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敏急匆匆的進來,直接四下看了看。
“國公爺,這房間之中刻有硃砂這種東西?”裴敏問道。
“硃砂?”衛毅一時之間也被問怔住了,他掃了一下四周,“不知道,找找。你問這個做什麼?”
裴敏看到衛箬衣又抱住了那個沉香木的枕頭,臉色大變,“郡主,快扔了那東西,那東西如今你碰不得!你之所以會昏昏沉沉,陷入迷幻之中,皆因此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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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敏話一說話,衛毅也跟着臉色發白,他動作快,一個箭步就衝到了衛箬衣的身邊,將那枕頭劈手就搶奪了過來,隨後給扔到了窗戶外面。
“你不是說這枕頭沒什麼特別嗎?”衛毅怒道。
“枕頭本身是沒問題。”裴敏說道。“但是與其他的東西和起來便有問題了!”
“你是說硃砂?”衛毅腦子也快,裴敏只是一提,他就立馬聯想到。
“正是,還有一種叫蛇姬木的東西,下官適才在外面發現了蛇姬木,所以纔剛剛想起來這件事情。”裴敏說道,“郡主如今的精神狀態不佳,便是被這幾樣東西給弄得。趕緊讓郡主離開這個屋子。若是這麼繼續下去,不出幾日,郡主便會迷了心竅,這種東西混在一起,最是侵襲人的大腦,讓人昏昏沉沉陷入一種幻覺之中,分不清楚自己腦子裡面所想的是虛幻的還是真實的。她會馬上陷落入自己所編造的一切念想之中,難以自拔,就如同飲酒上癮,越是叫她不要去想,她還是會去想,這種藥若是對心志堅定的人,侵蝕的稍慢一點。但是如今郡主身體,精神皆不佳,便是很快會讓郡主陷落了。”裴敏又將蛇姬木簡單的描述了一下,“下官還是在很久以前看過那個殘本,那時候下官纔剛剛考入太醫院,負責整理太醫院的典籍,謄寫一些方子,所以才發現了那本書,因爲從沒接觸過此種毒物,所以纔好奇多看了一眼。那時候還是耿太醫爲太醫院的院正。下官還曾將這本殘本專門拿出來請教過耿太醫。只是下官那時候人微言輕,耿太醫沒有理會下官。”
硃砂……
哪裡有硃砂!
不管如何,先將衛箬衣弄出去纔是正事!
衛毅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拉起了被子將衛箬衣一裹,隨後將她抱了起來。
這一抱起來,衛毅心底便是一酸,這纔多少日子,他的寶貝女兒已經輕的如同鵝毛一般沒什麼分量。
“衛庚,衛辛!”衛毅一邊抱着衛箬衣朝外走,一邊咬牙對衛庚和衛辛說道,“將外面的蛇姬木給我拔了!還有,找出這房子裡面的硃砂來!”
“是。”衛庚和衛辛心如擂鼓,他們天天與衛箬衣在一起,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動了手腳!
衛毅將衛箬衣抱出了回瀾閣,直接送入了隔壁梅姨娘所住的聽鬆居里面。
梅姨娘得了信息,馬上就從帳房趕了回來。
“讓郡主在你這裡住上兩天。”衛毅陰沉着臉說道。
裴敏所說的東西聽在他的耳朵裡,簡直要讓他氣炸了!
他不在家裡,家中出些魑魅魍魎也就算了!如今他還在家中!竟然也會出這種叫他恨不得要殺人的事情!
“你房裡沒硃砂之類的東西吧?”衛毅不放心的問道。
“沒有沒有。”梅姨娘先是怔了一下,隨後馬上搖了搖頭。她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沉香木呢!”衛毅問道。
“也沒有。”梅姨娘想了想之後,很肯定的回道,“妾身這裡的傢俱都是黃花梨的。妾身也沒什麼擺件和裝飾品。”
說的也是,梅姨娘這裡是全鎮國公府除去寒梅苑之外陳設最質樸的地方了。除了剛剛搬進來的時候衛箬衣送來的一些東西之外,這裡最多的便是衛燕的字畫。
“那好。”衛毅這才放下心來,若是說這家裡有誰最不可能害衛箬衣,如今也就是梅姨娘這裡。她和衛霖兩個都是被衛箬衣救回來的,感念她的恩德還來不及。
衛毅也驟然明白爲何自己的寶貝閨女平日裡十分的清醒,分得清是非黑白,不至於迷戀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到這種地步。
原來都是那所謂心想事成枕給鬧的!
什麼心想事成,只怕是殺人不眨眼枕吧。
“你隨我來。”衛毅叮囑梅姨娘好生照顧衛箬衣之後,就將裴敏叫去了一邊。“你可真的確定是這三樣東西參合在一起鬧出來的?”
“下官不敢隨口胡說。”裴敏忙鞠躬抱拳說道。“下官若是有半分的虛言,便叫這性命不保。”
“我要你的命沒用!”衛毅沉着臉說道,“若是你沒發現這個東西,時間長了,郡主會變成什麼樣子?“
“會瘋瘋癲癲,執着於一樣東西沉迷其中不可自拔。”裴敏說道,“都不需要多長的時間,按照郡主現在的虛弱程度以及精神狀態,大概五六天,郡主就會陷入瘋狂之中,好在現在發現的早。尚可剔除影響,若是時間長了,只怕是真的不可逆轉了,郡主會徹頭徹尾的瘋掉。”
衛毅的心都好像被人丟到火上烤一樣。瘋掉!
這個字眼如同鋼針一樣刺入他的心底!他家裡已經瘋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也與這個有關。
他將自己的手掌關節捏的咯咯作響,臉上卻是笑了起來。“我倒不知,我尚在家中,還有這等小鬼出來裝神,若是我不在家中,我家箬衣豈不是要被人給害死了!”
裴敏不敢言語了。
這事關人家的家世,涉及私密,他自是不好多說什麼。
“你照看好郡主。”衛毅對裴敏說道,“我去去就來。”
“是。”裴敏趕緊再度抱拳。
硃砂!衛毅一甩衣袖,疾步回到了回瀾閣之中。
衛辛已經將種植在窗戶下面的蛇姬木給挖了出來,小心的用花盆裝了。
“就是這個東西?”衛毅看了看,果然與裴敏描述的一模一樣。
“是。”衛辛抱拳。“屬下看過了,那邊的土被人翻過,還移動了一些葉子寬大的植物過來用來遮蔽住這蛇姬木,大概是因爲下雨的緣故,所以將外面遮蔽蛇姬木的葉子給打的歪倒在一邊,纔將蛇姬木給露了出來。”
“你與衛庚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嗎?”衛毅咬牙問道。
“回國公爺。我們兄弟二人一直跟着郡主,並沒發現有人移動過窗下的東西。”衛辛其實也覺得奇怪。他們不敢有半分的鬆懈啊,尤其是郡主回來之後,身體精神都不好。他們更是不敢有半點的怠慢。
不光是他們,就連綠蕊和綠萼都是寸步不離的,而且這幾天都在下雨,沒人敢在他們的眼皮子下面動這種手腳。
“恩。”衛毅也點了點頭。他自是相信衛庚和衛辛的話。況且動土栽種移植東西又不是一眨眼就能弄好的,裴敏也說這種東西在京城不太容易活了。想要讓它們開花,自是要花費一點點的心思的。
有衛庚和衛辛看着這裡,想要種下這種東西是萬萬不可能,唯一的機會便是衛庚和衛辛陪着衛箬衣離開的日子。
“去叫人,將衛紅衣還有衛簡衣都叫回來,讓她們老實的待在她們的房間裡,也讓菊姨娘回她的院子,哪裡都不許去。”衛毅沉了沉目光,說道。
“是。”衛辛轉身離開。
他不願意相信是自己的兩個最小的女兒做下這種事情,但是現在似乎也容不得他不去想了。
衛庚將回瀾閣都快要拆開來了,也沒找到硃砂。
他只能去問綠蕊和綠萼,她們兩個被衛箬衣在混亂之中打的現在在養傷,聽衛庚問這個,她們兩個也都暈了,她們負責照顧衛箬衣的飲食起居,自是對回瀾閣裡面的東西最熟悉不過了。
她們可以肯定的說回瀾閣裡沒有半點含有硃砂的擺設。
以前她們郡主就說過,這種東西有毒,不要用,所以以前是有兩件硃砂的擺件,也被她們給收了起來。
這就奇了,衛庚也是沒了辦法了,只能去稟告衛毅。
衛毅聽衛庚說完,也覺得蹊蹺了。
裴敏說過這三樣東西缺一不可,如今有了蛇姬木,有了沉香木,就是少硃砂!
不可能啊!
若是沒有硃砂,衛箬衣怎麼會症狀顯露的如此的明顯。
與此同時,他還想起一件事情。
“你帶着人去看看衛華衣以前住的地方。在她的院子和房間裡面找找,看看有沒有蛇姬木以及硃砂還有沉香木這三樣東西。”衛毅對衛庚說道。
“是。”衛庚領命而去。
衛毅又叫人去將梅姨娘請來,準備問問她,衛箬衣不在的時候是不是安排過人來整理這邊的院子。
他也將回瀾閣裡負責花木的小廝叫了過來。
去請梅姨娘的人還沒出回瀾閣的門,就見梅姨娘已經匆忙的走了過來。
“國公爺,您要找的硃砂是不是這個?”她手裡捧着一個盤子,呈遞到衛毅的面前。
盤子的中央防治着一個已經破裂開來的紙符,黃紙之中流出了不少殷紅殷紅的東西。
“這是在哪裡發現的?”衛毅勃然大怒,這黃紙裡面包裹着的不是硃砂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