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提到“蕭然”這個名字,不知道的人恐怕沒有幾個。
他的父親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俠,人稱“仁義劍俠”蕭道遠,內力雄厚,劍法凌厲迅猛,武功之高決不在各大門派的掌門之下,而且爲人行俠仗義,深受江湖人士的愛戴,威望之高也少有人及。他一手創建的“仁劍山莊”眼線之廣、勢力之大,比起九大門派來也毫不遜色,所以江湖中很少有人敢到“仁劍山莊”來生事的。
他的大哥“逍遙劍”蕭進習武的天賦極高,除了得到了乃父的真傳之外,還另有奇遇,武功更是青出於藍,成爲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與“君子劍”楚雲峰一起被並稱爲“南北雙劍”。
蕭然自幼喪母,所以父兄都對他疼愛有加,尤其是蕭進,把這個弟弟看得簡直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無論是誰想傷害他,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所以武林中人懾於他父兄的威名,沒有人敢輕易招惹蕭然,認識的人見了他都尊敬地稱他一聲“蕭二少爺”。
當然,蕭然聲名遠播並不僅僅是因爲他擁有顯赫的家世,還因爲他本身就是一個令人驚歎的傳奇人物。
蕭然不僅人長得俊美無比,而且天資聰穎,有過目不忘之能,不論學什麼都是一學就會,而且能舉一反三,乃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雖年僅弱冠,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學識之淵博幾乎無人能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絲毫不懂武功,這對出身武林世家的人來說,不能不說是一個異數。據說一是因爲他自小體弱,不適合習武;二是因爲他母親認爲江湖險惡,不希望他捲入江湖紛爭之中,只希望他可以做一個平凡的人,平平安安地過一生,所以臨終遺命,不許蕭然學武,蕭道遠愛妻心切,不忍違揹她的遺願,所以就沒有教蕭然武功。
雖然沒有武功的人很難在江湖立足,但這對蕭然來說根本不成問題。因爲父兄的庇護,他平安地度過了二十年,即使偶爾到江湖上走走,也往往是有驚無險,逢凶化吉,讓很多人都羨慕不已。
在大家眼中,像蕭然這樣的人,本該是逍遙自在、無憂無慮的纔是,根本不應該有什麼煩惱。但是最近,蕭然卻經常獨自一人坐在後花園中發呆,愁眉深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難道天下還有讓蕭二少爺煩心的事嗎?
六月十五,月圓之夜。
月色很美,至少在大多數人的眼中是如此的。
風雅之士會聚一堂,吟詩作對;有情人相互依偎,彼此傾訴愛慕之情。這樣的月色,美得讓人心醉。
但蕭然卻無心欣賞這美麗的月色,他仍然像往常一樣,獨自坐在後花園中,面對着一桌精緻的小菜和點心,盯着手中的酒杯發呆,這實在是與周圍的美景有些格格不入。
這樣的夜晚,本來也是不適合夜行人活動的。但此時,在蕭然身後不遠處的一棵花樹下,卻靜靜地站着一個黑衣人,誰也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現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好像他原本就站在那裡似的。
突然,一直在發呆的蕭然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信口吟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側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爲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這位朋友,既然來了,不如出來共飲幾杯如何?”話雖如此,但他卻並未回頭,只是自顧自地拿起酒壺斟酒,好像知道黑衣人一定不會拒絕似的。
黑衣人聞言大吃一驚,暗道:剛纔看他一直在發呆,我也自信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他是怎麼發現我的呢?難道他腦後也長了眼睛不成?
猶豫了片刻,黑衣人從花樹下走了出來,笑道:“簫大俠果然是名不虛傳,佩服,佩服。”
蕭然不動聲色地道:“你錯了。”
黑衣人不解地道:“哦?不知在下哪裡說錯了?還請蕭大俠多多指教。”
蕭然微微一笑道:“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俠,只不過是一個無用的書生而已,我大哥雖然可以算是武林中人,但也稱不上什麼大俠。”
黑衣人一愣,隨即醒悟道:“啊,原來是蕭二少爺。二少爺雖然不懂武功,但仍然可以發現在下的存在,更加令人欽佩。更何況,二少爺明知身後有人,竟然可以不動聲色,這份膽識也是少有人及的。”
“閣下又錯了。”
“不知在下這次又錯在何處?”
“我發現身後有人並不是不害怕,如果不是知道你對我沒有惡意的話,我恐怕早就沉不住氣了。”
“你真的可以確定我對你沒有惡意嗎?如果剛纔我突然在背後出手的話,你就沒有還手之力了。”說着,劍尖已抵上了蕭然的後心。
蕭然不以爲然地一笑道:“你就是在我面前出手,我也沒有還手之力的。但是我知道你不會的,因爲你身上沒有殺氣。而且,如果你真的要殺我的話,早就可以出手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呢?”
黑衣人收回劍道:“好,這點我承認。但在下自認輕功還過得去,想不到還是被二少爺發現了,在下說二少爺耳目聰明,這下總不會錯了吧?”
“錯了。”
黑衣人吃驚地道:“又錯了?”他突然發現,在這個二少爺面前,自己好像無論說什麼都是錯的。
“是的。其實我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我是看到的。”
黑衣人不解地問:“看到的?難道二少爺背後也長了眼睛嗎?不然你一直都沒有回頭,怎麼可能看得到我呢?”
“雖然我背後並沒有長眼睛,但也可以看得到的。”
“哦?”
“你不要忘了,今晚的月色很好,人在月光下是會有影子的,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到,而在下好像並不是個瞎子。”
黑衣人一怔,失笑道:“二少爺果然不愧是二少爺。在下自認並不是一個笨人,但在二少爺面前,卻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個傻子,無論說什麼都是錯的。”
蕭然覺得身後這人很有意思,玩心大起,便道:“你又錯了。”
“什麼?”黑衣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蕭然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上揚,輕笑着道:“你現在並沒有在我面前,而是在我背後啊。”
黑衣人聽了,忍不住笑道:“二少爺真是個有趣的人。在下以後一定會記住,再也不跟讀書人爭辯了。人們常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依我看,武林中人遇到讀書人,最好也不要與他們爭辯,最後輸的一定是我們。”邊說邊走到了蕭然面前。
蕭然擡頭一看,面前的黑衣人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生得面如冠玉,脣紅齒白,不禁暗讚道:好一個俊美少年!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人物!
同時,黑衣少年也在打量蕭然,只見他劍眉星目,儒雅飄逸,讓人忍不住一見傾心。
兩人雖是初次見面,但彼此都生出好感,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黑衣少年抱拳道:“在下柳玉,冒昧打擾,請二少爺見諒。”
蕭然回禮道:“柳兄不必客氣。既然來了,坐下共飲幾杯如何?”
“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蕭然給柳玉斟了杯酒道:“不知柳兄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在下久仰令尊和賢昆仲的大名,今日途經洛陽,特來拜會。只可惜時間已晚,不便打擾令尊休息。不知令兄可在莊上?可否請出一見?”
“實在是不巧的很,家兄前幾日有事外出,至今未歸,只好改日再爲柳兄引見了。”
“那實在是遺憾的很。不過,今日有幸得見二少爺,也就不虛此行了。來,在下敬二少爺一杯。請。”
“請。”
放下酒杯,柳玉道:“在下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柳兄不必客氣,有什麼話儘管開口便是。”
“在下見二少爺剛纔一個人獨坐沉思,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可否說與在下聽聽?”
蕭然嘆了口氣道:“家父近來身體不適,大夫們都束手無策,我擔心……”
“不知蕭前輩所患何疾?”
“如果知道所患何疾,在下也不會這麼擔心了。因爲再難的病症,也總會找到辦法醫治的,正因爲大夫們都診斷不出病因,所以我纔會在這兒一籌莫展。”
“二少爺不必過於擔心,吉人自有天相,蕭前輩俠骨仁心,必得上天庇佑,一定不會有事的。”
“但願如此吧。”
兩人正一邊飲酒一邊閒聊,突然聽到遠處有人喊道:“二少爺,二少爺……”
人隨聲至,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跑了過來,看到有外人在場,不由得怔住了。
柳玉起身道:“時候不早了,在下也該告辭了,後會有期。”
“柳兄慢走,恕不遠送。”
“二少爺請留步。”
蕭然望着柳玉逐漸遠去的背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少年輕推了蕭然一下道:“二少爺,那位公子已經走遠了。”
“我知道。”
少年不解地道:“那你還站在這裡看什麼?”
蕭然若有所思地道:“我什麼也沒有看。我只是在想,這個柳玉到底是什麼人?他來此究竟有什麼目的呢?”
少年吃驚地道:“什麼?原來二少爺並不認識他啊?我還以爲他是你的朋友呢。剛纔我還覺得奇怪呢,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爲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呢?”
“我也是今晚才第一次見到他的。我覺得他來這裡並不只是單純的拜訪那麼簡單,他一定還有其他的目的,只是被我發現了,所以纔沒有機會行動而已。”
少年朝天翻了個白眼道:“是啊,這連瞎子都看得出來。正常拜訪的人哪兒有半夜三更來的?而且還有門不走,非要翻牆進來不可。二少爺,你明知道他有問題,爲什麼不把他拿下,好好問個清楚呢?”
蕭然在少年頭上輕敲了一記道:“小寶,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
小寶摸了摸頭,不解地道:“沒有啊,我的腦子正常的很啊,我看是二少爺你的腦子出問題了纔對。”
蕭然無奈地道:“你的腦子如果沒有出問題的話,爲什麼不肯好好想一想呢?二少爺我會武功嗎?我憑什麼去拿人家啊?用詩詞歌賦,還是用星象醫卜啊?”
小寶恍然大悟道:“是哦,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不過,你可以叫我們來幫忙啊。”
“如果他真的要對我不利的話,等你們趕到這裡,我早就沒命了。雖然我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但我知道他絕對不會傷害我的。”
“你怎麼知道的?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好人也可能是裝出來的啊。有些人表面上大仁大義,其實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心腸比蛇蠍還要惡毒。二少爺,你還是要多加小心纔好。”
“這還要你教我啊?好人壞人我還是分得清的。我知道你也是爲了我好,但我相信柳玉不會是這樣的人。”
“二少爺……”
“好了,你不必再說了,我心裡自有分寸。對了,小寶,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小寶一拍腦門,叫道:“哎呀!我光顧着說話了,倒把正事給忘記了,二少爺,老爺叫你到書房去一趟。”
“知道是什麼事嗎?”
“老爺沒說,二少爺去了不就知道了嗎?”
“好,我知道了,你叫人來收拾一下吧。”說完,轉身向書房走去。
“是。”
蕭然剛來到書房門口,房內便傳出一個略顯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道:“是然兒嗎?進來吧。”
蕭然走進書房道:“爹,您的身體好些了嗎?這麼晚了,您叫孩兒來有什麼事嗎?”
蕭道遠沒有回答,卻反問道:“你大哥怎麼樣了?”
“大哥的腿雖然還是不能動,但心情已經好多了。爹您不用擔心,只要大哥能振作起來配合我的治療,他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蕭道遠點了點頭道:“你的醫術爹還是信得過的。然兒,下個月的二十七號是你褚伯父的六十大壽,爹有事脫不開身,本來應該讓你大哥去的,但他現在……所以,只有你代你大哥去走一趟了。”
“孩兒明白。爹,您有什麼要緊的事要做?需不需要孩兒幫忙?”
“這是武林中的事,你根本不屬於武林中人,又不會武功,能幫上什麼忙呢?況且,爹也不想讓你牽扯到武林的糾紛中來。這兒有一封信,你等拜完壽之後才能打開看,知道嗎?”
“是。”蕭然雙手接過信放入懷中,問:“爹還有什麼吩咐嗎?”
蕭道遠拍了拍蕭然的肩膀道:“然兒,你出生沒多久你娘就過世了,她臨終時囑咐我要好好地照顧你,希望你遠離武林,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而且你體質又較弱,所以爹沒有教你武功。你從來沒有獨自出過遠門,這次去嶺南可能會吃不少的苦頭。明天你帶小寶一起去吧,他雖然年紀還小,但他自小跟着你大哥習武,保護你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只要你們路上多加小心,不要多管閒事,應該可以平安無事的。然兒,沒有爹和大哥在你身邊,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讓我們爲你擔心,知道嗎?”
蕭然疑惑地道:“爹,您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淨說些傷感的話?發生什麼事了嗎?”
蕭道遠急忙掩飾道:“沒事,沒事,爹只是捨不得你,不放心你一個人出遠門而已。好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
“時間還早着呢,用不着這麼早就動身的,孩兒留在這裡再多陪你們幾天,也好幫大哥治療啊。”
“不必了,你照爹的話去做就是了。”
“爹,您爲什麼這麼急着讓孩兒動身呢?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你從來沒出過遠門,早一點出門,就不會那麼辛苦了,還可以沿路遊玩一下,這不是很好嗎?”
“可是……”
“好了,不要多說了,早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出發。”
蕭然無奈地道:“是,孩兒告退了。”
從書房出來,蕭然一邊走一邊想着心事,連小寶到了跟前都不知道。
小寶好奇地問:“二少爺,你今晚是怎麼了?爲什麼老是一副心事忡忡的樣子啊?”
蕭然嘆了口氣道:“爹讓我到嶺南去給褚伯父拜壽。”
小寶高興地跳起來道:“真的?太好了。這下我們可以好好地玩一下了。”
蕭然輕敲了他的頭一下道:“你這麼興奮幹什麼?你知道我一定會帶你一起去嗎?”
小寶信心十足地道:“當然了。一直都是我在照顧二少爺的嘛,你少了我怎麼行呢?而且,老爺和大少爺一定不會放心讓你一個人去嶺南的,所以,即使你不想帶我一起去,老爺也一定會讓你帶着我的。”
“看來你倒是越來越聰明瞭嘛。”
小寶自豪地道:“那是當然了,跟着二少爺這麼久了,多少也會學到一些東西的嘛。哎,二少爺,好不容易可以有機會出去玩了,這是好事,應該高興纔是啊,你爲什麼好像是在發愁呢?我知道了,你是擔心路上會有危險對不對?你放心好了,小寶會保護你的。”邊說還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蕭然忍不住笑道:“你保護我?如果我要靠你保護的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知道二少爺的才智天下無雙,別人要想傷你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有時候光靠才智是不行的。小寶至少也跟大少爺學了幾年的武功了,在關鍵時候還是可以幫上一點忙的。”
“你以爲跟大哥學了幾年武功就很了不起了是嗎?”
“大少爺那麼厲害,小寶雖然只學了一點皮毛,但也已經比很多人都要厲害了,連老爺和大少爺都誇獎我了呢。”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江湖上藏龍臥虎、人才輩出,你這點本事根本不值一提。”
小寶委屈地道:“二少爺,你也未免太小看小寶了吧?”
“不服氣是不是?先不說別人,就是剛纔來的那位柳公子,他的身手就比你好得多了。”
“二少爺是怎麼知道的?你們交過手嗎?不對哦,二少爺不會武功,不可能跟他交手的……”
“他到了我身後三尺之內我才發現,就憑這份輕功,你就比不上人家。”
“那是因爲二少爺今晚總是心神不寧的,剛纔我到了你面前你還不是沒有發現?”
“你以爲我剛纔真的沒有發現你嗎?我是因爲知道是你,所以沒有出聲而已。”
小寶小聲嘀咕道:“死鴨子嘴硬。”
蕭然眼睛一瞪,問道:“你說什麼?”
小寶急忙擺着手道:“沒,沒什麼。”
蕭然嘆了口氣道:“你呀!如果你還是不相信的話,以後進入江湖之後自己慢慢觀察就知道了。不過,我要先提醒你一句,如果你還是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話,遲早會吃大虧的。”
小寶笑嘻嘻地道:“我不怕,反正有二少爺在,你也不會讓我吃虧的。”
“你少拍馬屁了。我並不擔心在路上會出什麼問題,我是擔心我爹。”
“老爺?他有什麼好擔心的?老爺他武功高強,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倒他的,況且還有大少爺在呢。”
“可是,爹最近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又不肯告訴我,這就讓我更加不安了,我怎麼能不擔心呢?而且,他剛纔跟我說話的語氣和表情都有點怪怪的,就好像是在交代後事似的。而且,現在距褚伯父的壽辰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爹爲什麼一定要我們明天就走呢?”
“老爺可能是擔心二少爺身體單薄,受不了旅途勞頓,讓我們早點出發,就用不着急着趕路,二少爺就可以好好休息,不會那麼辛苦了。而且,我們還可以沿路遊玩一下,不會太悶啊。”
“剛纔爹也是這麼說的,不過,我覺得並沒有這麼簡單。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怕我留在這裡會有危險,所以纔會急着要我們離開的。”
“那……二少爺,我們就多留幾天再走好了。”
蕭然嘆了口氣道:“以爹的脾氣,你認爲可能嗎?他是不會同意讓我們留下的,不然,也不會急着要我們走了。”
“我們可以偷偷留下來啊,只要不被老爺發現就是了。”
蕭然想了想道:“好,就這麼辦。我們再多留幾天,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再出發去嶺南。不過,我們是不能住在仁劍山莊了。這樣吧,明天我們先找家客棧住下,先看看情況再說好了。”
第二天,他們佯裝出城,之後又折了回來,找了家客棧住下,暗中注視着仁劍山莊的動靜。
晚上,突然有人來敲門。小寶打開門一看,不由得驚呆了,叫道:“老……老爺。”
蕭然一驚,迎出來賠笑道:“爹,您怎麼來了?”
蕭道遠冷哼一聲道:“我不來行嗎?你心裡還有我這個爹嗎?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根本不把我這個爹放在眼裡了。”
“孩兒不敢。”
“不敢?那我讓你到嶺南去,你爲什麼還偷偷地留在這裡?”
“孩兒只是不放心爹和大哥,想在這裡再多待幾天。”
“如果真有什麼事發生的話,你留在這裡又能幫上什麼忙呢?如果你還認我這個爹的話,明天一早馬上動身去嶺南,不準再留在這裡了,不然……哼。”說完,轉身離開了。
小寶望着蕭道遠的背影問道:“二少爺,我們該怎麼辦?”
蕭然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還能怎麼辦?爹都這麼說了,如果我們明天還不走的話,他真的會不認我這個兒子的。”
“那萬一我們離開後發生什麼事怎麼辦?”
“爹說的對,如果真有什麼事要發生的話,我們留在這裡也阻止不了,不但幫不上什麼忙,還可以成爲爹的負擔,還是離開的好。小寶,我們走吧。”
“去哪裡啊?”
“回家。既然爹已經發現我們了,我們也沒有必要再留在客棧裡了。我要連夜在仁劍山莊佈陣,這樣,即使有人想對仁劍山莊不利,也多少會起到一點阻礙作用的。希望在我們回來之前,大家都能平安無事。”
在小寶和家丁的幫助下,蕭然花了一整晚的時間,在仁劍山莊內外設置了多重機關陣法,並畫好圖紙交給了莊上的人。第二天一早,他們便離開了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