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在客棧中一直等到天黑, 仍不見蕭然回來,急忙四處尋找,但是一連找了三天, 都沒有任何音訊, 急忙飛鴿傳書給秦君山商量對策。秦君山感覺事關重大, 便告知了冷無情, 希望可以藉助魔教的勢力尋找蕭然的下落。
這天, 小寶正心急如焚地在雪峰山附近尋找,突然一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等他看清來人之後,高興地道:“大少爺, 你怎麼在這裡?”
蕭進無暇回答他的問題,焦急地問道:“小寶, 然兒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小寶帶着哭腔道:“二少爺……二少爺他……他失蹤了。”
蕭進震驚地道:“什麼?你說然兒他失蹤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寶把當時的情況詳細地說了一遍, 蕭進聽了, 反而鎮定下來,安慰小寶道:“然兒作了那種決定, 心中一定是痛苦萬分的,他也許只是想一個人冷靜一下,過一陣子自然會回來的。”
“可是,二少爺吩咐我在客棧等他,說天亮以後就要回洛陽去的, 二少爺一向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 他至少也會想辦法通知我一聲的。”
蕭進沉思道:“有這種事?這麼說, 然兒他應該是不會突然不告而別的了, 除非……小寶,你最後見到然兒是在什麼地方?帶我去看看。”
“是。”
在蕭然最後停留的地方仔細地查看了一番之後, 蕭進對小寶道:“小寶,你先回客棧去等消息吧,找然兒的事就交給我好了。”
“可是……”
“別擔心,有我在,不會讓然兒出事的。你先回客棧去,萬一然兒他要是回去了,也不至於錯過了啊。”
小寶想想也有道理,便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大少爺,你一定要把二少爺安全地帶回來啊。”
“放心吧,然兒是我的親弟弟,我比你更關心他的。”
西門鴻閒來無事,正坐在書房中下棋自娛,突然一個戴着面具的白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面前。西門鴻心中暗驚,卻不動聲色地起身相迎道:“少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見教啊?”
白衣人冷冷地道:“我問你,蕭然失蹤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西門鴻故作不解地道:“少主此話從何說起啊?”
“哼,你少跟我裝蒜。我聽說蕭然失蹤的那天,你曾去客棧找過他,是嗎?你都跟他說了些什麼?爲什麼他會突然跟柳玉鬧翻的?”
“這不正是少主希望看到的結果嗎?”
“我是不希望他們兩個在一起,但前提是不能傷害到蕭然。我曾在這附近仔細查看過,在離蕭然出事地點不遠的地方,有一些已經凝固了的血跡,但卻找不到絲毫打鬥過的痕跡,這說明一定是熟人做的,所以被殺之人才沒有絲毫防備。”
“這又能說明什麼呢?難道你以爲那些血是蕭然的,是我殺了他嗎?”
“我知道蕭然對你並不信任,不可能對你毫無防備的,所以,那些血應該不是蕭然的,而是你僱用來對付蕭然的人的,目的就是爲了殺人滅口,是嗎?”
西門鴻淡笑着道:“少主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啊。我如果要殺蕭然的話,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吧?又何必要假手於人,受人把柄呢?就算最後殺人滅口了,但這豈不是太麻煩了嗎?”
“因爲爹曾下令不準傷害蕭然,你怕引起爹的不滿,所以纔沒有自己動手的,這樣就算被人發現了,你也可以推脫的。”
“少主的推斷確實是有幾分道理,只不過,你找錯人了,蕭然的失蹤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白衣人憤怒地拔劍指着西門鴻道:“到現在了你竟然還敢狡辯?”
西門鴻毫不畏懼地道:“少主不相信,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勸少主在動手之前還是考慮清楚比較好,免得到時候在義父面前無法交代。”
“哼,你少拿爹來壓我,就算我真的殺了你,爹也不會怎麼樣的。不過,我知道你心裡不服,等我找到證據之後,看你還有何話說。”
“那小弟就敬候佳音了。”
白衣人冷哼一聲,收回劍,轉身離開了。
冷玉霞得知蕭然失蹤的消息,急忙跑來問冷無情道:“爹,我聽說蕭大哥失蹤了,是不是真的?”
冷無情安慰她道:“霞兒,你不用擔心,然兒他爲人機警,不會有事的。爹已經派人去四下打聽了,雪峰山又有你大哥在,很快就會找到然兒的。”
“爹,我想到崑崙山去。”
“不行。霞兒,你的武功雖然不弱,但是江湖經驗太少,出去會很危險的,你還是乖乖地留在這裡等消息吧。”
“就是因爲我的江湖經驗少,所以才應該多出去鍛鍊一下啊,你總不能讓我一輩子都待在這裡吧?”
“不會的,等我們一統江湖之後,整個天下就都是我們的了,那時候你出去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到時候你想要去哪裡就去哪裡,爹再也不會阻攔你了。”
冷玉霞撒嬌道:“爹,您就讓我去吧,我想要親自去找蕭大哥,雪峰山有大哥照顧我,不會有事的。”
“不行,爹這也都是爲了你好,你就聽爹的話,乖乖地留在這裡,我保證會把蕭然安然無恙地給你找回來的。”
“爹……”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出去的。來人,好好看着公主,不准她走出總壇一步。”
“是。”
冷玉霞走後,一個黑衣蒙面人來到冷無情身後,但他卻毫無所覺。蒙面人冷“哼”了一聲,冷無情這才驚覺回身,見了蒙面人,急忙跪下行禮道:“屬下見過主人。”
蒙面人冷冷地道:“冷無情,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然敢瞞着我私自調動教中的人手,甚至還逼蕭然跟你的女兒成親,看來你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冷無情惶恐地道:“屬下不敢,屬下知錯了,求主人開恩。”
“算你還比較識相,沒有狡辯,我最恨那些明明知道自己犯了錯,卻死不悔改的人了。看在你對我還算忠心的份上,我暫時就饒了你這一次,下不爲例。”
“多謝主人。”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說完,輕輕地揮出一掌,冷無情被震出五六丈,噴出一口鮮血,但他仍強忍着痛苦,重新跪下道:“多謝主人不殺之恩。”
“聽說蕭然失蹤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冷無情據實說了一遍,蒙面人道:“憑雙劍門的那些酒囊飯袋,還奈何不了蕭然,除非那裡還有什麼隱世的高手,但是這種人又不太可能對他下手,難道說這其中另有隱情?你讓魯護法馬上趕到雪峰山去,到山下的客棧等我。”
冷無情驚訝地道:“主人要親自出馬嗎?這件事有尊主和魯護法就可以應付了,又何必勞動主人您的大駕呢?”
“你不明白,這件事我必須要親自到場才行,你趕快通知魯護法吧。”
“是。”
蒙面人走後,冷無情正在運功調息,突然有人在門口道:“啓稟教主,剛纔公主她硬闖出去了,屬下等不敢傷害公主,所以……”
冷無情怒道:“廢物,一羣廢物!公主是一個人出去的嗎?”
“是。”
“你們還不趕快派人去把她給我追回來。”
“是。”
天亮之後,冷玉霞因趕了一夜的路,又累又餓,便走進了一家酒樓。
店小二見冷玉霞衣着不凡,急忙上前招呼道:“姑娘,裡邊請,您要吃點兒什麼?”
“撿你們店裡最好吃的上幾樣,再來一壺上好的竹葉青。”
“好咧,馬上來。”
鄰座的幾個大漢見冷玉霞生的美貌,又是獨身一人,便打起了她的主意。他們走到冷玉霞的桌旁坐下,一個人挨着冷玉霞,笑嘻嘻地道:“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啊?不如讓我們兄弟來陪陪你如何?”
冷玉霞皺了皺眉,將頭轉向窗外,沒有搭理他們。
另一個人道:“請問姑娘芳名?家住何處?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啊?”
冷玉霞心中暗道:要不是我急着要去找蕭大哥,不願惹是生非,你們幾個的腦袋早就搬家了,還敢在這裡囉哩囉嗦的。你們要是再不識趣的話,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她強壓住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道:“關你們什麼事啊?”
“呵呵,小姑娘火氣還不小嘛。你長得這麼標緻,不如跟我們兄弟回去,我保你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何必在江湖上拋頭露面呢?”
冷玉霞心中氣,暗道: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本公主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你們要是再敢在這裡胡說八道,我就要你們好看。
冷玉霞的眼中已經露出了殺機,但是那幾個人色迷心竅,仍然沒有發覺,一個人道:“姑娘,你怎麼不說話啊?你到底是答不答應啊?”
突然,旁邊有人嘆了口氣道:“死到臨頭了仍不自知,還在做千秋大夢,真是可悲啊,可笑啊。”
衆人尋聲望去,見發話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英俊青年。冷玉霞暗道:這個人長得還真不錯,與然哥哥有的一比。
剛纔說話的人怒道:“小子,你說什麼?”
“我自說自的,又沒有礙到你們,你發這麼大火做什麼?”
“你說話最好是小心一點兒,否則,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年輕人自顧自地吃喝,不再理會他們。那幫人也不再搭理他,對冷玉霞道:“姑娘,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在他們與青年說話之際,冷玉霞的耳邊突然有個聲音道:“引他們自相殘殺。”
冷玉霞奇怪地四處看了一下,卻看不出剛纔是誰在提醒她。聽到那人問她,她故作爲難地道:“小妹也想隨幾位大哥回去的,這總比在江湖上風吹雨淋的好啊,只不過,有一件事小妹一直都無法決定。”
幾人聽到冷玉霞說願意跟他們回去,心花怒放,也沒有考慮她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齊聲問道:“什麼事啊?只要你答應,其他事都好辦。”
冷玉霞故作嬌羞地道:“一女豈能配二夫啊?況且你們有五個人呢。五位大哥都是英雄好漢,小妹實在是不知道該選哪一個纔好啊。”
五人一聽,覺得也有道理,其中一人道:“這確實是一個難題,到底該怎麼辦呢?”
冷玉霞假裝爲難地考慮了一會兒道:“這樣吧,你們幾個比試一下,誰贏了我就跟誰,你們看怎麼樣啊?”
“這主意好,那我們就開始吧。”
“但是,該怎麼一個比法呢?”
冷玉霞道:“一個一個來太慢了,乾脆就五個人一起好了,隨便你們向誰攻擊都行,最後剩下的一個便是勝利者,如何?”
“好,那我們開始吧。”說完,五人便動起手來,店內的其他客人怕受到牽連,都急忙離開了,只有剛纔說話的青年還穩如泰山地坐在那裡。
不一會兒,五個人都累得氣喘吁吁的了。因爲他們的武功本來就是在伯仲之間,又誰都不肯讓誰,所以始終難分勝負。那個青年看着他們自相殘殺,不禁冷笑出聲。
那幾個人聽到了,停下手怒道:“我們打我們的,你笑什麼?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青年冷冷地道:“在下剛纔只不過是想到五隻蠢豬爲了一些吃不到的東西爭得你死我活的,覺得很好笑而已,又不是在笑你們。難道這裡不準人笑的嗎?”
五人一時還沒明白年輕人的意思,冷玉霞暗道:剛纔我還以爲是他在暗中相助呢,沒想到他現在竟然來拆我的臺,看來不會是他了。那會是什麼人呢?想到這裡,她對青年道:“公子,你吃你的飯就好了,請不要多管閒事。”
青年道:“姑娘此話差矣。在下只是在說豬打架,又沒有妨礙到你們,你爲什麼要說我多管閒事呢?這不是太冤枉人了嗎?難道這年頭自己跟自己說話都會得罪人嗎?”
冷玉霞冷冷地道:“你用不着跟我裝糊塗,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我不明白姑娘在說什麼。看來今後還是少說話爲妙,省的什麼時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說完,把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就準備離開,那五人卻攔住了他的去路。原來他們幾個現在才明白青年是在嘲笑他們,都非常生氣。
青年面無表情地道:“各位還有什麼指教嗎?”
“你竟敢罵我們是蠢豬,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們終於明白了,看來比我想象的還要稍微聰明那麼一點點。”
“你……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得罪我們的後果。”說完,五人一起向青年攻來。
青年一閃身,便躲過了五人的聯手攻擊,重新坐回桌邊,搖了搖頭道:“現在好人真的是太難做了,我好心救了你們一命,沒想到你們竟然恩將仇報。唉!看來以後還是少管閒事的好。”
“你在胡說些什麼?誰要你救了?”說完,幾個人又一起撲了上來,但還沒靠近青年身邊,突然覺得身上一麻,他們甚至連人家是怎麼出手的都沒看清楚,就都動彈不得了。
青年站起來又準備離開,冷玉霞突然道:“公子請留步。”
青年冷冷地道:“在下已經幫你把那些人打發了,姑娘還有什麼指教嗎?”
“我……”
“姑娘,在下奉勸你一句,以後做事不要這麼絕,要給自己留條後路,否則遲早會吃大虧的。”
冷玉霞不解地道:“我根本就沒有出手啊,怎麼會做得絕呢?”
“正是因爲你沒有出手,所以我纔會這麼說的。我看的出來,以你的武功,想要對付他們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但是你卻不自己動手,反而挑撥他們自相殘殺,這不是很殘忍嗎?這比直接殺了他們還要可惡。”
“是他們先來招惹我的,不管我用什麼方法擺脫他們,其本質上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是手段不同而已。”
“但是你用的手段太殘忍了,是正人君子所不取的。”
“我不是君子,只不過是個小女子而已。我還有急事,沒功夫理他們,而且也怕殺他們髒了我的劍。”
“我的意思是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雖然冒犯了你,但是罪不至死啊,教訓他們一下也就是了。”
“我可沒那麼好心。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人敢對我如此無禮呢,他們現在還好好地站在這裡,已經是便宜他們了。”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你們幾個以後要多長几個心眼,不要被別人耍了都不知道。也不要再這麼好色了,不然以後死了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說完,又向外走去。
那五個人急忙叫道:“公子請留步。”
“你們還有什麼事啊?”
“請問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楚雲峰,如果你們想報仇的話,可以到煙雲山莊來找我,在下隨時奉陪。”
“不,不,不,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剛纔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楚莊主,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們計較了,我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就是因爲知道你們平時並沒有什麼大的惡行,所以才只是點了你們的穴道而已,不然,你們的腦袋早就保不住了。”
“是,是,是,多謝楚莊主手下留情。不過,可不可以請您把我們的穴道也解開啊?我們保證以後絕對不敢再做壞事了。”
“剛纔你們無端生事,這是給你們一點兒小小的教訓,你們就在這兒多站一會兒吧,六個時辰□□道自然會解開的。”
“楚莊主……”
“你們應該也聽說過我的脾氣,我說的話是從來不打折扣的。”
“是,是,是。”
冷玉霞驚喜地問道:“你就是‘君子劍’楚雲峰?”
“不錯。”
冷玉霞向楚雲峰行禮道:“小妹冷玉霞見過二哥。”
楚雲峰莫名其妙地道:“姑娘,你……你這是……”
冷玉霞嫣然一笑道:“你是蕭大哥的二哥,我當然也要叫你二哥了。”
“你說的蕭大哥可是蕭然嗎?”
“是啊。”
“請問姑娘與三弟是……”
“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原來如此,我與三弟許久不見,還不知道你們的事情呢。對了,三弟他最近怎麼樣了?”
冷玉霞神色一黯道:“我也正在找他呢。一個月前,他在雪峰山附近突然失蹤了,至今仍毫無音信。”
楚雲峰吃驚地道:“什麼?三弟他怎麼會失蹤了呢?冷姑娘,你把事情的經過跟我說一下好嗎?”
“具體的經過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蕭大哥讓小寶收拾東西準備回洛陽,但是他出去就一直沒有回來,小寶一連找了幾天都沒有找到。二哥,你幫我去找蕭大哥好不好?你在江湖上的門路廣,應該會比較容易一些的。”
“三弟與我義結金蘭,即使你不說,我也會去找他的。冷姑娘,你也不必太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三弟他不會有事的。”
“但願如此。”
“冷姑娘你自己多保重,在下先告辭了。”
“二哥,你……”
“你放心吧,我不會撒手不管的,我只是覺得我們分開找機會會比較大一些。三個月後,不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到雪峰山去找你的。”
“那好吧,二哥你多保重。”
“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