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懷柔~

其實我早已有了打算,高光遠現在的屠殺,雖然有手段太過殘忍之嫌,可是在眼前的情況下也是很有必要,趁機可以除去異己,爲我以後進一步控制燕國的土地掃平了道路。鳳媚之所以勸我以德服人,也有她自己的打算。高光遠的一味屠殺必然會激起衆臣的仇視,順應民意的最好辦法,就是殺掉高光遠,或許鳳媚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想借着我的手除去高光遠,以瀉內心的私憤。

我微笑道:“胤空也有一個請求,不知道皇后能否答應?”

鳳媚嫵媚的一笑:“鳳媚還有選擇的餘地嗎?”看她的嫵媚模樣,八成是將我想象成和高光遠一樣了,我不禁暗自苦笑,低聲道:“胤空有意和皇后結爲姐弟,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鳳媚微微一怔,她萬萬沒有想到我能夠提出這樣的要求,美眸之中充滿了感激的神情。

我和她結爲姐弟之後,高光遠看在我的面上,肯定不敢動她。

鳳媚顫聲道:“多謝太子好意,鳳媚只怕高攀不起。”

我笑道:“皇后的意思是拒絕我了?”

鳳媚慌忙搖了搖頭道:“我……歡喜得很呢……”她媚眼如絲,嬌需喘喘道:“以後你便是我的弟弟了……”

這女人善於媚惑別人,難怪高光遠會對她下手。

我和鳳媚分手以後,直接回到盧氏行館,自從宮變發生以後,我便從高光遠的府邸重新搬回了這裡。

讓我驚喜的是狼刺和阿東率領五百武士從楚州抵達了這裡,兩人在行館已經等待我多時了。

看到我走入行館,兩人慌忙跪倒在地,齊聲道:“主人!”

我哈哈大笑道:“你們兩個怎麼來得如此迅速?”

狼刺道:“收到主人的消息之後,完顏王妃便讓我們馬上出發,順便將大康的消息帶給主人。”

我笑道:“剛纔在月滿樓只顧着說話,我還餓着肚子哩!”轉身向車昊道:“快叫廚房準備飯菜,我和兄弟們好好的暢飲一番。”

阿東微笑道:“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主人到來便開席。”

我微感錯愕,狼刺道:“主人今晚定然要和我們喝一個痛快!”

走入暗香閣,卻見桌上已經擺滿了各色菜餚,顯然是事先準備。我讚道:“蘇廚子的手藝好像又提高了不少。”

打笑道:“主人猜錯了,這桌酒菜,可不是蘇廚子做的。”

我有些迷惑的皺了皺眉頭,此時身後傳來輕盈的腳步聲,轉身望去,卻見阿依古麗身穿藍色繡花漢族長裙。婀娜多姿的走了進來,身後蘇廚子雙手端着托盤,裡面是一隻剛剛烤好的黃羊。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阿依古麗如此打扮,沒想到她穿着漢族服飾,卻別有一番風情。

阿依古麗在我的目光下不由得羞紅了面頰,被我剛剛改造成爲小女人的她,平添了幾分動人心魄的嫵媚。

我微笑道:“原來這一桌佳餚都是阿依古麗做的!”

阿依古麗嫣然一笑道:“我也是學會不久,希望能夠合乎你們的口味。”

在衆人面前,我毫不掩飾和阿依古麗之間的感情,牽起她的柔荑。讓她在我的身邊坐下。

阿依古麗雖然害羞,可是心中定然是甜蜜到了極點,經歷這場風波之後,我們之間的感情越發醇厚。

酒過三巡,狼刺道:“主人,我們的大軍很快就能夠抵達鐵赤誠,沒想到這次燕國的北部竟然這麼容易就得到了。”

我緩緩放下酒杯道:“大家不要太樂觀,夏侯怒泰的十萬大軍不日即將兵臨城下,能否控制住燕國北部的土地,關鍵還要看這場戰役的結果。”

車昊點了點頭道:“早就聽聞夏侯怒泰乃是燕國最厲害的將領,這次恐怕要有一場惡戰。”

阿東不屑道:“他根韓國作戰都是節節敗退。想來也不過是一個平庸之輩,又能有什麼作爲?再說現在他揹負叛軍之名,所爲的十萬大軍,等到了燕都,還不知道能剩下多少,有什麼可怕的?”

我神情凝重道:“夏侯怒泰戰功顯赫,絕非是浪得虛名,他之所以在韓軍面前節節敗退,那是因爲他們事先勾結,夏侯怒泰只不過是做戲罷了,現在我們控制了燕都,對他來說唯有竭力一站,方能重新控制住局面,他一定會傾盡全力。”

狼刺笑道:“我看好焦將軍,這次定然可以將夏侯怒泰打得潰不成軍。”

我微笑道:“交戰是以後的事情,我現在最爲關心的還是燕都的局勢,希望大軍到來之前,不要出什麼變故。”

我端起酒杯招呼他們和我共同飲了一杯,又道:“李幕雨和段晶自從宮變以後便失去了蹤影,那驛館也是人去樓空,找不到任何的知情人,這兩日你們幫我四處打探一下他們的下落。”

衆人同時點了點頭。

車昊道:“對了,冷孤萱自從宮變之後,也沒有出現過,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阿依古麗輕聲道:“她應該和幽幽姐姐在一處。”

我望向阿依古麗,目光中充滿了訊問。

阿依古麗道:“幽幽姐姐護送我返回之後,便和她的師傅離開了,聽說有件事要辦。”

我笑道:“冷孤萱早晚都會回來找我,繆氏寶藏對她的吸引力比任何事情都要大得多。”

車昊道:“公子爲何不趁着夏侯怒泰的大軍沒有抵達燕都以前先行離開呢?”

我微笑道:“在這一點上我和狼刺的看法相同,我相信焦大哥擊敗夏侯怒泰沒有任何問題。留在燕都都是爲了親眼目睹這場好戲的過程。”

我想起鳳媚皇后今日交代我的事情,向車昊道:“我和鳳媚皇后已經結爲姐弟,明日你將這件事情通報給高光遠,讓他來行館見我,我有事情和他商量。”

車昊點了點頭。

我們一直喝道天亮方纔各自散去,我畢竟懷有心事,不敢貪杯,阿依古麗送我回到臥房,爲我端來醒酒湯,想要告辭離去,卻被我抓住她的柔荑道:“留下來陪我!”

阿依古麗俏臉緋紅道:“可是……別人都知道……”

我笑道:“知道有怎的,我就是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早已成爲我的女人了!”

阿依古麗紅着臉兒撲入我的懷中,掩住我的嘴巴道:“你還沒有娶我。便……這樣對我,讓我以後有何面目見人。”

我大笑道:“當初可是你勾引我在先,現在後悔恐怕太晚了!”

我反身將阿依古麗壓在牀上,捉住她的櫻脣深吻起來。阿依古麗初嘗雲雨的滋味,哪裡能夠經受得住我的連番挑逗,不多時便嬌軀顫抖,嬌噓喘喘,四肢緊緊纏繞住我的身軀,顯然已經情動。

我今日在月滿樓便背鳳媚的誘人丰姿所迷,內心情慾早已蓬勃愈發,現在終於找到了宣泄的機會,面對比鳳媚更爲嬌美的阿依古麗,我全力享受着她至美的嬌軀。我狂暴的動作讓初經人事的阿依古麗有些承受不住,鼻息間發出有些痛苦的輕吟。

或許是三分的酒意麻醉了我的神經,我忽略了阿依古麗此刻的感受,反而變得更加的粗暴,阿依古麗的美眸之中變得淚光盈盈。我這才覺察到她的痛苦,有些歉疚的拭去她的眼淚,溫柔道:“是不是很痛?”阿依古麗點了點頭卻抱緊了我,附在我的耳邊輕聲道:“我說不出感覺,不過……真的好喜歡。”這句話比任何的催情藥都有效用,我的熱情被她的這句話兒提升到了最高點,阿依古麗的秀腿被我壓到了腹部,晶瑩的雙腳勾住我的雙肩。嬌羞火熱的迴應着我的動作。

阿依古麗不由自主的呻吟嬌啼,聽見自己一聲聲淫媚入骨的呻吟聲,她不由得嬌羞無限,麗魘暈紅,她的嬌豔模樣將我的情慾刺激得越來越發的高漲。

阿依古麗哀婉哀怨的呻吟聲隨着我的動作時斷時續,月光因爲羞澀也變得朦朧起來。

整晚的狂熱纏綿,讓初經人事的阿依古麗第二天便嚐到了苦楚,翌日清晨,原本打算悄悄溜回自己香閨的的她,無論如何也爬不起來了。

我笑着捏了捏她的俏臉。

“都怪你,我回頭怎麼見人?”阿依古麗紅着臉說。

我呵呵笑道:“你老老實實躺在牀上休息,沒有人會多管閒事的,回頭我讓婢女過來伺候你。”

阿依古麗依依不捨道:“你去哪裡?”

“我今天約了高光遠,他應該就快來了。”我穿上外袍站起身來。

阿依古麗輕聲道:“這裡畢竟是燕國,你凡是都要小心一些。”

我點了點頭道:“你放心,爲了你,我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否則怎麼能盡情享受我的小寶貝呢?”我的手探進被窩,在她的胸前輕輕捏了一記。

阿依古麗羞得縮到裡面,用被子矇住了螓首。

我這才微笑着走出門去。

來到院落之中,狼刺和阿東迎了上來:“主人!”

我笑道:“你們起得很早啊,我還以爲昨晚喝了這麼多,你們一個個都爬不起來呢。”

狼刺道:“我和阿東一早起來便去了李幕雨所住的驛館,可巧碰到了管理驛站的官員,聽說李幕雨早就走了,段晶並沒有和他同行,聽說昨日上午還在驛館出現過。”

我微微一怔,照這麼說,桓小卓極有可能還留在燕都,可是她爲何不來找我?燕都時局動盪不安,她現在究竟在何處藏身呢?”

這是車昊陪着高光遠走了過來,我停下和狼刺的對話,微笑着迎了上去:“高相國來得好早!”

高光遠笑道:“太子殿下蒙召,光遠豈敢不來!”

我們同時哈哈大笑。

我讓下人在涼亭中泡了一壺綠茶,和高光遠相對坐下。

高光遠道:“聽說太子已經和鳳媚皇后結爲異姓姐弟?”

我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

高光遠皺了皺眉頭道:“太子殿下,有件事光遠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我微笑道:“高相國,我們之間早已成爲無話不談的朋友,難道你心中還有什麼顧及不成?”

高光遠道:“鳳媚皇后和太子結爲姐弟,肯定是別有用心。”

我笑道:“高相國猜對了,她想讓我向你求情,保住她一雙兒女的性命。”這件事並沒有隱瞞高光遠的必要,既便是我不說,他也能夠猜得到。

高光遠低聲道:“太子是否已經答應了?”

我點了點頭道:“我的確答應了她。”

高光遠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道:“太子難道不明白斬草須除根的道理嗎?”

我微笑道:“這個道理我自然明白,不過現在便出手殺掉她的一雙兒女,未免操之過急,高相國這兩日已經接連除掉了四位王子,鳳媚的這對兒女尚未成年,你若是將他們也除掉,只怕會讓朝中的衆位老臣心寒,燕國的百姓恐怕也會因此對我們產生恐懼的心理。”

高光遠點了點頭道:“太子殿下所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依太子之見,我們該如何處理他們呢?”

我笑道:“你雖然將燕國的三座城池送給我,可是短期之內李國泰這個傀儡皇帝還是有存在的必要,鳳媚的這對兒女,你無需急於將他們殺掉,等到擊退了夏侯怒泰的大軍,我便將他們帶往大康爲質,這樣一來,既不要高相國親手將他們殺掉承擔罵名,也不會留有後患,高相國以爲如何?”

高光遠笑道:“太子殿下的見識終究是光遠無法企及,如此一舉兩得的計策自然甚好。”他心中雖然未必這樣想,可是我既然開口提出這件事,他自然不敢反駁,其實鳳媚的這對孩子也並非是什麼關鍵人物,高光遠之所以想殺他們,只不過是爲了報復燕王李兆基當初殺調莫貴妃的深仇大恨。

我向茶盞裡添了些熱茶,微笑道:“夏侯怒泰那邊的形勢怎麼樣了?”

高光遠道:“他開始行軍很快,可是最新的探報表明,他行軍的速度突然下降了下來。”

我點了點頭道:“夏侯怒泰不是傻子,他一定知道我們的軍隊進入燕境的消息,就算全力行軍,也勢必落在我們的大軍後面。”

高光遠道:“所以他穩紮穩打,力求以最佳的陣容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我冷笑道:“他放慢行軍的速度大概還有兩個原因,一是爲了趁機穩固對燕國南部的控制,二可能是爲了等待其他援軍的到達。他手中的十萬兵力就算絲毫無損的前提下,想攻破燕都也不是那麼容易。”

高光遠道:“我抓住了夏侯怒泰的母親和妻子。”

我笑道:“看來夏侯怒泰仍然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我囑託高光遠道:“暫時將他們關押起來,日後一定能夠派上用場。”

高光遠笑道:“明白!”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高相國,許武臣現在被關押在哪裡?”

高光遠面露難色,許久方道:“許武臣被關押在天牢之中,此人對燕王李兆基可謂是忠心耿耿,現在每日以絕食抗爭,太子想收服他恐怕比登天還難。”他早就看出我對許武臣頗爲讚賞,所以纔會如此說話。

我微笑道:“高相國可否安排我和他見上一面?”

高光遠道:“太子既然開口,光遠豈敢不從,不過……”

我知道他心中有所顧忌,若是我當真說動了許武臣,日後極有可能對他不利。我安慰道:“高相國儘管放心,我既然答應過你,就會確保你將來的利益,拿下燕北的土地,功勞薄上你永遠列在第一位。”

高光遠恭敬道:“光遠並非貪功,平心而論,許武臣無論是胸懷還是能力都遠在光遠之上。光遠這一生之中能夠爲太子殿下所做的只有這件事,而許武臣卻是安邦定國之才。”

我凝視高光遠,此人雖然陰險奸詐,可是在識人方面眼光的確獨到。

高光遠道:“有道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光遠當初投靠太子之時,心中便早已有了這種準備。”

我笑道:“高相國多慮了,胤空可以對天起誓,決沒有殺害你的想法。”

高光遠淡然笑道:“古往今來,歷朝歷代,那一朝都有忠臣,可是那一朝也不缺少奸臣,更不缺少的是那幫平庸無能之輩!”高光遠停頓一下又道:“我想太子殿下,在你的心目之中,何者爲忠,何者爲奸?”

我默然無語,忠奸的概念的確很難回答。

高光遠道:“許武臣對燕王來說是一個大大的忠臣,他可以爲燕國的社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即便是他因爲愚忠死去,也會落得名垂青史。我對燕王來說是一個大大的奸臣,是我一手將太子引入燕都,設計策劃了這場宮變,表面上看忠奸分明,勿庸置疑。

可是三百年前,天下本來就是一家,何謂燕,何謂康?我貿然猜測太子的抱負。太子心中必然是想將者分裂的天下重新合爲一體,若然有一天處於分裂的江山統一,回首再看現在的一切,許武臣忠心維護燕國的同時,讓天下處於分裂之中,所以此爲愚忠。我於燕國雖然無功,可是對於太子的未來的江山卻是大大的有功,我是忠是奸呢?”

我微笑道:“忠有愚忠,奸有大奸,高相國在大是大非上的認識要比許武臣清醒得多。”

高光遠道:“光遠只求太子一件事,等到擊敗夏侯怒泰的軍隊,穩固燕北之後,太子准許我帶着家人一起隱身世外。”

我笑了起來:“高相國難道不想繼續做你的奸臣了嗎?”

高光遠微微一怔。

我站起身來:“既然歷朝歷代都不缺少奸臣,我的身邊又豈能少的了呢?比起那幫庸碌無爲的臣子,我還是更加欣賞高光遠這樣的奸臣。”

高光遠激動道:“太子殿下!”

我微笑道:“要事身邊終日圍着一幫愚忠的臣子,豈不是生活缺少了許多樂趣?忠奸之間,宛如魚水一般,我相信高相國在以後會給我更大的幫助。”

高光遠忽然屈膝跪倒在我的面前,泣不成聲道:“天下人皆不瞭解光遠,只有太子是光遠的知己,光遠今生寧負天下人,決不負太子對我的知遇之恩。”

我伸手扶起他,低聲道:“高相國,你日後所承擔的一切恐怕不輕啊。”

高光遠道:“有太子今日的這番話,光遠日後死而無憾!”

我在高光遠的陪同下前去探望了許武臣,正如高光遠所說,許武臣早已絕食多日,他身穿灰色長袍,形容枯槁,靜靜坐在牢中,雙目呆呆,凝望着前方的油燈。

獄卒打開牢門,我屈身走了進去。

許武臣的目光仍然沒有向我看上一眼,冷冷道:“龍胤空果然非同尋常,不費一兵一卒,拿下了燕北的土地,這種本事當事之中還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我微笑着在他的面前坐下:“許大人好像在取笑我?”

許武臣冷笑道:“不敢,許某一生很少佩服過別人,你恰恰是其中的一位,竊人錢財爲賊,竊人國土者爲王,許某隻不過是一個囚徒,又怎敢取消一個竊國的王者?”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獄卒端上酒菜。

我親自爲許武臣斟滿了酒杯,微笑道:“今天你不要把我當成王者,我也不會把你當成囚徒,我們心平氣和的喝上兩杯如何?”

許武臣仍然無動於衷:“我心中的王者只有大王。”

我笑着端起一杯酒,先行飲盡,緩緩將空杯放下道:“既然你心中的王者只有燕王,那麼我們便駁上一駁,若是我說得對,你便喝上一杯,若是我說得不對,我自罰一杯。”

許武臣道:“勝者爲王,敗者爲寇,還有什麼好說的。掌控燕國之後,你的每一句話都是金科玉律,誰會說你講得不對?”

我笑道:“燕王李兆基雖然是你心目中的王者,可是和我相比,他絕沒有帶給萬民安康幸福的本事。”

許武臣默默不語。

我拿起酒杯道:“你先入爲主,這次就當我說錯了。”我喝了一杯,又道:“如果我不是依靠高光遠的幫助,趁着燕韓開戰的時機,大軍侵入燕境,一定可以將燕國的北部拿下。”

許武臣點了點頭,居然拿起了酒杯,將杯中的酒水喝完,他低聲道:“我之所以喝這杯酒,是因爲你先前接受難民的事情。”

我微笑道:“從這一點上來說,我採用的這種手段得到燕國的土地,避免了許多流血,對百姓來說是一件好事。”

許武臣冷冷道:“如此卑鄙的手段,又豈能讓天下人心服?”

“許大人,在你看來如果不是我採用這樣的手段,燕國就不會亡國了?”

許武臣嘆了口氣道:“既便佔領燕北的不是你,燕國早晚也會被韓國所吞併。”

“許大人總算說了句實話。既然燕國早晚都要亡國,由我來控制這裡的局面,和其他國來控制這裡又有怎樣的區別?爲何許大人對我如此冷遇呢?”

許武臣目光望向我道:“龍胤空,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妨對你直說。無論從能力上還是氣魄上,八國之中,沒有任何一個國君能夠及得上你,若是讓我選擇,我寧願你佔領燕國的土地,好過韓國將燕國佔據。”

我雙手舉杯:“多謝許大人誇獎!”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許武臣道:“當日你讓秦人提出結盟,我們便知道你真正的用意是謀取燕國的土地,現在一切都已經成爲定局,燕北的土地被你不費一兵一卒輕易得到,整個燕國也早晚都會成爲你的囊中之物,我並不恨你,現在心中剩下的只有痛惜,痛惜大王沒有珍視手中的江山和百姓,將打好的河山拱手送給了別人。武臣並非是不知道你今日來到這裡的目的,有道是忠臣不事二主,武臣決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我點了點頭道:“來此之前我和高相國做過一番深談。”

許武臣面露不屑之色:“奸佞之人,不提也罷。”

我微笑道:“高相國有一點要比許大人強上許多。”

許武臣冷笑道:“輪到卑鄙下流,他自然比我強上千倍萬倍。”

我搖了搖頭道:“高相國對我說:許武臣無論是胸懷還是能力都遠在他之上,然而許大人雖然是忠臣,卻只能稱得上愚忠也。”

許武臣大聲道:“雞犬牛馬尚且知道知恩圖報,況且人乎?”

我哈哈大笑,笑聲許久方歇,許武臣雙目充滿迷惘望向我,他顯然在等待我解釋發笑的原因。

我大聲道:“敢問許大人,誰對你有恩?”

許武臣想都不想便回答道:“大王!”

我搖了搖頭道:“許武臣,看來無論是我還是高光遠都高估了你!”

許武臣盯住我的眼睛,目光中充滿了憤怒。

我一字一句道:“真正對你有恩的並不是燕王李兆基,而是燕國千千萬萬的百姓!”

許武臣身軀劇震,目光掠過一絲難以描述的神情。

我大聲道:“民乃立國之根本,如果沒有這些百姓,李兆基做何人的王,你又去做何人的臣,你爲臣並非是李兆基的臣子,而是百姓的臣子,他爲君一樣不是去統治奴役百姓,真正的責任是引領百姓過上安康幸福的生活,只可惜他沒有盡到這個責任,也沒有這個本領。”

許武臣的手顫抖着握住酒杯,他飲盡杯中酒水,藉以掩飾內心的激動。

我繼續道:“當日你自作主張和我協商難民之事,眼中可有燕王的存在?在你心中早已將燕王和百姓做了比較,燕王雖然重要,可是和百姓的疾苦相比,他只能居於次席,既然你一心忠於燕王。爲何當初不遵守燕王的旨意?由此可見你由始至終只把自己當成百姓的臣子,而非燕王一人的臣子。”

許武臣又飲了一杯。

我微笑道:“我若是想逼你就範,有很多種方法。你如果一日不幫我,我便殺掉一千百姓,兩日不幫我,我便殺掉兩千百姓,你家中還有親人,別人你可以不管,可是你還有一位將你拉扯長大的大嫂,我若是以他來威脅你,你會不會答應幫我?”

許武臣點了點頭。

我笑道:“可是我不會這樣做,既便是你答應幫我,你也是心不幹情不願,這樣的一個許武臣對我又有什麼用處?”

我站起身來,負手來到窗前:“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顛撲不破的道理,許大人的眼光何許如此狹隘,燕國又如何?康國又如何?三百年前,八國本來就是一個國家,多年來百姓顛沛流離,歷經戰火,到底什麼原因造成?歸根結底還是分裂,若是我能夠將八國重新統一在一起,讓百姓生活在一個共同的環境下,他們的生活想必會安定許多。”

我轉過身去,目光炯炯道:“許大人既然可以對燕國的百姓擁有如此的愛心,爲何不可以將這種愛心延展到天下人?若是你能夠輔佐我成就這番大業,對百姓何嘗不是一種福澤?”

許武臣逃避着我的目光,我知道他內心的防線已經開始鬆動。

我大聲道:“忠臣不事二主,因爲這句話多少愚忠的臣子枉死,最可笑的是到死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主人是誰!”

我端起一杯酒,恭恭敬敬的敬獻到許武臣的面前:“燕國的百姓仍然沒有逃離戰火的威脅,許大人難道說就甘心這樣棄主人於不顧嗎?”

許武臣猶豫許久,終於接過了我手中的酒杯,仰首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然後將酒杯遠遠的摔了出去,發出一聲爽朗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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