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邊緣是塔山,山上的森林已經泛起了綠色,點點小花開在了山間溪邊,清溪潺潺而流,發出了悅耳的聲響。
柏子衿在溪邊找了個山洞做休息地,架起篝火後,便帶着蕭凌風出去狩獵,蕭凌風靈力一旦用完,最好的法子便是食補。
可是,出去之前柏子衿看了一眼寒光,難道除了食補還有別的方法?
“我跟你一起去吧。”冷煌擋住了揹着蕭凌風的柏子衿,道:“祭女也要休息,恢復靈力。”
柏子衿冷冷的掃了一眼洞裡的三個女人,明晃晃的表示出他的不信任。
冷煌訕訕的收回了手,看着那個身材高大的少年揹着已經睡過去的蕭凌風行動矯捷的進了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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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煌,你帶她們三個回去。”趴在地上讓寒淵施法療傷,韓子墨眼睛都沒睜的道。
“子墨!”羲和叫了一聲,卻被韓子墨冷冷的打斷。
“後面會越來越危險,沒有用的陣師和止師只會拖我們後腿。”
“寒光?”帶了委屈,羲琴低聲喚了一聲。
“回去吧,若再惹怒祭女,誰都救不了你們,別忘記了羲長老的下場。”寒光低頭不語,寒淵出聲道。
遇敵只會驚慌,連陣都施展不出的陣師和連光符都畫不出的止師,只會成爲累贅,還不如祭師學徒有用。
羲和羲琴的臉色頓時蒼白,羲長老被當場奪去了靈力的場景那可是一直深刻在腦中,就算她們再怎麼嫉恨蕭凌風,可是蕭凌風是祭女,是目前祭地擁有最強大靈力之人,甚至可以奪取祭地之人靈力的人。
想起當時自己激憤之下居然將心裡話說了出來,羲和不覺一陣後怕,隨後想起蕭凌風說的話又覺得不甘心,低聲道:“什麼引魂,說的跟真的一樣。”
“她說的是真的,”頭埋在臂彎裡,靠着洞壁坐着的寒光冷聲道:“鎮魂歌,是消除人類怨氣所唱的,那些屍體,他們的魂魄被封在那些沼澤中不知道多少年了,剛纔,祭女已經將他們的魂魄全部解放,引往天國。”鎮魂歌是連自己父親都沒學會的,而她不光會唱,還能使出止師的光符……,這些,應該沒人教過她,蕭瓏能教給她的只能是鬥師的相關知識,而因爲對她的防備和忌諱,其他的知識,沒人教過她,可是她都會,她甚至知道,自己的木之靈力是最好的火之靈力的激發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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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只有你一人?”冷煌猶豫着道。
“無事,有寒光寒淵在,祭女也能找出界眼。”韓子墨側頭看了冷煌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顯,有這些拖後腿的在,他反而更麻煩,救她們,必然會影響到別人的安全,不救,回去一說他就不好交代。
雖然心裡擔心,看着他眼裡的懊惱,冷煌卻忽然想笑,要是早知道蕭凌風這麼強,只怕韓子墨打死都不會帶這些人來。
這一路,蕭凌風基本上是沾在柏子衿身上,就連晚上宿營,也是離得他們遠遠的,睡在柏子衿的懷抱裡。
冷煌覺得,自己似乎都能聽見韓子墨心碎的聲音,當然,也有可能是咬牙切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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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春後,山上的動物很多,柏子衿沒多時就獵到了一隻麋鹿,回頭見蕭凌風正趴在樹下挖着什麼,拖着鹿走到她什麼,將鹿一放,道:“我來。”
“沒事,就快好了。”蕭凌風搖搖頭,小心的將一塊根莖旁邊的泥土刨開,從裡面挖了個人形裝的根莖出來。
“人蔘?”柏子衿問道,看那形狀,至少有七品以上。
蕭凌風嘿嘿一笑,道:“不是人蔘,不過比人蔘更好哦。”
見柏子衿疑惑的神情,蕭凌風道:“這個是吸收了靈氣的靈娃,治療被獸所傷……”
見她本是興奮的聲音忽然一低,然後低下頭去,柏子衿揉了揉她頭道:“去幫他治傷吧,咱們希亞族可不欠人人情,何況,你也說了,你們還是好朋友。”
將那根莖拿在手上,蕭凌風側頭望着柏子衿,眼中帶了迷惑,問道:“好朋友……,子衿,你說爲何子墨不願意做我莫塔呢?”他說他們只做朋友,然後這些日子也一直在疏遠她,可是那時候,他卻毫不猶豫的將她護下……
“燕人的想法和我們不一樣。”柏子衿蹲下身子,讓她上了自己的背,一手扶着她的臀部,一手拖着鹿,邊走邊道:“要是做了你的莫塔,只怕在他們那就會受排擠,他想得到的東西就拿不到。”
“可是,我是祭女啊,他想做大斗師我就可以讓他做,他想做北疆城的統領,我也可以讓他做。”蕭凌風輕聲道。
“也許,他想要的東西,不在北疆吧。”柏子衿說完後,輕嘆了一口氣,是啊,如若是在北疆,作爲祭地的祭女北疆城統領的蕭凌風的莫塔,是可以登上最高的權勢之位,但是若他的目標不是在北疆,而是在那遙遠的京城的話,那就的確沒辦法和蕭凌風定下盟約。
不在北疆……,蕭凌風頭伏在柏子衿的肩頭,視線看向了遙遠之地,是在那個讓他停留了那麼久的地方嗎?那個叫京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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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洞裡,冷煌已經帶了羲和她們三人離去,寒淵看到那麋鹿便笑着跟着柏子衿到河邊去處理,寒光掃了一眼站在洞口蕭凌風手中的靈植,再看了眼韓子墨,起身從蕭凌風身邊走過,走出石洞坐到了溪邊石頭上,看着他們處理那頭麋鹿。
蕭凌風拿着靈娃走到趴在地上的韓子墨身邊,以前他背部也受過兩次重傷,每次傷後,都是靠在她的懷抱裡度過那段養傷時光,可是這次,他傷得這麼重,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對她說,好痛,凌風……
手撐在地上摸着那雖然開春依然冰寒刺骨的地面,愣神了片刻後,蕭凌風彎腰將他身子扶了起來。
韓子墨早在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時就醒了過來,只是一直裝睡而已,他不敢睜開眼,或者說不願意睜開眼,只有當沒看見,他才能繼續忍下去,可是當那手臂扶起他的身體之時,就如同本能一般,他抱住了她,將冰冷的身體依偎進了那溫暖之處。
“子墨,你把這個吃了。”蕭凌風扶起他的身體,將靈娃放在他嘴邊。
韓子墨就着她手幾口就將那帶了苦澀味道的根莖吃了下去,一如以前一般,將頭靠在了她肩頭。
大半年時間,他的身體又長高很多,已經比她高了一個頭去,精瘦的身體上一絲贅肉都無,那肌肉的優美線條在那白衣下隱隱若現。
蕭凌風忽然發現,他的確像那些祭地女孩子說的那樣,長得越發俊美動人,讓人只是瞧着,心就砰砰亂跳。
可是,他已經拒絕了她,蕭凌風轉念就沮喪起來,他拒絕做她的莫塔,以後他就會是別人的男人,不再屬於她了。
而希亞族女人的自尊,是絕對不容許她對別人的男人出手,對不屬於自己的男人,只能放棄,絕對不能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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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裡的痛楚和掙扎,韓子墨盡收眼中,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那痛了大半年已經碎掉的心好似又活了過來一般,一點點的發出悸動。
輕輕扳過她的頭,韓子墨擡頭吻上了她的脣,在她驚異的眼中,深而烈的吻了進去。
眼前似乎都是一片空白,直到嘴脣都吻到痛,蕭凌風纔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他,瞪着眼睛看着他,眼中滿是驚疑。
那沁人的甜意遠離,韓子墨腦中的熱血也冷緩了下來,手指撫過她的眉眼,壓抑住心裡的悸動,儘量平息着自己的呼吸,低聲道:“凌風,我是你的鬥師,是你最好的朋友,對吧?”
見她疑惑點頭,韓子墨嘴角帶起了溫柔的笑意,不能和她同房也不能和她訂立盟約,甚至不能讓她繼續愛自己,但是,韓子墨笑道:“只要我沒有屬於別的女人,凌風,作爲最好的朋友,你就有義務幫我,還記得慶凌說過的話嗎?生死之戰後,男人是有忍不住的需求的,凌風,”拉了她的手探向下面,韓子墨聲音裡帶了壓抑不住的低喘,輕聲道:“像以前一樣,凌風,幫我……”
蕭凌風腦中一片凌亂,這個是什麼意思?你不是我的莫塔啊!但是,他說的也不錯,他沒有女人,就是自由人,就算幫他,也不屬於侵犯他人的權益,而且,那種並沒有實質性的行爲也的確只是讓他們快樂而已。
“凌風,難道我不做你的莫塔,就連朋友都不是了嘛?”眼裡帶了哀怨,韓子墨更緊的貼緊了她的身體,下面已經翹頭的地方不斷磨蹭着她的手掌心。
“只是幫朋友嘛?”蕭凌風握住了那不老實的地方,輕聲問:“以前也只是幫朋友嘛?”你一直對我那麼好,也只是……朋友……嘛……
韓子墨的心猛的劇痛起來,讓他身體都忍不住輕顫起來,抱住了她的脖子,一邊在那溫暖的手掌心裡磨蹭,一邊低聲道:“快些,幫我……”
輕嘆一聲,蕭凌風的手開始動,只是幫朋友而已,就如同幫他們療傷幫他們拒敵,這也不過是幫他們解決一下身體問題,沒什麼大不了的……
凌風,我可愛的凌風,天真好騙的凌風……,頭擱在了她的肩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韓子墨眼角的淚水緩緩滴落,沒關係,沒關係的,現在就這樣好了,只要我還能一直在你身邊,保持着這種親密的‘朋友’關係,等一切都處理好後,你一定能再接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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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裡隱隱的呻吟聲和那種特殊的味道讓寒光一下停住了腳步,臉頰頓時緋紅一片,然後扭身走開。
是了,希亞族的女人從來不知道羞恥爲何物,也不知道什麼叫忠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