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哀莫大於心死。你明白嗎?”他擡手捧住了她的臉,啞聲問道。
他會殺人!
他會殺了一切接近她的男人!
他會殺了那個敢娶她的男人!
他沒準會發狂到想要拘禁住她,也或許會折斷她的手臂,她的雙腿,這樣她就哪裡都不能去,只能陪在他的身邊了。
這些黑暗的念頭在一瞬間將他緊緊的包裹住,包裹的他連呼吸都有點困難。
只是他沒說出來,他的心是黑的,他一貫知道,但是她不知道……沒到那種絕境之地,他也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黑暗的一面。
看着他認真的樣子,衛箬衣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混蛋,明明知道這位蕭大爺是開不得玩笑的,卻還是嘴欠說出那樣的話來。
她也是無心的,想逗他開心,可是現在他好像更不開心了。
“嫁你,嫁你!”衛箬衣趕緊改口道,“大概除了你,也沒別人敢娶我了,我名聲不好,力氣還賊大!也只有顏值與武功一樣高的你纔敢將我娶回去對不對?”
哪裡會沒有人娶她?
蕭瑾默默的嘆息,她都不知道她有多好,只要和她接觸多了,就會默默的被她所吸引了。
“是啊,也只有我敢娶你。”他纔不會告訴她,其實她很搶手的,他可以保證,只要今夜國公府放出話要替衛箬衣選夫婿,明天鎮國公府的大門就會前來說媒的人踏平了。
衛箬衣見他眼底的暗潮漸漸的消褪,也默默的舒了一口氣。
艾瑪,蕭大爺的心思啊!略難搞!
“我給你帶來了這個。”蕭瑾忽然想到了自己帶來的東西,於是將一進來就撇到一邊去的包袱拿了過來。
“同州特產嗎?”衛箬衣眼睛一亮。
這些天她在家裡收禮物都收到看都懶的多看一眼了,但是蕭瑾送來的東西卻是一定要看看的。
蕭瑾終於淡淡的笑了起來,他打開了包袱,衛箬衣頓時哇了一聲。
青布包裹着的包袱裡面是一件紅褐色的裘皮披風!是狐狸毛的!一打開就蓬鬆柔軟。
蕭瑾將披風打開,衛箬衣擡手撫摸了上去,毛質厚實柔軟,略一用力,豐厚的獸毛就會從指縫之中滑出。
“送給我的?”衛箬衣問道,“同州產這個?”
“不是同州的特產。”蕭瑾的臉皮稍稍的有點紅了起來,“是我花了不少時間特地爲你做的。”
真的是他親手做的。
他原本是想親自替她獵來狐狸,剝皮做衣。
他花了好幾個晚上的時間出城進山找狐狸,還怕自己找不到那麼多狐狸,就抓着花錦堂,馮安還有陳一凡和他一起,弄得那幾個人那幾天連睡覺都覺得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可是等他將狐狸獵足了,然後就傻眼了,因爲他找了皮匠問了問,這才知道原來新剝下來的獸皮是不能做成衣服的,需要硝制晾乾,這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要一個月的時間。
衛箬衣哪裡有那麼多時間去等。
所以蕭瑾無奈之下只能將自己獵到的狐狸毛找人去制好,晾着。
他左思右想的,唯有跑遍了整個京城的獸皮鋪子,買足了看起來顏色差不多的幾張硝制好的皮子,隨後又找了個匠人跟着學瞭如何製作披風。
這披風的皮子雖然不是他親手獵回來的,但是卻是他一針一線的縫製起來的。
爲了怕被人笑話,他只能偷偷的夜間躲在錦衣衛裡面一點點學着縫製。
做披風並不難學,只是考驗耐心。
雖然他是初學,但是因爲用心,這些皮子的接縫都被處理的很好,展開一看就好像一整塊一樣的平整,就連拼接處的顏色他都一點點的比對過了,看起來一點都不突兀。
就連這次去同州,一路上他都帶着這件披風和針線包,有空就拿出來折騰折騰。一次不小心被陳一凡給撞見了,陳一凡背不住就笑了起來,他愣是一個冷眼將陳一凡給瞪的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跑了。
“你爲我做的?”衛箬衣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臉上微微泛起來的一絲紅暈。“不會真的是你自己一針針的縫的吧?”
如果只是他獵的皮子,臉紅個什麼勁啊。
衛箬衣知道蕭瑾對自己不會說謊,他這般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多半就是他動了針線了。
蕭瑾的眼底浮現了一絲赧然之色,他微微的別開了頭,隨後點了點,“恩。”
“真的!”衛箬衣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會吧!”她默默的腦補了一下臉臭臭,並冰冷的蕭瑾拿着針線的樣子,艾瑪,太辣眼睛了!
瞥見衛箬衣一臉的怪異,“很奇怪嗎?”蕭瑾有點氣惱起來,“愛要不要!不要還我!”他忽然有點小委屈了,擡眼橫了衛箬衣一下,擡手就去奪那件披風。他這是被她嫌棄了嗎?
“唉?”衛箬衣忙不迭的抱着披風拔腿就跑到了牆角,“都送了我了,哪裡有搶回去的道理!誰說我不要了!我稀罕的不得了好不好?”
衛箬衣那緊張的動作頓時就驅散了蕭瑾心頭的疑慮,他那一絲氣惱之意馬上就煙消雲散了,便是眼底也待了幾分笑意,他還是又橫了衛箬衣一眼,“剛剛不是一臉的嫌棄!”他故意問道。“怎麼突然就又稀罕起來了?”
“我那是一臉嫌棄嗎?我明明是一臉詫異!”衛箬衣不服的說道,“我的媽呀,你連坐這個都會!我是女孩子,我都不會啊!阿瑾你簡直太厲害了!我佩服的五體投地!不對,用句套話來說,那應該是我對你的敬佩之意宛若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聽她說的那麼誇張,蕭瑾的眼角終於繃不住了,撲哧一下笑了起來。
“真的假的?”他問道。
“我敢對你撒謊嗎?”衛箬衣夾着披風,隨後朝蕭瑾遙遙的一晃手,“這是什麼?”她問道。
“你的手啊。”蕭瑾回道。
“錯錯錯!”衛箬衣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和你的手比起來,我這個不叫手指頭,叫棒槌!我只會拎大石頭桌子,舞大刀!你卻什麼都會!”說完衛箬衣就嗷嗷叫着再從牆角奔了過來,一下子跳到了蕭瑾的身上,“怎麼辦,你那麼厲害!我該怎麼膜拜你?”
蕭瑾怕她摔着,下意識的伸手就去抱住了她。
哪裡知道這回她就和無尾熊一樣直接吊在了他的身上,手臂環繞在他的頸間,雙腿自然而然的分開纏住了他的身子,被蕭瑾擡手這麼一接,她就穩穩當當的賴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