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觀察了半天,發現對我軍進攻部隊威脅最大的,還是鐵絲網後面的那片區域。想到這裡,我忍不住放下望遠鏡,用隔壁碰了碰旁邊的科洛布京。他把望遠鏡從眼前移開,扭頭看着我,滿臉疑惑地問道;“奧夏寧娜中校,你有什麼事情嗎?”
我指着前方對他說:“上校同志,您看到山腳下的鐵絲網了嗎?”
他聽我這麼說,拿起望遠鏡朝那個位置望了望,接着問我:“我看到了,這鐵絲網是德國人連夜佈設的,你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在他的面前,我沒有什麼可隱瞞的,所以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我覺得在鐵絲網的後面,也許有德國人敷設的雷區。”
沒想到他聽後,只是笑笑說:“奧夏寧娜中校,你說的問題,我也想到了。不過你不用擔心,只要我們的坦克開過去一碾壓,就能爲突擊的步兵開闢出一條道路來。”
“我們的坦克?”我一臉茫然地問道:“我們的坦克在什麼地方,我怎麼一輛都沒有看到啊?”要知道,科洛布京嘴裡說的坦克,我在來的路上沒見到,陣地前也沒有。坦克是不可能開進坑道的,難道待會兒打仗時,我軍的坦克會從天而降或者從地上冒出來?
科洛布京笑而不答,他只是擡手看了看錶,叫過身邊的那名給炮兵營打電話的中校,吩咐道:“參謀長同志,時間差不多了,可以讓進攻的部隊做準備了。給他們發信號吧。”
中校笑着答應一聲,閃身出了觀察所,隨後我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長兩短的哨子聲。隨着哨音,我聽到外面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從窗口向外望去,只見成隊的指戰員正陸續從戰壕裡爬出,向山坡下前進。
看到步兵已經開始集結,而坦克還沒見到蹤影。我不禁有些着急。一個勁地問:“上校同志,我們的坦克在哪兒?”
科洛布京笑呵呵地看着我。只是用手向山腳下一指說道:“親愛的奧夏寧娜同志,請稍安勿躁,你往山腳下看。”聽他這麼說,我只能耐着性子。俯身向山坡下望去。從觀察所到山腳有一百多米的距離,走得快的指戰員們眼看快接近山腳了,可我還是沒有看到我軍坦克的蹤影。
就在我想再次問科洛布京的時候,一陣坦克馬達的轟鳴聲從山坡下傳來,接着有塊地方的泥土突然爆開,在飛揚的塵土裡,轟地衝出一輛我軍的t-34坦克。緊接着。山坡腳下一下又拱出了五六輛坦克。
望着這些披着塵土緩緩向前駛去的坦克,我不禁看愣了。好半天,我纔回過神來,興奮地對科洛布京說道:“真是太棒了!上校同志。怪不得我找不到你們的坦克,原來都隱蔽在地下,別說敵人想不到,就連我也沒想到。”
科洛布京長舒一口氣,感慨地說:“由於我們師的防線經常遭到敵機的轟炸,師裡下轄的坦克團在空襲中損失慘重,你看看,原來的八十多輛坦克,就剩下這幾輛了。多虧你提出大修坑道的方案,給了我們一個靈感,既然坦克在外面容易成爲敵人空軍的攻擊目標,那麼我們就想辦法把它們藏起來。就這樣,我讓工兵團的戰士在山腳上挖了幾個地下坦克庫,把我們僅有的坦克全藏在裡面。這樣一來,不光可以躲過敵人的空襲,當遇到敵人進攻時,我們的坦克分隊還可以突然出擊,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我知道他說的是實情,他們能想出地下坦克庫這個點子,我的確是功不可沒,不過在這種事情上,我畢竟不是決策者,所以沒有居功自傲的資格,只能委婉地說:“上校同志,如果您要感謝誰的話,就去感謝崔可夫將軍吧。要知道,我只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做出最後決定的是崔可夫將軍。”說到這裡,我不等他說話,及時地岔開了話題:“上校同志,我怎麼看到下面都是陸軍,沒看到海軍陸戰隊的指戰員啊?”
科洛布京向下看了一眼,回答說:“我剛纔已經吩咐過師參謀長,讓海軍陸戰隊和你的部隊作預備隊,第一波進攻,由我師的兩個步兵營獨立完成。”
聽到他這麼說,我也沒有反駁,因爲我清楚在這種反擊戰裡,越晚投入戰鬥的部隊,所受的傷亡越小,而取得的戰果越大。
炮兵營剛剛結束對敵人陣地的炮擊,一顆紅色的信號彈便飛上了天空。
看到天空中那顆代表進攻開始的信號彈,雲集在山腳下的坦克和步兵,大踏步地向着敵人的陣地前進了。
我重新舉起望遠鏡,朝對面高地上的德軍陣地望去。隨着硝煙的散去,原本空蕩蕩的戰壕裡,又有不少的德國鋼盔在來回地晃動着。
由於兩個高地之間的開闊地上,由於有衆多的彈坑,影響了坦克的前進速度,有不少的步兵漸漸地走到了坦克的前面。
“報告!”門口傳來了奧列格的聲音,我放下望遠鏡,叫了一聲:“進來!”
奧列格進門,擡手就向我和科洛布京敬禮,接着向我報告說:“報告師長同志,特別營已經集結完畢,隨時可以投入戰鬥,請指示!”
“少校同志,”我看了一眼旁邊也放下望遠鏡的科洛布京一眼,對奧列格說道:“你的部隊作爲第二梯隊,暫時留在陣地上待命。”
“少校同志,您這是什麼槍啊?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師參謀長站在奧列格的旁邊,好奇地打量着他肩膀上挎着的那支槍。
我只瞥了一眼,便馬上認出奧列格挎着的,是從匈牙利營地繳獲的m39衝鋒槍。我向奧列格伸出手去,他馬上心領神會地將衝鋒槍取下,雙手捧着遞給了我。
我接過槍後,向科洛布京和他的師參謀長介紹說:“上校、參謀長,你們請看。這是我們昨天繳獲匈牙利的m39衝鋒槍。這支槍從外表看,像是普通的步槍。但要是把卡在護手下方的彈匣,從凹槽裡扳出來的話,就能看出幾分衝鋒槍的樣子了。”說着。我便把凹槽裡的彈匣扳了出來。請兩人仔細地觀看。
科洛布京從我的手裡接過沖鋒槍,翻來覆去地看了半天。都沒捨得交給在一旁焦急等待的參謀長。看到科洛布京愛不釋手的樣子,我還特意把昨天謝傑里科夫少校講述的內容向他重複了一遍,“……m39採用容量爲40發的雙排雙進式彈匣。其彈匣座設計頗具特色,在攜帶或不使用時。可將彈匣座向前摺疊,使彈匣卡在護手下方的凹槽內。當彈匣卡入護手後,彈匣口部會露出,彈性防塵蓋則蓋住彈匣口部,防止塵土進入彈匣內造成供彈故障。”介紹完畢後,我扭頭問奧列格:“少校同志,特別營裡裝備了多少這種衝鋒槍。”
奧列格雖然不明白我問這話的意思。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說:“每連裝備了十支,全營共有五十支。”
“那就一個連抽兩支,湊夠十支交給友軍的戰友,作爲我們這次攜手作戰的紀念品。”我之所以這麼爽快地命令奧列格送武器給科洛布京。是因爲這種衝鋒槍的彈藥有限,等子彈打光了,這些衝鋒槍就變得連燒火棍都不如。
聽到我這麼慷慨地要送十支匈牙利的衝鋒槍給他們,科洛布京把槍交給了旁邊的參謀長,撓着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奧夏寧娜中校,這是你們師的戰利品,我怎麼好意思奪人所好啊!”說完,呵呵地笑了起來。
“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們都是友軍嘛。況且,”我故作大方地說道:“我們馬上還要並肩作戰,去收復被德軍佔領的高地呢。”
聽到我說起收復高地的事情,科洛布京好像想起要爲我們提供武器的事情,連忙吩咐參謀長:“中校同志,你馬上帶友軍的這位少校去軍火庫,給他們補充二十挺輕機槍,和五十支衝鋒槍。去吧!”
“好咧!”師參謀長答應一聲,把衝鋒槍遞還給了科洛布京,接着向奧列格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走吧,少校同志,給我到軍火庫去一趟。”
等師參謀長和奧列格離開後,科洛布京把衝鋒槍抱在懷裡,頗有感觸地說:“奧夏寧娜中校,我聽說你們師這幾天都在不斷地進行戰鬥,戰果應該不錯吧?”
獨立師這幾天的戰果,對於集團軍裡的師級指揮員來說,不算什麼秘密,於是我點了點頭,說道:“這兩天打意大利和匈牙利的營地,繳獲了不少的武器彈藥……”話剛說到這裡,外面突然響起了隆隆地炮聲。
科洛布京的臉色,在聽到炮響的那一剎那,頓時變得鐵青,他把衝鋒槍望牆角一放,抓起望遠鏡就向外望去。我也快步走到他的身邊,舉起望遠鏡觀察戰場上的情況。
我軍的進攻部隊大概前進了七八百米,雖然還在德軍槍支的有效射擊範圍外,但卻遭到了來自山腰陣地上的德軍迫擊炮的轟擊。我軍的進攻隊列,雖然從我的角度看,是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的,但我也知道每個戰士之間至少有兩三米的空隙。就算是這樣,每發落在隊列裡爆炸的炮彈,至少都有三到五名指戰員被炸倒。
爲了擺脫挨炸的命運,走在最前面的指戰員們突然加速跑了起來。前面的一加速,後面的指戰員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前進速度,於是整支部隊由最開始的大踏步前進,變成了端着槍向前猛衝。
敵人的炮彈依舊不停歇地往我軍的進攻隊列裡落,落在步兵中間,隨着一團火光騰起,爆點附近的指戰員就被炸得飛了起來;那些落在坦克旁邊爆炸的炮彈,雖然對坦克造不成什麼威脅,但橫飛的彈片,照樣把坦克附近的指戰員削倒。
當衝得最快的指戰員進入兩百米區域時,德軍陣地上輕重機槍、步槍、衝鋒槍同時猛烈開火,密集的子彈構成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鐵牆鐵壁,我們的指戰員一撞上去,就如何觸電般抽搐地倒下。不一會兒的功夫,離敵人鐵絲網還有三四十米的地方。就橫七豎八地躺滿了我軍戰士的屍體。
看到敵人的火力太猛,再往前衝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於是氣勢如虹的部隊,如同退潮的潮水一般往回跑。而那些擔任掩護任務的坦克。停在原地衝着半山腰的德軍陣地開了幾炮。掀翻了兩三個迫擊炮火力點後,也跟在步兵的後面向我們這邊退了回來。
看到自己的部隊像潮水般退了回來。科洛布京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牆上,憤憤不平地罵道:“這幫笨蛋,爲什麼不繼續向前衝,爲什麼要退回來?”說完。他轉身就跑出了觀察所。我不知道他要去哪裡,連忙也跟着追了出去。
我看到他躍出了戰壕,向着山坡下跑去,連忙在後面追着喊他:“上校同志,前面危險,不要往前跑了。”結果他還是不管不顧地向着山下跑去,我沒有辦法。只能苦笑着跟着他往山坡下跑。
我們攔住了潰退下來的部隊,科洛布京拔出手槍,衝着天上連放了兩槍,那些亂哄哄地部隊才停住了腳步。
科洛布京走進隊列。揪住一名少尉的衣領,大聲地質問:“誰叫你們停止進攻,擅自撤退的?”
“敵人的火力太猛了,我們根本衝不上去。”少尉爲自己辯解說道。
“是啊,上校同志,敵人的火力太猛,再繼續進攻的話,我們就該全死光了。”周圍的戰士也紛紛附和說道。
科洛布京滿臉怒色地問道:“你們的營長、還有政治指導員呢?”
“都犧牲了?”
“那連長呢,連長總還剩下一兩個吧?”科洛布京不甘心地問道。
被他揪住的少尉左右看了看,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師長同志,看來我是退回來的部隊裡唯一的指揮員了。”
聽到少尉的話,我的心裡不禁咯噔一下,心說這進攻才進行多長時間啊,怎麼部隊裡的指揮員都死得差不多了?部隊裡沒有指揮員,這接下來的仗還怎麼打啊?
科洛布京鬆開手裡的少尉,衝着自己面前的幾百指戰員大聲地喊道:“同志們,弟兄們,雖然我們的第一次進攻失利了,但是大家不要灰心,我馬上任命新的指揮員,來領導你們繼續去進攻。對面高地的敵人沒有我們的人數多,只要我們再發動一次進攻,就能把他們徹底地消滅掉。現在,開始列隊。”
看着這些進攻受挫,士氣變得低落的指戰員們面無表情地列着隊,我悄悄把科洛布京拉到一旁,小聲地勸說他:“上校同志,第一次進攻受挫,對部隊的士氣影響很大。乾脆這樣吧,你讓這些指戰員們回到陣地上休整一下,讓海軍陸戰隊和我的特別營組織第二輪進攻。您看呢?”
科洛布京扭頭看了看那些垂頭喪氣的指戰員們,無奈地嘆口氣說:“好吧,就按你說的辦,換其他部隊繼續進攻,讓他們先休整一下。”
十分鐘過後,原來山坡下的敗兵返回了山腰的陣地,而取代他們的,是穿着黑色海軍制服的海軍陸戰,和穿着新軍裝的特別營戰士。
我把特別營的營長普加喬夫叫到面前,特意叮囑他:“上尉同志,假如你能率領部隊成功奪取對面的高地,那麼你就有機會和與你同名的那位古人一樣,成爲俄羅斯民族的英雄。”
我的話讓普加喬夫兩眼放光,他激動地回答我說:“師長同志,請您放心,只要特別營還有一個人的話,就絕不會後退半步。哪怕是犧牲,也要頭衝着高地的方向,我們會光榮地死在衝鋒的路上……”
他的臺詞聽着耳熟,我沒等他說完,就搶先打斷了他:“上尉同志,我只希望等戰鬥結束時,你能把儘可能多的特別營的戰士給我帶回來。犧牲了,你們是英雄;但活着,你們還是英雄。明白嗎?”
普加喬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響亮地答應道:“明白!”
第二波進攻開始了。
開路的是剛纔退下來七輛坦克,坦克的後面,左邊是穿黑制服的海軍陸戰隊,右邊是穿土黃色制服的特別營,看起來涇渭分明的兩支部隊,肩並肩的向着敵人的陣地大踏步前進。
還是在走過一半路程的時候,敵人陣地上的迫擊炮又開火射擊了。雖然半山腰上的迫擊炮火力點,被我們的坦克摧毀了幾個,但現在山頂新增加的迫擊炮陣地也加入了射擊,甚至還有兩輛德軍的坦克,也停在山頂,衝着我軍的坦克開炮。
行駛在最前面的那輛我軍坦克,成爲了德軍坦克的優先打擊目標。兩輛坦克的第一輪射擊,都沒有命中目標,炮彈在我軍坦克前後爆炸,橫飛的彈片削倒了幾名運氣不好的指戰員。沒等我軍的坦克做出規避動作,第二輪的炮彈又飛了過來,一發落在坦克的前面爆炸,掀起了一股泥柱沖天而起,而另外一發炮彈卻不偏不倚地擊中了坦克的車身。
從望遠鏡裡看到我軍的坦克被擊中,我不由痛苦地叫了一聲:“哎呀!”
等硝煙散去,我意外地發現那輛坦克只是受了傷,它拖着燃燒的車身繼續向前開去,同時擡高炮口,衝着半山腰的德軍陣地又開了一炮。這一炮打得挺準,落在戰壕旁爆炸,在將戰壕炸出一個豁口的同時,也讓幾頂德國鋼盔從這一區域消失。
這輛坦克在打出這一炮後,又向前駛出了十幾米,便被德軍坦克再次擊中,被轟歪了炮塔的坦克,片刻之後便發生了殉爆,將周圍的指戰員又炸倒了不少。我全神貫注地盯着這輛燃燒的坦克,希望能看到有坦克手從裡面鑽出來,哪怕渾身是火地跑出來也行。爆炸過後的坦克開始熊熊燃燒起來,根本沒有人從裡面逃出來,看來坦克手們在爆炸時都已經犧牲了。
德軍擊毀了一輛我軍的坦克後,如同打了雞血般興奮起來。坦克繼續向我軍剩餘的幾輛坦克射擊,而他們的炮兵也加快了迫擊炮的發射速度,落在我軍進攻隊列裡爆炸的炮彈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形勢變得嚴峻起來。
就在這時,涇渭分明的兩支部隊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黑制服的海軍陸戰隊,還是端着手裡的武器,義無反顧地向前猛衝着;而我的特別營,卻打亂了隊形,以班爲單位,巧妙地利用現成的彈坑做掩護,向前奔跑着、跳躍着、翻滾着,一點點地向德軍的陣地接近。
科洛布京看到兩支部隊截然不同的表現,好奇地問我:“奧夏寧娜中校,你的這支部隊看起來戰術動作挺熟練的,他們訓練了有多長時間啊?”
“不到一個星期吧。”我說完這句話,扭頭去找奧列格少校。奧列格就一直站在我的身後,看到我突然回頭,知道我肯定有事情找他,馬上主動問道:“師長同志,請問您有什麼指示嗎?”
“莫羅佐夫中尉的炮兵在什麼地方?”我淡淡地問道。
“師長同志,因爲戰壕太窄,我們的加農炮拉不進來,所以莫羅佐夫同志臨時決定,將大炮移到山頂去。有步兵幫他們拉炮,我相信用不了多少時間,他們就能到達山頂的陣地。”
“奧夏寧娜同志,你要炮兵做什麼?”科洛布京聽見我在向自己的部下打聽炮兵的事情,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我指着前面山坡頂上正在不斷開火的兩輛坦克,咬牙切齒地說道:“上校同志,您看看,對面的那兩輛坦克多囂張啊,我要讓我的炮兵把他們全部幹掉,掩護步兵衝上山去。”
科洛布京皺着眉頭看了看對面,試探地問:“有把握嗎?”
“沒問題,”我信心十足地回答說:“我對炮兵連長莫羅佐夫中尉有信心,他一定可以把敵人的坦克都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