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漸近了,葉城已經開始張燈結綵,街上更是熱鬧地不行。雖說之前有胡人到周圍村莊搶掠,可是葉城官員都沒敢下令徹底驅逐胡人。所以街上來買年貨的胡人依舊還有。
不過胡人和漢人的傳統並不一樣,而漢人的新年胡人並不過,不過胡人也有自己的新年,而且和漢人的新年靠的極近。
謝清溪將小栓子留了下來,6庭舟也並沒有再過問這件事。因爲6庭舟最近一直在和聶峰練兵,按着道理冬天並不適合練兵,可是胡人那邊一直有異動。
況且胡人一向喜歡在寒冬之時,動對漢人的進攻,因爲他們也現漢人的軍隊一到了冬天,戰鬥力就開始下降,而這樣也有利於他們。
按理6庭舟並不能參與葉城的軍事,可如今守將是聶峰,他自然不會反對。況且6庭舟對於胡人有深刻的瞭解,他的消息來源甚至深入到胡人的上層。
“看來真的是不可避免了,”聶峰在接過6庭舟手中的密報時,忍不住說道。
6庭舟站在窗口,他回頭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之上的佈防圖,葉城在經過這麼多年之後,早就成爲了易守難攻的堡壘。
“我們要堅壁清野,趕在胡人大軍出動之前,將周圍的村莊都撤乾淨,不留一點東西給那幫胡人,”6庭舟堅決說道。
聶峰看了他一眼,“可是如今胡人還未出兵,咱們貿貿然去撤走村民,只怕這些村民也不願意,畢竟如今快要過年了。”
是啊,快要過年了,可就是快要過年了,胡人纔會覺得這是他們佈防最鬆懈的時候吧。
“五胡和韃靼不是一向不和,這次能聯手必定是韃靼人許給了五胡好處,”聶峰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線報,不得不說王爺着實是厲害,竟是連這等機密的東西都能打探出來。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對於他們來說聯手並不是難事,”6庭舟倒是對於這點一點都不奇怪。
離過年就還有不到十天的時間了,謝清溪6續收到了京城送來的年禮,其中太后賞賜的最多,從各種南方藥材到用具無一不足,至於謝家也早就送了東西過來。
這會謝樹元和謝清駿都寫了信過來,謝樹元的信依舊是想女兒和罵兒子爲主,而謝清駿的信則是囑咐謝清溪多加小心,雖說信中沒有具體提起,但卻多次提到讓她要小心的話。
看來邊境局勢緊張,就連京城那邊都收到風聲了。
不過謝清溪倒是沒太緊張,雖然葉城如今還是沒有禁止胡人入城,但檢查卻是外鬆內緊,就算是胡人的探子能進來,也別想出得去。
至於她自己,只要不出城就好了。
正好這幾日馮小樂的鋪子裡頭又進了一批新貨,她也正要去看看,便讓人備了馬車。她雖不喜歡興師動衆的,但是侍衛肯定是要跟着的。她就帶了硃砂一個人,車裡還點着暖爐,謝清溪手上還抱着一個湯婆子。
等去了店裡,馮小樂早等在門口了。硃砂陪着她進了店裡,這裡頭早就沒人了。謝清溪轉頭便問馮小樂:“這會年關店裡頭生意應該好的呀,怎麼就沒人了?”
“大概是大家用錢的地方多,我這店就是尋常消遣玩的,”馮小樂不在意地說道。
謝清溪想了一下便問道:“不會是你清店了吧?”
馮小樂沒說話,謝清溪越看越覺得象,立馬便說:“那下回,還是你把挑幾樣好的東西送到我府上去,免得我每回來都耽誤你做生意。”
“你如今統共也就能出來這麼幾回,要是連我這地你都來不了了,你還不得憋悶死,”馮小樂趕緊說道。
謝清溪搖了搖頭,卻沒否認他的話。
雖說如今是再沒人能看着她了,可她到底是個王妃,若是天天出門,只怕這葉城官員也有些說辭,謝清溪不願讓6庭舟蒙羞,索性就不出門,每個月頂多就是來馮小樂的鋪子轉一圈。
等她挑完東西了,馮小樂送了她出門,結果在門口就看見小貂。謝清溪沒想到小貂會在這裡,她有些驚訝,隨後便笑了下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給桃花姐姐送繡線,”小貂垂着頭,手裡頭還挎着一個籃子。
謝清溪轉頭看着馮小樂,他立即拍了腦袋說道:“我姐前兩天在玲瓏坊訂了絲線,不過掌櫃的說有幾種賣沒了,要過兩天,是不是這線到了?”
“還有一種沒有到,不過掌櫃讓我先給桃花姐姐送過來,怕她急着用,”小貂擡頭看着他,還伸手將手裡的籃子遞給他,籃子上頭還蓋着一層藍布。
馮小樂招呼她進去,說給她拿錢,誰知她搖了搖頭:“還是等下回桃花姐姐去鋪子裡頭,親自給掌櫃的吧。”
“那你進來喝口茶吧,這外頭也挺冷的,”馮小樂看着她凍得通紅的臉便說道。
她還是搖了下頭:“我得趕緊回去了,師傅說今天要繡三個荷包才能回去的。我才繡了一個。”
謝清溪見她轉身要走,便叫住她:“小貂,你住我的馬車,我送你一程。”
玲瓏坊和王府並不在一處,不過她看小貂穿得並不厚實,這會渾身已經凍得瑟瑟抖了。小貂轉頭看了她一眼,不知在想什麼,謝清溪便伸手去拉她,她的手真的很冷。
小貂大概也沒想到謝清溪會親自來拉自己,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硃砂臨上車前吩咐車伕去玲瓏坊,接着就關了車門,此時小貂坐在側邊的椅子,而硃砂坐在她對面。
謝清溪將自己的湯婆子遞給小貂,說道:“來,捂捂手吧,瞧你手涼的。”
小貂的手真的很冷,就跟那冰塊一樣,方纔謝清溪摸的時候也凍得一激靈。謝清溪從前一世開始就是最瞧不得這些老人和孩子受苦了,小貂雖有十三歲了,在古代算是個待嫁的姑娘,可在現代不過就是個讀初中的小丫鬟。
如今她同她哥哥相依爲命,而且她哥哥身體還不好,每個月兩個人賺的銀子大部分都要拿去買藥。
“女子身子本就屬陰,所以就更加不能凍着,你要多穿些衣裳出門,要不然對身子不好,”謝清溪還沒出閣的時候,每年到冬天蕭氏看管她特別嚴格,而且每日都要讓人煲暖身的湯給她喝。
小貂突然擡頭,看着她說道:“對不起。”
謝清溪沒明白她的意思,正要問怎麼了,就見迎面一陣香味飄過。而對面的小貂早已經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硃砂壓根就沒反應過來,就昏了過去。
而謝清溪的最後一眼,是小貂眼中閃爍的淚花。
此時還在外頭駕車的車伕,突然聽見車門被敲擊了兩下,他立即高聲問道:“硃砂姑娘,怎麼了?”
“王妃娘娘吩咐現在出城去,”此時‘硃砂’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車伕立即驚訝了一下,又忍不住問道:“爲什麼突然出城?”
“王妃娘娘吩咐了,你便照做就是,”‘硃砂’的聲音冷冰冰地響起。
車伕不敢再問,直接便駕車往城門口去。而一直跟在後面的侍衛,此時都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名侍衛隊長忍不住打馬上前,問車伕:“你這是要往哪裡去?”
“王妃娘娘吩咐說要出城,”車伕雖然回了話,可是手上駕車的動作還是沒敢停。
但侍衛隊長立即覺得不對勁,便喊道:“停車,停車。”
車伕沒得了王妃的吩咐,自然不敢停車。而侍衛隊長只得又讓他放緩度,待這邊車伕放慢了度,他便打馬到車窗便,恭敬地對裡頭說道:“王妃娘娘,爲何突然出城?”
“王妃要送小貂姑娘出城,你們只管跟着便是,”此時‘硃砂’的聲音再次想起。
侍衛隊長聽出這確實是硃砂的聲音,心頭微微一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可是如今城外並不安全,還請王妃娘娘三思。”
“王妃行事還有你一個小小的侍衛說三道四不成,”‘硃砂’的斥責之聲響起。
侍衛隊長愣了一下,隨後‘王妃’淺淺淡淡的聲音響起,“好了,我要送小貂姑娘出城一趟,有你們在,自然是安全的。”
這侍衛隊長聽見謝清溪的聲音,忍不住安心,他立即便道:“屬下明白。”
6庭舟是在大營裡面被找到的,謝清湛親自過來,他見着6庭舟便急道:“清溪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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