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容甚是欣喜,拉了一個丫鬟一問,才知道戚氏之前確實是腸胃不好,所以乾嘔噁心,以至於後來有了孩子都不知道。
聽說徐亭遠現在正陪着戚氏在暖房說話,徐其容也顧不得之前答應徐其蝶的話了,提了提裙襬,便歡歡喜喜的往暖房去。
暖房裡面種的都是些尋常的花,可戚氏把它們伺候得好,許多不該這個季節開花的花都開了,有一種暖房外風雪凜冽,暖房內春暖花開的感覺。
徐亭遠正一本正經的泡茶,時不時擡頭看一眼戚氏,最後將一盞加了山楂的果茶遞到戚氏面前,笑得一臉溫潤如玉,柔聲細語道:“嚐嚐看。”
戚氏見徐亭遠這般,臉有些紅,低着頭癡癡的笑:“老爺,你……”
徐亭遠打斷她:“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了,誰也沒有我泡的果茶好喝,你快嚐嚐看。”
戚氏見他催促,只好把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然後玉指纖纖的端起玉盞,輕輕抿了一口,然後眼睛一亮。
不知道是心情好還是因爲徐亭遠泡果茶真的有一手,這一杯果茶帶着點花的清香,又帶着點果子的芬芳,喝在嘴裡,因爲加了蜂蜜,所以有一點點甜,因爲加了山楂,又有一點點酸,味道再合適不過了。
早膳時因爲雞湯太過油膩覺得有些範圍,喉頭一直不怎麼舒服,這剛抿了一小口的果茶,奇蹟般的,胸口一下子變得舒適起來。那感覺,就像是夏天裡喝了一碗冰鎮碎櫻桃。
徐亭遠眉眼盡是笑意:“好喝對不對?”
戚氏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之前還不覺得,現在知曉自己有了身孕,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嗜酸起來。
徐亭遠見她點頭,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你覺得舒坦了就好。”
戚氏有些詫異,扭頭看向徐亭遠……原來自己不舒坦,他一直是知道的,也一直記在心裡的!她就知道。她看人再沒有看錯眼的。能夠嫁給徐亭遠,自己是何其幸運!
一個好好夫君,一個年輕嬌妻。又剛得知了好消息心情正好,便忍不住越靠越近,戚氏放下手裡的茶盞,主動依偎到徐亭遠懷裡。頭偏在徐亭遠的胸膛上,問道:“老爺。你說我懷的是兒子還是女兒?”
徐亭遠失笑:“孩子在你肚子裡,我如何知道?”右手一邊撫摸着戚氏扁平的肚子,一邊道,“兒子也好。女兒也好,生個兒子日後可以延續香火,生個女兒像錦姐兒和容姐兒一樣乖巧懂事。都挺好的。”
戚氏心裡很是感動,正要說話。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採榴在外面哎呀了一聲,就聽到徐其容語氣雀躍的問道:“採榴,母親是不是在裡面?”
戚氏臉一紅,立馬就把徐亭遠給推開了,然後重新端起那半杯已經有些涼了的果茶,送到嘴邊輕抿,臉頰上有些熱度,讓她頗擡不起頭來,徐亭遠也沒想到徐其容會這個時候出來,也是一臉的尷尬。
徐其容擡腳便走了進來,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神色,歡歡喜喜的給二人請了安,然後問道:“爹爹,母親,聽說母親有了身孕,方大夫怎麼說?”
戚氏臉還有些紅:“方大夫說,孩子才一個多月,脈象上來看,很是康健,只是有了身孕跟平素到底有些不同,以後得多注意一些。”
徐亭遠笑道:“灼灼,你母親身子不能勞累,今年年禮的事情你來操心好不好?”
徐其容抿了抿嘴,笑道:“自然該這樣。”然後轉頭對神色不甚贊同的戚氏道,“母親你不必擔心,你若是不放心,就在旁邊看着我,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時候,你指點我便是。”
徐亭遠笑道:“灼灼都這麼說了,婉娘,你就少操些心好不好?對了,你這段時間胃口不是很好,灼灼會做一種脆皮的果子酥,我吃過一次,好吃得緊,可惜太麻煩,她平日裡不怎麼愛做,讓灼灼做給你嚐嚐好不好?”
戚氏皺了皺眉:“如何能讓灼灼辛苦!”
徐其容笑道:“這算什麼辛苦,我又沒有什麼事情,不過是做點果子酥罷了。不過爹爹你可說錯了,除了果子酥,我還會做一種三色糕呢,用栗子、山楂、鳳梨蒸熟碾成泥,加上蜂蜜、桂花醬,隔了細紗搓成面,切成條攏在一起,沾上細膩的白砂糖就可以吃了。口感細膩,酸甜適中,倒是比果子酥要入口一些。母親且坐一坐,其容這會子便吩咐下去讓剝栗子,等下午的時候,母親就能吃到好吃的糕點了。”
說完不等戚氏開口,就喜滋滋的帶着人下去了,她想得特別周到,爹爹和母親如今有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心裡喜悅着呢,自然是願意呆在一起說說話的,她就不要在那裡礙他們眼了!
目送徐其容出了暖房,徐亭遠眼帶笑意的看向戚氏,卻見她眉頭皺得死緊:“怎麼了這是?”
戚氏搖搖頭,嘆息道:“容姐兒到底年紀輕,如今多了一個弟弟或者妹妹跟她爭寵,心裡如何能好受?你怎麼能使喚她去做那勞什子糕點呢!有了身孕,吃不下東西都是正常的,哪個孕婦不是這樣過來的呢!”
徐亭遠失笑:“那你就小看灼灼了,她盼着咱們有孩子呢,又如何會嫉妒!只怕,孩子生出來了,她比咱們還要寵得厲害!”
又道:“等下你跟我一起去母親那裡坐坐,她最近精神越來越差了,一下子像是老了二十來歲,大哥的事情,到底是把她打擊得厲害了。如今你又有了身孕,她知道了說不定會高興許多。”
戚氏點頭,嘆息了一聲:“剛剛就該派人去稟報的,可銀鯉說母親這會子還未起身,晚些時候,還是讓方大夫去給母親看看吧!”
說到平泰公主的身子,徐亭遠心裡涌上擔憂,忍不住也跟着戚氏一起嘆了口氣。
夫妻二人坐在暖房裡面又絮絮低語了一會兒,這才起身攜手朝平泰公主住的院子走去。戚氏心裡猶豫了又猶豫,最終沒有把徐其容關於徐其錦那邊的猜測告訴徐亭遠,而是拿別的話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