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園你大爺的老不修!哪壺不開提哪壺!
衛毅冷冷的橫了謝園一眼,調轉馬頭,隨後對衛箬衣說道,“你將來老了,切不可和某些人學。爲老不尊。簡稱老不修!”
謝園……他哪裡爲老不尊了!明明一直混帳的都是這個老東西!
“是!”衛箬衣十分正經的點頭朗聲說道。
謝園……%¥¥@@@……他斯文,他不罵人!他忍!
你大爺的衛毅!謝園亦調轉馬頭,陛下明下聖旨,如果對面放人,這邊便不追了。衛毅那老小子都走了,他還杵在這裡作甚。
即便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但是謝園也知道衛毅說的對,叛亂平息之後便有的他們這些當文官的忙了。他估計接下來幾個月都沒什麼好覺睡了。
陛下明裡是不追究那些反叛之人,可是暗地裡又怎麼可能大度到能放下!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飛馳在官道上。
一名黑衣人緊緊的捏着手裡的一個水囊,指節發白,幾乎要將皮質水囊捏破。
皇帝那一道聖旨果真是下的夠及時的!
原本他的本意是用這些女眷來要挾,若是陛下執意追殺亂軍,那麼這些女眷則必定會被誅殺。這樣一來,即便朝中重臣明白當臣子的責任,但是感情上也是受不了的!
只要將仇恨的種子埋下,將來再慢慢的煽風點火,不怕那些火星沒有燎原的時候。
可是這計劃卻是被陛下一道看似悲天憫人的聖旨給破壞殆盡了。不光沒將仇恨種子埋下,反而幫了那個昏君成就了一個慈悲天下的名聲!
他真的是個慈悲人?
黑衣人的嘴角噙着一絲冷冷的笑。他想成就他的慈悲之名,那自己斷然不能給他搗亂了。所以那些婦孺他會依照那人的聖旨全數放歸。自己犯不着將一把好刀重新遞到那個昏君的手裡。
人都是健忘的,恩典大概是記不住的,但是仇恨有的人卻是能記上一輩子。所以過些日子,陛下這次的慈悲或許也就被當成一個笑話說說了。
他擡手敲了敲馬車的車壁。
“主人。”聽到了馬車中人的召喚,外面傳來了隨侍的聲音。“有何吩咐?”
“囑咐你們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黑衣人沉聲問道。
“回主人,都處理好了。放心吧。一個沒留!”隨侍說道。
“恩。”黑衣人緊蹙的眉頭這才稍稍有點舒緩,他長嘆了一聲,朝後靠在了馬車裡,微微闔起了自己的雙眸。
該處理的都處理好便是了。
這一次雖然沒將那個昏君抓住,但是總算是除掉了一個他的兒子。
衆叛親離的滋味,他早該嚐嚐了。
叛軍褪去,陛下也不敢耽擱,連夜起駕由大隊人馬護着浩浩蕩蕩的朝京城而去。
這圍場之中畢竟不安全。
比起來來的時候大家的意氣奮發,回去的隊伍顯得更加的沉悶。
衛蘭衣忐忑的被扶入馬車之中一直都不敢吱聲,一直到換回女裝的衛箬衣也坐了進來,她才弱弱的開口叫了一聲,“長姐。”嗓子被藥弄壞了,有太醫給她們用瞭解毒藥,現在似乎是比之前好點,能發出點聲音來,但是聲音不明,只能勉強的聽明白她在說什麼。好在這藥只會作用在嗓子上,對肚子裡面的孩子卻是沒有什麼影響,這算是不行之中的萬幸了。
衛箬衣提氣,掃了她一眼,一肚子的話終究還是沒問出來,她的確是很八卦的想知道衛蘭衣的肚子裡面孩子的父親是誰,但是這種事情總歸由她來問不是十分的恰當。
適才收拾的時候,已經有太醫過來給衛蘭衣把過脈了,已經確定了她懷有身孕,不過現在衣服穿着的時候完全看不出來。
“恩。”衛箬衣將提着的那口氣散去,不冷不淡的應了一聲。
她上下的打量了一番衛蘭衣。
的確是生的漂亮。衛家的人又有幾個不好看?父親的基因那麼強大!各個姨娘的樣貌都是出挑的。生出來的兒女自然都是個頂個的一表人才。
衛蘭衣比起她來眼眉雖然不如她這般豔麗濃重,但是自有一番空谷幽蘭一樣的嬌美氣質。再加上她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眼眉之中攏着一層文靜的書卷之氣,更是平增了幾分秀美之感,現在的衛蘭衣雖然已經重新梳洗過了,但是眼眉之中因爲擔驚受怕還攏着幾分煙雨一樣的愁思,所以整個人都顯得更加的嬌弱,惹人憐惜。
“父親……還在生氣嗎?”衛蘭衣小心翼翼的朝衛箬衣打聽道。她的聲音嘶嘶的如同漏氣,還夾雜着沙啞暗沉,衛箬衣也是仔細的分辨才分辨出她到底說的是什麼。
“你怕父親生氣?”衛箬衣擡眉問道。
衛蘭衣被衛箬衣的眼神一瞥,頓時就有了幾分心虛的意思,她垂下頭,嬌嬌弱弱的點了點頭。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衛箬衣曼聲說道,“不過父親暫時什麼都沒說,只是叫我看着你。你先好好的養着身子吧,畢竟現在是兩個人了。還有太醫說你的嗓子需要靜養,十日之後才能恢復如常,你就先消停一下吧,別說了也別問了。”說完她就將臉別向了窗外,不想再和衛蘭衣說話。
其實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和衛蘭衣說。
她未婚先孕其實在衛箬衣看來是沒什麼的,因爲她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人,但是在這個時代卻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具體有多嚴重,衛箬衣也說不上來。她只是知道若是旁人家有了這種事情,必定是遮遮掩掩的,可是他們家倒好,衛蘭衣這樁子破事弄到了兩軍陣前,當着那麼多錦衣衛,禁衛還有羽林衛的面打了衛家的臉。還差點連累父親自裁軍前。她損害的不光是衛家的利益和名譽,更是整個大梁朝廷的利益。
父親一直不吭聲,也是出自父親的考量,現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衛蘭衣懷的是誰的孩子父親一直不問,便是要看看皇家的態度,畢竟當着兩軍陣前,那些人說這孩子是皇嗣血脈。況且圍場之亂纔剛剛解除,大家都忙着回京的事宜,這種事情比起朝廷大事來說自然是顯得微不足道,衛毅犯不着在這個時候在外面和衛蘭衣發難。一切都要等回京回府之後再說了。
衛箬衣猜了一圈,覺得這孩子的父親應該是四皇子殿下。
一想到四皇子殿下的真正爲人還有宸妃娘娘背後的真面孔,衛箬衣就在心底搖頭嘆息,這姑娘怎麼就這麼傻呢?以她衛府姑娘的身份,即便是個庶出,但是隻要是想真真的找一個品貌端正的良家男子嫁爲正妻是件多容易的事情。她偏生要去趟皇家的那一出混水。
不過轉念想想,衛箬衣也就有點泄氣了。她自己還不是一頭扎到蕭瑾那邊去了。自己這一攤子還沒掰持明白呢,又怎麼能去幫衛蘭衣掰持?大哥別說二哥,她自己的未來也是一團亂糟糟的。
衛蘭衣真的嫁給四皇子爲妃的話,只怕她和蕭瑾就更難了。
一來宸妃娘娘不會讓衛家出兩個嫁給皇子的姑娘,這樣衛家應該站在哪邊?立場不明啊!
再來便是自己的奶奶,一個孫女已經去了皇宮,她再嫁進皇家的機會就更加的渺茫,再加上之前被奶奶逼着發的那一個誓言!簡直……衛箬衣頓時覺得自己心好累。
衛箬衣心思起伏不定,衛蘭衣又何嘗不是,她原本是累極了,如今靠在車裡卻是怎麼都睡不着。
未來如何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現在唯一的指望便是肚子裡面的孩子了。
她懷有皇嗣的事情是板上釘釘的,父親即便再怎麼生氣也不可能拿她來出氣,弄壞了皇嗣可是大罪。所以她現在也不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她擡手撫摸着自己依然平坦的肚子,紛亂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下來。
太醫說了,那毒她嗓子的藥對孩子沒有什麼大礙,況且她被灌藥的時候也是拼命的掙扎,喝下去的只是一點點,嗓子壞的不是很厲害,靜養就能養好。
只要孩子是安全的,她的後半生就有了保障了。
以後四皇子殿下若是真的成爲未來的陛下,她要是能生下皇長子,只怕皇后的位置是沒跑了的!
到了那個時候,什麼衛箬衣!她呸!之前她在衛箬衣那邊受的所有氣,她都會慢慢的償還給衛箬衣的。
一羣人各懷心事,匆忙朝着京城進發。
在第二天的午後,人馬抵京,叛軍消退,而那些叛軍倒也守信,被抓的女眷被悉數放回。等她們抵京的時候,一個個哪裡還有半分往日尊貴的樣子,衣衫襤褸的如同路邊乞丐。大概這輩子她們走的路都沒有這一次來的多,那些不沾陽春水的纖纖玉指也變得腫脹不堪。
所有被俘的叛軍都被臨時關押在了禁衛營之中,到了傍晚時分,等這些戰俘用過晚飯之後,全部都毒發身亡,竟是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禁衛營都統連夜入宮請罪。禁衛營全營封鎖,但凡接觸過戰俘的人全數被抓起來一個個的仔細盤查。
至於一直被叛軍傳爲頭領的大皇子全家失蹤。
陛下下令錦衣衛全力搜尋大皇子全家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