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透過幾乎只容納一根筷子的門縫往外看,有個人在不遠處的地方走動,仔細盯着對方的左胸前看,果然那裡有一個紅紅的火焰標誌,只有硬幣一半大小。
“我們去洗手間看看,那小子說不定就藏在那裡。”一個聲音突然暴喝起來。懶
怎麼辦?要被發現了。這傢伙被抓住的話,她肯定要受到牽連,然後被揪到送那個魔鬼的面前,想起在古堡裡度過的恐怖記憶,她放在門後的手霎時嚇得一陣發抖。
一隻大掌瞬間蓋住了她顫抖着想要掩上門的手,隨即溫暖的氣息撲了過來,“你關了倒引人注意,這樣就可以了。”
也對,這樣更能迷惑住外面那些人,她點了點頭悄悄往門後躲了躲,大氣都不敢出,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這裡沒有。”一個聲音從隔壁男洗手間裡出來,然後腳步聲逐漸往這裡走來。
她緊張得手心直冒冷汗,手臂被身旁的男人拉了下,轉眼與她調換了位置。
現在變成她躲在他身後,茫然的目光望着面前這副寬厚的背,更確切地說應該是他在護着她,暗暗積蓄起力量的結實身軀緊繃着,在爲即將可能被發現後而採取先發制人,她的心底猝然間滋生出一股溫暖的親切感。
怎麼會這麼想,他們才見過一面而已,甚至連這個人叫什麼都不知道。她甩了甩頭,屏氣凝神聽着外面的動靜。蟲
“怎麼這麼慢,到底找到沒有?”聽得出是那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在餐廳裡大吼。
腳步聲又近了一些,這時候一個人在說,“人要是躲在裡面,門肯定關得緊緊的,那小子說不定早跑了。”
“算他走運,下次再被我們看到,非打斷他一條腿不可。”
罵罵咧咧的聲音夾着嘈雜的腳步聲走遠了,過了好一會兒,他透過門縫往外看了幾眼,然後大力拉開門,緩緩踱步走出去。
她也跟着跨出去,那幫殺氣騰騰的人剛走了一會,餐廳裡所有的客人全跑光了,一時間空空的餐廳裡只有幾個收銀員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
“喂,你怎麼會惹上這些人?他們是什麼組織?還有……”
“你的問題還真多。”男人輕笑着停下了腳步,她一個沒留神差點撞到了一堵肉牆上,好在她反應快,收住了腳步。
絮兒低頭瞄到他手腕上的時間,嚇得快蹦了起來,已經一點三十四分了,快來不及了,董堯那個娘娘腔到時候又要亂吼了,她嘟嚷着趕緊往門外衝。
她邁了一步,手臂卻被那個男人拽住了,“你趕時間嗎?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趕緊走,被那些人抓到你就完了。”她心不在焉地說着,扭着胳膊掙開他,急忙往奔出了餐廳。
不管這個人是什麼原因被這些人追殺,明哲保身最重要,她可不想跟他沾上邊,弄不好被那個魔鬼知道她就慘了。
害怕那人追上來,她一出了餐廳跑得飛快,風呼呼在耳邊掠過,連跑了兩個路口,眼看快到公交站臺時手機卻在揹包裡響起來。
是嚴千蘭,還是董堯?她喘着氣停下來,看到屏幕上的那個名字時彷彿手機燙手一樣企圖扔掉,是那個魔鬼的電話,他找她做什麼?
她猶豫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接聽,“喂、喂……”
“嗯?又在故意躲我?”那個鬼魅的嗓音微微揚起,聽在耳朵裡冷冽異常。
“沒有,我在搭公交車,剛剛纔注意到手機響了。”她矢口否認,反正他又看不到她。
“你左轉身大約三十度。”他低沉的嗓音帶着幾分冷笑。
她心下一緊,背脊上莫名地發覺到一陣震顫的寒冷,僵硬地轉着身體,照着他的話去做,在面前幾十步的地方赫然停靠着一輛帕格尼跑車。
靈活流暢的線條,通體黑亮的完美車身,帕格尼跑車靜靜停靠在路邊,視線無法穿透看到車裡的情景,但她就有種強烈的感覺,他就在那裡面。
原來他早看到她了,謊言被戳破的窘迫使她頓時有種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感覺,暗暗嚥了下口水,“抱歉,我現在要去志瑞做兼職,有點忙,你還有事嗎?”
電話那頭他兀自沉默着,她感覺到那道熟悉又冰冷的視線刺透空間的距離落在臉上,握着手機的手猛地一緊,不知道這個魔鬼又要說什麼。
話筒裡很靜,靜到能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聲,過了幾秒,森寒的嗓音帶着不容反駁的氣勢徐徐傳遞到耳朵裡,“你立刻過來!”
看着被掛斷的手機,他可能是想問她和曾玄銘的事,還有那個商業資料,這樣想着,她認命地跑向那輛車,今天去志瑞鐵定要遲到了。
她拉開右邊的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座,根本沒來得及說話,轉眼就被一具沉重的身體壓進了身後的車座裡,昏暗的光線裡那雙覆着寒冰的眸裡泛着一層難以捉摸的複雜神色。
他抿脣沒有言語,欺近靠近她,目光一點點在她的臉上游移,彷彿在細細搜尋着什麼。
她不清楚他在看什麼,放在膝蓋上的手抓着牛仔褲,捕捉到他一貫犀利的目光裡竟參雜了些許罕見的迷離和困惑。
“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麼手段讓這些男人圍着你團團轉?嗯?”他輕扯着脣角,低啞的嗓音裡噙着嘲弄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