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很快就會結束所有的痛苦了!不用再去面對人世間任何的險惡了!”這樣想着,任寧寧鼓起勇氣,向後蹬翻了腳下踩的椅子。但是她立刻感受到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個樣子,在身體懸空的那一刻,任寧寧感到自己不能承受的痛苦,一種窒息的巨大難受向她襲來,其強度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她以爲自己可以承受上吊這種乾淨利落的死法,卻不料它所產生的痛苦居然如此難以承受。
任寧寧本能地伸手去想要把纏繞在自己脖子上的電線抓鬆開,但她的身體下墜的力量已讓電線勒緊了她的脖子,無論她怎麼使勁也無力去扒開繞頸的電線了。手使勁兒的同時,任寧寧的腳也在用力地蹬踹着,但腳跟手一樣,也不過是徒勞無功地本能地掙扎罷了。
意識與感覺從任寧寧的大腦中逐漸消失,她的手與腳不再掙扎而筆直地垂向地面。但就在她的意識與感覺徹底消失之前的那一瞬間,她感到窒息消失了,有人將她的身體緊抱住了,並且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看吧,我都說了,是她自己自殺的,不關我的事……”
不過這個人的說話聲,在任寧寧的耳中由大到小極快地衰弱,轉瞬消失淨盡。
“沒事,她還有呼吸,也有脈搏,只是暈了!”把任寧寧救下來的警察摸了摸任寧寧脖頸上的動脈,又去探了探任寧寧的鼻息,這樣說。
“我打120吧?”司機問。
“你不用管了!我們警察會處理的!”警察迴應。
把任寧寧救下來的這個警察叫燕哲,是一起出警的兩名警察中拿事的一個,憑藉着他的經驗推斷,他覺得任寧寧死不了,所以他接着說:“先把她抱到牀上讓她平躺着緩緩吧!”
警察和司機把任寧寧抱到臥室的牀上躺下,同時打開了臥室的燈,發現這房間已被翻的一片狼藉,一隻鑲嵌在牆壁中的保險箱大敞着門。
“這都是你乾的吧?”燕哲朝打掃阿姨問。
此時的打掃阿姨帶着手銬,由另一名警察押解着剛好走到了臥室的門口。
“不是我乾的!是她!”打掃阿姨指向已昏迷的任寧寧說。“和另外四個男孩三個女孩乾的!”
“哦!你的意思是這位司機師傅向我們陳述的都是假的了?”燕哲追問。
“唉呀,怎麼說呢,只能說是這位司機師傅不知道前因後果,所以誤會了吧!”打掃阿姨回答。
“哦,他怎麼誤會了,你說說?”燕哲問。
“就像你們看到的,司機看到這女孩吊在這兒,就認爲是我把她吊在這兒的!可你們現在都看到啦!是這女孩自己上的吊,是她想死,不關我的事啊!”打掃阿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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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師傅,你可以肯定,剛纔你出去追這位大嬸之前,確實已經將這個女孩從上吊的狀態解救下來了是嗎?然後這位大嬸就一直在你的視線中沒有離開過是嗎?”燕哲轉而問司機。
“是,我肯定!是我親手把這女孩解救下來的,然後我就出去追這位大嬸,這位大嬸再沒有從我的視線中離開過!”司機肯定地回答。
“你看看吧,你看看吧,搞錯啦你們警察!把我這個好人當壞人抓啦!”打掃大嬸趕緊插話說。
“可是你揹包裡的這些金條首飾應該都不是屬於你的吧?”燕哲並不打算就此放過打掃阿姨,他覺得打掃阿姨的話語與行爲都離譜的值得緊追不放。
“不是,的確不是屬於我的,都是我僱主的,但是我僱主讓我拿走的,她送給我的!”打掃阿姨乖巧地回答。
“誰是你僱主?”
“就是這院別墅的主人呀!”
“那爲什麼你要揹着這些金條首飾跑,手裡還拿着刀?”
“唉呀!警官,你們不知呀!就這個女孩!”打掃阿姨又伸手指了指昏迷的任寧寧。“和另外七個人,四個男孩三個女孩,要把這個房子搬空呀,今天!他們說是我僱主讓他們拿的!他們說,我僱主給他們說,這房子裡的東西,大家可以隨便拿!這保險箱也是他們之前打算要拿走的,也就是我僱主說隨便大家都可以拿的東西嘛!那既然大家都可以拿,那我就也拿一點嘛!我拿的也不多啊!他們搬空了整棟樓,我不過就是拿了這個保險箱裡的東西而已!我拿的不多的呀,不過是他們拿剩下的而已喲!”
“你說還有另外七個人搬空了這樓裡所有東西,你有證據嗎?”
“這個呀,你們可以查監控的呀,監控應該都拍下來了的!”
“監控在哪裡看?”
“那,這牆上就是監控啊!”打掃阿姨將臥室牆上的監控指給警察看。
警察查看完監控後,發現確實有另外四男三女搬空了這整棟別墅的東西,但現在上吊暈倒的這個女孩看不出有參與其中。同時,警察還發現,這個監控中所記錄的視頻全部都是幾個小時之前的視頻,近幾個小時這別墅中所發生的事,監控並沒有記錄下來。也就是說,沒有視頻記錄下來,任寧寧的上吊到底是自殺還是他殺。
查看完監控後,警察又在一地狼藉的臥室裡找到了任寧寧丟失的手機。
“這部手機是誰的?”燕哲問打掃阿姨。
“我不知道的呀,不是我的!”打掃阿姨回答。
“應該是牀上那女孩的!她剛纔坐我車回來的時候,手裡拿的手機好像就是這個,我記得很清楚,手機背面是很豔的那種口紅紅色!”司機說。
燕哲多方嘗試打開任寧寧的手機,都沒能奏效。
司機在一旁看得着急,插話說:“我看女孩是用手指紋解鎖手機的,就是她右手大拇指!”
燕哲把手機拿到牀邊,將任寧寧右手大拇指指紋按在手機的指紋識別處。手機立即被解鎖了。燕哲隨即查看了手機中的內容,看到了任寧寧發出和接收到的所有短信。
“yang是這棟別墅的主人嗎?”燕哲問打掃阿姨。
“我不知道yang是誰!”打掃阿姨回答。
“那這棟別墅的主人叫什麼?”
“我只知道我僱主姓劉!”
“這棟別墅的業主叫劉夢飛!”一直站在最後面的物業代表說。
“劉夢飛她現在人在哪裡?”燕哲問物業。
“不知道!”物業說。
警察使用任寧寧的手機撥打向任寧寧發來短信的那個手機號碼,一直無人接聽。
“吳中,你查一下189*****888的機主叫什麼?”
被叫做吳中的警察把打掃阿姨交給燕哲控制,然後從警服中掏出工作用的手機,登到警用大數據平臺,輸入尾數爲888的這個手機號碼,結果立即顯示了出來。
“888的機主叫劉夢飛!”吳中向燕哲說。
“這別墅主人的名字是哪三個字?”燕哲問物業。
“劉就是左邊一個文,右邊一個立刀,夢就是做夢的夢,飛是飛翔的飛!”物業說。
“對,跟尾號888的機主名字完全相同!”吳中說。
聽了這些,燕哲繼續用任寧寧的手機給劉夢飛打電話,依然無人接聽。吳中用自己的手機給劉夢飛打,也是無人接聽。
“回所裡,用座機打吧!現在詐騙電話太多,很多人都是不接陌生來電的!”燕哲在連續給劉夢飛的手機發送了幾條情況說明,並要求她立即跟警察取得聯絡的短信之後,對吳中說。
“那現在?”吳中詢問燕哲。
“先回所裡給他們錄口供吧!”燕哲回答。
“可是那女孩還沒醒,要不要打120啊?”吳中又問。
“我來打120吧,你先帶這位大嬸和司機上警車!”燕哲說。
等吳中控制着打掃阿姨往下走,司機跟在吳中身後也往下走。
燕哲趕上司機對他說:“唉,等一下,司機師傅,你可以開自己的車去警局錄證人證言吧?”
司機內心雖有點困惑,可也樂得開自己的車,便也就沒有多想,點頭回答說:“可以!”
“那你就自己開車跟在我們車後面去警局吧,這樣你也不用再回來取你的出租車了,好吧?”燕哲補充說。
“好!”司機痛快地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