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田縣的東城,商業極其繁華,集市上人山人海,其中商鋪最多的除了金銀玉器就是綾羅綢緞,可謂是商人最開闊的一條大道。
卿畫走了一路也沒看到黎宴那傢伙,於是買了一根糖葫蘆邊走邊吃。
順便還清了系統商城裡欠的銀子。
【客官一共繳納貸款213兩白銀,貸款已還清,剩餘:87兩。】
無債一身輕,卿畫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麼自由了。
人羣中好像是錦繡姑娘再買東西,卿畫小跑過去,一拍她的肩膀,她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小卿姑娘,你怎麼來了?”
卿畫咬了一口糖葫蘆,道:“世女讓我來監督你們採買啊,所以我就來了,還有啊,你別叫我姑娘了,叫我小卿就好。”
錦繡點點頭,“那以後你也叫我錦繡好了。”
“那位黎大財主呢?”
卿畫巡視了錦繡身邊的人,也沒找到那傢伙蹤跡。
“你說公子啊?他剛遇到朋友,邀他去臨風樓喝酒呢。”
“那我去看看。”
卿畫轉身就要走,卻被錦繡叫住,“你真的要去啊?我聽說好像是他家裡的人,長得可兇了,你這樣過去,公子一定會生氣的。”
看來他應該是跟黎府的人在一起,卿畫倒想見識一下。
“錦繡,你先忙,我去去就回。”
到了臨風樓,着實讓卿畫開了一番眼界。
記得原劇情裡提過,這臨風樓是整個錦田縣最大最好的酒樓,裡面的客人也都非富即貴。
看這寬闊的大廳,腳底下踩着的龍鳳呈祥毛毯,還有這頂級配置的大紅桌椅。
氣派,真是氣派!
卿畫剛走進去,一個小二便上來招呼。
“這位大官爺,請問幾個人啊?”
卿畫一想到黎野貓那廝最愛享受,肯定會是這裡的貴賓,她要是不挺直了腰板,估計都沒人相信她跟他熟。
“我找黎大公子。”
那小二橫豎打量了她一眼,不太敢恭維。
小二在這裡做事多年,整個天璃有頭有臉的她都知曉,可這黎大公子是這裡的商業巨胄,怎麼會認識這麼一個“普通”的姑娘呢?
卿畫被盯得心裡鬱悶,猛地在那小二眼前一揮。
“看什麼看啊?還不快給小爺帶路!”
小二指了指樓上,並不打算帶卿畫前去。
“我們黎大公子可是我們這裡的常客,有專門定製的包廂,就在二樓,你去找他就是了。”
卿畫聽完便提着衣裙飛奔上樓。
她也不知道是哪個門,就一路敲了過去,終於在惹來罵聲一片後,見到了陽臺上悠然喝茶的黎宴。
而給卿畫開門的是一位身穿貂皮華服的中年婦女。
她看到卿畫後,眼神有些曖昧。
“喲,這位貴女,找誰呢?不會是找我們阿宴吧?”
還叫得挺親熱啊,阿宴~
卿畫故作一副很有禮貌的樣子,“這位美麗優雅的貴女,您午安了,我叫黃小卿,是錦田王府的門客。”
“哎呦,那跟我們阿宴肯定是老相識啊,我們阿宴從小就跟世女一起做生意了。”
女人滿臉堆笑,又笑道:“你不知道啊,我們阿宴天生就是商業奇才,到現在還未嫁人呢。”
後面的話似乎刺激到了某人的一根神經,於是這位可憐的貴婦便遭受了連番轟炸。
“姑姑是嫌我離家時間太短,一定把我的臉到處亂丟嗎?我說了,我的婚事無需你操心,你還是多操心下自己,沒準哪天就殫精竭慮,縱慾過度而亡了,你還是趕緊走吧,我就不送了。”
貴婦當場就臉色鐵青,她一腳踩在一旁的凳子上。
“黎宴,你就是這麼跟姑姑說話的嗎?”
黎宴放下手上茶具,意氣風發得走來。
“怎麼,姑姑想跟我打一架?”
“我說你這個臭小子,這都多久了?老孃幾次三番勸你回家,你不僅不聽我的,還老趕老孃,怎麼,你這還不許說了,都多大了,再這樣下去,沒人敢娶你!”
這話任哪個男人聽了,怕是都會火冒三丈的吧?可卿畫卻看黎宴只是瞪了瞪眼,嘴上倒是不肯退讓半步。
“姑姑,我見你三夫四侍,卻還精力充沛,姑姑若真無事,大可去城牆上貼幾張納夫告示,多納幾房,也好過成天打攪我的清靜!”
貴婦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你,你這個不肖子!你是要把姑姑氣死嗎?”
黎宴冷漠得說了句:“不敢不敢,我想姑姑定能長命百歲,畢竟家中夫郎命苦,攤上了你,這輩子怕是塵埃落定了。”
他的話中帶着憤恨,也正因爲如此,半點情面也是不願給她留的。
“我天璃國有規定,得官位或爵位者,可有權發配後院夫婿生死,姑姑做的只是一個女人原本就可以做的事,阿宴,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固執?”
那貴婦滿面油光,脣瓣豔紅,一看就是個刻薄寡義的人,卿畫倒漸漸有些同情黎宴了。
不對,她幹嘛同情他啊!
你看他嘴毒的,自己沒被氣死就開始發聖母心了呀?
黎宴也懶得與她爭論了,便將門敞開。
“姑姑,慢走不送。”
那女人氣得一跺腳,轉身走掉了。
空氣纔算是安靜下來,卿畫坐到椅子上,一邊理着剛纔黎宴和他姑姑的吵鬧。
一邊看着這裡放置的一大本菜單譜子。
“蓮花鴨籤、繭兒羹、三診膾、南炒鱔、鯚魚膾、三脆羹、江鰩炸肚、鮮蹄子羹、七寶膾……這些菜,也太豪華了吧,看得人好餓啊。”
黎宴再次坐到了之前的位置,離着卿畫有一個桌子的距離。
“你要是想吃,儘管點就是。”
他輕描淡寫說了一句,便拿着一張圖紙和算盤,貌似在清點自家鋪子的賬單。
卿畫笑得如魚得水,“黎大公子果真是大方,那我就不客氣啦!”
接着,卿畫叫了小二,點了一大桌子菜。
她敢說,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沒吃過這麼好的菜,別說吃了,好多菜見都沒見過!
一頓狼吞虎嚥之後,卿畫回味無窮。
“真是太好吃了,黎宴,下次還能再請我吃嗎?”
人要臉樹要皮,可惜在卿畫的字典裡,她屬於超脫的物種。
一轉頭,本想再道聲謝,結果那座位早已空無一物。
人呢!
“黎宴——你死哪兒去啦——”
她跑到樓道喊了一聲,只喊來等待在門邊的店小二。
“客官,您剛纔點了一個三十道菜,一共是二百兩銀,請到櫃檯結賬。”
卿畫:“……”
喂,那是黎大公子的包間,你應該找他結啊!
“黎宴呢,你找他結嘛。”
卿畫剛一說完,一羣人便用有史以來最奇怪的眼神將她整個人穿透。
吃你們的飯啊,別看了,她真的渾身上下都很正常啊!
那店小二更是一副看笑話的樣子。
“我說這位姑娘,黎公子好像沒有說他認識你吧,還有您這樣軟飯硬吃,真的好意思嗎?”
軟飯硬吃……
卿畫欲哭無淚,她差點忘了,這個世界一般是女人結賬的啊——
該死的黎宴,你一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