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剛從他大哥房裡回來不久,便有人來敲門。他打開房門,見是褚霜華,便問道:“這麼晚了,大嫂還沒有休息啊?你找小弟有什麼事嗎?”
“二弟,你知不知道你大哥他去哪裡了?”
“大哥?他不在房裡嗎?我剛剛纔見過他的。”
褚霜華搖了搖頭道:“我剛纔去過他的房間了,裡面沒有人,問其他人也都說沒有見過他,他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這個……也許大哥是有什麼事出去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
“他到底在忙些什麼啊?既然來都來了,難道連跟我說幾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嗎?他如果不想見我的話,爲什麼還要到這裡來呢?這樣子算什麼啊?”
“大嫂,我看你是誤會大哥了,其實大哥他一直都是很牽掛你的,只是因爲太忙了,沒有時間來看你而已。今天他可能是遇到了什麼意外情況,所以纔會不辭而別的,他不是也沒有跟我道別嗎?我還是他的親弟弟呢,難道他也不願意見到我嗎?大嫂,你不要生氣了,我相信大哥他這麼做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我代他向你道歉好不好?”說着,向褚霜華深深一揖。
褚霜華急忙攔住他道:“二弟,你用不着道歉,其實,我也知道你大哥他一定是有什麼苦衷的,我並沒有怪他。只是,好不容易纔見到他,竟然連句話都沒有說上……好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說完,轉身離開了。
蕭然望着她的背影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大哥,你這次確實是有點兒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就走了呢?大嫂這麼好的人,你可千萬別辜負了她啊。”
褚秋驚魂未定地望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黑衣蒙面人,問道:“你是什麼人?你是怎麼進來的?”
黑衣人沒有回答,只是從懷裡拿出一塊小巧的令牌丟了過去。
褚秋一見令牌,臉色大變,急忙跪倒在地,雙手將令牌奉上道:“屬下褚秋參見尊主,屬下不知尊主駕到,多有冒犯,望尊主恕罪。”
黑衣人接過令牌放入懷中道:“褚香主請起吧。”
“多謝尊主。不知尊主駕臨寒舍有何吩咐?”
“俗話說:正邪不兩立,褚香主怎麼會跟仁劍山莊結親的呢?”
“這個是教主下達的命令,至於其中有何用意,屬下就不清楚了。”
“哦?是義父的命令?爲什麼我不知道呢?”
“這門親事是十多年前就已經訂下的了,當時尊主還沒有加入本教呢,所以……”
“是這樣啊。這麼說,你對仁劍山莊應該是瞭解的很清楚了?蕭然他真的不會武功嗎?”
“是的。屬下記得蕭然剛出生不久,便得了一場大病,自此便一直身體虛弱,病痛不斷,再加上他從小喪母,所以仁劍山莊的人都極爲寶貝他,捨不得讓他受半點傷害,更是從來都不讓他插手武林中事,這次蕭道遠竟然會讓他獨自一人到嶺南來,實在是有些奇怪。”
黑衣人沉思道:“是嗎?這樣吧,這件事你就先不用管了,我會親自去弄清楚的。對了,你剛纔跟秦君山在後面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
“你最好是實話實說,剛纔你在衆人面前說的那些話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尊主白天也在場嗎?”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就行了。”
“是。其實屬下所中之毒就是秦君山下的。”
“哦?他既然下了毒,又爲什麼要幫你解毒呢?”
“其實屬下身上的毒並沒有解,只是暫時被秦君山用藥物壓制住了,三個月後還會發作的。”
“哦?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你是不是答應了他什麼?”
“秦君山是來爲他父親報仇的。是屬下用言語先穩住了他,讓他一時分不清真假,不敢貿然下手,所以才暫時放過我的。屬下這麼做,也是爲了爭取時間尋找解毒的方法,等身上的毒解了之後,我自會去找他算賬,斬草除根的。”
“這是你們的私仇,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不過,你要派人盯住蕭然兄弟,有什麼事馬上向我彙報。”
“是。那屬下該如何跟尊主聯繫呢?”
“門外我放了幾隻信鴿,你用飛鴿傳書就行了。記住,有什麼話儘量用暗號跟圖畫來表達,以防落入敵人手中,泄露秘密。”
“還是尊主設想周全啊,屬下……”
黑衣人打斷他的話道:“你少在這拍馬屁了,我不吃這一套,你用心辦好我交代的事,比什麼都好,明白嗎?”
“是,是,是,屬下一定會盡心盡力,把事情辦好的。”
第二天一早,蕭然帶着小寶和周海離開了褚家莊,路經一家客棧時,店小二迎上前道:“請問這位是蕭然蕭公子嗎?”
蕭然疑惑地道:“我就是,有什麼事嗎?”
“蕭公子,有位公子在樓上等您呢。”
“哦?是什麼人?”
“他沒有說,只是說您見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好吧,你帶路吧。”
幾個人隨店小二來到一個房間,沒想到房中之人竟然是昨天已離開的秦君山。
蕭然驚喜地道:“大哥,怎麼是你啊?”
“三弟,你終於來了,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大哥特地在這裡等小弟,是有什麼事嗎?”
“三弟,以你的聰明才智,在褚家莊的時候一定看出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了吧?”
“大哥過獎了,我只是感覺昨天的一切都太過巧合了,有一些蹊蹺而已,而且,我總覺得你跟褚伯父以前好像認識似的。”
“其實,昨天向褚秋下毒的人是我。”
“什麼?是大哥下的毒?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大哥跟褚伯父有仇嗎?”
“其實我這次到嶺南,本來就是衝着褚秋來的。在二十年前,褚秋與家父本是八拜之交的兄弟。家父見褚秋家境貧寒,便讓他住進了秦家堡,待他就如親兄弟一般。沒想到,竟然引狼入室,褚秋他貪圖我孃的美色和秦家堡的財產,竟然勾結魔教殺死了秦家堡上上下下幾十口人。當時我只有五歲,奶孃帶着我在外面玩耍,才僥倖逃過一劫。他爲了斬草除根,不斷派人追殺我們,奶孃爲了救我,也被他們殺害了。我幸得恩師‘紫竹先生’相救,才倖免於難。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跟着恩師在蝴蝶谷學醫習武,直到不久前恩師過世之前,纔將我的身世告訴了我。我這次到褚家莊來,就是爲了要報這血海深仇的。”
“想不到褚秋竟然是這樣一個見利忘義的卑鄙小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可是,大哥既然是爲報仇而來,後來爲什麼又替他解毒了呢?”
“他的毒並沒有解,只是被我用藥物暫時壓制住了,三個月後還會復發的,到時候沒有解藥,他還是一樣要死。”
“大哥爲什麼不直接殺了他,反而要如此大費周章呢?”
“昨天我在他的房中表明身份之後,他萬分愧疚,說他當時也是中了魔教的劇毒,身不由己。當時他也只是替魔教的人帶路而已,並沒有傷害秦家堡的任何一個人。他還說他是爲了保護我娘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才謊稱我娘是他的妻子的,他跟我娘之間是清白的,而且那些追殺我的人也都是魔教派來的,與他無關。”
“這麼說,褚霜華可能就是你的親妹妹了?”
“嗯,按年紀來說,是有可能的。”
蕭然若有所思地道:“大哥相信他的話嗎?”
“不完全相信,不過,褚秋近年來頗具俠名,我也不能就這樣殺了他,所以我答應給他三個月的時間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這段時間,我也會親自去調查清楚的。如果到時候他還是無法洗清自己的嫌疑的話,那就等着毒發身亡吧。”
“大哥的胸襟實在是令人佩服啊。”
“我這也是受了令兄蕭大俠的感染,如果昨天沒有他的出現,褚秋現在恐怕早就毒發身亡了。三弟,這是解藥,如果到時候證實了褚秋說的是實話,而我又來不及趕來的話,你就幫我把解藥交給他,否則,三弟就自己留着以備不時之需吧。還有,這是蝴蝶谷的地形圖,三弟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來找我,蝴蝶谷雖然不是什麼有名的地方,但是景色倒還不錯,很清靜,我想三弟應該會喜歡的。”
“大哥的話小弟記下了。大哥,你現在要去哪裡啊?”
“我也不知道,也許先回以前的秦家堡看看吧。三弟多保重,路上多加小心,我先走一步了。”
“大哥,你也多保重。”
望着秦君山的背影,蕭然突然想起他爹來,他從懷裡拿出那封信道:“差點兒忘了。”
他拆開信,只見上面寫道:“然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爹也許已經不在了。不久前,爹聽說有人要對我們蕭家不利,你大哥現在又這個樣子,爹實在是沒有必勝的把握,爲了你的安危着想,爹只好讓你到嶺南去了。記住,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好好活下去,即使是沒有爹和大哥在你身邊,你也一定要學會照顧自己,最好找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隱姓埋名,平安地度過下半生,那我跟你娘也就含笑九泉了。”
看完信後,蕭然不由得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插上翅膀,飛回洛陽去。他現在才明白當初他爹爲什麼要急着讓他到嶺南來了,他很後悔沒有提前拆開這封信看看。他顧不得休息,急忙帶着小寶和周海日夜兼程趕回洛陽,但最終還是遲了一步,仁劍山莊已經化爲了一片廢墟。
蕭然跪在廢墟中,痛哭着呼喊道:“爹,你在哪裡啊?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要扔下我一個人啊?爲什麼?”
小寶也哭喊着道:“老爺,老爺……”
周海勸慰道:“公子、小寶,你們別太難過了,蕭大俠他武功高強,說不定可以逃過這一劫呢。”
小寶擦乾眼淚道:“對,老爺武功這麼厲害,一定不會有事的,大少爺不是還到嶺南去過一趟嗎?如果有什麼事的話,他一定不會不告訴我們的。二少爺,你別難過了,當心自己的身體啊。你要是出了什麼事,老爺和大少爺知道了一定會很心疼、很難過的。”
蕭然痛哭了一會兒,漸漸止住了哭聲,在廢墟里翻找了起來。
他們一共找到了二十幾具屍體,但是都已經被大火燒焦了,根本分辨不出是什麼人了。埋葬好了這些屍體之後,蕭然便獨自坐在門前的柳樹下,悶不吭聲。小寶和周海都擔憂地看着他,但又不知該如何勸解。
這樣過了許久,小寶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道:“二少爺,你別這個樣子,吉人自有天相,老爺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啊,要是老爺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會怪小寶沒有照顧好二少爺的。二少爺……”
蕭然擡起頭,神色平靜地道:“小寶,別擔心,我沒事。”
“那你剛纔……”
“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而已。”
“什麼事啊?二少爺,有什麼事你可以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商量啊。”
“離開洛陽之前,我曾在仁劍山莊設置了多重機關陣法,即使有人要對仁劍山莊不利,應該也不可能這麼容易自由出入的。只要來犯之人被阻在陣外,那山莊的人就可以有所準備了,即使不敵,應該也可以從容撤離的。可是,依現場來看,他們進出的實在是太容易了,難道來人中有精通五行八卦和機關消息的人嗎?還是山莊中出了內奸,將機關陣圖泄露給了敵人?”
“天下能破得了二少爺所設陣法機關的人應該不多,來犯的人中即使有人略知一二,要想破解,應該也沒這麼容易吧?”
“這很難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說不定他們真的有高人指點呢。”
“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他們又不知道仁劍山莊內有機關,怎麼會提前安排破解之人呢?”
“那你的意思是說,仁劍山莊有內奸了?”
小寶搔着頭道:“這個……仁劍山莊所有的人都是伺候老爺多年的老人了,要說他們會背叛老爺,這我也不太相信。”
“如果既沒有內奸,又沒有高人指點的話,那他們是怎樣在仁劍山莊來去自如的呢?”
“這個……”
蕭然無意間一轉頭,突然在樹幹上發現了他跟大哥以前聯絡的暗號,心中一喜,急忙在柳樹四周仔細查看起來。他發現樹下有一小塊地方泥土的顏色跟其他地方有些不同,但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他把那塊地方的泥土挖開,裡面有一個小鐵盒,鐵盒裡放了一把劍,還有一封信。
蕭然打開信,上面寫道:“然兒,爹本來是不想讓你牽扯到這些江湖恩怨中來的,所以有些事情一直都沒有告訴你。但是你大哥說得對,如果我們都不在了,他們也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還不如把真相告訴你,這樣你才能夠有所防備,想辦法保護自己。然兒,爲了整個武林的安危,也只有委屈你了。其實,爹本來是‘雙劍門’的弟子,恩師見我資質甚佳,便私下裡傳授了我很多其他同門不會的武功,但卻不准我在其他同門面前顯露,並且給我改了個名字叫吳均。在別人面前,恩師對我總是很冷淡,我也總是裝作笨笨的、很不得恩師歡心的樣子,還經常在別人面前抱怨師父偏心,不肯傳授我上乘的武功。當時,我只是按照恩師的命令行事,並不知道是何用意。等到我武功大成之後,恩師才告知了我真相。恩師說江湖上新興起了一個邪惡的組織——火雲教,並且勢力日益增大,將來必成武林大患,爲了挽救整個武林,恩師他要我忍辱負重,去投靠魔教。直到現在,我仍清楚的記得那一晚:那是一個雷電交加的夜晚,恩師他事先服下了一種□□,又揮劍刺向自己,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卻無能爲力。恩師趕我離開之後,臨死前對其他弟子說,是我怨恨他不傳授我上乘的武功,下毒逼他交出星月劍譜,因爲他不答應,又出聲叫喊,我才刺了他一劍逃走的,讓弟子們一定要爲他報仇。其實恩師的目的是要幫我製造機會,讓我在被師兄弟的追殺走投無路的時候投入魔教。在恩師的巧妙安排下,我成功地混入了魔教。之後,因爲我表現出色,第二年便被任命爲香主,五年後便被提升爲藍門門主。加入魔教之後,爲了避免被師兄弟們打擾,破壞恩師的計劃,我便恢復了原來的姓名,創建了仁劍山莊,以此來掩飾我真正的身份。就這樣,平靜地過了二十年。最近,我聽說雙劍門的人已經打聽到了我的下落,要來找我報仇,我既無法向他們說明實情,又不忍心傷害他們,所以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已經事先給魔教教主冷無情寫了封舉薦信,說如果我不幸身亡的話,就讓你來接替藍門門主一職,相信不久便會有迴音了。以你的才智,再加上你大哥暗中相助,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出色地完成任務的。這裡面有我多年來探知的有關魔教的一些情況和雙劍門的地形圖,希望你能夠繼續完成爹的遺願,那爹就含笑九泉了。如果爹能夠僥倖不死的話,自然會想辦法跟你聯絡的。這把劍是雙劍門的掌門信物,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將來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替我還給雙劍門的人。然兒,你以後凡事要多加小心,現在我們蕭家就只剩下你們兄弟兩人了,爹不希望你們再發生任何意外,否則,爹就無法面對你死去的孃親了。你們一定要好好保重啊!”
看完信後,蕭然淚流滿面地道:“爹,你放心吧,孩兒不會讓你失望的。”他現在才明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了。
小寶問道:“二少爺,你怎麼了?你沒事吧?老爺在信上說了些什麼?”
蕭然擦乾淚痕道:“沒什麼,剛纔沙子吹進眼睛裡了。”
小寶奇怪地道:“可是,剛纔明明沒有風啊。”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二少爺,你不要難過,剛纔那些屍體根本看不出是什麼人,說不定是來犯的敵人呢,老爺武功那麼高強,一定不會有事的。而且,大少爺不是有急事先離開了嘛,說不定就是聽到消息,先趕回來了呢。老爺和大少爺兩人聯手,還有什麼人能殺得了他們呢?”
周海也道:“是啊,公子,蕭大俠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蕭然道:“但願如此吧。我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然後再從長記憶吧。”
他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來,蕭然問:“周海,你現在可不可以聯絡到藍門的人?”
“洛陽是本教總壇所在地,也是藍門的勢力範圍,藍門的人隨處可見,小人這就出去找一下。”
“好,我們在對面的茶樓等你。”
蕭然和小寶選了二樓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叫了幾樣點心和一壺好茶,邊品茶邊等周海的消息。
此時,茶樓的人並不多,只有幾桌客人,還有一個老頭兒帶着一個小女孩在賣唱。
一曲終了,一個大鬍子嚷嚷道:“唱得好!小妹妹,過來陪大爺喝幾杯,大爺不會虧待你的。”他的同伴也都笑着跟着起鬨。
老頭兒打躬作揖道:“大爺,我孫女年紀還小,不懂事,求求你們高擡貴手,饒了我們吧。”
大鬍子怒道:“少廢話,大爺看上你孫女那是她的福氣,你再在這裡囉哩囉嗦的,小心我對你不客氣。”說完,就來拉那個小女孩,小女孩嚇得一邊哭一邊拼命地往老人身後躲。
其他客人雖有些看不過去了,但卻沒有人敢出聲。
小寶實在看不下去了,怒道:“住手!”
大鬍子見小寶只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子,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不屑地道:“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最好還是別多管閒事。”
小寶挺起胸膛道:“這件事我管定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那你是自討苦吃。”說着,一拳向小寶擊來,卻被小寶靈巧地閃開了。大鬍子的同伴見小寶身手不錯,也都一起加入了戰團。
蕭然突然喝道:“住手!”
衆人停手一看只不過是一個文弱的書生,有人冷笑道:“又是一個自不量力的人。現在好管閒事的人還真是不少啊。”
蕭然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一接觸蕭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心裡暗自奇怪道:一個書生怎麼會有如此銳利的目光呢?我又爲什麼要害怕呢?真是奇怪了。
小寶擋在蕭然身前道:“二少爺,這件事你不必插手,小寶一個人就可以應付了。”
大鬍子冷笑道:“什麼狗屁二少爺?這麼大的人了還要一個小孩子來保護,實在是笑死人了。我看你還是乖乖回去躲在家裡,不要出來丟人現眼的好。”
小寶怒道:“不准你這麼說二少爺。二少爺他雖然不懂武功,但是他的智慧和才學天下無人能及,根本就不需要別人來保護,沒有人可以傷得了他的。”
大鬍子輕蔑地道:“是嗎?我怎麼就沒有看出來呢?”
“你……”
蕭然神色平靜地道:“小寶,算了,跟這種人生氣不值得的。像這種沒有大腦的人,無論你跟他說什麼,他都聽不明白的。”
小寶聽了,忍不住大笑起來。
大鬍子怒道:“你說誰沒腦子啊?”
“我說誰誰心裡明白,用不着我在這裡指名道姓吧?”
“你……”大鬍子一怒,揮拳向蕭然打來。
突然,有人喝道:“住手!”
蕭然一看,是周海帶着兩個藍衣人走了上來。
大鬍子背對着樓梯,沒有看到人,只是聽到又有人多管閒事,怒道:“又是什麼人來管大爺的閒事啊?是不是都活得不耐煩了?”
其中一個藍衣人冷冷地道:“嗬,好威風啊!大鬍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出息了?”
大鬍子回頭看到藍衣人,急忙上前陪笑道:“原來是張香主和陳香主啊,您二位怎麼有空到這裡來了?”
兩人沒有理睬他,反而向蕭然行禮道:“屬下張強、陳虎參見門主。”
大鬍子等人一聽面前這個文弱的書生竟然是新任的藍門門主,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瑟瑟發抖。
蕭然道:“兩位香主不必多禮,請起吧。”
“多謝門主。”
蕭然看了大鬍子等人一眼,冷冷地道:“張香主、陳香主,這幾個人是你們的手下嗎?”
張強道:“是的。”
“你們手下的人平時都是這麼囂張跋扈、仗勢欺人的嗎?”
“屬下管教不嚴,請門主責罰。”
大鬍子顫聲道:“門主饒命啊。屬下不知門主駕到,多有冒犯,求門主恕罪。”
蕭然怒道:“如果我今天不是你們的門主的話,你們就可以任意欺負了是嗎?”
“屬下等再也不敢了,求門主開恩哪。”
張強道:“門主連日趕路,一定累了吧?不如先回藍雲山莊休息,這幾個人就交給屬下來處置可好?屬下一定會嚴懲他們的。”
“也好。給這位老伯十兩銀子,我們走。”
“是。”
張強和陳虎狠狠地瞪了大鬍子等人一眼,跟着蕭然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