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衛箬衣按在了房頂的屋檐上,“別擡頭。待在這裡別動!”隨後他貓腰,沿着屋檐朝前跑了幾步,與衛箬衣拉開了一點距離之後,就隨手抓起了一側的瓦片,朝對面窗戶之中朝下發連弩的黑衣人擲了過去。
瓦片帶風,咚的一下就砸中其中一人的腦門,直接將人給砸倒。
那蒙面刺客的同夥一看有同伴被砸倒,紛紛扭頭看了過來,蕭瑾身子如同獵豹一樣在屋檐上彈起,左手一擡,袖箭射出,頓時就又射倒了幾個刺客。
他袖中的袖箭本就是危急時刻保命用的,只有五枚小箭,現在全數放完了,所以他再度落下的時候足尖連踢,直接將蓋在房頂的瓦片踢飛,瓦片直奔刺客而去,兩枚瓦片被刺客閃開,一枚瓦片還是砸中了一名閃避不及的刺客,不過沒有當場將他斃命,而是砸的他額頭出血。
有蕭瑾這麼一牽扯,再加上連弩發光,需要換弩裝箭,就在這一瞬間,地面上護住三皇子的幾名侍衛也騰身而起,直接從被蕭瑾殺死了好幾個人的那一側窗戶跳了進去,短兵相接,二樓突襲的效果立減。
蕭瑾見一邊壓力降低,身子一旋,蹬着瓦片竄到了另外一側,如法炮製,瓦片被他扔出去,砸倒了一個刺客。
雖然這邊的刺客已經有所警覺,分出一部分人來專門對付蕭瑾,無奈蕭瑾的身法實在是太快了,又依仗着地形的優勢,朝他射過來的弩不是被他閃開,就是被高低起伏的屋脊給遮擋住,十幾個人十幾把連弩,在如此強大的攻擊之下,那些刺客竟是有了幾分拿蕭瑾無可奈何的尷尬。
不是第一次見蕭瑾的身手了,不過衛箬衣還是生出了幾分挫敗感。
她自覺自己已經練的不錯,但是和蕭瑾比起來簡直就是和三歲小孩一樣。
她自問絕對達不到蕭瑾這種速度和靈活度!
果然自己在家裡瞎折騰是不行的。她需要系統的指導和訓練。衛箬衣一邊握拳咬牙,一邊快速的在下面擁擠的人羣之中尋找綠蕊的影子,剛剛她已經將綠蕊也拉在身邊的纔是。
那些刺客見蕭瑾一個人就牽制了他們這麼多人,深感不妙,其中有一人吹起了一陣口哨,其餘人聽到口哨聲皆破窗而出,紛紛躍上屋脊。
蕭瑾一驚,生怕他們發現了被自己放在房檐上的衛箬衣,抓來當人質。
於是他快速的折返回來,折返之時不忘用手裡的瓦片瞄準了一個快速逃跑的刺客的膝蓋,手一抖,瓦片飛出,就聽到那刺客哇的一聲慘叫,膝蓋後側被蕭瑾手裡的瓦片擊中,膝蓋不受控制的朝前一跪,人就失去了平衡,朝前面一趴,倒在了房頂,前面逃走的一名刺客回眸一看,直接一枚弩箭射向了那個被蕭瑾打倒的刺客,刺客便是哼都沒哼出來,直接被箭弩釘在了太陽穴上,暴斃身亡,人也從房檐上滾了下去。
果然有一個刺客朝着衛箬衣藏身的方向而去,蕭瑾大驚,腳尖又踢起了一塊瓦片,瓦片直奔那刺客的後腦而去,刺客聽到風聲,也見識過蕭瑾的本事,知道這瓦片是奔自己來的,他一個閃身,將瓦片閃開,還沒等他慶幸自己閃的快的時候,就感覺到自己的後腰被人猛然一踹。
力道之大,直接將他從這一側的屋頂直接踹到了對面的屋頂上去。
砰的一聲,那人重重的砸在了屋頂上,竟是生生的壓碎了一大片瓦楞,更是將屋頂都給壓的塌陷了一塊,不過倒是沒壓穿。
那刺客口吐鮮血,感覺自己脊柱好像被人踹斷,他慌忙提氣,卻是怎麼也站不起來,憑着一點力氣回眸看去,就見剛剛藏匿在房檐上的那名華服少女,拎着裙襬,瞪着一雙杏眼怒目注視着他。
刺客心底一片荒蕪,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是被剛剛對面屋頂的姑娘給直接踹飛了……
一口血再度噴出,那刺客氣息滯怠,人昏死了過去。
蕭瑾……
“你膽子太大了!”他躍至衛箬衣的身前,劈頭蓋臉的就罵道,“萬一你沒偷襲中,被抓住了怎麼辦?要死死遠點,別連累我!”
衛箬衣剛要點頭認錯,就見對面窗戶裡面剛剛被蕭瑾用瓦片打中頭的一個刺客幽幽的轉醒過來,他還沒死,只是暫時被打暈,此時他見到蕭瑾背對着他,於是舉起了手中的弩,將弩中剩下的三枚弩箭全數射出!
“小心!”衛箬衣見狀想都沒多想,直接將蕭瑾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擡手一撥,第一枚箭弩被她撥開,第二枚箭弩被蕭瑾眼疾手快的打落,第三枚箭弩直奔衛箬衣而來,她的對戰經驗少,打落第一枚箭弩她已經覺得是萬幸了,這第三枚奔來的時候她就有點傻眼了,不知道是該撥還是該躲,蕭瑾動作快,直接拽着衛箬衣後仰,衛箬衣猝不及防整個人倒在了蕭瑾的身上。
“媽呀。”衛箬衣緊閉着雙眸,大叫了一聲。
身子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沒有料想之中的劇痛,她雖然失去了平衡落在了地上,但是卻是一點都沒被摔到。
緩緩的睜開眼睛,衛箬衣驚魂未定的看了看周圍,“我沒事?”她擡眸傻愣愣的看向了蕭瑾。
蕭瑾剛剛還一肚子的氣,這個蠢貨竟然將他拉到了她的身後去!自己擡手去擋箭,當真是嫌自己的命長了嗎?不過看到衛箬衣現在瞪着衣服溼漉漉的大眼睛驚恐的看着自己的時候,他蒙在心頭的怒氣就漸漸的消散開了。
蕭瑾長這麼大,衛箬衣是第一個挺身而出護住他的人。在那種危險的境地之中,她竟然第一反應是擋在了他的身前……
他忽然覺得崇安郡主也不是以前他所想的那樣一個叫人厭惡的人。
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似乎被人輕輕的碰觸了一下,他抿脣凝視着衛箬衣,竟是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好了。
“完了完了,你是不是摔傻了?”習慣被蕭瑾噴的衛箬衣,見蕭瑾只是凝視着她,就更覺得自己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