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來看熱鬧的嗎?”衛箬衣小聲問道。
“他沒你那麼無聊。”蕭瑾嗆聲說道。
衛箬衣窘。凸=,=凸!
不想和蕭瑾說話了怎麼辦。
“陛下應該是將這事情交給了三皇子殿下去辦了。所以他纔會親自來看。”陳一凡小聲說道。
“還是你好,不像某人。”衛箬衣由衷道。
陳一凡嘻嘻一笑,隨後就覺得自己脖子處稍稍的一冷,他趕緊回眸,卻見蕭瑾目光如刀,刺的陳一凡一縮頭。
他閉嘴就是了!陳一凡默默的給自己一個耳光,真沒眼力價!
“頭兒,屬下到一邊去站着去。”陳一凡低頭說道,他這破嘴!怎麼就沒忍住呢?其實頭兒也是,每次都嘴硬,到最後還不是見到崇安郡主就自己跑來了。
還算你識相,有點眼力價,蕭瑾不置可否的眼一橫,陳一凡一貓腰貼邊溜走。
被蕭瑾懟了一句的衛箬衣壓低了聲音對蕭瑾說道,“你看看你混的,站在人羣裡都沒人認識,再看看你哥哥混的,那排場!嘖嘖。”衛箬衣故意刺激蕭瑾。
“那又如何?”蕭瑾哼了一聲,“你若是喜歡,自是追着他去啊。”
“都說要休戰了!”衛箬衣跺腳說道,“你怎麼還是陰陽怪氣的。”
“我何時與你戰過?”蕭瑾不屑的一撇嘴。
衛箬衣……
“你這麼傲嬌是要打光棍的!沒有女人喜歡你。”衛箬衣反脣相譏。
“是嗎?”蕭瑾緩聲說道,“以前似乎有個人一直追着我,說喜歡我,非我不嫁來着。”
衛箬衣……又無語了!
凸=,=凸!
現在哪壺不開提哪壺的人是誰?
算了,她還是不要開口了,原主做的那點破事現在都按在了她的腦袋上,她真心有點傷不起。
其實蕭瑾這話說出口就有點後悔了。
他的眸光暗淡了下來,看着垂頭喪氣站在自己身前的姑娘,心底亦是隱隱的一動,一股難言的情緒漸漸的彌散開來。
說不出,道不明。
許是這人世之中果真不會有什麼真實的情感存在。
對他來說,母親的愛是利用他來接近父親,父親妃子衆多,大概也沒什麼心思在他的身上,這麼多年幾乎當他不存在一樣不管不問。即便是在拱北王府之中寄住,拱北王府中人對他禮貌有加,但是也僅僅是因爲他是皇子的身份。實際上,他們對他始終存着提防和疏離的,即便蕭子雅堂兄教過他很多東西,對他有的時候也不是全數敞開心扉。
現在就連衛箬衣,之前那個口口聲聲說要愛他一生一世的人,現在也退避開來。
蕭瑾的脣角溢出了一絲自嘲的笑意。他原本就壓根沒將衛箬衣的話當真過,況且他素來厭惡這個人,現在爲何又要覺得難過?
蕭瑾甩開了心底那種就連他都不清楚的情緒,目光朝前。
他馬上就要搬離拱北王府了。
雖然王府之中並不少他一口吃食,但是總是寄居旁人屋檐之下,並非長久之計。
這些年他用自己的積蓄已經在京城買下了一處小宅院,只等開過年來就搬過去,他就要有一個真正全部屬於他自己的家了。
其實衛箬衣說的很對,同是皇子,他混到這種地步真心有點悲催,不過這纔是他想要過的日子,不求轟轟烈烈,只求平淡從容。
皇子的身份對於他來說,並非是一種權利一種榮耀,而是一種負擔和累贅。
就在蕭瑾的神思飄的有點遠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猛然瞥見了臨街的商鋪二樓的窗戶一整排都被人打開,隨後便有東西探伸出來,陽光照耀其上,反射出星星點點的暗光,映亮了蕭瑾的眸光。
“小心!”蕭瑾驟然高聲出言示警,擡手一按,直接將衛箬衣的頭給按了下去。
衛箬衣毫無防備,差點被蕭瑾給按倒地上。
“你有病啊!”她掙脫開回眸怒目,還沒等她那個病字完全說完,就聽到嗖嗖嗖的破空之聲傳來。
“是連弩!”蕭瑾心驚,飛快的說道,拽着衛箬衣的手腕直接將她扯到了街邊廊檐下的柱子後面,手臂縮緊,將她直接給按入了自己的懷裡。
驟然被蕭瑾的氣息重重包裹住,衛箬衣人都懵了。
什麼情況?傳說之中的遭遇殺手?
她意圖悄悄的從蕭瑾的懷裡擡起頭來看看,卻被蕭瑾吼了一聲,“別亂動!你想被射成刺蝟?”
衛箬衣……她哪裡有亂動……算了,她還是縮着吧!
“綠蕊呢!”衛箬衣想起了自己的侍女,慌張的問道。
“你管你自己就夠了!還管什麼旁人。”蕭瑾罵道,饒是如此,他還是朝人羣之中張望了一下,不過現在哪裡還能見到綠蕊的身影。
此時街上已經亂成一團,原本前來圍觀的百姓就多,三皇子的馬車又寬又大,橫在路上就如在溪流之中橫梗了一個大石塊一樣阻擋了水流的通暢,這裡的地形又是那種T字型的斷頭路,只除了着一條路之外,並無別的出路。
連弩射擊又快又密集,蕭瑾示警的瞬間,還是有箭直接射中了三皇子,三皇子蕭佑城直接倒地生死不明,三皇子的護衛們組成了人牆,瞬間就有一排人被連弩射倒,此時的街口已經亂成一片,人人蜂擁朝外擠,意圖逃離此處,人擠人,人撞人,有站立不穩的驟然被拉倒在地,便是再也爬不起來,路上哀嚎一片。
就連護衛三皇子的那些侍衛們所騎的馬也有不少中箭的,馬匹吃痛更是不受控制的人立起來,長嘶哀鳴,馬蹄落地,又踢到了不少附近的百姓,更有馬匹脫繮逃離,在人羣裡奮力前躍,情況越來越糟。
衛箬衣即便是被蕭瑾護着也被蜂擁的人羣擠着朝前,至於綠蕊的身影,她是連看都看不到了。
蕭瑾已經極力的擋開他和衛箬衣周圍驚慌失措的人了。
他看這樣不行,這樣只會被人潮涌着亂動,他看準了對面街鋪的屋頂,飛快的觀察了一下四周,見無人在意這邊擁擠的百姓,於是攬住了衛箬衣,一提氣,整個人帶着衛箬衣拔地而起,飛越過擁擠的人潮,直接落在了對面房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