便嚷嚷:“阿郎,有人調戲姑娘。”
“什麼?”程墨一分神,箭脫了靶。
“來了一個登徒子,調戲姑娘呢,阿郎快去。”翠花跺腳道。真是太過分了,居然問自家姑娘是誰。
程墨趕到的時候,趙雨菲正和郭銘大眼瞪小眼,兩人都以爲對方神經搭錯線,纔會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出現。
“郭四郎?你怎麼在這裡?狗子呢?”程墨最後一句問翠花。
翠花氣鼓鼓道:“婢女找他去。”
郭銘一見程墨便指着趙雨菲跳腳道:“五郎,這女子……這女子是誰?”
太可怕了,怎麼一覺醒來,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便變成如此難看的庸胎俗粉?枉費他一番思念之情啊,他可是五更天便在這兒等着了,就爲了給美人兒一個驚喜。
程墨嘴角抽了抽,道:“你怎麼進我家後宅?這就是永春侯府的教養嗎?”
沒有主人引薦,擅自進人家後院,是非常失禮的事,古板認真些的男主人,會以爲頭上的帽子綠油油了。這也是霍顯兩次叫程墨過去,程墨卻要霍光引薦,霍光還幫程墨說話的原因了。
郭銘臉脹得通紅,他只是想見美人心切,又想已經跟程墨很熟了,這不是見過他妹妹了嘛,也算通家之好啦,就不用計較那麼多了。可是程墨這麼一說,他真恨不得地上裂開一條縫,可以讓他鑽進去。
趙雨菲道:“你們認識?”
程墨點頭:“認識。他沒對你怎樣吧?”
要是真的調戲自己未來老婆,哪怕他是永春侯唯一的繼承人,程墨也排打斷他的狗腿不可。這事,絕對無法忍。
趙雨菲還沒出聲,郭銘倒像受了多大羞辱似的叫了起來:“我對她怎樣?怎麼可能!就她這長相,不對我怎樣我就燒高香了。”
趙雨菲瞬間黑了臉。她雖然脾氣好,但也受不了這樣的羞辱。
那就是沒有了。程墨桃花眼深深看着郭銘,道:“這位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向她賠禮。”
“啥?”郭銘很意外,再看趙雨菲一眼,還是覺得這女子是庸脂俗粉沒錯,他對程墨的眼光深表懷疑,可眼前這人是未來大妗子,倒不好得罪,要不然在小姑子面前說他壞話,就慘了。
他拱了拱手,道:“某失禮之處,還請大娘子勿怪。”
趙雨菲氣極,眼望別處,不理他。
“走吧,去廳堂用茶。”程墨道。你今天要不把擅闖我後院,衝撞我未來老婆的事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兩人到了前院,在堂上分賓主坐下,程墨不說話,只是拿眼看郭銘。
郭銘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乾笑道:“我想見令妹一面,呈上我的心意。沒想到剛進後院,便遇上大娘子。”
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封用錦囊裝的信,估計是情書。這貨大清早的,送情書來了?
程墨哭笑不得,道:“舍妹眼高於頂,一般男子不放在她眼裡也是常事。四郎條件這麼好,何必在舍妹這棵樹上吊死?不如另擇淑女。”
直接勸他放棄了。
郭銘一聽急了,道:“那怎麼行?我活了二十二年,一直沒有娶親,就是爲了等令妹啊。我非令妹不娶。”他想起一事,道:“對了,不知令妹閨名是什麼?”
女子的閨名哪能隨便告訴陌生男子?就算說親,也要男方行問名之禮,才能寫了送過去。他這是把霍書涵當成自己妻子了。
程墨道:“舍妹昨晚跟我說,你不中她的意。”
這話夠直接,郭銘卻無動於衷,固執地道:“我一片誠心,令妹總有被我打動的一天。大舅哥,哦,不,五郎,只要你玉成此事,我永感承情。”
“愛莫能助。”程墨說着站起身,道:“不送。”
郭銘跟着站起來,道:“除非令妹親口對我這麼說,要不然我不會放棄的。”
他何曾見過這麼美的美人兒?天仙也不過如此,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還耍賴了?程墨道:“舍妹很快就要訂親,你再等也沒用。”說完,轉身走了。
郭銘追到院子裡,喊:“說的是誰家?”
管你說的是誰家,我都要撬牆角,讓你們一拍兩散,我好乘虛而入。郭銘想着,隨時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