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冰原異常的寒冷。”一滴晶淚從眼角滾落,狂徒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迷茫:“就好似今年一樣,異常的冷,聽說中原之地那一年亦是落下了大雪,冰原更是寒冷滲人,牲畜大批大批的被凍死,便是獵物都找不到蹤跡,那一年,北海衆族都在捱餓。”
“北疆城沒有幫你們嗎?”老酒輕聲問道,手指悄悄的接住了那顆晶滴。
“有,凌風一早就和柏子衿送了食物過來,我祖母也要我們不要亂動,早早的閉村封疆,可是,火焰卻帶着冰熊和一些戰士們去了日漏之地。”狂徒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聲音裡也不覺帶上了冷意:“雖然說北疆城的食物的確不夠我們全族過冬,但是日漏之地是北地狼羣的天下,他們只十幾個人怎麼可能是對手?我着急之下,也沒有告訴安塔,便和狂風追了過去,然後,在日漏之地,我們遇上了狼羣,我們殺了那羣狼,可是,狂風也倒在了我的懷裡。然後,火焰和冰熊他們從冰山後面走了出來……”
老酒的手猛然一緊,不覺將她抱進了懷裡。
擡首,伸出一根手指抹去了老酒臉頰上的淚花,狂徒卻是笑了出來,低笑着道:“是啊,你看,我多蠢,是吧,你一聽就明白了的,我當時卻是一點都不明白,我還狂叫着要他們救救狂風,我還跟他們說快走,這裡有狼羣,狂風拉住了我,他吻了我,他說,我是最好的安塔,他說,他夠本了,他死了,就這麼死在了我懷裡,可那時候,我在火焰臉上看到的卻是得意,第一次,我覺得她好醜!我覺得她玷污了火焰這個名字。”
從脖子裡勾出了一個皮囊,狂徒輕撫着那上面陳舊的紋路道:“我無法帶狂風的身體回來,我只能如他所願挖了他的心臟,然後獨自回了族裡,然後,我向祖母提議,我要和火焰一起,不帶任何裝備沒有食物和水,過辰海,誰能過辰海,誰就是當之無愧的安塔繼承人。”
“辰海?”老酒心裡不覺一痛,輕聲道:“那時候,你多大?”
他聽說過辰海,那是一片冰雪常年不化的鹽鹼地,經年吹拂着大風,那片廣袤的不毛之地沒有任何生命和補給,那是最強壯的戰士也害怕的死亡之地。
不帶任何食物和水……
“十五歲。”狂徒輕笑一聲道:“我過了辰海,可是火焰,在入口處便放棄了,她連辰海的鹽鹼地都不敢進入,可是,卻害死了我的狂風。”
“我出了辰海,得到全族人的認可,然後,在病牀上,我聽到了火焰和冰熊說的話,火焰要冰熊毀了我,她說,我當着全族的面讓她丟臉,她要冰熊上了我,她跟冰熊說,說我喜歡冰熊,只要冰熊開口,我一定會死心塌地的對他好,然後當他拋棄我之時,我就會成爲全族,不,是整個北海之地的笑話。”狂徒坐起了身,轉身面對着老酒,臉上所有的迷茫和醉意全部消失,平素那張狂豪爽的臉上只有森然的冷意,輕聲道:“我殺了火焰,在我的營帳裡,病牀前,當着冰熊的面,殺了火焰。”
“狂徒……”老酒不覺輕吟了一聲,只覺得心頭如同針刺一般的痛了起來。
他伸手,想去抱住她,卻被狂徒輕輕拂開,轉開臉,狂徒輕嘆了一口氣道:“所以老酒你看,我並不是你所想的那種人,我殺了親姐姐……祖母暫時去掉了我的安塔繼承人之職,後來北疆城出事,我去警告柏子衿又跟着柏子衿他們在一起,然後,摩摩族的安塔之位便被別人搶走了,然後,我又帶人殺了回去,將那位置給搶了回來,老酒,我讓族人遷徙到北疆,可是,我的祖母卻不願意離開,冰熊也不願意離開,冰熊說,他要替那個人守護住我們的祖地,要替火焰守護住祖母……”
老酒一把抱住了她,打斷了她那好似快要哭出來一般的聲音,低聲道:“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個臭女人!錯的是那個混蛋冰熊!你沒錯!你已經替你的族人做的夠多的了,你那麼拼命的守護住他們,你是最好的安塔,最稱職的安塔!狂徒,我們去看看吧,看看你的祖母,她一定不是怪你,她一定是爲了你着想,狂徒,好姑娘,不要責怪自己,你沒錯……”
“祖母其實一直愛着火焰,一直愛着她,做安塔,要犧牲的東西太多,祖母捨不得……”狂徒眼角的淚終於流了下來,低聲道:“可是,我愛祖母啊,我一直那麼努力的,只是想得到她的承認……她是我最愛的人啊……”
老酒吻住了她的脣,將那令人心碎的聲音給堵了回去,一邊快速的扒掉了她的衣服,看着那健碩身體上橫七豎八的傷痕,那些每一道都顯示出當初多麼驚險的傷痕,老酒將她壓倒在地,輕聲道:“你看,你身上每一道傷痕都是爲了族人,都知道的,我們都知道的,再沒有任何一個人做得比你更好!你祖母一定也知道的,你說過,她是那麼睿智的老者,她一定知道!狂徒,別爲了不在乎你的人傷心,想想我們,想想我,我的好姑娘……”
狂徒的眼睛眨巴眨巴,帶了一絲嘶啞道:“想你什麼?”
老酒不覺一笑,低頭再度吻上了她的脣,低聲道:“想着,怎麼吃掉我,怎麼欺負我,怎麼折騰我,隨便怎樣都好,狂徒,明日我們再去獵只雪貂吧。”
“雪貂?”狂徒從嘴角發出了不解。
“恩,雪貂皮柔軟,不會傷皮膚,到時候,我給你做一件衣衫。”老酒輕聲說着,將吻從嘴脣延續到頸脖,然後順着那些傷痕吻了下去。
雪貂皮做的皮囊可比那不知道多少年的舊皮囊好看多了,恩,你胸口的位置可比腰帶上要舒服!
“老酒,我很壞……”被他吻到隱秘之處,狂徒不覺身體一緊,連聲音都帶了呻吟之意。
“恩,我就喜歡你壞,我就喜歡我的好姑娘壞壞的對我!”老酒擡起了她的一隻腿,帶了輕笑道:“我的好安塔,你可要好好的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