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把他們放到一處沙灘上,他率先跳下快艇,然後回身抱着絮兒落地,“還記得嗎?我們兩個人結緣就是在沙灘。”
他牽着她的手在沙灘上散步,她側頭看着身後留下一串串腳印,甜甜地笑着,“我一輩子都不會忘,我是把鞋無意中扔到你身上才結下了這段緣分,還有,也是在沙灘上,你第一次吻我。”
“這裡有我們許多的第一次,但絕不僅僅是你所說的這兩個第一次。”他目光熾熱看着她,眼角掩藏的笑顯得滿含深意。
“還有嗎?”絮兒眨眨眼,然後又搖搖頭,她的記性不錯,而且又是關係到她與他之間的事,她不可能會忘錯。
她正想張脣問他,他突然彎下腰,撿起一枚貝殼遞給她,“看貝殼……”
她第一次看到貝殼,不由被其豔麗的顏色所吸引,拿在手裡細看着,“啊!真漂亮。”
手掌裡的貝殼被他驟然拿走了,她伸手想要拿回,他卻搶先一步捏到掌心裡,“喜歡你要的話,自己去撿比我這個還要漂亮的。”
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孩子氣了,她扁起脣,賭氣地低頭在沙灘上搜尋美麗的貝殼,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她一面找一面往前走,腳下的鞋裡鑽進了沙子,索性脫了鞋提在手裡,光着腳丫繼續找比他好看的貝殼。
他亦步亦隨地跟在她身後,目光緊鎖在她的臉上,捏着貝殼的大手在不自覺死死握着,如果冥冥之中真有緣分的話,那麼這一次她會找到。
已經找了一會兒,絮兒捶着痠痛的腰,打算放棄了,“卓,你好壞,我怎麼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你就把那個貝殼給我嘛。”
話音剛落,她眼角的餘光掃過一抹光亮,在她的左前方有一枚深黃色的貝殼,不禁跑了過去,撿起來查看。這是一枚前端像扇形一樣的貝殼,後端連着扁凸的長條形,儘管不如他手裡的漂亮,卻是很別緻的貝殼。
“這枚好象沒我手裡的一半漂亮。”他彎下腰把貝殼攤在手上遞到她面前,她蹲在地上仰頭看他,由於背對着陽光,看不出他臉上的任何情緒,但還是可以聽出他嗓音裡濃濃的笑意。
“纔不是,你那枚就是顏色豔了一點,我的這枚是特別的。”絮兒堅定着自己的想法,相信自己的感覺沒有錯。
“你確定麼?”他的嗓音沉沉的,含着極認真的神色,“這種貝殼好像可以打開,你試試。”
“衝上岸的貝殼都是死的,是應該可以打開。”她嘀咕着,看向貝殼的嘴,果然是微張的,輕輕往兩邊一掰,有什麼閃着亮光的東西落到沙灘上,她低下頭順手拿起來,一瞬間眼睛瞪瞪得大大的。
如果她的視力沒有問題,如果她不是在做夢,更如果她沒有產生幻覺的話,眼前的這個東西,應該是……戒指,上面碩大的鑽石更加告訴她這是顆鑽石戒指。
她擡頭凝視着他,慢慢站起來,他卻突然單膝跪了下去,俊容上露出從未有過的深情款款,以無比磁性的嗓音說,“雖然先註冊結婚再求婚有點本末倒置,但是請你原諒,絮兒,請接受我遲來的求婚,嫁給我好麼?”
做夢也沒想到他會用這樣浪漫而出其不意的方式求婚,事情來得太快,她完全沒有一絲心理準備,整個身形像突然在陽光下被定成了活化石。
陽光仿似把大海和藍天連成了一塊,熱烈的溫度染透了一跪一站的身影,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像雷鼓敲在耳膜,但這些無不及她此刻的心跳聲來得快。
他一動不動地單膝跪着,深邃的目光上擡着與她直視,“在一個女孩沒有出現以前,我一直都以爲我喜歡或愛的人是青黎。可是這個女孩出現了,她的影子在我沒有防備的時候一步步走進我的心裡,我起初倉惶無措驚恐無比,我以爲她只是我的一時迷惑和在青黎不在的時候,替代青黎的替代品。所以我做了許多錯事來傷害她,把一個好女孩硬生生從我身邊推開卻不懂得珍惜……”
“卓,你不用說了。”她出聲堵斷了他,眼裡含着激動的淚光,“我都知道,我早就不計較了,這一切早就過去了,最重要是我們的現在和將來。我答應你!”
她與他早就登記結婚了,正像他說的,現在本末倒置的求婚,完全是因爲他在乎她,只爲了給她一個完美而無遺憾的婚姻而已。更重要的是,這顆貝殼裡的鑽戒明顯是他粗心策劃的,有他這份心,她已經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妻子了。
俊臉上綻放出欣喜無比的笑容,隨即把她手裡的鑽石拿過來,顫抖着雙手替她帶上,猛地站起來,興奮地抱住她轉圈,“從現在起我會百倍千倍珍惜你,你是我的了,是我一生一世唯一的妻子!任何人也別想把我們分開!”
她被他轉得暈頭轉向,他的笑聲和誓言在海邊迴盪,最後他摟着暈沉的她,讓她的臉貼在他懷裡,聽着他狂亂的心跳聲,甜蜜和幸福在彼此間流動。
不久後,快艇來接他們,她手裡緊握着那枚貝殼甜甜地靠在他懷裡,“原來你說的不僅兩個第一次,其實就是指在貝殼裡發現鑽戒對不對?你早有預謀。”
他琥珀色的雙眸如光一般徹亮,撫開海風吹拂在她眼前的髮絲,笑得開心而愉悅,“所以說,我們四次的緣分都是在大海的沙灘上,第一次在沙灘上相遇,第一次在沙灘上擁吻,還有第一次求婚也是在沙灘上,我們與海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