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達,我軍有一個好的傳統,不知道你發現沒有?”朱可夫等我說完後,開口說道:“就是喜歡在重大節日的時候,向敵人發起進攻。這次也不例外。”
正當我在回憶二月有什麼重要的節日時,忽然聽到索科洛夫斯基小心地問:“元帥同志,您難道打算在2月23號那天,發起對澤勞夫高地的進攻嗎?”
2月23號這個日期,我只遲疑了片刻,便想起這是蘇軍的建軍節,看來朱可夫是打算在這個日子進攻了。
馬利寧試探地問道:“元帥同志,難道您打算在建軍節那天,對澤勞夫高地發起進攻嗎?”
“沒錯,我就這樣考慮的。”朱可夫點着頭說:“你們不覺得在這樣重要的日子裡,發起對德軍的進攻,是多麼有意義的一件事嗎?”
我清楚地記得歷史上進攻澤勞夫高地的日子,是4月16號,如今因爲我的緣故,居然提前了兩個月。如果我軍還是在四天之內突破德軍的防禦,抵達柏林城外的話,希特勒還能活到他過生日的那一天嗎?
馬利寧等朱可夫說完,立即向他請示道:“我們需要立即向最高統帥部彙報這件事嗎?”
“可以!”朱可夫點着頭回答說:“還有,爲了便於指揮部隊,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把方面軍司令部設在這裡吧。”
我們的新司令部在天黑前建好了,朱可夫把後勤部長安季片科中將叫到指揮部,問道:“後勤部長同志,我想問問,如果我們要在一個月後進攻柏林,怎樣才能加強燃料和彈藥的運輸工作?”
安季片科中將想了想,隨後回答說:“元帥同志,我們應該在通往前線的道路上,設立檢查站,對往返於前線的全部車輛進行檢查,只放行部隊作戰所必需的物資,其餘的物資一律卸車,並就地儲存起來。”
“難道你就沒有考慮修一條鐵路嗎?”朱可夫善意地提醒他說:“如果單純靠卡車運輸,一是會道路好壞的限制,同時我們的運輸車輛也會耗費大量的燃料。”
“修鐵路,必須事先派出專業人士來勘察路況,沒有半年到一年的時間,這個鐵路是無法竣工的。”安季片科中將在說完自己的困難後,又對朱可夫說:“爲了節省汽油,以後從前線返回的空車,可以採用半數牽引拖回的方式。另外,我們要對繳獲的全部燃料進行登記,並嚴格地控制部隊的使用……”
趁着朱可夫和安季片科交談的工夫,我坐在桌邊瀏覽堆在桌上的情報,心裡在盤算咋子準備進攻的這段時間裡,我該找點什麼事情來做才行。結果看了半天,我還真發現了一個意外的情況。
等安季片科離開後,我便放下手裡的情報,對朱可夫說道:“司令員同志,我有個想法,能說說嗎?”
“說吧!”朱可夫很隨意地回答了一聲,然後低頭忙碌起來。
我拿起剛剛看的一份情報,起身走過去,將情報放在了他的面前,然後說道:“元帥同志,根據情報顯示,在我們所佔領地區附近的森林裡,有不少被打散的德軍官兵。”
“我軍推進速度大大地超過了德軍的想象,以至於他們很多被打散的部隊,根本無法歸建。”朱可夫擡頭看了我一眼,不以爲然地說:“失去了建制的部隊,就是一羣待宰的羔羊,你不用擔心他們。”
“元帥同志,根據我軍的情報,在奧得河附近的森林裡,就有數萬名德軍士兵。”我見朱可夫沒有對此事引起足夠的注意,連忙提醒他說:“要是我們聽任這麼多敵人留在森林裡,一旦有納粹軍官把他們重新集結起來,對我們會是一個非常大的威脅。”
“有這麼多敵人嗎?”我的話終於引起了朱可夫的注意,他放下了手裡的筆,拿起我交給他的情報仔細地瀏覽起來。看完後,他把情報放在桌上,揹着手在屋裡來回地走動着,似乎在考慮我所提出的問題。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終於停住了腳步,望着我問:“麗達,你是怎麼考慮的?”
我連忙將自己早就考慮成熟的方案,向朱可夫提了出來:“我們可以抽調一支部隊,到森林裡去清剿這些敵人,使他們無法逃出森林地區,渡河去與澤勞夫高地的敵人匯合。”
“清剿敵人!”朱可夫把我的話重複以後,笑着搖了搖頭,對我說:“麗達,這可是幾萬敵人啊,要想消滅他們,至少要出動兩個近衛軍,才能起到效果。可是我們的前線兵力吃緊,哪裡還抽得出那麼多的兵力?”
見朱可夫有些瞻前顧後,我趕緊上前一步說道:“元帥同志,如今的德軍已不再是41年的德軍了,他們的戰鬥力和戰鬥意志,都不能和三年前的敵人相提並論。如果您信得過我,就把這件事交給我來負責,我只需要兩個師的兵力,就能完成此事。”
“兩個師?!”朱可夫皺着眉頭想了想,隨後微微頷首,“假如真的只需要兩個師的話,倒是可以試試。這樣吧,我把這事交給你全權負責,你現在就去找崔可夫商量一下吧。”
我離開了方面軍司令部,來到了崔可夫的指揮部。進門的時候,崔可夫正在向手下的師長們佈置作戰任務,見我走進門,連忙終止了會議,迎過來問道:“麗達,你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崔可夫將軍。”我將森林裡隱藏着幾萬德軍,以及想從他這裡抽調部隊去清剿殘敵的時候,詳詳細細說了一遍,最後問道:“……我打算借用您的一個師,去執行這項光榮的任務,您不會反對吧?”
崔可夫面向他的部下問道:“師長同志們,方面軍副司令員剛剛說的話,你們都聽到了。有哪位師長願意去執行這項任務,可以主動報名?”
他的話剛說完,立即有兩名師長向前走了一步,同時說道:“司令員同志,我願意率領部隊去執行這項任務。”
我定睛一看,說話的兩位師長原來是近衛第35師的庫拉金少將,和近衛第39師的馬爾琴科上校。
崔可夫轉頭望着我,苦笑一下,隨後說道:“麗達,你看到了嗎?這兩位師長都願意和你去執行這項光榮的任務。你看看,打算選那位師長?”
當我的目光投向庫拉金和馬爾琴科時,兩人同時向前走了一步,用迫切的眼神望着我,希望能得到我的許可。
我從地圖上了解到那片森林的面積廣袤,至少需要兩個師的兵力,才能完成清剿任務。剛剛之所以對崔可夫說只需要一個,就是擔心他摳門,找理由不給我部隊。此刻見到兩位師長都要配合我執行任務,我便裝出無奈的樣子對崔可夫說:“崔可夫將軍,既然這兩位師長都願意和我去執行任務,那麼就把他們都交給我指揮吧?”
對我的提議,崔可夫遲疑了一下,隨後點點頭,勉爲其難地說:“好吧,麗達。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將近衛第35和第39師交給你指揮。不過醜話說在前面,我們接下來還要進攻德軍的澤勞夫高地,你可不能讓我的部隊損失太大哦!”
“放心吧,崔可夫將軍。”見崔可夫擔心的原來是這件事,我立即安穩他說:“隱藏在森林裡的德軍,早就失去了建制,根本沒有什麼戰鬥力,我相信憑兩個近衛師的力量,要消滅他們不是什麼難事。”
爲了不影響崔可夫開會,我把兩位師長叫到了旁邊,和他們商議部隊在森林中的聯絡方式,以及需要攜帶的物資。
馬爾琴科有些擔心地問我:“副司令員同志,我們兩個師滿打滿算只有一萬人,去對付德軍的幾萬人,能行嗎?”
“上校同志,”馬爾琴科的話音剛落,庫拉金就批評他說:“你沒有聽副司令員同志說,敵人已經喪失了建制,沒有什麼戰鬥力了,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沒錯,庫拉金將軍說得對。”我附和地說道:“別看德軍的人數比我們多,但在戰場上決定勝負的並不是人數。失去建制的敵人逃進了森林,缺吃少穿,彈藥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們還能剩下什麼戰鬥力?沒準他們看到我們的戰士走過去,他們就會乖乖地舉起雙手,從藏身之處走出來呢。”
庫拉金等我說完,立即問道:“那我們的部隊進入森林地區後,應該以什麼級別的部隊,來進行單獨作戰呢?”
“既然敵人沒有什麼戰鬥力了,我們再採用大部隊作戰的規模,就沒有什麼必要。”我字斟句酌地說:“我看就以營爲單位,向森林裡推進,去清剿敵人吧。爲了便於聯絡,各營都要配備至少兩部通話器材,以及足夠數量的哨子。這樣各部隊之間,就能通過電臺和哨音進行聯絡。”
“副司令員同志,我還有一個問題。”馬爾琴科問道:“我們是採用單純的軍事進攻呢,還是政治攻勢和軍事進攻相結合呢?”
其實就算馬爾琴科不問這個問題,我接下來也會講這件事:“敵人如今正處於擔驚受怕的狀態,看到我軍的部隊出現後,他們會躲起來觀望一會兒,再決定是向我軍投降還是繼續逃往森林深處。所以我們每個營還需要配備靠擴音器,向敵人喊話,督促他們放下武器向我軍投降。”
庫拉金等我說完後,笑着問道:“副司令員同志,我們在向敵人喊話時,可以提您的名字嗎?”
“提我的名字?”庫拉金的話,讓我有些迷糊,我不解地問:“爲什麼要這樣做?”
庫拉金和馬爾琴科對視一眼後,面朝我說道:“副司令員同志,在解放波茲南的戰鬥中,您和司令員同志都曾經向城裡的守軍喊話。司令員的喊話沒有任何效果,而您同樣喊了一番類似的話以後,敵人就成羣結隊地從藏身處走出來向我軍投降了。我估計敵人是衝着您來投降的,假如在森林裡也向敵人提到您的名字,沒準他們也會主動放下武器走出來投降的。”
如果沒有經歷波茲南勸降的那一幕,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在德軍中的名氣那麼大,居然一報出自己的名字,就有數以百計的敵人放下武器出來投降。既然是這樣,明天進入森林清剿敵人時,也可以依瓢畫葫蘆,用我的名字去嚇唬敵人。
想到這裡,我點着頭說:“庫拉金同志,你說得很有道理,我的名字好像對德軍官兵還有那麼一點威懾力,那麼在勸降的時候,你們一定要告訴德國人,說我向他們保證:只要他們放下武器向我軍投降,我一定會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等戰爭一結束,就送他們回國與家人團聚。”
“明白了,副司令員同志。”庫拉金興致勃勃地說:“您就放心吧,我們的指戰員是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見我此行的目地已經達到,我便吩咐兩人說:“好了,兩位師長同志,該談的事情都談好了,你們儘快返回部隊,把營團級的指揮員召集起來開個會,將明天就要開展的清剿行動向他們進行部署。”
兩位師長響亮地答應一聲後,擡手向我敬禮,轉身走出了房間。
我重新回到崔可夫的指揮部時,看到他的會議已經結束,師長們都已離去,只剩下幾位集團軍首長。他看到我過來,不禁好奇地問:“麗達,和他們都談好了?”
“談好了!”我點着頭回答說:“打算採用勸降的政治攻勢和強硬的軍事進攻相結合的方式,來清剿躲藏在森林裡的敵人。假如他們不投降的話,我們就會果斷地將他們消滅掉。”
崔可夫聽我說完後,站起身向我伸出手來,真誠地說道:“麗達,我祝你旗開得勝,在最短的時間內,消滅隱藏在森林中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