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簡單地梳洗了一下,換了身衣服,便來到了魔教總壇。經過花園時,蕭然突然感到一陣疾風襲來,他剛要閃避,突然心中一動,便站在原地沒有動。
一把劍抵在了他的後心,一個清脆的聲音問道:“你即使是不會武功,也應該知道要閃避的吧?剛纔你爲什麼不躲呢?你難道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蕭然面無表情地道:“因爲我知道根本就不必躲,也躲不過。公主,這種事情並不好玩,會出人命的,你知不知道?”
身後之人吃驚地道:“你……你又沒見過我,你怎麼會知道我是什麼人啊?”
“能在此地自由走動的人並不多,外面的人要想混進來也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說是在這裡殺人了。這裡的女子也並不多,那些侍女還沒有膽量來跟我開這種玩笑,能這麼做的,當然就只有公主一個人了,這其實並不難猜的。”
冷玉霞收回劍,來到蕭然面前,饒有興味地打量着他道:“你果然是有點兒小聰明,怪不得我爹那麼賞識你呢。走,陪我出去玩去。”說完,拉着蕭然向外走去。
蕭然掙脫了她的手道:“在下現在沒有時間,教主還在等着我呢,請公主見諒。”
冷玉霞嬌笑着道:“我爹他根本就沒有找過你啊,其實是我叫你來的啦。”
蕭然爲之氣結道:“什麼?你……”
冷玉霞揚起下巴道:“我怎麼樣?我是經常聽爹誇獎你,心裡不服氣,想考驗考驗你而已,所以才以爹的名義把你找來的。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沒事了,你可以陪我去玩了吧?”
蕭然冷冷地道:“對不起,在下沒空。”
冷玉霞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違抗她的命令,生氣地道:“你……你竟敢不聽我的命令?”
蕭然冷笑道:“在下是來辦事的,不是來玩的,公主的命令恕難遵從,告辭了。”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冷玉霞氣得跺腳道:“蕭然,你給我站住。”
蕭然聽而不聞,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冷玉霞恨恨地道:“哼,有什麼了不起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來求我的。”
蕭然回到仁劍山莊,秦君山好奇地問道:“三弟,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冷無情找你到底有什麼事啊?”
蕭然餘怒未消地道:“哪有什麼事啊?原來根本就不是冷無情找我,而是他女兒冷玉霞搞得鬼,說什麼只是要考驗考驗我,還說要我陪她去玩,真是豈有此理,害我們白擔心了一場。”
柳玉鬆了口氣道:“沒事就好。然哥哥,你也不要再生氣了。”
秦君山道:“是啊,三弟,沒必要爲了這種小事生氣的。”
蕭然苦笑着道:“我也不是生氣,只不過是有些不甘心而已。沒想到我一向自負聰明,這次竟然被一個小姑娘給耍了,真是……”
柳玉道:“我想,冷姑娘可能只是小孩兒心性,一時貪玩而已,其實並沒有什麼惡意的。然哥哥,你就別放在心上了,原諒她這一次吧。”
秦君山笑道:“三弟博學多才、聰明絕頂,這次竟然上了一個小姑娘的當,心有不甘也是很正常的。”
“大哥,連你也取笑我。”
秦君山忍着笑道:“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
第二天,又有人來通知蕭然去總壇。蕭然心有餘悸地問道:“這次是教主傳召,還是其他人要我去的?”
“回蕭門主,是教主傳召。”
蕭然仍心存懷疑地問道:“真的?不是其他人假傳命令?”
“不是,是教主親自吩咐的。”
蕭然鬆了口氣道:“那就好,我們走吧。”
蕭然見到冷無情,行禮道:“屬下參見教主,不知教主傳召,有何吩咐?”
冷無情不動聲色地道:“本座找你來,是有一事不明,想向蕭門主請教。”
“請教不敢當,教主有話直說便是。”
“本座聽說蕭門主前一段時間曾在嶺南出現過,而藍門的人卻說那段時間蕭門主身體不適,一直呆在仁劍山莊,本座覺得很奇怪,難道蕭門主會分身術不成?這件事,不知蕭門主如何解釋啊?”
蕭然心中暗道:果然是爲了這件事。他早已想好了說辭,於是從容地道:“教主明鑑,屬下前一陣子的確是身體不適,一直都呆在仁劍山莊,從未離開過半步,更不可能到嶺南去了。”
“本座當然相信蕭門主了,只不過這件事乃西門尊主親眼所見,所以本座也不得不對教中兄弟有所交代啊。”
“屬下明白。不過,天底下貌相似的人也並不是沒有,家兄就與屬下極爲相像,尊主沒有見過屬下,認錯人也不足爲奇啊。而且,也有可能是別有用心的人易容假扮,想引起教主的懷疑,使教內兄弟互相猜忌,藉此來削弱本教的實力,還請教主明察。”
“蕭門主所言極是,本座也有同感。你放心吧,本座是不會聽信那些流言蜚語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蕭門主也不要放在心上,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
“多謝教主的信任。”
“對了,聽說霞兒昨天得罪了蕭門主,她年輕不懂事,看在本座的面子上,你就不要跟她計較了。”
“屬下怎麼會跟公主計較呢?”
“這樣就好。蕭門主,你近來身體如何?沒什麼大礙了吧?”
“多謝教主關心。屬下從小體弱,前一陣子可能是有些勞累,現在已經沒事了。”
“事情是要做,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不要太過操勞了。”
“屬下會注意的。”
“那就好。蕭門主,你大病初癒,早些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好了,沒必要什麼事都親歷親爲的。”
“屬下記下了。多謝教主,屬下告退了。”
蕭然剛走出不遠,便被冷玉霞給叫住了。
蕭然語氣冷淡地道:“公主叫住屬下,有什麼吩咐嗎?”
冷玉霞笑道:“你終於肯在我面前自稱屬下了?那你現在肯聽我的命令了嗎?”
蕭然不卑不亢地道: “如果公主還是想讓屬下陪你去玩的話,那屬下還是那句話,恕難從命。”
冷玉霞面色一寒道:“你可知違抗上命該受何處罰嗎?”
“輕者杖責四十,重責處死。”
“你這可是第二次違抗我的命令了,共計八十杖。不過,看你這麼文文弱弱的樣子,肯定是經受不起這八十杖了。這樣吧,如果你肯跪下向我求饒的話,我就免除你的責罰,怎麼樣?要不然……”
蕭然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向外走去。
冷玉霞不解地道:“喂,你要去哪裡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蕭然頭也不回地道:“去領受公主的八十杖去啊。”
冷玉霞生氣地道:“你……你寧可去挨板子,也不肯向我低頭認錯嗎?”
“男兒膝下有黃金,讓我向你下跪,絕不可能。況且,我根本就沒有錯,爲什麼要向你道歉啊?”
“你……”
“公主如果沒有其他吩咐的話,那屬下就先告退了。”說完,也不等冷玉霞回來,繼續擡腳向前走去。
冷玉霞氣得直跺腳,恨恨地道:“死蕭然,臭蕭然,總有一天我要你好看。”說完,氣呼呼地走進大廳。
冷無情見狀,不解地問道:“霞兒,怎麼了?是誰惹你生氣了?”
冷玉霞沒好氣地道:“還不就是那個蕭然,教中除了他,還有誰敢這樣跟我說話啊?爹,你一定要幫我好好教訓教訓他,幫我出口氣。”
冷無情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霞兒,你以後不要再去招惹蕭然了,不然出了什麼事,恐怕連爹都幫不了你啊。”
冷玉霞不解地道:“爲什麼?我只不過是想教訓他一下而已,會出什麼事啊?爹,爲什麼你好像很怕蕭然似的?”
冷無情掩飾地板起臉道:“胡說,爹怎麼會怕他呢?爹只是……只是覺得他很能幹,不想你把他給氣跑了而已。霞兒,有很多事情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簡單的,你聽爹的話,不要再任性胡爲了,好嗎?”
“但是這樣下去,我一定會被他氣死的。他不僅不肯聽我的話,而且寧肯捱打都不肯向我下跪,真是氣死我了。”
冷無情震驚地道:“什麼?你竟然要蕭然向你下跪?霞兒,這就是你不對了,連爹都沒有讓他下跪行禮,你怎麼可以……”
“爲什麼?爲什麼不可以?教中其他人不都是這樣行禮的嗎?爹,你爲什麼老是幫他說話啊?”
“不是爹幫着他說話,是你做得實在是有點兒過分了,你不該那樣羞辱他的。”
“我哪兒有羞辱他啊?我只不過是想讓他跟我賠禮道歉而已嘛。”
“像他那樣高傲自負的人,你讓他下跪,那不是羞辱是什麼?像他這種人,是吃軟不吃硬的,你逼他去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他是寧死也不會相從的。霞兒,你爲什麼老是跟蕭然過不去啊?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冷玉霞面上一紅道:“誰喜歡他了?就算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喜歡他的。”
冷無情嘆了口氣道:“知女莫若父,你也不用再瞞我了,我看得出你對蕭然很有好感。他確實是個很不錯的人,不僅長得英俊瀟灑,而且博學多才,人品也不錯,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的話,就要好好把握機會,像他這樣的人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錯過了機會,你可就後悔莫及了。”
冷玉霞驚喜地道:“爹,這麼說,你是不反對我們在一起的了?”
“當然了,這麼好的女婿,爹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反對呢?”
冷玉霞愁眉苦臉地道:“可是,他對我總是冷冷淡淡、愛理不理的,我該怎麼辦呢?”
冷無情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該怎麼做難道還要爹教你嗎?”
正當冷玉霞想着該如何征服蕭然的時候,蕭然和柳玉朝夕相對,感情日益加深。
這天,蕭然和柳玉正並肩坐在書房看書,小寶進來道:“二少爺,公主來了。”
蕭然頭也不擡地道:“不見,你就說我出去辦事了,不在。”
小寶爲難地道:“可是,我已經跟她說二少爺在書房了,我不知道二少爺你不願意見她……”
蕭然打斷他的話道:“那你就說我生病了,不能見客。”
話剛說完,冷玉霞便走進來道:“蕭門主就這麼討厭我嗎?”
蕭然冷冷地道:“屬下不敢。不知公主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啊?”
“我是專程來向蕭門主賠禮道歉的。”
“屬下承受不起。自古以來就只有犯錯的臣子,哪兒有君王犯錯的啊?”
冷玉霞強忍着心中的怒火道:“我知道以前是我太任性了,我爹也已經狠狠地罵過我了,這次我是誠心誠意來道歉的,蕭門主該不會拒人於千里之外吧?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需要我幫忙嗎?”
“不必了,屬下怎麼敢勞動公主大駕呢?”
“你……”冷玉霞見自己如此低聲下氣地道歉,蕭然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氣得轉身離開了。
柳玉嘆了口氣道:“然哥哥,你不該這樣對她的,我看得出來,她確實是誠心來向你賠禮道歉的。像她這樣從小嬌生慣養,被別人捧在手心裡的人,能這樣低聲下氣的跟你說話,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你不該再這樣爲難她的。”
“別管她,誰讓她老是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樣子啊?像她這種刁蠻公主,讓她多吃點兒苦頭,對她來說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況且,如果真讓她插手的話,我怕她會壞了我們的大事。”
“但我還是覺得你剛纔那樣對她有點兒過分了,她都被你氣哭了。”
“是嗎?她應該不是那種柔弱的女子吧?”
“然哥哥,我知道你不是這麼狠心的人,你心裡一定也在擔心她對不對?你是不是怕我生氣,所以才這麼說的?你放心吧,我又不是醋罈子,你還是去看看她吧。”
“不必了,這裡是火雲教總壇和藍門的勢力範圍,她不會有事的。”
“我是怕她會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然哥哥,你就去看看她嘛,快去啊。”邊說邊往外推蕭然。
蕭然無奈地道:“好,好,好,我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