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說要連夜趕回集團軍司令部,布科夫的臉色就變得異常難看。我們來到了吉普車停放處,正當我拉開車門,準備像來的時候一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時,布科夫似乎突然下定了什麼決心,衝過來一把抓住車門,表情嚴肅地對我說:“司令員同志,爲了您的安全,這個副駕駛的位置,我還是來坐。您和警衛戰士都是坐到後排去吧。”
我笑着搖搖頭,伸手又去拉車門,沒想到布科夫攀着車門不鬆手。我見沒法上車,便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嚴肅地對他說道:“少校同志,我要做什麼位置,難道還需要向你請示嗎?”
布科夫苦着臉,話中帶上了積分懇求的語氣:“司令員同志,我們在回去的路上,有可能會與突破了我軍防線的德國人遭遇。我坐在前排,能及時地發現敵人並採取應對措施。您還和警衛團的戰士坐在後排吧,就算有什麼危險,我們也會保護您平安地返回司令部的。”
對於布科夫的好意,我不忍心當場拒絕,畢竟他也是在爲我的安全着想。我考慮了許久以後,擡頭望着他開口說:“好吧,少校同志,既然你如此說,我就不再讓你爲難,那我坐後排去。”說完,我轉身到後車門處,擡手拉開了車門,彎腰鑽進了車裡。
布科夫見我沒有固執己見,而是主動地坐在了後排,不禁長鬆一口氣,隨即吩咐兩名警衛員:“你們也上車吧,記住隨時留意車外的動靜,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及時向我報告。”兩名戰士答應一聲後,分別從車的兩側上了車,坐在我的左右。將我夾在了中間。
我們的車在接近了駛過第二道防線沒多久,忽然看到前面有大隊人馬迎面開過來。我的手本能地朝腰間的槍套摸去,準備把手槍拔出來。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布科夫扭過頭來,望着我說道:“司令員同志,是我們的部隊。”
聽說是我們自己的部隊,我收回了剛搭在槍套上的手。隨口問道:“少校,知道前面來的部隊,是哪一部分的嗎?”
布科夫搖搖頭以後,回答我說:“司令員同志,一切都會搞清楚的。”說完,他擡手拍了拍司機的肩膀,吩咐道:“司機同志,把車開到行軍隊列中去,我要問問他們是哪部分的。”
吉普車又朝前開了幾十米。便在一個開闊處停了下來。我向車窗外望去,只見路上和路邊都是排成隊列或單行的指戰員,在他們的後面,還有坦克,滿載着指戰員的卡車,牽引着火炮的炮車。雖然我不知道這支部隊的番號,但看到一眼望不到頭的行軍隊列,數目龐大的步兵、坦克和大炮。我的心情漸漸變得愉快起來。
布科夫跳下車,攔住了一名指揮員。向他了解部隊的情況。過了一會兒,他跑回車車旁向我報告說:“司令員同志,我問過了,他們是隸屬於坦克第10軍的,目前正準備開赴我們的第二道防線。”
我睜大眼睛望向窗外過路的隊伍,想到既然坦克第10軍的部隊以及到了。相信近衛第5坦克軍的部隊也快到了,我能做的就是儘快趕快司令部,和他這兩個坦克軍的軍長商議防禦事宜。想到這裡,我果斷地吩咐布科夫:“少校,上車吧。我們要立即趕回司令部。”
在天黑前,我們終於趕回了司令部。一走進指揮部,我就看到屋子中間的桌邊圍坐着幾個人,聽到我進門的動靜,幾人都不約而同地回過頭來。見來的人是我,立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丹尼洛夫快步地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握住我的手,激動地說:“司令員同志,終於把您盼回來了。來來來,我給您介紹幾位友軍的指揮員。”
說完,他就拉着我來到了桌邊,指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將軍向我介紹說:“司令員同志,這位是近衛坦克第5軍軍長克拉夫琴科中將。”
我看到對方的軍銜和我一樣,連忙擡手向他敬了個禮,隨後伸手和他握手,同時笑着說:“歡迎您,克拉夫琴科將軍,您和您的部隊來了以後,我們打敗德軍入侵的把握就更大了。”
“您好,奧夏寧娜將軍。”克拉夫琴科也笑着迴應我說:“我能和您這樣一位戰功赫赫的將軍並肩作戰,不光是我的榮幸,也是我們整個近衛坦克第5軍的光榮。”
克拉夫琴科的奉承話,讓我聽了以後,心裡喜滋滋的。心說這位將軍很會說話,看來以後和他配合一定是件很輕鬆愉快的事情。接着他又指着他身邊的幾名上校,向我介紹說:“司令員同志,請允許我向您介紹我的部下。這位是近衛坦克第20旅旅長……上校;第21坦克旅旅長……上校,第22坦克旅旅長……上校,第6近衛摩托化步兵團團長……中校。”
克拉夫琴科每介紹一位,我就笑着伸出手,和對方禮貌地握握手,再說上幾句客套話。從這些指揮員的外貌來看,他們應該都是身經百戰的老軍人了。能混到現在的位置,相信他們的個人能力還是蠻強的。
等克拉夫琴科向我介紹完所有人後,我擡手招呼大家坐下。等所有的人都就坐後,我望着克拉夫琴科問道:“將軍同志,我能請問一下,上級給你們坦克軍下達的任務是什麼?”
也許克拉夫琴科沒想到我會突然這麼問,遲疑片刻後纔回答說:“報告司令員同志,我們坦克軍接到的命令,是部署在你們第二道防線的後方,隨時準備應付德軍可能發起的兇猛進攻。”
雖然說我制訂的作戰計劃,知道的人並不多,但在這位和我同級的坦克兵將軍面前,我卻沒有隱瞞,而是如實地將自己的計劃,向他大致講了一遍。看到他連連點頭,便明白他理解了我所說的那些話。我接着又說:“將軍同志。我覺得造德軍現有的進攻速度,他們在兩三天內,便會推進到普羅霍洛夫卡。因此,我建議您,要把最精銳的坦克旅不是在這裡。一旦德軍不知死活,要強行向我們發起進攻。那麼我們就可以在這裡狠狠地教訓他們一頓了。”
克拉夫琴科聽我說完後,立即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挺直身體說道:“請司令員同志放心,我會把最精銳的坦克部隊部署在那裡。德國人不來則已,只要他們來了,那麼我就會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丹尼洛夫聽到我和克拉夫琴科的對話,有些擔憂地插嘴問道:“司令員同志,據我所知,我們目前部隊裡裝備最多的t-34。根本對付不了德軍新推出的虎式坦克。如果在普羅霍洛夫卡和德軍展開坦克會戰的話,我們會不會吃大虧啊?”
“副司令員同志,您多慮了。”對於丹尼洛夫的這種悲觀情緒,克拉夫琴科笑着說:“德軍的虎式坦克重56頓,前裝甲板達100毫米。我軍的t-34和kv-1所裝備的坦克炮已經無法從正面擊穿。而現在德軍的虎式坦克,則可以憑藉他們的88毫米坦克炮,在一千到兩千米的距離上,摧毀我們所有的坦克。”
“狂妄。簡直是太狂妄了。”丹尼洛夫義憤填膺地問道:“難道我們就沒有可以剋制德軍的坦克了嗎?”
“副司令員同志,誰說沒有這樣的技術。”我深怕丹尼洛夫也出現畏敵怯戰的情緒。連忙安慰他說:“我們新準備的新型坦克,就是德軍虎式坦克的剋星。”
“沒錯,還是司令員同志說得對啊。”克拉夫琴科及時地附和我說:“在新型坦克裝備部隊前,我們對戰勝德軍還沒有什麼信心。可新坦克一進入軍營後,便改變了大家對它的看法。有了這批新型坦克,相信我軍在與德軍展開巷戰時。取勝的把握就更高了。”、
“克拉夫琴科將軍說得對。”我等他說完後,立即補充說:“虎式坦克的出現,終結了至今爲止我軍一向所保持的坦克火力、防禦能力的優勢。不過幸好上級爲我們提供了新型坦克,否則我們面對德軍的坦克部隊,還真的會手足無措。”
在旁邊聽了半天基裡洛夫忽然插嘴問道:“克拉夫琴科將軍。您認爲我們的坦克,能戰勝德軍的坦克嗎?”
“這是毫無疑問的,軍事委員同志。”克拉夫琴科恭恭敬敬地回答說:“德軍的虎式坦克和我們的新型坦克相比,簡直就和小孩子的玩具一樣。德軍不主動攻擊還罷了,只要他們膽敢輕舉妄動,我們就將他徹底消滅掉。”
“將軍同志,雖然我們的新型坦克的各種技術指標,都優於德軍的虎式坦克,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哦。”我深怕克拉夫琴科因爲驕傲而掉以輕心,於是專門提醒他說:“雖然德軍的坦克不是我們新型坦克的對手,可別忘記了,德軍的重炮和飛機,一樣能讓我們的坦克變成燃燒的殘骸。”
聽我提到德軍的重炮和空軍,克拉夫琴科原本神采奕奕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凝重的表情。他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後,憂心忡忡地說道:“司令員同志,您所說的還真是一個問題,如果不解決掉敵人的空軍,我擔心我們的坦克部隊會在敵機的轟炸中傷亡殆盡的。”說到這裡,他可憐兮兮地望着我說,“您能向上級請示一下,爲我們提供空軍助戰嗎?”
我想了想,覺得這事兒還真挺難辦的,我和空軍集團軍的司令員是平級,根本無法指揮對方。因此我只能含糊其詞地對克拉夫琴科說:“將軍同志,這件事情,我只能盡力而爲,反正我向您保證,最多兩天時間,您的部隊在進攻或者防禦的過程中,就能得到我們空軍的有力配合。”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克拉夫琴科聽到我的承諾,頓時喜出望外,他激動地說道:“司令員同志,只要能得到空軍的配合,那麼不管德國人來多少裝甲部隊,我們都可以把他們打的潰不成軍。”
雖說我知道各坦克部隊裡,都多少裝備了一些新型的坦克,但這個數量有多少,我就不得而知,因此我好奇地問道:“將軍同志,你們有多少輛坦克?”
“三個坦克旅,每個旅各有三十輛。再加上軍指揮部隊的十輛坦克,一共是一百輛。”克拉夫琴科在說這事時,臉上露出了苦笑,“司令員同志,您不知道,爲了要這一百輛坦克,我跑武器裝備部至少都跑了二十趟。由於要這批新型坦克的人太多了,我還以爲我們沒戲了,誰知道斯大林同志親自過問了此事,他說要儘量滿足前線部隊的需要。就這樣,武器裝備部才網開一面,爲我們提供了一百輛新型坦克,以及配套的彈藥。”
“戰鬥力如何?”這是我關心的第二個問題。
對於我的這個問題,克拉夫琴科謹慎地回答說:“我們在接收這批新型坦克後,立即組織了戰鬥骨幹對新坦克進行熟悉。經過半個多月的訓練後,我們的坦克兵們便熟練地掌握了坦克的操作。”
“您的坦克兵們有足夠的戰鬥經驗嗎?”這次我還沒來得及問,丹尼洛夫已搶先問道:“當他們見到成羣結隊的敵人坦克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時,不會因爲驚慌失措而退卻吧?”
“不會的,副司令員同志。”對於丹尼洛夫的質疑,克拉夫琴科漲紅了臉,同時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門:“我們的坦克兵身經百戰,個個都是好樣的。絕對不會出現一看見敵人出現就驚慌失措的人。”
“好了,副司令員同志。”我看到兩人再說下去,沒想會因一言不合而打起來,便連忙站出來打圓場:“您別忘記了,克拉夫琴科將軍的坦克軍,可是近衛坦克軍,我想他手下的坦克兵們個個都很英勇,絕對不會出現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